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俊,許桂清,劉一平
糖尿病是威脅人類健康最重要的非傳染性慢性病之一,以血管內皮功能紊亂和動脈粥樣硬化為特征的血管并發癥是糖尿病誘導心血管事件,導致死亡的主要原因。大量研究顯示,氧化應激在血管內皮損傷和動脈粥樣硬化形成過程中發揮關鍵作用,而炎癥貫穿于血管病變的整個過程[1-2],因此,降低血管氧化應激,緩解炎癥對糖尿病并發癥的防治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近年多項研究表明,沉默信息調節因子1(SIRT1)對血管具有保護性作用。SIRT1在血管內皮細胞上高度表達,對抑制動脈硬化,降低血管氧化應激和炎癥具有重要意義[3]。白藜蘆醇是一種植物多酚類混合物,最初發現來源于紅葡萄酒,是SIRT1最重要的激動劑,在治療心血管和代謝性疾病中發揮重要作用。除此之外,規律性運動同樣可以降低慢性炎癥,改善血糖平衡,對血管起到保護作用[4-5]。有研究顯示,運動能夠增加骨骼肌、肝臟等組織SIRT1蛋白表達和活性[6-7],但有關運動對SIRT1在血管組織中表達作用的研究還鮮有報道,運動是否可以通過SIRT1機制來改善糖尿病血管炎癥還無法確定。因此,本課題為進一步揭示SIRT1在有氧運動和白藜蘆醇改善糖尿病大鼠血管氧化應激和炎癥中的作用,對糖尿病大鼠進行8周有氧運動和白藜蘆醇干預,并基于SIRT1信號軸來探討有氧運動和白藜蘆醇對糖尿病大鼠血管氧化應激和炎癥的影響機制。
6周齡清潔型Sprague Dawley大鼠42只[合格證號:SCXK(閩)2012-0002],體重210~260 g。飼養環境溫度和濕度分別控制在22~24oC和50%~70%,12 h晝夜循環。
1周適應性喂養后,隨機選取7只作為正常組對照組,并以普通飼料喂養,其余35只采用高脂飼料喂養(64.8%基礎飼料,15%豬油,15%蔗糖,5%蛋黃粉,0.2%膽酸鈉),制作糖尿病模型。4周高脂飼料喂養后,禁食12 h,30 mg/kg劑量,大鼠腹腔注射鏈脲佐菌素(STZ,溶于0.1 mol/L檸檬酸緩沖液),正常對照組注射相應容量的檸檬酸緩沖液。STZ注射2周后,空腹血糖值大于11.1 mmol/L確定為糖尿病,最終符合糖尿病模型大鼠共29只。造模成功后,糖尿病組大鼠繼續以原先配制的高脂飼料喂養,自由進食飲水,直到實驗結束。
1.2.1 實驗分組 正常對照組(Normal Con,NC)7只,糖尿病組分為4組:糖尿病對照組(Diabetes Control,DC)7只;糖尿病運動組(Diabetes Swimming,DS)7只,進行8周有氧運動干預;糖尿病白藜蘆醇處理組(Diabetes Res,DR)7只,進行8周白藜蘆醇處理;糖尿病白藜蘆醇+運動聯合干預組(Diabetes Res Swimming,DRS)8只,同時給予8周白藜蘆醇和有氧運動處理。
1.2.2 給藥方法 采用腹腔注射白藜蘆醇,劑量為30 mg/kg/d,每周監控大鼠體重變化,并根據體重變化調整藥物用量。
1.2.3 運動方案 正式游泳運動干預前,所有運動組大鼠進行1周時間的適應性游泳練習。正式運動干預方法為1 h/d,5 d/week,共8周游泳運動干預。運動負荷設計為:前4周無負荷游泳,后4周負重1%體重。游泳池為圓形塑料桶(直徑60 cm,高75 cm),水深45~50 cm,水溫控制在32~34oC,每桶同時容納3只大鼠。游泳過程中時刻觀察游泳大鼠的狀態,防止出現大鼠溺水淹死等意外發生。
1.2.4 樣本制備 大鼠最后一次干預結束后24 h處死,處死前禁食12 h。大鼠血液樣本4oC、3 500 r/min離心10 min,取上清液,-20oC保存。迅速剝離主動脈放入冷凍管中,置于-80oC儲存待用。
1.3.1 空腹血糖檢測 大鼠禁食12 h,尾部取血,使用血糖儀和血糖試紙(羅氏卓越血糖儀及配套試紙)檢測大鼠血糖。
1.3.2 糖耐量實驗 大鼠禁食12 h,按2 g/kg劑量腹腔注射葡萄糖溶液,注射后分別在第0、30、60、120 min進行血糖測定,并記錄檢測數據。
1.3.3 血清樣本檢測 甘油三酯(TC)、總膽固醇(TC)、高密度脂蛋白膽固醇(HDL-C)和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LDL-C)采用相應試劑盒進行檢測(南京建成生物工程研究所),胰島素(Insulin)、白介素-1β(IL-1β)和血管細胞粘附分子-1(VCAM-1)采用ELISA檢測法測定(南京建成生物工程研究所),上述指標檢測方法均對照試劑盒說明進行操作。
1.3.4 血管超氧化物歧化酶(SOD)活性和丙二醛(MDA)濃度檢測 首先,將主動脈按1∶9比例加入生理鹽水,研磨,制作10%組織勻漿液;其次,采用BCA法測量組織勻漿液的蛋白濃度(江蘇碧云天生物技術研究所);最后,按照SOD和MDA檢測試劑盒說明書進行操作(南京建成生物工程研究所),并根據計算公式計算出組織勻漿液SOD活性和MDA濃度。
1.3.5 Western Blotting 將主動脈和裂解液混合放入勻漿器中進行研磨,提取主動脈總蛋白。使用BCA法測定蛋白濃度后,高溫變性,并置于-80oC保存待用。制備濃縮膠和分離膠,將蛋白樣品注入到上樣孔內進行電泳。電泳結束后,轉膜1.5 h。取膜,用5%脫脂奶粉封閉1 h,一抗SIRT1、核因子相關因子2(Nrf2)、血紅素氧合酶-1(HO-1)、抑制子kappa B(IκBα)、NADPH氧化酶4(NOX4)和GAPDH(Abcam,美國)4oC孵育過夜,洗膜,二抗室溫孵育1 h,洗膜。ECL化學發光顯色、拍照。
采用SPSS 19.0軟件進行數據統計,數據采用平均數±標準誤表示,組間差異分析采用one-way ANOVA,P<0.05認為具有統計性差異。
8周干預后,禁食12 h,按2 g/kg劑量腹腔注射葡萄糖溶液,觀測大鼠0、30、60和120 min血糖變化(見圖1A)。所有組大鼠在第30 min血糖值達到最高水平,然后逐漸降低。在第30 min時,DC組血糖值最高,其次是DS、DR、DRS組,NC組血糖最低。在120 min時,DC組與其他組相比,仍處于較高的血糖水平。GlucoseAUC0-2h值反應了機體調節血糖平衡的能力,GlucoseAUC0-2h值越大,說明調節血糖能力越低,相反,值越小,調節能力越強。所有糖尿病組GlucoseAUC0-2h值均顯著高于正常對照組(P<0.01),其中DC組最高,與其他干預組相比,在統計上具有顯著性差異(P<0.01),干預組之間GlucoseAUC0-2h值雖然存在一定差異,但沒有統計性意義(見圖1B)。

圖1 大鼠糖耐量測試結果(Mean±SEM,n=6/group)Figure1 The Result of Glucose Tolerance Test in Rats(Mean±SEM,n=6/group)
8周實驗干預后,大鼠體重、空腹血糖、空腹胰島素、胰島素敏感指數和血脂指標顯示,DC組體重最大,而DR和DRS組與糖尿病對照組相比體重較輕,但沒有統計性差異;糖尿病組FBG均顯著高于正常對照組,干預組FBG均低于糖尿病對照組,但僅DRS組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DC和DR組FINS明顯高于NC組(P<0.01,P<0.05),DRS組與DC組相比,FINS明顯較低(P<0.05);糖尿病組胰島素敏感指數(ISI)顯著低于正常對照組(P<0.01),DRS組ISI明顯高于DC組(P<0.05);在血脂指標上,DC組TG、TC和LDL-C均明顯高于NC組(P<0.05),干預組3項血脂均低于DC組,但僅DRS組具有統計性意義(P<0.05),DC組HDL-C明顯低于NC組(P<0.05),而干預組HDL-C水平均高于DC組,但僅DRS組具有明顯差異(P<0.05)(見表1)。
8周干預后血管SIRT1蛋白表達水平顯示,DC和DS組SIRT1表達水平顯著低于NC組(P<0.05,P<0.01),DS、DR和DRS組SIRT1蛋白表達水平明顯高于DC組(P<0.05,P<0.01)(見圖2)。

表1 大鼠體重、血糖、胰島素和血脂指標(Mean±SEM)Table1 The Indicators of Weight,Blood Glucose,Insulin and Serum Lipid(Mean±SEM)

圖2 大鼠血管SIRT1蛋白表達(Mean±SEM,n=6/group)Figure2 The Protein Express of SIRT1 in Aorta of Rats(Mean±SEM,n=6/group)
結果顯示,NC和DC組Nrf2蛋白表達最低,DS、DR和DRS組蛋白表達均顯著高于NC和DC組(P<0.01),但3組之間沒有明顯差異;HO-1是Nrf2的下游蛋白,DC組大鼠HO-1蛋白表達最低,DS、DR和DRS組HO-1蛋白表達明顯高于DC組(P<0.05)(見圖3)。
結果顯示,NC組大鼠血NOX4蛋白表達水平最低,均明顯低于其他4組(P<0.05,P<0.01),而DC組表達最高;DS、DR和DRS組NOX4蛋白表達均明顯低于DC組(P<0.05,P<0.01)(見圖4)。

圖3 大鼠血管Nrf2和HO-1蛋白表達(Mean±SEM,n=6/group)Figure3 The Protein Express of Nrf2 and HO-1 in Aorta of Rats(Mean±SEM,n=6/group)

圖4 大鼠血管NOX4蛋白表達水平(Mean±SEM,n=6/group)Figure4 The Protein Express of NOX4 in Aorta of Rats(Mean±SEM,n=6/group)
8周干預后大鼠血管SOD活性和MDA水平顯示,DC組SOD活性明顯低于NC組(P<0.05),DRS組大鼠血管SOD活性最高,均高于其他4組大鼠(P<0.05);DC組MDA水平明顯高于NC組,DS和DRS組MDA水平明顯低于DC組(P<0.05),DS、DR和DRS組之間沒有明顯差異(見圖5)。

圖5 大鼠血管SOD活性和MDA水平(Mean±SEM,n=7/group)Figure5 The Level of SOD and MDA in Aorta of Rats(Mean±SEM,n=7/group)
8周干預后,對大鼠血清白介素-1β(IL-1β)和血管細胞粘附分子-1(VCAM-1)進行檢測發現,DC組血清IL-1β濃度顯著高于NC組(P<0.01),DS、DR和DRS組大鼠IL-1β濃度顯著低于DC組(P<0.05,P<0.01),其中DRS組大鼠血清IL-1β水平最低,與DS組相比,具有明顯差異(P<0.05);DC組VCAM-1濃度最高,顯著高于NC組(P<0.01),DS組明顯低于DC組(P<0.01),DR和DRS組VCAM-1水平均顯著低于DC和DS組(P<0.01)(見圖6)。
8周干預后大鼠血管炎癥信號IκB蛋白表達顯示,DC組表達最低,DS、DR和DRS組大鼠血管IκB蛋白表達均明顯高于DC組(P<0.05,P<0.01),DS組表達低于NC組(P<0.05),DRS組表達高于DS組(P<0.05)(見圖7)。

圖6 大鼠血清IL-1β和VCAM-1濃度(Mean±SEM,n=7~8/group)Figure6 The Serum Concentration of IL-1β and VCAM-1 in Rats(Mean±SEM,n=7~8/group)

圖7 大鼠血管IκBα蛋白表達(Mean±SEM,n=6/group)Figure7 The Protein Express of IκBα in Aorta of Rats(Mean±SEM,n=6/group)
白藜蘆醇具有心血管保護作用,是SIRT1最重要的激動劑。SIRT1作為一種能量感受器,能夠調節機體代謝,如胰島素分泌、肝臟糖異生和脂肪酸氧化。研究顯示,SIRT1敲除或抑制可以通過干擾胰島素受體磷酸化和糖原合成損害胰島素信號[8]。相反,肝臟SIRT1過表達能夠緩解肝性脂肪變性,改善胰島素敏感性,導致葡萄糖代謝平衡的改善[9]。SIRT1可以直接對胰島β細胞產生作用,促進血糖吸收和利用[10]。本研究顯示,給予白藜蘆醇處理能夠緩解糖尿病大鼠糖耐量受損,降低空腹血糖,提高胰島素敏感性,進一步說明SIRT1在改善胰島素分泌,調節血糖平衡中的積極作用。除此之外,數據也顯示了有氧運動和白藜蘆醇均能上調糖尿病大鼠血管SIRT1蛋白表達,同時對調節血糖平衡具有一定的作用,尤其是有氧運動和白藜蘆醇聯合干預對降低糖尿病大鼠血糖,提高胰島素敏感性表現出更為明顯的改善效果。
SIRT1還參與脂肪細胞的聚集,調節脂肪代謝。在肥胖小鼠中,脂肪組織SIRT1表達較低,導致脂肪酸利用率降低。SIRT1上調可以減少脂肪儲存,增加脂肪酸氧化。高脂飲食小鼠給予白藜蘆醇處理可以增加脂肪分解,改變血脂平衡,減緩體重的增加[11-12]。本研究顯示,給予白藜蘆醇處理的糖尿病大鼠血清TG、TC和LDL-C濃度降低,HDL-C升高,體重降低,雖然在數據上沒有表現出明顯的變化差異,但仍然可以看出,白藜蘆醇在血脂代謝上所發揮的作用。有氧運動也顯示出類似的效果,而有氧運動和白藜蘆醇聯合干預卻能夠明顯改善糖尿病大鼠血脂代謝,但其機制還并不清楚,還需要進一步實驗研究。
白藜蘆醇能夠增加血管舒張功能,減少血管平滑肌增生,防止動脈粥樣硬化[13],其作用主要歸因于SIRT1的抗氧化和抗炎癥特性。目前,體內外研究表明,白藜蘆醇能夠降低ROS生成,上調內源性抗氧化基因和血管保護分子基因表達[14]。但研究顯示,SIRT1直接抗氧化效應并不強,主要是通過作用于下游轉錄因子促進抗氧化基因的表達來調節細胞內氧化應激和細胞毒性[15]。SIRT1可以通過調節NOX和Nrf2來影響細胞氧化還原狀態。
3.2.1 SIRT1/Nrf2信號在改善糖尿病大鼠血管氧化應激中的作用 Nrf2屬于CNC家族成員,是內源性抗氧化系統中關鍵的轉錄因子。在正常生理條件下,Nrf2與Keap1結合在細胞質中,位于胞漿中的Nrf2被泛素化,并被蛋白酶體降解,使Nrf2處于較低的水平。當Keap1受到親電物質、自由基、重金屬等物質時,Nrf2與Keap1分離,并轉位至細胞核,與內源性抗氧化反應元件(ARE)結合,促使NQO1、HO-1、SOD等抗氧化酶基因的表達[16]。Nrf2還能夠對血管內皮起到保護性作用,主要是通過其下游因子HO-1發揮作用。HO-1屬于抗氧化物質,其主要功能是將血紅素降解為CO分子、亞鐵離子和膽綠素,膽綠素通過膽綠素還原酶生成具有抗氧化功能的膽紅素[17],同時HO-1誘導的CO可以激活可溶性鳥苷酸環化酶,增強血管內皮依賴性舒張功能,對血管具有保護作用[18]。目前,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Nrf2激動劑可以預防和治療糖尿病并發癥,Keap1-Nrf2系統在糖尿病發病機制和并發病中發揮重要的作用[19]。
本研究顯示,有氧運動和白藜蘆醇均能明顯上調糖尿病大鼠血管Nrf2蛋白表達,盡管正常對照組和糖尿病對照組血管Nrf2蛋白表達水平較低,可能是由于正常生理條件下Nrf2受到Keap1抑制而處于較低水平。除此之外,有氧運動和白藜蘆醇還能夠上調糖尿病大鼠血管Nrf2下游因子HO-1蛋白表達,但對血管SOD活性影響較小,同樣可以推測有氧運動和白藜蘆醇可能激活了糖尿病大鼠血管Nrf2/ARE信號通路,提高血管組織的抗氧化能力。
有研究顯示,內皮細胞Nrf2活性及下游NQO1和HO-1基因表達隨白藜蘆醇呈劑量性增加,白藜蘆醇處理明顯緩解高脂喂養Nrf2過表達小鼠血管氧化應激,改善血管內皮功能,而對Nrf2敲除小鼠的血管保護作用消失,認為Nrf2信號通路在SIRT1介導的血管保護效應中發揮關鍵作用[20]。目前已有大量報道顯示,SIRT1/Nrf2信號通路對細胞氧化應激和炎癥的積極作用。B.ZHANG等[21]通過激活糖尿病心肌損傷大鼠SIRT1/Nrf2信號降低心肌細胞氧化應激,增強心肌功能。E.N.KIM等[22]通過白藜蘆醇激活SIRT1/Nrf2信號,促進下游HO-1和SOD抗氧化基因表達,改善了腎損傷衰老小鼠腎臟功能、炎癥和細胞凋亡。這些研究與本研究結果類似,有氧運動和白藜蘆醇均能明顯上調SIRT1蛋白表達,并激活Nrf2信號,說明有氧運動和白藜蘆醇可能通過激活糖尿病大鼠SIRT1/Nrf2信號通路,增加血管抗氧化能力。
3.2.2 SIRT1/NOX4信號在改善糖尿病大鼠血管氧化應激中的作用 脈管系統中,氧化應激產生過多ROS,激活NF-κB炎癥信號,誘導炎癥基因的表達,損傷血管內皮細胞,導致血管發生紊亂。NOX4是脈管系統中ROS最主要的來源之一,主要表達在血管內皮和平滑肌細胞[23]。研究顯示,動脈粥樣硬化、腦卒中和心臟病等心血管疾病都表現出較高的NOX4水平[24]。NOX4上調能夠導致血管內皮細胞凋亡和炎癥反應。
目前研究報告顯示,SIRT1可以通過調節NOX4來影響細胞內ROS生成[25]。M.J.ZARZUELO等[26]采用SIRT1抑制劑明顯增強NOXs活性,及其亞基p22和NOX4mRNA表達,增加ROS生成,而給予白藜蘆醇處理可以預防這一結果的發生。這些研究與本研究結果相似,8周白藜蘆醇干預明顯抑制糖尿病大鼠血管NOX4蛋白表達,同時降低了糖尿病大鼠血管MDA濃度。近年來有學者從NOX4角度研究運動調節血管氧化應激的作用,大部分研究顯示,運動能夠降低病理性血管NOX4表達。S.TOUATI等[27]研究顯示,12周有氧運動能夠降低高脂飲食肥胖大鼠主動脈NOX2和NOX4的活性及蛋白表達。本研究數據同樣顯示了類似的結果,8周有氧運動抑制血管NOX4蛋白表達和MDA濃度,緩解血管氧化應激。因此可以推測,有氧運動和白藜蘆醇可能通過激活SIRT1信號,抑制NOX4表達來降低糖尿病大鼠血管氧化應激。
綜上所述,NOX4和Nrf2是調節細胞氧化還原平衡的2個重要因子,NOX4與Nrf2之間的失衡可能破壞細胞氧化還原的平衡狀態。糖尿病血管組織細胞表現為氧化與抗氧化平衡的嚴重失調,而有氧運動和白藜蘆醇均能降低糖尿病血管NOX4蛋白表達和MDA濃度,同時激活Nrf2信號及下游HO-1表達,尤其是有氧運動和白藜蘆醇聯合干預表現出更為明顯的抗氧化效果,說明有氧運動和白藜蘆醇可能通過激活SIRT1信號調節Nrf2和NOX4之間的平衡,緩解糖尿病大鼠血管氧化應激。
大量研究顯示,規律性有氧運動能夠緩解炎癥反應[28]。本研究也顯示了類似的結果,8周有氧運動降低了糖尿病大鼠血清IL-1β和VCAM-1水平。實驗選取血清IL-1β和VCAM-1作為血管炎癥指標,其中IL-1β反映了機體的慢性炎癥狀態,VCAM-1是血管特異性分泌的細胞粘附分子,是反映血管炎癥的主要指標。除此之外,研究數據還顯示了,給予白藜蘆醇處理能夠明顯降低糖尿病大鼠血清IL-1β和VCAM-1濃度,說明白藜蘆醇同樣具有抗炎作用。目前已有大量研究表明,SIRT1是免疫反應的調節器,在許多組織中能夠抑制炎癥[29-30]。SIRT1過表達或白藜蘆醇處理能夠降低高脂飲食誘導的肝臟炎癥水平[31]。A.CSISZAR等[32]報道了給予Res處理能夠緩解吸煙誘導的大鼠主動脈炎癥反應,包括炎癥信號的抑制,降低炎癥介質,如細胞間粘附分子-1(ICAM-1)、誘導型一氧化氮合酶(iNOS)、IL-1β和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
SIRT1的抗炎作用與炎癥信號NF-κB有關。NF-κB介導的信號轉導是炎癥反應中最重要的信號通路,該信號參與細胞炎癥反應,促進凝血和促炎基因的表達,在糖尿病血管并發癥和動脈粥樣硬化中發揮關鍵作用。在正常生理狀態下,NF-κB亞基p50和p65形成二聚物與IκB以失活的方式結合在細胞質中,當細胞受到ROS或促炎因子等刺激時,細胞內NF-κB信號被激活,細胞質中p65與IκB分開,并轉移到細胞核,激活下游TNF-α、VCAM-1和IL-1β等炎癥基因的表達[33]。NF-κB p65并不能真正反映NF-κB信號的激活,因此,對糖尿病大鼠血管NF-κB p65抑制劑IκB進行檢測顯示,有氧運動和白藜蘆醇均能上調IκB蛋白表達,抑制了p65向細胞核的轉位,且大鼠血清IL-1β和VCAM-1濃度均有明顯的下降,說明有氧運動和白藜蘆醇可能抑制了NF-κB炎癥信號,降低下游炎癥基因的表達。
大量研究表明,SIRT1可以通過抑制NF-κB信號來影響炎癥反應,SIRT1是NF-κB的潛在抑制劑。SIRT1過表達能夠降低高脂飲食小鼠肝臟NF-κB活性及下游炎癥因子表達[34],肝臟SIRT1特異性敲除能夠激活高脂飲食小鼠肝臟NF-κB信號[35],SIRT1過表達可以預防高糖誘導的人類臍靜脈內皮細胞NF-κB信號的激活,降低內皮細胞損傷[36]。前期研究同樣顯示,8周有氧運動干預能夠激活SIRT1/NF-κB信號,緩解糖尿病大鼠血管炎癥[37]。SIRT1抑制NF-κB介導的炎癥反應主要通過2種方式:SIRT1通過去乙酰化RelA/p65 Lys310,促進p65與IκB結合,抑制NF-κB活性[38];SIRT1通過降低細胞核內CBP/P300乙酰基轉移酶的活性來降低核內p65乙酰化水平,減弱p65與DNA的結合,并促進p65轉位至細胞質與IκB結合[39]。從上述的研究結果來看,有氧運動和白藜蘆醇上調SIRT1和IκB蛋白表達,降低炎癥因子,可以推測有氧運動和白藜蘆醇可能通過激活SIRT1信號來抑制NF-κB炎癥信號。因此可以認為,有氧運動和白藜蘆醇有可能是通過激活SIRT1/NF-κB信號通路機制來緩解糖尿病大鼠血管炎癥。
有氧運動和白藜蘆醇及聯合干預能夠有效改善糖尿病大鼠血糖代謝平衡,降低血管氧化應激,緩解血管炎癥。其機制可能與SIRT1有關,SIRT1對Nrf2與NOX4信號以及NF-κB信號的調節,可能在有氧運動和白藜蘆醇改善糖尿病大鼠血管氧化應激和炎癥中發揮積極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