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具匠心的敘事，穿越時空的思考

【摘 要】 《輕舔絲絨》是英國作家薩拉·沃特斯最著名的小說之一，小說在敘事上獨具匠心，對服飾語言的運用是該作品的一大亮點。作者在小說中塑造的人物雖帶有明顯的維多利亞時代印記，但彰顯的卻是后現代意識和觀念，作者以當代的理論認識為基礎對歷史進行再現，在重現歷史的同時反思歷史，從而賦予了這部作品鮮明的時代意義。文章從敘事視角的選擇、服飾語言的巧妙運用、跨越時空的歷史思考三個角度探討該書的出版價值。

【關 鍵 詞】《輕舔絲絨》；敘事視角；服飾語言；時代意義

【作者單位】潘潔，成都理工大學工程技術學院。

【中圖分類號】I06 【文獻標識碼】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18.03.027

20世紀90年代至21世紀初，西方文學界尤其是英國涌現了一大批以維多利亞時期為背景的小說，這些小說被稱為新維多利亞小說。薩拉·沃特斯是當今英國文壇具有代表性的作家之一，她的作品獲得過數項文學獎項，曾兩度入圍英國文學最高獎項——布克獎和柑橘獎，被評選為20位當代最好的英語作家之一。她的小說非常暢銷，多部被改編成電視劇。

薩拉·沃特斯所寫的大部分小說故事都發生在維多利亞時代，《輕舔絲絨》就是其中之一。小說以女主人公南茜的三段情感故事貫穿始終，她經歷了甜蜜而脆弱的初戀，遭到愛人背叛后迷失在紙醉金迷的欲望之中，最后終于尋得自己靈魂的歸屬，這是一個少女的情史，同時也是一個女性的成長史。作者以白描的手法將故事娓娓道來，服飾語言的使用不僅將人物表達得更為完整，也為讀者呈現維多利亞時期英國社會歷史風貌。薩拉·沃特斯塑造的人物雖帶有明顯的維多利亞時代印記，但彰顯的卻是后現代意識和觀念，在重現歷史的同時反思歷史，從而賦予這部作品鮮明的時代意義。本文從敘事視角的選擇、服飾語言的巧妙運用、跨越時空的歷史思考三個角度來探討該書的出版價值。

一、第一人稱敘述視角的選取

“敘事視角是一部作品或一個文本看待世界的特殊眼光和角度。”[1]《輕舔絲絨》的敘事視角主要是以南茜為第一人稱進行敘述，她既是故事中的人物，又是講故事的那個人。不少敘事學家都曾對敘事視角進行分類，法國學者熱奈特用“聚焦”替代“視角”這一術語，將聚焦分為三種類型：零聚焦敘事、內聚焦敘事和外聚焦敘事[2]。其中，零聚焦是指敘事者說出來的比任何一個人物知道的都多；內聚焦是指敘述者只敘述某個人知道的情況，敘述者就相當于人物自身；外聚焦是指敘述者所知少于人物。申丹在前人的基礎上提出四分法，即零視角（全知敘事）、內視角、第一人稱外視角、第三人稱外視角[3]。這些關于敘事視角的理論對我們分析該小說的敘述視角及敘述效果具有參考價值。

首先，《輕舔絲絨》主要運用第一人稱的敘述視角，在南茜的第一人稱講述過程中，會出現第二人稱的“你”，還有第三人稱的“他”“她”。小說一共有三大章，分別寫了南茜與凱蒂、戴安娜、弗洛倫斯的三段感情，開篇第一句便是“你吃過惠特斯特布爾的牡蠣嗎？如果吃過，你一定不會忘記”。接著不斷地向讀者發出疑問：“你去過惠特斯特布爾，見過那里的牡蠣餐館嗎？你記得主干道和港口之間那棟狹長的房子嗎？你記得房子門口掛著的那塊舊招牌嗎？”[4]發出這些疑問的是南茜，南茜就是“我”，而“我”正在向“你”講述“我”的家庭，“我”的生長環境。在這里，作者使用了內聚焦的敘述方式，第一人稱敘事過程中穿插第二人稱的使用，以主人公“我”的口吻不斷向讀者發出疑問，迫切想要與讀者對話，迅速拉近了與讀者的距離。第一人稱內視角和第二人稱的交叉使用，使得小說呈現一種主動的敘事姿態，即使故事背景設定在離現代較遠的19世紀，也能讓讀者迅速進入情境，雖然略有刻意之嫌，但這種面對面講故事的方式不乏新意，而且很好地縮短了因時間、空間產生的距離感。

其次，第一人稱內視角的使用將南茜的心理狀態完美地呈現 ，而讀者也跟隨南茜的目光去觀察人物，觀看那個她所生活的世界。南茜第一次到游藝宮是為了看一位演員的表演，但凱蒂出場后，南茜的目光便再也沒能從她身上移開，“我聽到幕布掀起的聲音，然后不情愿地睜開了眼”，接著“越睜越大，抬起了頭”，后來“完全忘記了炎熱和疲憊”[4]。等她端詳凱蒂的衣著、外貌之后，她徹底淪陷了，在那個悶熱的音樂廳里，她竟然打了個寒顫，這是少女初戀般的心靈悸動帶來的生理反應。隨著南茜的講述，我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南茜愛情意識的覺醒。凱蒂的出現喚起了南茜的情感沖動，在南茜眼中，凱蒂無疑是一個最完美的情人，跟隨南茜的目光，我們看到凱蒂有帥氣利落的短發，光潔的脖頸，玫瑰色的嘴唇，所有的一切都令南茜著迷，而南茜也在不知不覺中陷入情感的漩渦。作者講述故事時會將第一人稱內視角與第一人稱外視角相結合。南茜陪同凱蒂到了倫敦之后，她看到了大都市的繁華，這與海濱小鎮的單調生活形成鮮明對比，南茜的親身經歷使她明白，繁華的都市中也存在巨大的貧富差距，存在不為人知的情色交易和黑暗地帶。通過南茜的視角，作者為讀者展現富人區的奢華冷漠、貧民窟里的溫暖人情，以及維多利亞時期普通女性尤其是中低層女性的生存困境，19世紀后期英國社會的生活面貌得以清晰呈現。華萊士·馬丁認為，敘事視點在絕大多數的現代敘事作品中，具有創造興趣、沖突、懸念乃至情節本身的作用[5]。薩拉·沃特斯將第一人稱內視角與第一人稱外視角相結合，使得小說懸念不斷。小說中時常會出現“至少我當時是這么認為的”[4]，與“當時”相對應的是“現在”，這里雖然使用了第一人稱的敘述視角，但卻是有限制的第一人稱外視角。雙重視角的靈活轉換增加了小說的可讀性和趣味性，同時設置了一個個懸念，為當時還未發生的故事埋下伏筆，不斷地吸引讀者繼續閱讀。

二、服飾語言的巧妙使用

薩拉·沃特斯在服飾的描寫上從不吝嗇筆墨。人物的服飾既具有那個時代的特點，又符合人物的身份、心理特征。她筆下人物的服飾隨著身份、地域等變化而變化，訴說著世事變遷。作者賦予了服飾言說的功能，通過不同人物的不同服飾，傳遞穿著者的心理、情感等方面的信息，是對人物內心的外在表達。南茜從一個海濱小鎮的普通女孩，變成倫敦舞臺上一名耀眼的明星，再到富人區一個貴婦的“獵物”，最后成為貧民窟的一員。她的服飾隨著她的身份、生活環境的改變而改變，服飾見證了她命運的變化，而她對服飾的選擇也表現了其性別意識的覺醒。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