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督撫年表》之《貴州巡撫年表》訛誤校補10則

劉爽

摘 要：《明督撫年表》是清代吳廷燮編著的有關明代督撫沿革的力作，是研究明代督撫問題的重要工具書。該書收集史料宏廣，結構簡潔明了，有明一代的督撫沿革清楚明晰。然而，因受當時時代以及史料搜撿難度較大等方面的限制，使得該書存在一些疏漏和訛誤。今對該書卷五《貴州巡撫年表》中的10處訛誤進行校補，以期對明代督撫相關研究有所裨益。

關鍵詞：《明督撫年表》；貴州巡撫；訛誤；校補

中圖分類號：K24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 — 2234（2018）01 — 0044 — 03

清代吳廷燮（1865-1947年，江蘇江寧人，號向之，室名景牧堂。清光緒年舉人，史表專家，民國時任清史館總纂，一生纂輯甚富。著有《明督撫年表》《唐方鎮年表》《東三省沿革表》《晉方鎮年表》《北宋經撫年表》《南宋制撫年表》等，曾領銜主修《北京市志稿》）所著《明督撫年表》是研究明代督撫制度最為重要的一部工具書。該書系統地梳理了明代督撫置罷、更迭、生平簡歷等史事，并表明資料的來源。然而，因受史料搜撿難度大等方面的限制，該書難免在史料搜集和征引、審查等方面存在一些訛誤。今以中華書局1982年魏連科點校本《明督撫年表》（以下簡稱《年表》）卷五中《貴州巡撫年表》為例作一校誤，以期對明代督撫制度研究以及該書的修訂再版有所裨益。

一、任職官銜失察

（一）《年表》第627頁：“弘治十四年（1501年）錢鉞，汪奎。汪奎，國榷：三月丙子，廣東左布政使汪奎為右副都御史，巡撫貴州。列卿表：奎，直隸婺源人，成化丙戌進士。”

謹按：汪奎任職官銜有誤。核對《明孝宗實錄》，其記載與《國榷》不符。《明孝宗實錄》記載：“（弘治十四年三月）丙子，升廣西布政司左布政使汪奎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撫貴州。”〔1〕卷一百七十二（P3140）《天一閣藏明代方志選刊·徽州府志》中記載：“成化二年丙戌科羅倫榜。汪奎，字文燦，婺源吾村人。詩初授秀水知縣，歷升監察御史夔州府通判、敘州府同知、成都府知府、陜西左參政、廣東按察使、廣西左布政。今升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撫貴州。”〔2〕卷六（P30）《明史》亦載：“汪奎，字文燦，婺源人。成化二年進士。為秀水知縣，擢御史……孝宗立，量移敘州同知。以薦，擢成都知府。歲饑多盜，振救多復業。三遷廣西左布政使。弘治十四年以右副都御史巡撫貴州。”〔3〕卷一八〇（P4782）由上可知，汪奎的履歷應是廣東按察使，廣西布政司左布政使。

（二）《年表》第638頁：“萬歷十六年（1588年），蕭彥、郭廷梧、許子良。許子良，實錄：十六年四月甲子，大理卿許子良右僉都巡撫貴州。列卿紀：仁和進士。十六年四月，子良由大理右少卿升右僉都，巡撫貴州，十七年改撫鄖陽。”

謹按：許子良的官職應為大理寺少卿而非大理卿，是浙江仁和人，隆慶戊辰進士。《明神宗實錄》記載：“（萬歷十六年四月）甲子，升大理少卿許子良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巡撫貴州。”〔4〕卷一百九十七（P3717）《國榷》亦記載：“（萬歷十六年四月）甲子，大理寺少卿許子良為右僉都御史巡撫貴州。”〔5〕（P4580）《國朝列卿紀》載：“許子良。浙江仁和人，隆慶戊辰進士。萬歷十六年四月由大理寺右少卿升右僉都，任十七年改撫鄖陽。”〔6〕（ P39-182）《明清進士題名碑錄索引》亦載：“許子良，浙江仁和人，明隆慶二年二甲第四十三名。”〔7〕（P165）綜上可知，許子良的官銜應為大理寺少卿，是浙江仁和（今浙江杭州）人，隆慶戊辰進士。

二、任命時間失察

（一）《年表》第624頁：“成化五年（1469年），陳宜。實錄：五月已酉，陳宜兵部右侍郎，秦敬右副都巡撫貴州。”

謹按：陳宜任命時間有誤。陳宜應在五月辛卯任命為兵部右侍郎，而非五月已酉。《明憲宗實錄》成化五年五月卷載：“辛卯，陳宜為兵部右侍郎，翰林院侍讀學士劉吉為禮部右侍郎，仍侍經筵。左布政使翁世資、秦敬為右副都御史仍食從二品俸。世資巡撫山東，敬貴州。”〔8〕卷六十七（P1342）國榷亦載：“（成化五年五月）辛卯，陳宜兵部右侍郎，左布政使翁世資、秦敬為右副都御使，巡撫山東、貴州。”〔5〕（P2270）綜上可知，《年表》征引排列史料不夠謹慎，造成陳宜任命為兵部右侍郎的時間有誤。

（二）《年表》636頁：“萬歷三年（1575年），羅瑤、嚴清。嚴清，實錄：三年七月辛亥，起右僉都御史嚴清巡撫貴州。四年三月甲午，為南大理卿。”

謹按：嚴清任命時間有誤，應是在三年七月辛丑起任巡撫貴州，而非七月辛亥。《明神宗實錄》中的記錄為：“（萬歷三年七月）辛丑，起原任四川巡撫右僉都御史嚴清以原官巡撫貴州。”〔4〕卷四十（P920）《國榷》亦載：“（萬歷三年七月）辛丑，起嚴清右僉都御史巡撫貴州。”〔5〕（P4271）

（三）《年表》第643頁：“天啟元年（1621年）李枟、王三善。王三善，實錄：十月戊辰，太常寺少卿王三善右僉都御史巡撫貴州。”

謹按：王三善任命時間有誤，應為天啟元年十月庚午，而非十月戊辰。《明熹宗實錄》載：“（天啟元年十月）庚午，升太常寺少卿王三善右僉都御史巡撫貴州兼督湖南、川東等處軍務。”〔9〕卷十五（P739）《年表》概因戊辰條位置與庚午條臨近，征引時不夠謹慎，造成王三善任命時間訛誤。

三、離職時間失察

《年表》第631頁：“嘉靖二十三年（1544年），劉彭年、劉渠。實錄：二月庚午，巡撫貴州劉彭年致仕。壬午，劉渠自云南易撫貴州。”

謹按：劉彭年致仕時間有誤，應為二月辛未，而非庚午。《明世宗實錄》中的記錄為：“（嘉靖二十三年二月）辛未，江西道御史呂光洵等言兵部右侍郎侯綸、巡撫貴州都御史劉彭年、巡撫遼東都御史孫禬俱嗜利不忠，失身負國，宜罷。部覆。綸調南京、彭年致仕、禬近以功進秩請留用，從之。”〔10〕卷二百八十三（P5492）《國榷》亦記載：“（嘉靖二十三年二月）辛未，免貴州巡撫都御史彭年。”〔5〕（P3653）綜上可知，《年表》排列史料失察，造成劉彭年離職的時間出現訛誤。

四、其他

（一）《年表》第630頁：“嘉靖二年（1523年）湯沐，許廷光。實錄：五月乙亥，湯沐改四川，調許廷光貴州，以湯沐代。十月癸卯，巡按貴州御史周克宅言廷光難復居憲職，請改選，從之。”

謹按：時間不準確，人名誤寫。許廷光應改為許庭光。《明世宗實錄》記載：“（嘉靖二年五月）乙亥，巡按四川御史楊材、兵科給事中張原各劾巡撫四川都御史訴庭光貪暴殃民，當罷。詔調庭光于貴州而以貴州巡撫湯沭代之。”〔10〕卷二十七 （P753-754）《國朝列卿紀》中記載：“許庭光。河南河陰人，進士。嘉靖二年，由巡撫四川右僉都調任。”〔6〕（ P39-179）《明清進士題名碑錄索引》中的記錄為：“許庭光。河南河陰，明弘治十二年二甲第十一名。”〔7〕（P161）因此許廷光應改為許庭光。

十月癸卯應改為十月已亥，周克宅應改為陳克宅。《明世宗實錄》載：“（嘉靖二年十月）己亥，先是四川巡撫許庭光被論奉旨調貴州，至是巡按貴州御史陳克宅言庭光既經論劾難以復居憲職，乞別選時望以靖地方，從之。”〔10〕卷三十二（P834）《明清進士題名碑錄索引》載：“正德九年甲戌科（1514年），三甲第十八名：陳克宅。”〔7〕（P2500）據查《明清進士題名碑錄索引》沒有周克宅。由上可知，此條應為：嘉靖二年（1523年）湯沐，許庭光。實錄：五月乙亥，湯沐改四川，調許庭光貴州，以湯沐代。十月已亥，巡按貴州御史陳克宅言庭光難復居憲職，請改選，從之。

（二）《年表》第633頁：“嘉靖二十六年（1547年），王學益、李義壯。實錄：九月辛丑，義壯自湖廣左布政使為右僉都御史，巡撫貴州。”

謹按：時間不準確，官職訛誤。李義壯的任命時間是嘉靖二十六年閏九月辛丑，并不是九月。他的官銜應為湖廣右布政使而非左布政使。與《明世宗實錄》和《國榷》相對照，發現《年表》記載有誤。《明世宗實錄》記載：“（嘉靖二十六年閏九月）辛丑，升湖廣右布政使李義壯為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巡撫貴州。”〔10〕卷三百二十八（P6046）《國榷》〔5〕（P3707）的記載相同。綜上可知，《年表》征引史料不慎謹慎，使得李義壯的時間和官銜出現訛誤。

（三）《年表》第633頁：“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任轍，張鶚翼。實錄：三十一年九月丁酉，巡撫貴州右副都任轍以疾乞歸。壬寅，太仆寺少卿張鶚翼為右僉都，巡撫貴州。”

謹按：人名訛誤。張鶚翼應改為劉大直。《明世宗實錄》中的記載為：“（嘉靖三十一年九月）壬寅，太仆寺少卿劉大直為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巡撫貴州。”〔10〕卷三百八十九（P6845）《國榷》亦載：“（嘉靖三十一年九月）壬寅，太仆寺少卿劉大直為右僉都御史，巡撫貴州。”〔5〕（P3801）綜上可知，《年表》征引史料不謹慎，人名出現訛誤。

（四）《年表》第634頁：“嘉靖四十年（1561年），鮑道明、趙釴。《國榷》：六月戊辰，巡撫貴州鮑道明大理寺卿。”

謹按：時間不準確，官銜訛誤。時間應為嘉靖四十年六月庚申，而非六月戊辰。巡撫貴州鮑道明為南京大理寺卿，不是大理寺卿。核對《國榷》所載：“（嘉靖四十年六月）庚申，巡撫貴州右副都御史鮑道明為南京大理寺卿。”〔5〕（P3962）《明世宗實錄》亦載：“（嘉靖四十年六月）庚申，升巡撫貴州右副都御史鮑道明為南京大理寺卿，戶部郎中冀煉為南京光祿寺少卿。”〔10〕卷四百九十八（P8243）

〔參 考 文 獻〕

〔1〕明孝宗實錄〔M〕.臺北：“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1962.

〔2〕彭澤，汪舜民.弘治徽州府志〔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3〕〔清〕張廷玉.明史〔M〕.北京：中華書局，2016.

〔4〕明神宗實錄〔M〕.臺北：“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1962.

〔5〕〔清〕談遷.國榷〔M〕.北京：中華書局，1958.

〔6〕雷禮.國朝列卿紀（八）〔C〕//明代傳記叢刊·名人類7.臺北：明文書局，1991.

〔7〕朱保炯，謝沛霖.明清進士題名碑錄索引〔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8〕明憲宗實錄〔M〕.臺北：“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1962.

〔9〕明熹宗實錄〔M〕.臺北：“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1962.

〔10〕明世宗實錄〔M〕.臺北：“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1962.

〔責任編輯：張 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