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塵埃落定》是一部優秀的藏族風情的小說,它通過一個傻子的視角,來記敘了康藏地區一代土司的興亡史。這部小說的偉大之處在于,它并不是以單一民族文化為主體,而是將漢族文化與藏族文化融合進去,本文將從社會歷史背景的角度出發,探究這部小說中的漢藏文化的融合與交流。
關鍵詞:《塵埃落定》;阿來;藏族;漢族;文化
作者簡介:李旭東(1991.11-),男,河北石家莊人,碩士研究生在讀,現就讀于河北大學文學院中國現當代文學專業。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8)-36-0-01
小說《塵埃落定》是藏族作家阿來用漢語寫作的優秀長篇小說,雖然這部小說主要描寫了藏族人民日常生活場景,但是藏族文化只是這部小說所體現文化的一種,阿來很巧妙的在小說中融了多種文化的交織與碰撞。本文將著重從這本小說的社會歷史背景出發,分析在《塵埃落定》中占主體文化地位——漢藏兩種文化的融合與交流。
一、作者身上的漢藏印記
阿來作為《塵埃落定》小說的創作主體之一,他身上就有著回藏混血的族群身份,在他的文化血緣中,漢文化對他的影響力并不亞于藏文化。他認為選擇麥其土司一類題材是“一種必然”,同時也認為“我們的國家”是一個“象形表意的方塊字統治的國度”。這也就暗示著他雖然是藏族,卻用漢語寫作小說成為一種必然,他自然而然的被卷入了民族國家的一體化進程中了。
其次,就地緣而言,阿來是在四川西北部的阿壩地區出生的,這個區域緊靠著號稱天府之國的成都平原。阿壩地帶既是藏域的邊地,同時也是漢域的邊地,這種“雙重邊地”的屬性,也決定了阿來在文化的認同上,同時認同漢人和藏人的傳統。從而使小說避免了單一的民族文化主體,而是被作者納入了“多民族統一國家”的現代宏大敘事想象范疇。
二、小說中土司制度的漢藏背景
《塵埃落定》這部小說描繪了一個聲勢顯赫的康巴藏族土司的傳奇一生,而帶有少數民族特色的政治制度——土司制度,也是漢藏兩種文化相互交流和融合的產物。
在小說中,我們經常可以看到土司制度中的漢藏融合體系,漢文化高級而又神秘,它對土司制度有著最高的決策權。麥其土司的權力就源自于更高一級的權力分配——朝廷的冊封。他甚至還把據說是清朝皇帝頒發的物品官印和一張地圖,妥善的保存在箱子里面,一旦發生領土和權力爭端,這可以說是重要的憑證,以證明他是“欽定”的身份。就在小說的第一章中,麥其土司就和汪波土司之間出現了領土和屬民的紛爭,雖然清朝已經滅亡了,可麥其土司依然帶著自己的官印和地圖,“到中華民國四川省軍政府告狀去了”,由此可見,麥其家族的權力統治還是受到漢族權力的制約的。
三、傻子身上的漢藏血緣
《塵埃落定》是用第一人稱寫成的,小說中的“我”既是麥其土司的兒子——未來家族的繼承人,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傻子?!拔壹摇睋碛兄皷|西三百六十里,南北四百一十里”的地盤和“三百多個寨子,兩千多戶”的屬民。龐大的土司統治王國,使得傻子一出生就不一般,他不是被別人嘲笑的鄉村傻子,而是被侍女和家仆精心呵護的主人。
傻子的傻是從何而來的呢?小說中說“我”是老麥其土司喝醉酒了,才把“我”生了出來,這就讓“我”的腦子與正常人有很大的差別。而“我”的母親,卻不是藏族女人,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漢族女人。書中記述了傻子的母親是一個商人買來送給父親的,這個母親沒有學歷,出身低下,用藏族的話來說“骨頭比我們還賤”。直到小說最后,傻子才知道自己的母親原來是個妓女,這讓這位母親的身份更加充滿了神秘的文化暗示。
恰恰因為傻子的母親是漢族,這讓傻子一出生就有了漢藏兩種血緣,父親是藏族中高貴的土司,母親是漢族中低賤的妓女,漢族的文化,正在滲透著他們的日常,也在傻子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四、漢藏雙方的外來者
在阿來構建的小說故事中,有多個遠道而來的客人,貫穿在了小說情節的脈絡中,給讀者留下了非常重要的印象。給我們留下深刻印象的人物是從漢地來的黃特派員和西藏的僧人翁波意西。
黃特派員可以說是漢文化的人格化代表。他是父親搬來的救兵,主要是為了調解麥其土司與汪波土司的爭端。黃特派員的到來,其實象征著一種政治背景,漢藏在政治關系上是一體化的,但對于土司來說,他所帶來的罌粟和武器更加具有現實直接意義。
而翁波意西的出現則象征了一種更加理性的精神,他是一位年輕的僧人,曾經獲得了一個僧侶所能得到的最高的學位——格西學位。他來到這片土地上,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傳教。建立新的教派,以取代那些“充滿邪見的、戒律松弛的、塵俗一樣的罪惡教派”。這兩位外來者的經歷,讓我們看到了漢族文化和藏族文化相互碰撞融合的過程,無論是漢地的黃特派員還是藏地的翁波意西,都有一種象征的意象。
參考文獻:
[1]王洛,論《塵埃落定》的反“史詩”意識,商洛學院學報2011年第25卷第1期.
[2]房偉,“新民族文化史詩”的空間意識呈現——《塵埃落定》重讀,民族文學研究2015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