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或聯合

嚴梓鑫

【摘 要】伴隨歐洲民粹主義政黨在一系列選舉政治中的突破，民粹主義在歐洲蔓延，傳統的主流執政黨與右翼民粹主義政黨勢力爭鋒相對，歐洲站在了歷史的十字路口，而英國公投退出歐盟，會讓歐洲各國漸行漸遠，還是會讓歐盟各國更加團結？本文梳理了2017年關鍵一年的歐盟各國選舉經過與結果，羅列歐盟及歐盟各國面臨的挑戰與困難，解讀英國脫歐后的歐盟的種種行動。

【關鍵詞】英國脫歐；民粹主義；歐洲一體化

2017年是歐洲的選舉年，也是決定歐洲命運的一年。荷蘭、法國、意大利和德國將相繼舉行議會選舉，加上2016年美國總統特朗普上臺，歐洲民粹勢力抬頭，因而在2017年這些國家的選舉會直接影響到未來歐洲政治走向。荷蘭是2017年最先進行選舉的歐盟國家，其選舉結果也倍受關注。鑒于右翼民粹主義政黨在歐盟的普遍崛起，人們一直擔心另一個“黑天鵝”是否會從荷蘭、法國和德國的大選中出現。但最后在荷蘭、法國、德國的大選中，傳統的主流黨派贏得了選舉，歐洲各國的執政黨們可以松了口氣，但另一方面，通過這次選舉我們可以發現，歐洲的右翼民粹實力明顯增強，由威爾德斯帶領的荷蘭的自由黨，是一個反對穆斯林，反對移民，反對歐盟的極右翼政黨，盡管失去了大選，但自由黨現在卻是荷蘭的第二大政黨。現今歐洲國家的右翼民粹主義政黨，一般來說，反對移民，尤其是伊斯蘭教的移民，并呼吁就離開或留在歐盟進行公投，以英國為例：受選舉制度的限制（單一地區的簡單多數），英國獨立黨是一個只有幾個席位的小型政黨。然而，在其他歐盟國家，右翼民粹主義政黨卻完全有可能加入政府，并將其反歐盟立場轉變為實際的政策和行動。正是因為這一點，在2017年舉行荷法德等國的選舉，才會讓歐洲人感到格外的緊張。

受到歐元債務、難民、恐怖主義、歐洲懷疑主義和反歐盟情緒等的持續沖擊，歐盟不再被認為是解決問題的辦法，而是這一切問題的根源。或許是受這種觀點影響，在2016年6月23日英國退歐公投中，脫歐陣營以51.9%的微弱優勢勝出。在脫歐陣營內部，右翼民粹主義的英國獨立黨無疑扮演了火上澆油的角色。其針對外來移民和退出歐盟的政策建議，迎合了來自社會底層的“無名之輩”的需求，而在現實或想象中，這些人并沒有從歐洲一體化的進程中受益。從政策立場來看，英國獨立黨和右翼黨派之間幾乎沒有什么區別。

在英國觸發《里斯本條約》第50條并啟動脫離歐盟的進程后，歐洲理事會于4月29日舉行了一場特殊的英國退歐峰會，歐盟27個成員國在短短幾分鐘內就通過了英國退歐談判的指導方針。與此同時，歐盟27個成員國必須對脫歐公投的原因做出反應，以避免英國退歐造成多米諾骨牌效應。與英國退歐談判的“團結”形成鮮明對比的是，27個歐盟國家只能在未來的行動領域尋求“最低限度的共識”。2016年6月29日，27個歐盟成員國舉行非正式會議，決定開啟政治反思。所有歐盟成員國都主張對當前的危機進行改革，并在不修改歐盟條約的前提下解決歐盟公民的擔憂和疑慮。在非正式會議之后發表的一份聲明中，所有國家同意的優先行動領域包括提供歐盟（內部和外部）的安全、就業和增長，以及對更美好未來的希望，特別是有關年輕人的利益。有關于歐盟未來的討論在2016年9月16日在布拉瓦拉瓦舉行的非正式會議上繼續進行。在會議上，通過了宣言和路線圖，將行動的重點放在了移民控制、外部邊界保護、加強內部安保來應對恐怖主義、加強外部安全與防務、經濟和社會發展以及改善年輕人的機會方面。然而，這些措施的具體應用卻十分有限。2017年2月3日，在馬耳他首都瓦萊塔舉行的歐盟非正式首腦會議上，討論了歐盟的未來和移民危機的管理問題。歐盟（包括英國）在移民控制問題上罕見地取得了一致意見，并通過了馬耳他宣言，其中包括一項10優先級的計劃，重點是加強與利比亞的合作，以阻止難民流向沿地中海中部路線的意大利。然而，在討論歐盟的未來時，歐盟27個成員國未能制定出系統性的政策或計劃，以實現歐盟內部的團結。

然而，在接下來的行動中，分歧卻遠遠大于共識。27個歐盟成員國可以達成一致的行動領域主要集中在歐盟的外部邊界控制和反恐怖主義問題上。例如，歐盟十分效率地于2017年10月成立了歐洲邊境和海岸警備隊。但在難民政策方面，東歐國家和西歐國家在難民接受配額上存在巨大分歧。而在經濟政策方面，支持財政擴張的南歐國家和倡導財政緊縮的北歐國家也很難達成共識。

為了更好地聯合，消除分歧，根據歐盟27個成員國的計劃，歐盟將在2017年3月25日簽署《羅馬條約》60周年之際，對歐盟未來走向的政治思考做出總結。隨著時間的推移，歐盟委員會主席容克提出了關于歐洲未來的白皮書，進一步推動所有國家圍繞方向問題展開討論。白皮書并沒有為歐盟的未來制定明確的計劃，而是提供五種討論的方案，從回歸到一個單一的市場，到實行”小步前進”到”多速度歐洲"以及推動所有政策領域的一體化進程。在上述提到的情況中，德國和法國明確表示將采取“多速歐洲”的方案。與此相關的問題出現了，一些東歐國家對這種情況表示擔憂，唯恐西歐國家大步向前，會使像他們這樣的國家邊緣化，使它們成為二等會員國。為了消除這些國家的負面情緒，羅馬宣言于3月25日發表，其中包括“多速歐洲”一詞，并在此之前和之后提出了許多條件。例如，宣言特別強調“只有在必要時”才能采取這一行動，這一行動將以歐盟條約的框架進行，并向所有國家開放。

但消除分歧卻遠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事實上，匈牙利和波蘭政府認為，未來歐盟應該回歸到本質上是政府間的政治聯盟，這與法德對歐盟的構想相差甚遠。在羅馬宣言中，歐盟明確了其發展目標：致力于一個更加安全的歐洲，一個富裕和可持續的歐洲，以及一個在世界上仍然強大的歐洲社會福利。歐盟還指出了實現這些目標的先決條件，特別是聽取公眾的意見并回應他們的訴求。如果這能在未來實現，那么歐盟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消除滋生民粹主義的土壤，或者至少在應對歐洲懷疑主義和反歐盟勢力再次挑起麻煩時更有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