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艷芳,李邗峻
?
穴位貼敷配合針刺治療過敏性鼻炎的療效觀察
李艷芳,李邗峻
(南京市秦淮中醫院,南京 210006)
觀察鼻炎貼穴位貼敷配合針刺治療過敏性鼻炎的臨床療效。將121例過敏性鼻炎患者隨機分為治療組61例和對照組60例。對照組在三伏天采用針刺治療,治療組在對照組基礎上采用自制鼻炎貼穴位貼敷治療。兩組均連續治療2年。觀察兩組治療前后鼻癥狀總積分(TNSS)及鼻炎生活質量調查問卷(RQLQ)評分的變化情況,并比較兩組臨床療效。治療組總有效率為93.4%,對照組為71.7%,兩組比較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0.05)。兩組治療后TNSS和RQLQ評分與同組治療前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0.05)。治療組治療后TNSS和RQLQ評分與對照組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0.05)。鼻炎貼穴位貼敷配合針刺是一種治療過敏性鼻炎的有效方法,能改善臨床癥狀,提高患者生活質量。
針刺療法;鼻炎,過敏性;穴位貼敷法
過敏性鼻炎(allergic rhinitis, AR)具有高發病率、高復發率、可進展為哮喘等特點,因而防止AR再次復發成為治療研究的重中之重[1-4]。穴位貼敷治療AR在臨床上被認為是一種有效控制復發且不良反應少的外治療法,而南京市秦淮中醫院的經驗方——鼻炎貼穴位貼敷治療AR在臨床上已沿用多年,能有效控制AR的復發,且臨床療效顯著。故筆者采用鼻炎貼穴位貼敷配合針刺治療AR患者61例,并與單純針刺治療60例相比較,現報告如下。
121例AR患者來自2013年3月至2015年6月南京市秦淮中醫院門診,按就診先后順序采用查隨機數字表法將患者隨機分為治療組61例和對照組60例。治療組中男28例,女33例;年齡最小10歲,最大60歲,平均(48±12)歲;平均病程為(43.51±35.23)個月。對照組中男23例,女37例;年齡最小8歲,最大60歲,平均(40±11)歲;平均病程為(43.51±35.65)個月。兩組患者性別、年齡及病程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0.05),具有可比性。
采用中華醫學會耳鼻咽喉頭頸外科分會在2010年發布的《變應性鼻炎診斷和治療指南》的診斷標準。①臨床癥狀,噴嚏、清水樣涕、鼻塞、鼻癢等癥狀出現2項以上(含2項),每日癥狀持續或累計在1 h以上,可伴有眼癢、結膜充血等眼部癥狀,甚至頭痛、嗅覺功能障礙;②體征,常見鼻黏膜蒼白、水腫,鼻腔水樣分泌物,可酌情行鼻內鏡和鼻竇CT等檢查;③病史,與氣溫變化及花粉、塵螨等過敏原的吸入有關;④診斷性試驗,皮膚過敏原點刺試驗或放射性過敏原吸附試驗(即檢測特異性血清IgE抗體)。
①符合上述診斷標準;②年齡>6歲且<65歲,性別不限;③愿意接受相關治療;④理解并同意配合治療及臨床資料采集。
①不符合上述納入標準者;②合并嚴重的心臟功能衰竭、肝腎功能衰竭及惡性腫瘤者;③對貼敷藥物過敏或傷口難愈合之糖尿病患者;④妊娠期婦女及預備懷孕者。
取迎香、外迎香、印堂、合谷、肺俞、脾俞、腎俞。常規消毒后,采用0.30 mm×40 mm毫針進行針刺,行平補平瀉法,留針30 min。每年三伏天進行治療,每日1次,每周休息1 d,連續治療2年。
在對照組基礎上采用鼻炎貼穴位貼敷治療。鼻炎貼的中藥組成為白芥子、麻黃、細辛、甘遂、丁香。以蜂蜜、生姜汁為輔料,在本院中藥房完成制備。采用潔凈藥材,分別將每種中藥粉碎,過80目篩,然后以2:1:1:1:0.5比例混合生藥粉。選用干燥生姜,去皮,粉碎后三層紗布過濾取汁,用時將生藥粉、生姜汁、蜂蜜按10:5:7比例充分混合,制成直徑1 cm、重約3 g的貼劑,固定于5 cm×5 cm大小脫敏膠布中央。
取大椎、風門、肺俞、心俞、腎俞。患者取俯臥位,暴露背部,常規消毒后,將制好的貼劑置于上述穴位上,每次貼敷時間為6 h,然后囑患者自行撕下,并用溫水洗凈皮膚。如果貼敷部位皮膚瘙癢明顯或出現難以忍受的刺痛,可自行提前將貼劑去除。若貼敷處出現明顯水泡,囑其來本科換藥,即將水泡內容物抽出,換藥至皮損處結痂。穴位貼敷從初伏開始,末伏結束,每次間隔4 d,連續治療2年。
3.1.1 鼻癥狀總積分(TNSS)
TNSS主要包括鼻塞、流涕、鼻癢及噴嚏等癥狀,輕重程度主要分為無癥狀、輕微、中度、較重及非常重,評分為0~4分。
3.1.2 鼻炎生活質量調查問卷(RQLQ)
RQLQ評分包括活動、睡眠、非鼻炎癥狀、實際問題、鼻部癥狀、眼部癥狀、情感7項,程度評定由輕到重依次為無困擾、幾乎無困擾、有些困擾、中等程度困擾、十分困擾、很困擾、極度困擾,評分為0~6分。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分別對上述指標進行評定。
治愈:鼻部癥狀消失,生活質量完全改善,TNSS與RQLQ評分之和較治療前減少>95%。
顯效:鼻部癥狀、生活質量明顯改善,TNSS與RQLQ評分之和較治療前減少>75%且≤95%。
有效:鼻部癥狀、生活質量改善,TNSS與RQLQ評分之和較治療前減少>30%且≤75%。
無效:鼻部癥狀、生活質量無明顯改善,甚至加重, TNSS與RQLQ評分之和較治療前減少≤30%。
所有數據采用SPSS18.0軟件進行統計分析。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采用檢驗;計數資料以百分率表示,用卡方檢驗。以<0.05表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3.4.1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

表1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 (例)
注:與對照組比較1)<0.05
由表1可見,治療組總有效率為93.4%,對照組為71.7%,兩組比較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0.05),提示治療組總有效率優于對照組。
3.4.2 兩組治療前后TNSS及RQLQ評分比較
由表2可見,兩組治療前TNSS及RQLQ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0.05)。兩組治療后TNSS及RQLQ評分與同組治療前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0.05)。治療組治療后TNSS及RQLQ評分與對照組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0.05)。

表2 兩組治療前后TNSS及RQLQ評分比較 (±s,分)
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1)<0.05;與對照組比較2)<0.05
過敏性鼻炎是一種高發病率、高復發率的慢性鼻黏膜炎癥反應疾病,主要表現為突然和反復發作的鼻癢、陣發性噴嚏、水樣涕、鼻塞癥狀[5-8]。雖然AR不是危及人體生命健康的疾病,但其易復發的特點嚴重影響患者生活和工作質量,且醫學上證實AR如不及時治療,會引發慢性支氣管炎、支氣管哮喘[9-12]。AR屬中醫學“鼻鼽”范疇,多與肺、脾、腎功能失調有關[13-16]。西醫則認為AR與免疫力異常的鼻黏膜炎癥變態反應相關。
鼻炎貼穴位貼敷是我院老前輩流傳下來的三伏天治療AR的經驗處方,長期大量臨床治療AR的案例均證明其有效性,并得到廣大患者的肯定。鼻炎貼的制備獨特精細,配備比例嚴謹,操作時間及具體流程嚴格要求。該療法具有藥物的經皮刺激效應以及經絡穴位效應的雙重治療特性,當藥物敷貼于相應穴位之后,一方面貼敷對臟腑背俞穴產生一定的刺激,發揮穴位的治療作用;另一方面通過刺激皮膚激發人體免疫應答,調節人體免疫治療疾病。腧穴特異性是穴位貼敷產生作用的內在條件,而貼敷后產生的皮膚刺激及免疫作用則是貼敷取效的外在特性,兩者缺一不可。
鼻炎貼穴位貼敷刺激皮膚產生皮膚發紅、發癢或水泡,甚至化膿,最后結痂等類似于麥粒灸對皮膚的刺激反應,這種無菌性皮膚刺激有如灸瘡[17],相對于針刺對穴位有更持久的物理、化學刺激。在眾多關于麥粒灸研究[18]中可知,這種局部組織不同程度損傷,產生異體蛋白,由此進一步激活機體的防御機制,帶來特異及非特異性的免疫調節功能,使機體形成“天然疫苗”來抵御疾病。有研究[19]表明,白芥子水解產物白芥油具有較強的刺激作用,可導致皮膚充血、發泡,而白芥子是鼻炎貼藥物組成的重要部分之一。因而推測鼻炎貼穴位貼敷有效防止AR復發作用機理應該是全方位的整體調節,主要包括改善機體微循環,調節免疫功能,抑制相關炎癥介質的過量產生,從而控制炎癥等方面。這種貼敷后誘發的持續類似疤痕的皮膚刺激和貼敷時產生的水泡或化膿等燒灼感的穴位強刺激相結合為其他針灸手段所不具有的特性。因此,當面對如AR這類伴有免疫功能異常的難治性疾病時,穴位貼敷治療更具有優勢[20-22]。
中醫基礎理論認為“肺主皮毛”,《素問?經脈別論》:“經氣歸于肺,肺朝百脈,輸精于皮毛,毛脈合精。”《靈樞??決氣》:“上焦開發,宣五谷味,熏膚,充身,澤毛。”王穎曉等[23]認為人體是一個整體,肺與皮毛在客觀上存在著密切的聯系,肺與皮毛在形質及居位上具有相似性,在生理及病理上能相互協調,在治療上能有機聯系。胡作為等[24]通過現代理論闡述“肺與皮毛”關系,從免疫學的角度指出呼吸道黏膜免疫與皮膚免疫是協調一致的;從胚胎學角度指出肺與皮膚均由外胚層發展。鼻為肺之竅,又為肺之官,鼻下連于肺,肺上通于鼻,鼻為肺的連續,屬肺系的一部分,AR也屬肺系疾病。根據肺病外治、肺病皮治,通過對皮膚的調節來作用于整個肺系包括鼻黏膜,從而能有效治療AR。
本研究結果顯示,對照組治療前后各項指標組內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0.05),提示針刺可有效治療AR,特別對于改善急性發作的鼻塞癥狀療效較好,但針刺結束后癥狀反復,遠期療效差。而治療組治療后改善各項指標均優于對照組(<0.05),提示鼻炎貼穴位貼敷配合針刺是一種治療AR的有效方法,總有效率較高,在肯定了近期療效的前提下也保證了遠期療效。
[1] Bao Y, Chen J, Cheng L,.Chinese Guideline on allergen immunotherapy for allergic rhinitis[J]., 2017,9(11):4607-4650.
[2] Yon DK, Ha EK, Lee SY,.Hepatitis B immune- genicity after a primary vaccination course associated with childhood asthma, allergic rhinitis, and allergen sensitization[J]., 2018,29(2): 221-224.
[3] Chan A, Terry W, Zhang H,.Filaggrin mutations increase allergic airway disease in childhood and adolescence through interactions with eczema and aeroallergen sensitization[J]., 2018,48 (2):147-155.
[4] Gill NK, Dhaliwal AK.Seasonal Variation of Allergenic Acarofauna From the Homes of Allergic Rhinitis and Asthmatic Patients[J]., 2018,55(2): 262-268.
[5] Feshchenko Y, Iashyna L, Nugmanova D,.Correct- ion to: 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bronchial asthma and allergic rhinitis in the adult population within the commonwealth of independent states: rationale and design of the CORE study[J]., 2017,17 (1):171.
[6] Chen L, Xiao L, Liu J,.Differential Expression of the Aryl Hydrocarbon Receptor and Transforming Growth Factor Beta 1 in Chronic Rhinosinusitis with Nasal Polyps with Allergic Rhinitis[J]., 2017,79(6):295-305.
[7] Wallace DV, Dykewicz MS, Oppenheimer J,.Phar- macologic Treatment of Seasonal Allergic Rhinitis: Synopsis of Guidance From the 2017 Joint Task Force on Practice Parameters[J]., 2017,167(12): 876-881.
[8] Lee JH, Kim SC, Choi H,.A Retrospective Study of Clinical Response Predictors in Subcutaneous Allergen Immunotherapy With House Dust Mites for Allergic Rhinitis[J]., 2018,10(1): 18-24.
[9] 李綺軒.穴位敷貼結合針刺治療過敏性鼻炎的臨床研究[D].廣州中醫藥大學,2013.
[10] 李峰.過敏性鼻炎的臨床診治探析[J].中國衛生標準管理,2015,6(19):34-35.
[11] 杜鳳玲.淺析過敏性鼻炎臨床治療方法以及效果[J].世界最新醫學信息文摘(電子版),2016,16(59):264.
[12] 鄭倩倩,歐陽鋼.針灸治療過敏性鼻炎研究概述[J].山東中醫藥大學學報,2016,40(1):87-90.
[13] 安紅麗,黃美.刮痧結合拔罐治療過敏性鼻炎的臨床研究[J].南京中醫藥大學學報,2016,32(6):537-539.
[14] 鄧玫.黃芪顆粒治療過敏性鼻炎哮喘綜合征患兒的療效及對血清Th1、Th2細胞因子的影響[J].中醫藥學報, 2017,45(2):68-71.
[15] 于紅梅.針灸治療急性發作期過敏性鼻炎的臨床研究[J].中國當代醫藥,2013,20(24):133-134.
[16] 梁祖文.中西醫結合治療60例過敏性鼻炎臨床分析[J].深圳中西醫結合雜志,2016,26(22):59-61.
[17] 譚支紹.中國天灸療法[M].南寧:廣西科學技術出版社, 1991:1-2.
[18] 王玲玲.麥粒灸臨床特點及適宜病癥[C].中國針灸學會臨床分會全國第十九屆針灸臨床學術研討會論文集, 2011:5.
[19] 王曉萌,張理濤.中藥三伏貼所致癢疹樣接觸性皮炎1例[J].中國中西醫結合皮膚性病學雜志,2014,13(1): 17-19.
[20] 阮晨.針刺配合穴位貼敷治療過敏性鼻炎臨床觀察[J].上海針灸雜志,2017,36(4):435-438.
[21] 周姍,王和生,劉蘭英,等.咳喘停藥貼穴位貼敷治療合并過敏性鼻炎哮喘復發臨床研究[J].山東中醫雜志, 2017,36(4):280-282.
[22] 陳勇,汪澤棟,叢文杰.三伏天貼敷治療過敏性鼻炎隨機對照研究[J].上海針灸雜志,2016,35(6):700-703.
[23] 王穎曉,李其忠.肺主皮毛理論的發生學思考[J].四川中醫,2007,25(3):32-34.
[24] 胡作為,周燕萍.肺主皮毛及其現代免疫學基礎芻議[J].遼寧中醫雜志,2004,31(3):200.
Observations on the Efficacy of Acupoint Application plus Acupuncture in Treating Allergic Rhinitis
-,-.
,210006,
To investigate the clinical efficacy of acupoint application of rhinitis patches plus acupuncture in treating allergic rhinitis.One hundred and twenty-one patients with allergic rhinitis were randomized to a treatment group (61 cases) and a control group (60 cases). The control group received acupuncture in dog days and the treatment group, acupoint application of self-made rhinitis patches in addition. Both groups were treated for two consecutive years. The Total Nasal Symptom Score (TNSS) score and the Rhinoconjunctivitis Quality of Life Questionnaire (RQLQ) score were recorded in the two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The clinical therapeutic effects were compared between the two groups.The total efficacy rate was 93.4% in the treatment group and 71.7% in the control group; there was a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difference between the two groups (<0.05). There were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pre-/post-treatment differences in the TNSS score and RQLQ score in the two groups (<0.05). There were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post-treatment differences in the TNSS score and RQLQ score between the treatment and control groups (<0.05).Acupoint application of rhinitis patches plus acupuncture is an effective way to treat allergic rhinitis. It can relieve the clinical symptoms and improve the quality of life in the patients.
Acupuncture therapy; Rhinitis, allergic; Acupoint application
1005-0957(2018)03-0303-04
R246.81
A
10.13460/j.issn.1005-0957.2018.03.0303
2017-11-10
李艷芳(1988—),女,住院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