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界弘的畫,她喜歡畫房子,我也喜歡,村宅、廟宇、街巷,“云淡風清”的冊子里,滿滿的都是這些景象,我很熟悉的景象,它們取自“圣域”,取自江南,亦取自異域,同且不同,有不同的色調,不同的結體,不同的情韻,這些都是我在相近抑或相同的面對時,經常思考或面臨的際遇,我們不是同代人,但活在共同的時代,這種相同抑或相近是不可避免的,可遇而且可求,但界弘比我細膩,她的筆下有我不能企及的溫潤和清怡,這來自一個女人的敏感和睿智,我不能攀附,不能潛越,性別的差異是絕對的,即使有同樣的追求,但終于是不同的呈現。
界弘近期的畫更多了幾分朦朧,煙霞氤氳,云遮霧繞,是詩化的景致,與現實切近切遠,烘襯出界弘理想的關注與投入,彰顯著她更加個人化的意趣和氣象。
女人究竟是女人,柴米油鹽醬醋茶,這些一日不可或離的看去最為世俗的日常化的生活,其實可以更加敏銳地體味時勢的變遷,因此女人與時代更近,更多與時勢相擁的自覺,而作為女畫家則一定與時代最少隔膜,界弘的畫也在證明著這些。這個時代中國畫尤其是山水畫最大的問題是與時代的疏離,筆墨當隨時代,一些人嘴上說,但其作品卻絕少時代的氣息,不知今夕何夕,“不知有漢,無論魏晉”,這種局面,還要維系多久。
知界弘欲在鄭州舉辦個展,寫了這幾句話,以為祝賀。
——杜大愷(著名畫家,曾任清華大學美術學院繪畫系主任、北京美術家協會副主席)
賓虹先生以降,中國當代寫意山水畫多見通幅的大黑山。南方北方,皖籍黃家山水、蘇籍李家山水、贛籍黃家山水、遼籍張家山水、浙籍陸家山水……各家面目即成,就有趙錢孫李諸多傳人承接衣缽:黃氏、李氏、張氏、賈氏、龍氏……。幾十年來,普天之下人們所見,黑山黑水,黝黑一片。
黑得深沉。
那是中國水墨畫不肯對朗朗乾坤作淺薄的拘泥俯就,金木水火土之萬紫千紅在畫中一律鑄結成黑的一統天下。清一色的黑,特立獨行于人類文化史的東方繪畫氣象因而又見氤氳。
黑得豪華。
那是“墨分五色”,其實又何止于區區之“五”。諸多成色、階次的黑,排比聚輳之群力協奏,所得到的斑斕絢麗,堪比任何一種赤橙黃綠青藍紫的雜燴亂燉。
黑得通透。
那是躍然紙上的大黑、小黑,深黑、淺黑,明黑、烏黑,清黑、濁黑,漆黑、油黑,諸黑坦蕩曝露,鋪列有序。唱和交融,鏗鏘齊鳴。直令讀畫人眾舒眉展眼,七竅頓成通衢。
黝黑一片的黃鐘大呂之中,人們看到了另樣的行走方向。
這邊廂,豫籍作畫人師界弘的淡墨民居,清雅的墨色點染,錯落的青瓦白墻,有如側身一旁的素衣淑女在黝黑一片之中淺吟低唱,一縷回音繚繞輕移,沁人心脾底處。
淡墨,也深沉。或許深沉得更為精微入勝。
這里,淡墨寫就了江南民居閭巷、春光四月毛毛細雨。讀畫人有如舉傘輕踱于石橋臺階之上,頻與鄉鄰叟媼回首含笑顧望。黝黑的大山大水之浩蕩氣勢,確曾使讀畫人心曠神怡于造化的雄壯揚奮,而此間得宜于師界弘淡墨渲染的民居,其微濕浸潤中的煙火親切、人間溫馨,也著實地尤能得見其心凈怡然,從容不迫。
淡墨,也豪華。或許豪華得更能捷步大雅。
這里,淡墨諸層墨色在微調中力見精妙,實現不止于“五”的層次,畫面之錯彩竟呈絲毫不讓那一片黝黑。卻也因其最深、最淺兩端幅差逼仄,水與墨的交融不及通常那么淋漓無羈、那么游刃有余,操作難度立時增大了不少。
這里的所謂“操作難度”,得自作畫人個人曠日持久的刻苦磨練,是別人不便輕易復制、模仿的。高質量的形色筆墨、以及章法布局,既是手指的操作,也是腦仁的操作。操作難度,是專業作畫人日常畫面操作中經意不經意的必然顯露,也是專業作畫人展卷讀畫時每每潛于心底的第一層尺度。聲名顯赫的名家、明星時有涂鴉輕率出示人前,不珍惜自家羽毛,縱有江湖阿諛,也一定不會為同道者心悅誠服視為珍品。師界弘追尋并持守這種手腦并施、并重的淡墨難度,是她為人自尊、作畫自信的印記。
淡墨,也通透。或許通透得更見疏闊致遠。
這里,淡墨風景鋪排的主體圖形并非常見的大山大水,而是鱗次櫛比的民間普通房舍,是潤澤可人的淅瀝春雨,以及潛滋其中的入世歸真之情。在眾多大山大水的黝黑之中,偏鋒指向人所不顧的淡墨民居,用別人未曾之法畫別人之未曾之景,是師界弘腦仁中的原創意識使然。
這里的所謂“原創意識”,可體現于繪畫作品中的所有元素和繪畫創作中的所有階段——素材擇取、立意構思、章法布局、造形設色、勾染皴擦、肌理制作……。原創意識執著的作畫人,可在任何一個因素中、任何一個階段中,尋求并實現原創。有價值的原創行為,通常都受益于傳統法度的支持,或順向延續,或逆向回坐;四不靠邊的憑空杜撰,難臻畫事的真諦三昧。師界弘的淡墨民居,得自順逆雙向的滋養和激揚,所實現的通透不只在畫境的彌高、彌闊,還至畫理的趨深、趨遠。
——張世彥(中央美術學院教授、中國壁畫學會副會長兼秘書長)
界弘是一個悟性極高、藝術感受力很強的女畫家,豐富的知識和閱歷滋養了她的畫。從她早期的作品,可以看出她研讀了古人的山水畫精髓。她的作品吸收了龔賢的幽靜、渾然整體,石濤的豪放率真,沈周的平靜蒼茫。她將傳統筆墨技法運用到作品中,作品風格日趨成熟;她對大千世界細心體察、感悟,幾年期間通過大量的寫生,完成了一批非常優秀的山水作品。她筆下的高山峻嶺、深谷幽泉、長河飛瀑、山村民居,質樸、凝重、自然,給人以很強的藝術震撼和感染,畫面整體靜謚、清雅、構圖嚴謹、刻畫精微、層次分明、虛實相間、單純空靈,很有生活氣息;求完整、抒情與寓意的統一,力求將豐富多變的筆墨形式與自然的情景有機的結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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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弘以其堅強的毅力和聰慧在學習的道路上突飛猛進。藝海無涯,尤其是中國山水畫更是博大精深,每一個從事這門藝術的人無不為之奉獻一生。她今后的道路會很漫長,但是只要走得穩健、走得扎實,終會有所成就。我相信,一份耕耘,一份收獲,她在藝術的道路上會開拓出自己的一片天空的。我對界弘寄予厚望。
——何家安(著名山水畫家,河南省美術家協會理事,河南省國畫院副院長)
我們從師界弘的山水畫作品中看到,她的畫是對山水的感喟,是心靈的軌跡,她擺脫了“五色障目”的困擾,而直接進入了一個純粹、圓融、寧靜的境界。在她的筆下,淋漓盡致的水墨形式與山川的或蒼潤、或明秀、或深幽、或靜謐的意象結合在一起,山川奇、變、幻化之妙境油然而生。顯然,師界弘更多地著力于筆墨形式語言和景物的和諧統一,表現出迥異于宋元古典意境的新語言、新意境。進入忘我狀態的畫家筆致是自由的,甚至是隨意的,但又有著與生俱來的形式感和視覺張力,在那白山黑水的后面是畫家的真性情,是畫家心靈棲息的精神家園。
——賈德江(著名評論家、北京工藝美術出版社主編、副社長)
師界弘的水墨山水是下了不少功夫。滇西系列、湘西采風都是值得一讀的。近日,師界弘從皖南歸來,所作煙雨民居圖應該說是動了腦子的,黑瓦白墻、磚雕石坊,畫現腕底筆下。尤為難得的是界弘感悟江南,畫出迷蒙細雨、蒸騰水霧,紙潤心潤、筆墨滋潤,可以細讀,可以慢品。恰如清茗入口,余味悠長,沁人心肺,養目怡情。
——范揚(中國國家畫院國畫院副院長、南京書畫院院長)
認識師界弘很多年了,她曾經在中國美術家協會的高研班學習,我在給這個班上課時她的勤學好問給我留下了印象,后來他到中央美術學院來學習,我又教過她,這樣就比較熟悉了。我記得她在美院學習時比較注重對傳統的學習,在對古代山水畫的技法的學習吸收上下了很大的功夫,由于她悟性比較好,學習努力、投入,進步很快,當時給我的印象她應該是一個很有潛力、很有發展前途的畫家,這樣我對她也比較關注,后來也看到一些她陸續發表的作品,她有時也拿她的作品給我看,她是很勤奮的,前兩年我去洛陽參加全國美協一個畫展的評選,見到了她的一幅創作,用了很多顏色,畫的非常好,讓我感到驚喜,感覺她在原來的基礎上有了一個很大的跨越,最近我看到了她的新作品“炫·彩系列”,比她過去的作品更加凝練,單純,她將自然造化和自己的內心很好的融為一體,溫潤,清幽,還有點神秘,給人帶入畫面中童話般的意境。
師界弘有很好的專業基礎和繪畫感覺,目前已經形成了自己很獨特的面貌,我想在這條路上不斷深化,加強對作品的錘煉,沉下心來繼續向前走,一定會畫出更好的畫來。我對她抱著很大的期待,盼望她不斷有好作品出現。
——崔曉東(中央美術學院山水系主任、炎黃藝術館館長)
師界弘近幾年在繪畫下了大功夫,我每次與她聯系,她不是在辦畫展,就是在大山溝里寫生,不分日夜,不管在畫室里還是在大自然的生活中,她都在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地創作,并創作出一大批不同尋常的作品。如炫·彩系列、古鎮系列、古民居系列、太行寫生系列、禪·境系列及盛世家園等等,都畫如其人,灑脫、質樸、自然、醇厚。她的畫設色講究,色與墨融洽為一。以墨為主,再以淡彩稍事渲染,若以淡彩鋪陳畫中的主體形象,墨有其深度而色不失其光彩,真正做到了墨不礙色,色不礙墨,虛虛實實,朦朦朧朧,墨韻精妙,氣勢渾厚,古樸秀美,賞心悅目。師界弘不論是畫大山大水,還是畫古民居,她既有傳統筆墨,又有現代審美意識,打破常規,獨創新意,其作品充滿了濃郁的鄉土氣息,形成了與眾不同的藝術風貌。
“筆墨當隨時代。”作為一個中國畫畫家來說,這是永恒研究的課題。吳冠中先生曾對我說過:“一個畫家有了筆墨,不能為自己創作所用,畫的是別人,是古人,你說是不是等于零,有些人斷章取義,不理解我的意思,搞不懂。”吳先生這翻話,使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我們不但要繼承傳統,更重要的是創造傳統,不能讓后人研究這個時期是空白的,我們就是傳統。談起傳統,中國繪畫傳統其實主要就是線,線條的質量、趣味很重要,因此我們要多練書法,古人云:“書畫同源。”也就是繪畫的基本功。線的運用看你如何理解,例如李可染先生、黃胄先生都是當代大師,一個畫山水,一個畫人物,假如把李可染的畫用線放在黃胄的畫上肯定不協調,反過來把黃胄的線放在李可染的畫上也不對,所以繪畫講協調和風格的統一。我說的意思是師界弘的畫面正在向和諧統一中完善,在向藝術的學術高層邁進。我相信她充滿激情,熱愛生活,刻苦勤奮,不斷追求和創新,在自己的藝術天地里,塑造一個輕松明快,寧靜而又率真的藝術世界。
——孔奇(著名畫家,湖北中國畫研究院院長)
師界弘在繪畫的時候,她的內心還是很清楚想找一種什么樣的山水方式來呈現自我的感受。她不僅在山水的語言形式和結構上、筆墨本身的提煉上,做了很多探索和嘗試,而且還從題材上尋求新的表現語言,尤其是皖南民居、江南水鄉這一系列的作品,比如在一塊墻的斑駁感、歲月感上,山水的全景式構圖上,從2007年到現在,藝術形式和語言都有了很大的進展和變化。從她新近的一系列作品中也可以看到她從容的筆墨狀態,而且在筆墨語言純度的提煉上越加精煉;表現在筆墨氣質上,既有江南的秀潤,更有女性特有的溫暖和細膩,作品呈現出平和溫潤的藝術境界,看了讓人非常感動,非常喜歡!另外,這個時代是一個非常注重畫面視覺沖擊力的時代,但師界弘的作品卻弱化了表面化的沖擊力,而是以一種平和、溫柔的朦朧語言打動觀者的心,這種“朦朧美”是有深度的,它是對中國傳統山水審美語言的繼承和發展,也以特有的內在力量映射出她與時代的不同,這種“朦朧美”也開拓了中國詩意山水新的語言表現方式;固然,這種朦朧的語言是師界弘內心情思的一種表達,但更是她觀察物象時的獨特感受和方法,這點對師界弘來說是難能可貴的,也非常值得我們期待。endprint
——丘挺(著名畫家、中央美術學院國畫系教授)
師界弘的與眾不同的是,她把水墨運用在狀物達情、營造氛圍、表現意境上,用她的話說就是“畫家以自然山川為載體,通過筆墨結構來表現心中的理想境界”,同時又不放棄對水墨本身形式美的追求。在具體的筆墨運用上,她實踐著黃賓虹的“五筆七墨”,濃淡干濕焦相互運用,或密體交叉,亂而有序,或點線塊面互用,得物象質感與情韻,或積墨焦墨層層疊加,使山石林木渾厚豐茂。她尤其善于淡墨暈染,所畫山水常常淡墨反復渲染,并罩以清水,使相互滲化,似有若無,氤氳彌漫,得山川空蒙、煙云變幻之韻致,凡此等等,無不富于變化,使水墨的藝術表現力得到了充分的發揮,并通過對景寫生,逐漸確立了個人的山水圖式,形成了自己的風格特點。
師界弘的山水畫大都是其心象寫照,無論是崇山峻嶺的宏篇巨構,還是溪邊村頭的尋常小景,無不是她精神家園的理想所在,富有生機和感召力,我們在品讀她的山水畫時每每能產生一種使人向往、想走入其中的感覺,這也許就是北宋大畫家、繪畫理論家郭熙所說的可游可居之境吧。
——劉士忠(美術評論家)
能從畫面看出一個人的心靈,就是好畫。
在師界弘的畫中,可以看到一種特別的優雅。
這來自于她對文學的喜好?還是她的夢境?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她的確試圖把東方式的優雅融入作品之中,而我覺得這是把中國文化精致優雅的傳統與作品完美結合在一起,于是我也讀到了從她畫面上所散發出的一種淡淡的生命感悟。
這種感悟不是感傷,而是一種審美愉悅。
對她來說,寫生固然是重要的,傳統固然是重要的,可是她的作品不是所見也不是所知的簡單記錄,而毋寧是對生命記憶的確認。如果說她的作品與其他人有何不同,愚意以為,正表現在此處。
這一切,都體現出師界弘作品所具有的獨特的濃郁的詩意風格。
其實,大多數的人們已經忘了,中國山水畫最初的動機,乃是“澄懷觀道”,乃是“澄懷味象”,也就是借一方作品達到兩個目的:“澄懷”與“觀道”。
“澄懷”與“觀道”不是視覺的,不是技巧的——它是一種至深的生命體驗,而不在于展示和再現。
我就這樣借師界弘的畫,讀她的內心世界。
——劉墨(北京大學歷史文化資源研究所研究員、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生院客座教授)
畫中風光,平實深邃;心中境界,豁達高遠;筆下情趣,清新流暢。品讀畫作,游情乃遷;置身其境,如登高山,如訪桃源。觀畫而悟,獨得其味。讀畫其要,下品觀景,可知山高水長;上品煉心,可參身外得失。讀界弘之作,乃知其真也。非清靜而不能為,非曠達而不能謀,有感以記之。
紙上做山水,豁然墨力張;心中藏凈土,筆下染清香。
——黃越祖(洛陽市書畫院副院長)
師界弘
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國家一級美術師,《書畫研究》主編,北京漢方美術館執行館長,河南省中原文化藝術學院美術系教授,2016年北京大學訪問學者,中國工藝美術學會理事,河南省中國畫學會理事。北京宋唐畫院常務副院長,崆峒山水書畫院院長。畢業于河南大學美術系,曾就讀于中央美術學院國畫系“山水精神”專題班、中國國家畫院范揚工作室等。作品多次參加全國美術展覽并獲獎,入選第十一、十二屆全國美展,多幅作品及學術論文發表于國內各類美術刊物,并被國內外多家藝術機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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