我國互聯網醫療相關立法淺析

何燕紅，蔡宏偉

（甘肅中醫藥大學定西校區，甘肅定西743000）

在互聯網科技不斷發展，并不斷和其他行業深入結合的進程中，互聯網醫療引起了人們的高度關注，成為一種新興業態。互聯網醫療的興起源于互聯網的產業化變革，電子商務的強勢驅動和醫院的信息化發展[1]。2015年，首屆“reMED2015——重構醫療生態”高峰論壇發布的《reMED2015中國互聯網醫療發展報告》指出：2014年是互聯網醫療爆發元年，未來10年有10倍增長空間，同時互聯網醫療將重構健康管理、就醫方式、就醫體驗、購藥方式及醫患生態五大方面[2]。中國首部互聯網醫療藍皮書《中國互聯網醫療發展報告（2016）》指出，2014年中國互聯網醫療市場規模達114億元，2015年市場規模已達157．3億元，增長率為37．98%，其中移動醫療市場規模達42．7億元，增長率為44．7%[3]。據不完全統計，全國互聯網醫院已經超過40家，但互聯網醫院并沒有統一的規范和定義，各家都在摸索著前進[4]。全國首份《2016年中國互聯網醫院白皮書》披露的最新統計數據表明，截至2016年11月，中國的互聯網醫院數量已達到36家，已經實現落地運營的共有25家，其中31家于2017年開工建設，當年或已成為互聯網醫院爆發元年[5]。2015年12月10日，中國第一張在線電子處方開出[6]。全國首家互聯網醫院烏鎮互聯網醫院實現在線診療的全流程應用[7]，標志著我國互聯網醫療向著診療的方向邁進。

1　我國互聯網醫療相關法律法規立法進程

由于我國互聯網醫療理論和實踐的發展還不夠深入和成熟，關于我國互聯網醫療立法總體上來說比較謹慎和簡約，法律法規較少，還有許多需要立法補充和完善的地方。現有立法大致有以下幾類：第一類是互聯網醫療保健信息相關法律法規，包括2001年衛生部發布的《互聯網醫療衛生信息服務管理辦法》、2009年衛生部發布的《互聯網醫療保健信息服務管理辦法》（衛生部令第66號）、《非經營性互聯網信息服務備案管理辦法》（信息產業部令第33號）等；第二類是互聯網醫院管理相關法律法規，包括《銀川互聯網醫院管理辦法（試行）》（銀政發[2016]249號）、《銀川互聯網醫院管理辦法實施細則》（銀政辦發[2017]38號）、國家衛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辦公廳發放的《關于征求互聯網診療管理辦法（試行）（征求意見稿）》（國衛辦醫涵2017[420]號）等；第三類是遠程醫療政策試點法律法規，包括2015年2月28日國家發展改革委辦公廳、國家衛生計生委辦公廳《關于同意在寧夏、云南等5省區開展遠程醫療政策試點工作的通知》。這些法律法規是專門針對我國互聯網醫療的立法，也需要和其他的相關法律法規相互銜接適用；第四類是其他相關法律法規，包括《侵權責任法》《衛生部關于醫師多點執業有關問題的通知》（衛醫政發[2009]86號）、《衛生部辦公廳關于擴大醫師多點執業試點范圍的通知》（衛辦醫政發[2011]95號）、《關于推進和規范醫師多點執業的若干意見》（國衛醫發[2014]86號）、《北京市醫師多點執業管理辦法（試行）》（京衛醫字[2010]281號）等。

2　我國互聯網醫療相關法律法規立法特點

2.1　立法體現了謹慎的態度

由于互聯網醫療的概念在學界存在不同理解，立法采取了謹慎的態度。對于一些有爭議性的概念，沒有在相關立法中做出具體規定，但是在一些達成共識的領域方面已經進行了立法，體現在對于一些認識較為一致的概念，在立法中進行了較為嚴謹的界定，體現了科學性。例如《互聯網醫療保健信息服務管理辦法》（以下簡稱《辦法》）將互聯網醫療保健信息服務信息界定為：通過開辦醫療衛生機構網站、預防保健知識網站或者在綜合網站設立預防保健類頻道向上網用戶提供醫療保健信息的服務活動。該《辦法》還將互聯網醫療保健信息服務分為經營性和非經營性兩類，還規定了主辦單位的設立條件、服務內容、監管、法律責任等內容，這些都是基礎性規定。該《辦法》還對遠程醫療問題做出了規定，即開展遠程醫療會診咨詢、視頻醫學教育等互聯網信息服務的，按照衛生部相關規定執行，體現了立法的前瞻性。在2009年衛生部《關于醫師多點執業有關問題的通知》中提出了醫師多點執業的概念，指出醫師多點執業是指醫師在兩個以上醫療機構從事診療活動，不包括醫師外出會診。醫師多點執業的規定是醫療法律法規中較為重要的部分，起著承上啟下的作用，為醫師進行互聯網醫療診療提供了直接法律依據。

2.2　逐層推進，逐漸形成體系

我國互聯網醫療法律法規立法逐層推進，正逐漸形成相對全面的體系，具體體現在：一是規定的是關于互聯網保健醫療信息方面的內容。互聯網醫療保健信息屬于醫療輔助信息，還不屬于真正意義上的診療行為。有關互聯網保健醫療信息方面的立法還屬于早期立法，也是互聯網醫療的基礎立法。二是有將醫療的核心方面“診療行為”進行立法規制的趨向，即對真正意義上的“互聯網醫療”進行立法規制。有學者針對互聯網醫療只能進行健康信息咨詢的實際情況，指出此前的互聯網醫療只能是醫療輔助行為。實現互聯網診療是互聯網醫療發展的必然趨勢，對“診療行為”進行立法規制也是互聯網醫療發展的前提。三是立法已經和其他法律法規進行了銜接，如醫師多點醫療的規定為醫師能夠在其他醫療機構，包括互聯網醫療機構執業提供了法律依據，破解了互聯網醫院的網上診療的難題之一。作為醫療侵權責任的主要立法，《侵權責任法》醫療損害部分的規定比較具體、全面，能夠和互聯網醫療侵權適用相銜接。另外，有關的醫療衛生行政法律法規也能夠和互聯網醫療相銜接。這些都體現了我國互聯網醫療法律法規體系的形成。

2.3　法律法規還需要補充、完善

我國互聯網醫療法律法規還有立法空白點和不夠全面的地方，需要在實踐中不斷補充和完善。我國互聯網醫療存在準入不規范、互聯網醫療行為的監管缺失和權利救濟的缺憾等問題[1]。互聯網概念的界定是立法和監管范圍及責任確定的基礎，應當適時對于互聯網醫療、互聯網醫院等概念做出較為明確的界定。網上診療是互聯網醫療的核心，關于網上診療的規定還需明確。有些立法還需要做出更加詳細、增強可操作性的規定，例如醫師責任、患者隱私等規定需要在立法中更加具體化，以適應我國的國情和立法、司法實踐。另外，互聯網醫療立法還需要進一步做好和其他醫療相關法律法規的銜接。

3　我國互聯網醫療法律法規的立法完善

3.1　適時制定法律法規

互聯網醫療法律法規是醫療法律法規的具體形式之一。互聯網的匿名性、隱蔽性、全球性、管理的非中心性、交互性和實時性、無政府性等特征對互聯網管理增大了難度[8]。針對互聯網科技的飛速發展和現有的立法實際情況，應當根據實踐需要適時制定頒布新的互聯網醫療法律法規，特別是監管方面的法律法規。針對我國立法缺乏患者隱私權保護、互聯網醫療保健信息標準、互聯網醫療應用軟件標準、互聯網醫院診療規范等的規定，可以考慮制定患者信息隱私法律保護及監管措施，制定互聯網醫療保健信息標準、法律保護及監管措施，制定互聯網醫療應用軟件標準、法律保護及監管措施，制定互聯網醫院診療規范及監管措施等相關法律法規，制定患者權利保護、醫師權利保護等相關法律法規，構建完整的互聯網醫療法律法規體系。

3.2　補充和完善現有法律法規

互聯網醫療法律法規體系的構建還需要不斷補充和完善現有的互聯網法律法規。首先，可以適當借鑒國外的立法經驗，更加科學、合理地界定互聯網醫療、互聯網醫院、網上診療、遠程診療等概念的內涵。其次，在借鑒現有地方試點經驗的基礎上，著重進行立法規制互聯網診療行為，使互聯網醫療貨真價實。最后，鑒于互聯網醫療問題的復雜性，立法中不僅要將網絡安全法和醫療法律法規相結合，還要依賴安全支付、醫療保險等相關行業立法，不斷完善網絡安全法律法規、醫師多點執業、醫療侵權責任、互聯網衛生保健信息監管、互聯網醫院監管等法律法規，構建完整的互聯網醫療法律法規體系。

3.3　整合法律法規，注重銜接

互聯網醫療立法也應當注意保持與相關基礎立法的價值取向、立法原則相一致。我國尚未制定統一的醫事法和患者權利保護法等專門的綜合性醫療法律法規，而且現有的醫療衛生法律法規比較分散，散布于憲法、民法、行政法、刑法等法律部門，關于互聯網醫療的立法還處于基礎階段。由于立法時間上的差距和立法技術上的問題，包括互聯網醫療法律法規在內的現有的醫療衛生法律法規難免存在相互交叉、重疊甚至矛盾的部分，需要整合協調。《侵權責任法》關于醫療損害責任的規定是我國較為具體和全面保護患者權利的法律，規定了侵犯患者知情同意權、病歷查閱復印權、隱私權的侵權責任；《執業醫師法》《電子病歷基本規范（試行）》等諸多法律法規的規定大都是基于實體醫院的規定，互聯網醫療立法和適用都要注意和這些基礎性醫療法律法規相銜接，保持協調一致。例如《侵權責任法》在醫療侵權責任部分規定了醫療機構的侵權替代責任，替代責任的規定應當適用于醫師多點執業、互聯網醫療的立法和適用。另外，由于互聯網醫療是基于互聯網這一平臺的醫療行為，首先具有網絡的特性，會產生諸如網絡信息安全、網絡支付安全隱患等問題，因此在互聯網醫療立法和適用中還應當注意與現有互聯網法律法規相互銜接和協調，避免出現重復立法。整合法律法規，注重銜接，使醫療法律法規協調一致，才能構建完整的互聯網醫療法律法規體系。

參考文獻：

[1]鄭硯璐，黃有霖．互聯網醫療的法律規制[J]．福建醫科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6，17（2）：19－23．

[2]IT中文互聯網數據資訊中心．2015中國互聯網醫療發展報告[EB/OL]．HTTP//www．199it．com/archives/326260．htmlre MED，2015－02－01．

[3]中國新聞網．藍皮書：2015年中國互聯網醫療市場規模達157．3億元[EB/OL]．http：//www．chinanews．com/jk/2016/11－01/8050080．shtm，2016－11－01．

[4]搜狐財經．互聯網醫院元年將結束，來看看這些玩家們的經驗總結[EB/OL]．http：//www．sohu．com/a/120431362_473379，2016－12－01．

[5]中國電子商務研究中心．總數達到36家，31家已開工建設，互聯網醫院迎來爆發“元年”[EB/OL]．http：//b2b．toocle．com/detail－－6374614．html，2016－12－12．

[6]葉正興．中國首張在線處方誕生[J]．吉林醫學信息，2016（1）：21．

[7]張越．第一張互聯網醫院電子處方引發的討論[J]．中國信息化，2015（12）：14．

[8]趙福軍．《互聯網信息服務管理辦法》五年間[J]．網絡傳播，2005（8）：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