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錄片《中國大運河：攝影師之旅》的運河形象建構研究

林溪 南京航空航天大學

一、畫面符號建構運河形象

城市符號主要包含大運河流經(jīng)江蘇的城市，蘇州、淮安、無錫、揚州，以及城市內部的人文景觀，拙政園、個園、瘦西湖等。這些城市符號作為影片的整體基調占據(jù)了紀錄片的較大篇幅，從歷史、文化、自然的不同角度展現(xiàn)了運河沿岸秀麗的風光、繁榮的城鎮(zhèn)和古樸的街道。這些符號既代表了運河沿線的特定形象，本身又作為傳播地域形象的載體，使觀者在潛意識中將符號與運河形象聯(lián)系在一起。

人物符號根據(jù)性質的不同又可以細分為主要人物符號和輔助人物符號。主要人物符號指攝影師杰夫·哈欽斯，他作為串連人和物的關鍵線索起到起承轉合的承接作用。他既作為影片的主體發(fā)揮主觀立場，發(fā)表自己的所見所感，又作為影片的客體以解說者的身份賦予運河形象深刻的歷史內涵。輔助人物符號主要以被采訪對象為主：河下古鎮(zhèn)的鹽商后人周貴生，唱船工號子的趙其昌，船上郵差唐振亞，淮揚菜廚師陳師傅等。周貴生描述河下古鎮(zhèn)古時風貌，趙其昌高唱船工號子，陳師傅制作松鼠桂魚。這些輔助人物符號豐富了運河形象的風貌，他們的生活變化與運河的發(fā)展密不可分，同時他們也在不斷持續(xù)的影響運河的未來。

圖像符號指哈欽斯圍繞城市與人群拍攝的系列照片。杰夫·哈欽斯作為攝影師，拍照是他的本職工作，也是此次行程的目的所在，他曾三次在中國生活過一段時間，對中國有著天然的親近性。他拍攝的照片都以黑白形式在影片之中呈現(xiàn)，也與他幼年時期對中國的印象有關。黑白照片記錄了蘇州的繡娘，老子山的養(yǎng)蟹人，拙政園的建筑，瘦西湖的風光，黑白照片，別具一格的構圖，動態(tài)的抓拍形成了一幅幅獨具水墨風格的圖像符號。這些圖像符號從頭至尾反復出現(xiàn)在影片的畫面和解說詞之中，共同構建了具備獨特性與多樣性的運河形象。

二、語言符號建構運河形象

法國電影大師羅伯特·布萊松曾說：“聲音總能引出一個畫面，而畫面從不引出一種聲音。”[1]可見，影像的聲音拓展了畫面之外的想象空間，再現(xiàn)了觀者在畫面內無法觀照到的時空場景。《中國大運河：攝影師之旅》中的語言符號主要分為生活化語言及權威性語言。

生活化語言符號以受訪者的口述、采訪者的自述為主。在受訪者口中，人們能夠聽到現(xiàn)實無法彌補的塵封往事，能夠想象現(xiàn)實無法表現(xiàn)的歷史景象，采訪者以自述的形式表達自己的所思所感，形成了與口述者，與觀者三者間的互動模式。以聲音代替畫面不但加深了不同場景間轉換的邏輯嚴密性，而且還原了運河的真實狀態(tài)，賦予運河更深遠莫測的想象空間。

在介紹邳州的船工號子時，杰夫·哈欽斯的聲音以解說詞的形式出現(xiàn)在畫面里，“船工號子以古老的船歌聞名，趙其昌是邳州最老的船工號子。”趙其昌緊接著說道，“現(xiàn)在船工已經(jīng)很少了，我這一代走了以后就沒有了。”隨后，哈欽斯拍攝了一張趙其昌站在船頭的黑白照片，“我捕捉到老趙反射在船舷窗上的身影，讓我了解到他在運河上的一生，也代表了在他之前的成千上百萬人。”可見，生活化的語言符號與權威性的語言符號二者相輔相成，共同豐滿了運河源遠流長聞名遐邇的母親河形象。

三、創(chuàng)作技巧建構運河形象

影片中運用大景深畫面，如一條漁船漂蕩在運河中，前景是浩蕩的油菜花田，背景是一望無盡的運河，小船只在畫面中占據(jù)極小的位置，這樣一幅畫面刻畫出人之于自然的渺小而運河代表的自然之曠大的景象。同樣的，影片中也使用了大量遠景鏡頭對運河、城市、港口進行動態(tài)化概覽，使得廣袤的運河變得無比清晰和震撼，突出展現(xiàn)運河對城市發(fā)展乃至整個人類社會發(fā)展的重要性。紀錄片采取前后呼應的方式，開頭采用的延時攝影技術展現(xiàn)車流、人流、船流的快速流變突出社會的飛速發(fā)展，后者采用航拍鏡頭展現(xiàn)運河的雄偉壯闊，前者快速進入對應后者緩慢淡出，構建了運河厚重優(yōu)雅的歷史形象。

《中國大運河：攝影師之旅》對聲音的運用與同期聲的選擇也煞費苦心，開篇的車聲、高鐵鳴笛、嘈雜的人流都被真實記錄下來，最大程度地呈現(xiàn)了城市現(xiàn)代化高樓林立的狀態(tài)。保留捕撈河蟹的水花聲，演唱昆曲的同期聲，船舶航行的浪濤聲……當這些聲音元素與畫面結合，增添了影像的真實性與完整感，將生命與運河的關系刻畫的唯美動人。

四、總結

詹姆斯·W·凱瑞認為人類的行為是一種文本，文本本身是一個符號序列——言談、書寫、姿勢——它們包含了解釋。[2]闡釋這些動作符號所包含的意義，解讀關于具體社會結構的“文本”，[3]有助于厘清符號的象征意義，構建獨特的事物形象，最終獲得更加精準而廣泛的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