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狀反思、原則確立和內容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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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靖市中級人民法院 云南曲靖 655000)
1847年“少年保護觀察之父”奧古斯特規勸法官將任性少年交由其照顧替代監禁,這是社區矯正的源頭,之后,他將關注的對象擴展到成年犯罪人[1]。1878年馬薩諸塞州頒布美國第一部《保護觀察法》(Probation Act),英國于1907年頒布《罪犯保護觀察法》,1925年美國聯邦通過《保護觀察法》。從世界社區矯正的歷史來看,社區矯正的對象首先是少年,在少年矯正的探索基礎上才發展到對成年犯也適用社區矯正。上世紀60年代,重返社會政策興起,各國為防治罪犯重新犯罪,都致力于探索在社區中幫助罪犯重返社會。
與國際社會中的轟轟烈烈相比,我國社區矯正則顯得有些冷靜。直到2003年,我國開始在6省市進行社區矯正試點,之后相關的研究和實踐迅速升溫。刑法及刑事訴訟法分別于2011年和2012年修改后,在法律上明確規定了社區矯正。2012年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司法部、公安部聯合發布《社區矯正實施辦法》(以下簡稱《辦法》),是國家層面的第一個關于社區矯正的具體實施規范。
其實,早在2003年之前,我國已有司法實務部門探索對少年適用社區矯正。如上海市長寧區法院于1993年開始試行暫緩判決制度[2],并于1995年專門討論通過《暫緩判決的若干規定》;2000年7月開始在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中試行監管令[3],并于2001年12月制定《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監管令試行辦法》;2002年7月推出社會服務令制度[4],頒布《關于實施社會服務令的暫行規定》。
梁啟超說“今日之責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的健康成長是民族強大的基礎。對于越軌失足的問題少年,給予適當的矯正,幫助其脫離非行性重返社會,促使其挖掘潛力成為獨立自由的人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課題。然而,時至今日,相對于世界各國及國際社會對少年保護的重視,我國的少年法理論研究及少年處遇措施設計仍處于相當落后的局面。即使有中央層面的相關規定,也有實踐中的零星探索,但少年社區矯正的問題仍然很多。對少年是否采用社區矯正是理念問題,而具體實施則有賴于項目的有效性。
通過對我國現行少年社區矯正項目的反思,提出少年社區矯正項目設計應當遵守的原則,進而確定完善少年社區矯正項目的具體路徑。
我國的社區矯正項目存在很多問題,作為共性存在,這些問題同樣影響對少年的矯正。而對于少年這一特殊群體而言,社區矯正項目的缺陷則更加明顯。這可以從我國少年社區矯正的法律規定和實際運行情況,以及與域外部分國家和地區的比較中進行反思。
我國將社區矯正視為對已決犯執行刑罰的方式,社區矯正適用于被判處管制、剝奪政治權利、宣告緩刑、假釋及暫予監外執行五類對象。對于少年來說,適用社區矯正的是實施了符合犯罪構成要件,具有違法性并應承擔責任的少年犯。但是,從實際操作情況來看,社區矯正對少年適用的情形非常少。第一,我國司法實踐中對少年很少適用管制和剝奪政治權利。第二,暫予監外執行的三種情形也極少能對少年適用。第三,社區矯正少年指的是實施社區矯正時尚未成年的人,嚴格來說,犯罪時已達到刑事責任年齡實際執行一定刑期后的假釋犯不可能仍不滿十八周歲。因此《辦法》作了準用規定,犯罪的時候不滿十八周歲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社區矯正人員準用少年社區矯正人員規定。第四,社區矯正少年主要是被判緩刑的少年。但是,實際上,我國對少年犯宣判緩刑的情況并不是很多。綜上,受社區矯正適用情形與成年犯一致的限制,我國對少年適用社區矯正是比較特殊的情況,社區矯正并沒有廣泛適用于少年。而從世界各國的情況看,少年社區矯正的適用對象廣泛,不僅包括犯罪少年,還包括觸犯刑法但未達到法定刑事責任年齡的少年,以及虞犯少年或實施身份錯誤行為的少年。由于各國對犯罪人適用保護觀察本身就從寬把握,再加上增加對觸法少年、虞犯少年、身份罪錯少年適用保護觀察,因而總體上適用社區矯正的少年的絕對數和相對數都很大。如,日本少年法規定了三種保護處分措施,2013年家庭裁判所決定移送兒童自立支援設施等的少年236人,受保護觀察處分的少年20811人,移送少年院者3193人[5],前兩項屬于社區矯正,該兩項在處遇方式中占比達86.8%。
《辦法》將社區矯正人員改造成為守法公民作為唯一宗旨,而未提到被害人權益問題。《辦法》第16條規定社區服務主要是矯正人員與社區的關系,強調矯正人員的服從和遵守義務,對直接受罪錯行為傷害的人沒有相關的保護。我國刑法雖規定訓誡、責令具結悔過、賠禮道歉、賠償損失等非刑罰處罰措施,但在《辦法》中被害救濟和社區修復的精神并沒有體現。少年罪錯行為必然導致他人被害,強調對罪錯少年的保護和矯正時,被害人的權益不容忽視。忽視被害人保護可能導致保護罪錯少年的初衷顯得依據不足,對罪錯少年保護處分的理念難以得到社會公眾的認同,從而引致對罪錯少年教育保護與報應嚴懲之間的搖擺和爭論。為此,世界各國均力圖實行被害恢復計劃,將救濟被害人的情況作為適用社區矯正的條件。如(英格蘭和威爾士)2002/3青少年司法署年度報告指出,已經確立青少年犯罪小組在60%的處置措施中使用恢復性司法的目標,第二個目標是確保70%參與恢復性司法程序的被害人滿意[6]。
《辦法》第21條提到“分類管理”,即定期對社區矯正人員進行考核,并根據考核結果實施分類管理。這種分類管理是執行過程中的分類,即社區矯正進行一定期間后,通過對社區矯正人員的觀察做出的分類。但是,社區矯正人員的表現情況有無科學的發現機制,對于社區矯正人員如何分類,分類的標準是什么,分類后怎樣管理等,這些都沒有明確。并且,分類是一種類型化的處理,與個案模式并不相同,與作為社會工作的社區矯正應適用個案方法作為基本方法相違背。另外,社區矯正決定前可否分類,可否個別處理也是一個問題。從各國的實踐來看,根據少年的實際情況,在判決時即確定社區矯正的項目內容是最常見的。如美國保護觀察判決中包含一個由法院和少年商定的協議,少年法官根據州法律或者自由裁量提出保護觀察條件。如果少年被確定吸毒或持有毒品,需參加毒品濫用者咨詢會議;如果是輟學少年,需獲得高中畢業證或同等教育水準;如果少年是文盲,需參加識字課程;如果犯罪是由于不能控制憤怒,需參加憤怒管理課程;如果少年的家庭失能,整個家庭需參加家庭咨詢等。我國刑事訴訟法規定,辦理未成人刑事案件,需要對未成年人的成長經歷、犯罪原因、監護教育等情況進行調查,也就是說,對于罪錯少年來說,在案件的審理過程中,可以形成社會調查報告。因此,在我國,對于少年矯正人員,根據社會調查報告,在社區矯正實施之前確定矯正項目的具體內容也是可行的。
在《辦法》中,少年犯和成年犯適用同樣的規定,只是在第33條第一款對未成年人社區矯正進行了特殊的原則性規定。一方面共性規定比較籠統,而特殊規定也是原則性的,總體來看,少年社區矯正項目的可操作性較差。少年社區矯正的特殊規定包括遵循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針,具體規定上與成年人分開、保密、采取利于健康發展的監管措施、采用易于少年接受的方式、為就學就業等提供幫助、督促監護人履行職責等。這些僅僅是對少年社區矯正人員的一些原則性規定,立法規定粗糙,配套機制缺乏,實際執行困難重重。比如,督促監護人履行監護職責,承擔撫養、管教等義務,如何督促,有沒有后續的跟蹤核查措施,有沒有引導幫助措施,對不履行監護職責的監護人是否可以有懲罰手段。對此,美國有家庭咨詢計劃:karen每周的家庭治療剛開始時,會議對整個家庭來說,極具挑戰性,壓力也很大,各方互相指責,父母憤怒的靶子總是指向kar?en。治療師幫助他們減少沖突并建立改進家庭生活的目標。經過幾個月的矯正治療,karen的母親也意識到自己需要戒除酒癮,karen停止了犯罪行為,賠償被害人,按時到校學習,與父母的交流更加深入,她成功了[7]。中國臺灣少年事件處理法規定,少年之法定代理人或監護人,因忽視教養,致少年有觸犯刑罰法律之行為,或有觸犯刑罰法律之虞之行為,而受保護處分或刑之宣告,少年法院得裁定命其接受親職教育輔導。拒不接受或時數不足者,少年法院得裁定處罰,經再通知仍不接受者,得按次連續處罰,至其接受為止。經連續處罰三次以上者,并得裁定公告法定代理人或監護人之姓名。
近些年來,非監禁化理念已逐漸被人們接受,在社區中實現少年的復歸和更生已經成為一種趨勢。我國少年的社區矯正項目存在以上諸多問題,隨著社區矯正的深入探索和進行,以上問題嚴重地制約著少年矯治的實際效果,少年再社會化受阻。完善少年社區矯正項目首先應明了確定矯正項目應遵守的原則。
少年社區矯正的適用對象是少年,矯正項目必須符合少年的特殊心理。1916年“青春期心理學之父”斯坦利·霍爾(1844-1924)發表著作《青春期》,青春期作為人生發展的一個獨立階段為人們所認識。從20世紀以來發展心理學的研究表明,少年對行為的認識、違法性的認識及自我控制能力都處于發展的過程中。在對行為的認識上[8],少年基本處于具體運算向形式運算的過渡期,個體有可能運用假設和推理去解決脫離具體和當前事物的觀察所提出的有關命題,但是青少年進入形式運算階段的年齡可能會隨社會經濟地位、受教育水平、生活環境等因素的差異而不同,處于形式運算階段的青少年在認知發展過程中呈現出許多幼稚的特點。在對違法性的認識上[9],大部分少年的道德發展處在第二、三階段,即樸素享樂主義階段和做好孩子階段,表現為對法律秩序認識不清,較容易滿足于利己的享樂或者表現為對人際互動的服從和迎合。在行為的控制能力上[10],12-18歲為青少年期,處于同一性與角色混亂的階段,在此期間個體必須通過個體的持續努力避免角色的擴散和同一性困惑等心理危機,努力建立個人自我概念和自我認同。“青少年在冷漠與惰性及強烈的好奇心、探索與開發的沖動之間左右搖擺。有一種對偶像和權威的渴望,這種渴望不排斥一種反對任何類型權威的革命激進主義。[11]”少年的認識能力和控制能力均在發展變化之中,少年罪錯行為是少年在該特定生命周期內的特點和外部條件共同作用的結果,對少年的矯正方式最關鍵是陪伴少年順利渡過這一特殊階段。
少年社區矯正目的在于矯治罪錯少年,矯正項目應與少年罪錯原因相聯系。特拉維斯·赫希于1969年出版《少年犯罪原因探討》[12]一書,他提出,少年犯罪是少年與傳統社會的聯系薄弱或破裂的結果,個人與社會的聯系的加強可以阻止個人進行違反社會準則的越軌與犯罪行為。社會聯系主要包括四個部分:感情依戀是個人對他人或群體的感情聯系。少年感情依戀的對象最重要的是父母、學校和同伴;目標投入是個人將時間、精力等投入到本時間階段的目標中。少年的目標主要包括向成年人身份的轉變、接受教育和獲得地位更高的職業三項內容;常規參與是花費時間、精力等參與傳統活動。少年的常規活動主要有兩類:傳統的工作、運動、娛樂和業余愛好,以及與學校有關的傳統活動;觀念認同是對共同價值和道德觀念的承認和贊同。社會控制理論從少年與傳統社會之間紐帶的種類、聯系的緊密程度的角度尋找少年犯罪原因,因而,預防和矯治少年犯罪也必須依賴于社會鍵的重新建立和社會聯系的加強。少年犯罪源于社會,少年犯罪對策也根植于社區當中,依托社區對犯罪少年進行矯治是最為有效的方法。從赫希的少年犯罪原因分析出發,可以得出以下結論:預防和矯治少年犯罪,必須加強少年與父母(家庭)之間的聯系,家庭內部和諧是基礎;學校是少年接受教育的場所,必須保證少年規律地參加學校課程,完成童年期的常規任務;少年應有機會與同齡人交往;畢業少年應有機會獲得工作;少年應參加傳統的學校或社會活動,遠離不良生活癖好;少年應有機會認識犯罪行為的真正含義。
少年社區矯正屬于少年受益性措施,矯正項目必須滿足少年法的目的。我國沒有專門的少年法,《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是預防少年犯罪的法律,其立法目的有三,即保障未成年人身心健康,培養未成年人良好品行,有效地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日本少年法的目的是非行少年的性格矯正及環境調整,以期少年的健全育成[13]。中國臺灣少年事件處理法的目的是保障少年健全之自我成長,調整其成長環境,并矯治其性格。總的來看,少年法是要通過矯治性格和調整環境以促進少年健康成長。少年健康成長是最終目的,矯治性格和調整環境實現健康成長的手段和方式,也是少年法的兩個直接目的。矯治性格從少年自身人格的轉變著手,調整環境從影響少年的外部原因著力,內外結合為少年健康成長提供合力。荒木伸怡認為,健康成長包含著三個要素:少年將來不再犯罪和非行;解決少年健康成長存在的障礙,使其達到正常人的狀態;激發出少年的潛質,豐富個性[14]。少年社區矯正項目應能夠滿足三方面的要求:第一,有利于矯正少年的性格。矯正項目應當能提高少年對行為的認識能力、促進道德推理能力的發展,及加強少年主體的同一性認識及行為控制能力。第二,有利于調整少年的環境。少年最重要的紐帶是家庭,此階段的常規活動和目標是學習或者工作,因而少年環境最重要的是和諧的家庭環境,其次應幫助少年正常到校學習或者獲得工作崗位。第三,有利于少年的健康成長。少年成長有自己的軌跡,不容以外力強行中斷,矯正項目有如治水,只能疏引,不能堵塞。
完善少年社區矯正項目,首先應遵守上述確立少年社區矯正項目的原則。其次,應處理好少年矯正中的四對關系,在關系明晰的基礎上,設計多層次的少年社區矯正項目體系。
根據恢復性司法理念,犯罪是對人際關系的侵害;加害人因犯罪行為對被害人和社區負有個人責任;被害人和社區是司法程序的中心,司法程序要優先考慮幫助受害人及恢復社區。被害人(包括社區)——加害人的和解對各方來說均能實現利益最大化。第一,被害——加害和解有利于加害人正確認識自身行為,重塑道德法律秩序感。根據David Matza和Gresham Sykes的研究,人們被道德控制時很少犯罪,當道德被中立化時人們更傾向于犯罪,少年通過否定自身責任,否定傷害他人或社會,訴諸更高忠誠義務等使其道德中立化[15]。要幫助少年發展出更高道德推理水平,需致力于使加害人從受害者的角度來看待犯罪活動,提高少年對受害的體察程度。第二,被害——加害和解有利于被害人權益獲得滿足。罪錯行為的受害人常常受到精神或物質方面的損害,單純地懲罰也許能在一定程度上滿足被害人的報應心理,但雙方和解卻能修復被害的心靈創傷及彌補經濟損失。第三,被害——加害和解有利于社區關系修復。罪錯行為既是對被害人的直接侵害,也是對社區的間接侵害,對社區秩序及居民心理安全的負面波及力甚至更大,通過促使加害人參加社區服務,使公眾看到加害人的轉變,對社區關系的修復更為重要。第四,被害——加害和解有利于少年保護目的的實現。自實證學派主張犯罪原因源自非決定的因素至少年生命歷程理論的發明,伴隨心理學、教育學等的發展,學界一種強有力的主張是非行是少年生命中的一個周期,對罪錯少年矯治的最好方法是保護教育。然而,這與社會公眾樸素的報應心理是對立的,因而認為公權力保護少年就是姑息犯罪的觀點普遍存在,對少年犯罪嚴懲之聲不絕于耳。民眾的聲音導致少年司法的鐘擺在保護與懲罰之間搖擺不定,二十世紀70年代之后美國司法系統對少年非行行為嚴懲化,及世紀之交日本修改少年法的精神都體現了鐘擺向懲罰偏離。通過被害——加害和解,獲得公眾理解,有利于公眾原諒加害少年,平息公眾報應情緒,促進少年保護教育目的的實現。
通過被害——加害和解,被害恢復有多種實現方式。第一,被矯正少年賠償被害人經濟損失。這是被害修復最直接的方式,也是發展時間最長、最為健全的方式。賠償損失實際是被矯正人對自己的侵害行為承擔的民事責任。我國民事法律對人身、財產等損害的賠償標準有明確而詳盡的規定,在和解的情況下,根據加害人的經濟實力和賠償能力等,雙方可以在賠償標準以上和以下友好協商賠償的具體數額。第二,被矯正少年向被害人提供服務實現恢復。賠償被害人經濟損失廣受批評的一個方面就是對無力賠償的少年不公正,可能導致貧困少年無法適用非監禁矯正措施。向被害人提供服務的方式對這一現象是一種補救,即侵害人也可以通過向被害人提供勞務獲得被害人的諒解。一般來說,勞務對每一個身體健全的少年來說是一致的,不易產生不公平的問題。第三,被矯正少年向社區提供服務實現恢復,即社區服務。社區服務在我國有些地區已經在探索適用當中。2001年5月石家莊市長安區檢察院出臺《關于實施社會服務令暫行規定》,將擬作不起訴處理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推薦到公益性機構,由檢察院聘請社會輔導員進行思想感化教育,并在規定的時間內從事有益社會的無薪工作,對社會作出補償[16]。2001年5月26日,長安區檢察院下達了我國內地第一份社會服務令,指令未成年人某甲自2001年5月26日至2001年7月26日到某居委會進行100小時無薪社會服務[17]。第四,被矯正少年向慈善機構或公共事業捐款。這種方式在歐洲國家適用非常廣泛,但是在我國,受慈善事業發展現狀的限制,這種被害恢復方式的適用可能需要一個過程。
少年的生產生活環境主要包括家庭、學校或工作單位。首先,應確立家庭咨詢的項目。與父母的關系越密切,少年進行犯罪的可能性越小,但罪錯行為可能已經使親子間的溝通陷入絕境,這時需要外力的引導。另外,很多少年罪錯行為的發生與家庭管教缺乏或不當、家庭環境不良有關。失能親權人常常以為法院或者其他機構能夠輕松地矯治少年,而未能意識到自己在少年非行中的原因力,不清楚扭曲的家庭關系及負面家庭環境對孩子的影響。在此情形下,如果家庭環境不得到改變,任何矯治項目可能都難以發揮作用。因此,應確定家庭咨詢項目,讓其他家庭成員全部參與到復歸計劃中來。家庭咨詢項目需要整個家庭的配合,全家人共同努力,一旦成功就能達到矯治少年和幫助家庭的雙重目的。家庭咨詢項目的難點是首先需要獲得家庭的同意和配合,可以考慮向中國臺灣學習,規定親權人不積極參加親職教育輔導的法律后果,但總體來說,引導家庭主動積極參與才能達到最佳矯治效果。在親權人參與上,美國某州法院走得更遠,其要求被指控兩起盜竊未遂少年的父母接受隨機的毒品和酒精檢測作為對少年適用保護觀察的條件[18]。
其次,應幫助少年入學,并建立以學校為基地的保護觀察。參與常規活動的少年,常常與遵守時間限制、實施預定計劃、完成預期目標等相聯系,參與常規活動越深入,少年的時間和精力越集中,同時,少年參與其他非規范活動的空間越缺乏,少年更傾向于從事符合社會規范的行為。對于學齡兒童來說,逃學使少年有更多的時空實施非規范的行為,逃學是少年實施罪錯行為的最重要原因。以學校為基地的保護觀察具有多重效果:與被矯正人更多的直接交流可促進關系并更多地意識到學校、家庭和同伴問題;對被矯正人行為和人際關系更緊密的監管和觀察有利于更有效和直接地回應問題;被矯正人可能更有動力按時到校、刻苦學習、遠離非行,增加他們在學業上成功的可能性。
再次,應提供就業指導,幫助少年就業。一般來說,少年完成學業、開始職業生涯和獲得成年人身份是同一個過程,但是也可能存在完成學業后沒有馬上開始工作,即一畢業就失業的狀態。與童年相隨的自由生活狀態和成年的客觀情況相沖突,較早的結束學業和較遲的獲得工作是部分少年越軌和犯罪的重要原因。向被矯正少年傳授就業方法,提供就業咨詢、加強就業指導,在少年找工作的過程中提供專業意見,給予關心和幫助,有利于保障少年情緒穩定,順利走出無業或失業狀態。另外,還應有住房幫助項目,為無家可歸又不適合在兒童福利機構養育的大齡少年找到短期或長期住房。同時,還應有生活技能幫助項目,通過規范渠道為被矯正少年提供生活幫助,防止其進入社會后到處碰壁,幫助假釋少年重新適應現代社會的生活,使少年能重返社會而不重新犯罪。
加拿大學者安德魯與博塔就矯正效果提出危險、需要、對應、整體和專業五個原則[19]。對社區矯正少年來說,危險主要是指重新實施罪錯行為的可能,也包括脫離監控等危險,矯正應根據被矯正少年的危險程度進行。矯正需要是指對重新實施罪錯行為的重要因素進行干預的必要,被矯正少年的需要不同,矯正內容與方式應當不同,矯正項目也應不同。對應原則是指重視被矯正少年基本情況與矯正項目的關系,力圖在矯正輔助人與被矯正少年間形成互動關系。整體原則是指矯正項目整體應和諧協調,項目群作為一個整體有利于少年的矯正。專業原則是指矯正項目的實施應當專業,可以由專業機構予以支持。要保證矯正少年性格、促進少年健康成長,必須建立多層次的社區矯正項目,以利于根據少年危險、矯正需要,選擇對應的項目群,并以專業的方式實施。
最輕的社區矯正項目應是教育性的無需監管的項目,如訓誡、責令具結悔過、賠償被害人損失、為被害人服務、提供社會服務、參加職業技能培訓、獲取畢業證書等。中間程度的社區矯正項目應是監管性但不限制人身自由的項目,如定期報告、遵守社區矯正的一般規定、接受心理治療、接受毒品檢測、參加輔導人組織的集體活動及培訓、假日生活輔導、由福利機構或其他家庭養育等。更嚴格的社區矯正項目是限制人身自由的項目,如海軍訓練、野外生存計劃、宵禁、家中高度監管、家中拘禁等。最嚴重的社區矯正項目是社區刑與監禁刑、半監禁刑的結合,如間歇監禁,即少年犯于一定時間內在機構中接受監禁,另一段時間則在社區中矯正,交替進行;又如,振動監禁,通過短時間的監禁使少年受到威懾,之后再在社區中矯正。以上項目體系,決定者可以在其中選擇一個或某幾個不沖突的項目對罪錯少年進行適用,以期從整體上達致社區矯正的效果。
為保障社區矯正工作的專業化,可以由政府向企業、非營利性公益組織購買服務。比如,吉格里菲斯公司是英國唯一一家被允許生產電子監控器并同內政部簽訂使用該產品對犯人實施監控管制授權委托合同的公司,該公司不僅為政府提供監控設備,而且還負責安裝、調試和對被監控對象進行具體的監控[20]。我國現在已經有專業的社會工作提供機構,如江蘇張家港的“春曉社會服務社”“北京朝陽陽光中途之家”“北京市超越青少年社工服務所”等,并且已經有政府向社會購買公共服務用于社區矯正的實踐。當然,社會矯正的發展需要社會發展,需要專業社會工作人員的培訓及專業社工組織的建立健全。
質量評估包括整體評估和個體評估兩個層次,即對整個社區矯正運行實效的評估及對社區矯正人員矯正效果的評估。從項目效果整體評估來看,重新犯罪率是最主要的評估要素。如果適用了某社區矯正項目的少年在完成項目后重新實施罪錯行為,則說明該矯正項目效果不佳,應當改進甚至是摒棄。波普爾認為科學知識的增長一般經歷如下四個程序:科學開始于問題;針對問題提出各種大膽的猜測和假設,科學理論是對自然界或認識對象的普遍性猜測;各種猜測或理論之間進行激烈的競爭和批判,并接受觀察和實驗的檢驗,篩選出逼真度較高的新理論;新理論被科學技術的進一步發展所否證,又出現新的問題,四個環節循環往復,不斷前進[21]。社區矯正項目的設計,首先需要確定問題,即要解決少年被矯正人什么方面的問題;其次要大膽猜測,設計項目,即假設某項目可以解決問題;再次,要進行項目實驗。由專門人員將項目付諸實施,并保證項目是完全嚴格執行的;最后,將項目實驗情況公開,進行方案評估和項目修正。從評估主體來看,方案評估包括學者評估、專門調查機構評估和公眾評價;從評估方法來看,包括跟蹤研究、觀察社會輿論、進行專項調查等方式。2003-2013年,10年來全國各地累計接收社區服刑人員151萬多人,現有社區服刑人員62萬多人,社區矯正人員再犯率控制在0.2%左右[22]。這說明我國的社區矯正項目總體上是有效運行的。當然,也有設計完美的矯正項目被證錯的例子。紐約矯正局與維拉司法研究所2002年發展旨在幫助被假釋人員重新建立與社會聯系的項目“綠光重返社會項目”,項目將許多促進罪犯改變的措施融入進來,包括認知行為矯正方法、住房幫助、毒品危害教育、家庭咨詢等,從理論上說,該項目能夠有力促進罪犯重返社會,但是參加項目者在釋放后一年內有31%的人員被捕,而比對組僅22%,矯正效果與項目設計者假設差距較大[23]。關于某一具體矯正項目的實施效果的整體專業評估,可以作為項目修正、調整的科學依據。
從矯正效果個人評估來講,質量評估是指階段性考核和矯正項目的調整。矯正輔助人應當定期對少年社區矯正人員在前段時間的項目群進行矯正的效果,并根據矯正效果對適用于少年的項目(群)進行調整或維持,調整包括趨嚴、趨寬或單純地變更、增加的情形。若少年在一定階段的矯正期間內,認真完成矯正項目,與矯正輔助人員互動良好,沒有重新實施罪錯行為的危險,無需對其生活過度干預的,可以考慮降低監管程度。若經過階段性考核,發現現有對少年適用的項目群缺乏某項目的可以單純增加該項目,如考核發現少年有心理問題可增加要求少年定期接受心理咨詢的項目。對于違反社區矯正規定的少年,可以變更項目群,對被矯正少年適用更嚴格的矯正項目,如將一般的監管變更為高強度的監管甚至是家中拘禁。對于多次違反社區矯正規定,情節嚴重,或者有新的罪錯行為的少年,可以導致社區矯正的撤銷,而改為對少年適用監禁處遇。當然,基于少年的心理特點、少年罪錯原因及保護教育少年的目的考慮,對少年適用監禁處遇必須慎重,避免一錯就關的情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