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珂 鄭潔蓉 黃凱凱 李丹 廖凱權 盛良翮 曾錦榮 曾慧蘭
暨南大學附屬第一醫院1血液科,2腫瘤科(廣州 510630)
患者男,78歲,因“發現左頸腫物進行性增大1年”于2015年9月23日入院。1年前患者發現左頸部鵪鶉蛋大小腫物,逐漸增大,2015年9月16日CT:左側頸中下部占位,考慮淋巴瘤。查體:左頸部捫及約3 cm×4 cm腫物,質韌,無壓痛,觸之無活動。雙下肢中度水腫,余查體無異常。血常規、電解質、凝血功能及肝腎功能未見異常。2015年10月12日左頸腫物病理:彌漫大B細胞淋巴瘤;免疫組化:LCA(3+),CD20(2+),ki?67約40%(+)。診斷:彌漫大B細胞淋巴瘤。2015年10月23日予“CEOP”方案化療,2015年11月15日、2015年12月6日、2016年1月10日、2016年3月14日予“R?CEOP”方案4療程化療。2016年3月20日左腋窩及左胸壁腫物進行性增大。2016年4月1日左胸壁腫物病理:彌漫大B細胞淋巴瘤;免疫組化:MUM1+、CD10-、BCL?6-。2016年4月9日、5月9日予“R?GemOx”方案 2個療程化療。2016年5月10日 PET?CT:左頸部IV/V區及縱隔2R/3A組、左側腋窩、右側膈上前組、右側盆腔多發淋巴結,糖代謝增高。2016年5月17日左胸壁腫物逐漸破潰,予抗感染治療。2016年5月23日骨髓涂片:漿細胞占18%,染色形態可見雙核及多核漿細胞;血清免疫固定電泳:單克隆免疫球蛋白類型為IgA?κ型;骨髓活檢:漿細胞骨髓瘤(瘤細胞約占40%);免疫組化:CD38(+)、CD138(+)、Kappa(+)、CD20(-)、MUM?1(+)、CD56(+)、Ki?67(-),符合漿細胞骨髓瘤。2016年6月2日血常規:血紅蛋白94 g/L,血小板及白細胞未見異常;血鈣 2.26 mmol/L;肌酐 77 μmol/L;β2微球蛋白3.13 ng/L;κ?免疫球蛋白輕鏈8.06 g/L;血清蛋白電泳Beta2 24.7%。更新診斷:(1)彌漫大B細胞淋巴瘤(non?GCB型,IV期B組,IPI 5分);(2)多發性骨髓瘤(IgA?κ型,ISS分期 I期)。2016年6月8日予“CE”方案(異環磷酰胺+依托泊苷)化療,同時予沙利度胺。化療后重度骨髓抑制,予升白、補充血小板及營養支持等對癥治療。2016年7月8日胸悶、心悸明顯,咳嗽、咳痰,痰黏難咳,予胸腔積液引流、抗感染、強心、利尿等治療后無好轉。2016年7月12日患者出現寒戰,高熱,呼之不應,點頭呼吸,經搶救無效后宣告臨床死亡。
討論彌漫大B細胞淋巴瘤(dif?fuse large B cell lymphoma,DLBCL)是成年人非霍奇金淋巴瘤(non Hodgkin lymphoma,NHL)最常見的類型。本例結合病理形態、免疫組化(LCA3+、CD202+、ki?67+、MUM1+、CD10-、BCL?6-)及IPI 5分,確診DLBCL non?GCB型,高危組,提示預后不佳。多發性骨髓瘤(multiple myeloma,MM)是一種漿細胞異常增殖的克隆性惡性疾病,患者初診時兩次淋巴結病理及胸壁結節病理均診斷為B細胞非霍奇金淋巴瘤,隨病情發展,血清出現大量M蛋白,骨髓中漿細胞增多,診斷為DLBCL(Ⅳ期B組)并發MM(IgA?κ型)。兩種腫瘤同時發生國內外時有散在報道,有國外學者稱之為同時性多原發性腫瘤,機制尚未明確,可能存在以下機制:(1)藥物毒性導致第2腫瘤發生。放化療可明顯增加第2腫瘤的概率,該病例兩種腫瘤發生間隔2年,不排除此可能。(2)兩種血液疾病均為B細胞起源,同時呈現可反映腫瘤B細胞的多向轉化,有學者發現由兩種細胞類型合成的單克隆Ig具有相同類型的輕鏈,血清和細胞內漿細胞Ig表達的獨特型決定簇可在淋巴瘤細胞表面Ig上檢測到,猜測是否存在淋巴瘤細胞轉化為漿細胞的可能。(3)在DLBCL中存在caspase募集結構的膜相關鳥氨酸激酶(CARMA1)基因的突變,尤其non?GCB亞型明顯,CARMA1基因表達與多發性骨髓瘤癌基因蛋白(MUM1)表達可能呈正相關,男性多于女性。該病例表達MUM1,未檢測CARMA1基因,存在CARMA1突變可能大,而MUM1的癌基因功能最先在MM中發現并強表達。
該病例合并兩種腫瘤的轉變機制尚未闡明。有學者發現慢性淋巴細胞白血病(chronic lymphocytic leukemia,CLL)伴IgA型MM,具有相同獨特型,即Ig抗原結合區序列相同;而部分NHL其組織形態及免疫表型均與CLL相同。本例提示同屬于B淋巴細胞起源的血液腫瘤存在某種內在聯系。但具體機制及意義尚待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