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小靜 張新標
摘 要:大學儀式是大學發展的象征符號。大學儀式的內在結構與運行機制始終與大學組織的本質屬性和要素特征密切相關:勞動分工圍繞知識特性展開,由此在大學內部形成二元權力結構,信仰成為維系大學組織生存與發展的核心象征。作為大學文化的載體和表達形式,大學儀式圍繞知識——歷史傳統和文化記憶展開,在二元權力結構主導下的校園空間里運行、展演,表達、傳遞大學的信仰與價值體系,是凝聚師生共識、達成集體認同的重要形式,其結構必然包含四個方面的要素:知識、權力、空間與信仰。四者有機聯系、相互作用,是大學儀式內在結構的基本邏輯單元。
關鍵詞:大學;儀式;結構要素
大學儀式是當代中國大學建立現代大學制度的重要組成部分,近年來受到學界的普遍關注。現有關于中國大學儀式的研究成果已較為豐富,已初步回答了“大學儀式有什么”的問題,即:大學儀式的內涵、類型、特征和功能,為我們提供了具有理論價值和實踐意義的啟示。雖然對大學儀式功能、價值回歸的呼喚已經成為學界的普遍共識,但現有研究對抑制大學儀式功能發揮因素的簡單歸因,事實上也會陷入一個語義重復的研究困境,難免予人以“隔靴搔癢”之感。歸根結底,大學儀式功能的發揮,必然是其內在結構的外部運行結果。因而,對大學儀式尤其是大學儀式功能的研究,需要回答一個基本問題,即:大學儀式是什么。本文將從結構要素的角度出發,嘗試對這一問題作出初步回答。
作為知性人的集合,大學有其特殊的歷史使命和內在邏輯,亦有其特定的文化價值和意義,它“不僅是追求知識的場所,更是一個追求共同價值和更大的‘善的教育集合體”。[1]大學儀式發生于大學這一場域之中,通過專門的程序與規范,傳遞大學成員共有的價值觀和信仰,凝聚大學的組織認同,是大學精神的價值象征,具有個體建構和組織整合的基本功能。
伯頓·克拉克認為,大學建基于三個要素:知識、權力和信仰。[2]“知識是包含在大學的各種活動中的共同要素”[3],大學自誕生以來,勞動分工圍繞知識特性展開,并在大學內部形成學術與行政二元權力結構,信仰則成為維系大學組織生存與發展的核心象征。作為大學文化的載體和表達形式,大學儀式的內在結構始終與大學的三個基本要素密切相關:大學儀式圍繞知識——歷史傳統和文化記憶展開,在二元權力結構主導下的校園空間里運行、展演,表達、傳遞大學的信仰與價值體系,是凝聚師生共識、達成集體認同的重要形式。基于上述分析,筆者認為,大學儀式的結構必然包含四個方面的基本要素:知識、權力、空間與信仰。其中,知識構成大學儀式的基本內容、權力是大學儀式的動力要素、空間表征大學儀式的關系結構、信仰則是大學儀式的價值旨歸,四者有機聯系、相互作用,是大學儀式邏輯關系和內在運行機制的基本單元,使大學儀式呈現為一個結構性整體。
一、大學儀式的內容要素:知識
阿什比指出:“大學是遺傳和環境的產物”[4],意指大學不僅是歷史文化積淀的產物,也是隨著時代和環境變化不斷創新的成果。“知識”作為大學儀式的文化要素與積淀成果,主要是指由歷史傳統與地方性知識所構建的集體記憶,并由一系列具有鮮明指向意義的符號、影像、文本所組成,是大學儀式的主要內容,包括:國家的歷史傳統與“政治文化景觀”,大學文化傳承譜系及區域地方性知識。
作為一種特殊的社會記憶,大學儀式始終呈現國家的歷史傳統與“政治文化景觀”,使之涵化大學成員,達成政治文化認同。正如馬基雅維利所說,“政治合法性是被表演的,而不是神授的”[5],國家權力通過慶典儀式再現文化傳統、國家意志,并通俗化為校園生活的政治文化“常識”。例如,在以慶典、升旗、黨團宣誓等為主的大學政治儀式中,空間、器物、人及表情被高度政治符號化,領導代表成為執政黨的化身,并與國旗、國徽、國歌一同成為代表國家權力的符號,借助文本、影像、聲音等知識符號體系,控制慶典節奏,調節儀式氣氛,并將參與者帶入特定的政治情感體驗中,最終目的不僅在于“告知”——傳遞信息,更在于“感動”——制造效果。大學各類儀式的文本寫作、修辭與宣讀,旨在確定一個基調或框架,彰顯國家意識形態在大學秩序中的權力與權威,一般包括幾個結構段落:歷史敘事——對學校發展脈絡和業績的敘述;政治宣示——對政治時局、教育方針與政策的確認與闡釋;愿景描述——對學校發展前景的展望。由此,廣大師生不僅增強了對權力關系“常識化”的認知,更成為歷時性的慶典儀式的主體,進而轉變成為代言人,召喚其他同伴,層層推進意識形態召喚,使被召喚者歸置于統治者意識形態的主體世界中,打上政治烙印。從而,儀式所營造、傳遞的關于“民族國家”認同、國家政治生活的理念就涵化了大學成員。
作為一個“歷史容器”,大學儀式參與生產個體對大學的記憶,使之獲得一種校園實踐性知識,從而轉化為集體記憶。大學通過校慶慶典、校史教育與展覽、校友活動等儀式,建立一個關于本校歷史的文化傳承譜系,形成一種共享的文化信念模式,使基于共同生活經歷和情感體驗的集體記憶得以復活、再現與延續。節慶日的周期性安排也由此不斷積淀、凝刻于校園成員的集體記憶中,作為文化象征符號在大學校園普及并日常生活化。大學文化傳統自此轉化為一種獨有的集體記憶,完成了對“我的大學”這一意象的象征性再生產。例如,校史展覽中通過對展覽主題“議程”的設置與掌握,在校史敘述、展品選擇和文本修辭的有意引導下,一所大學獨特的歷史沿革、文化記憶及意識形態都潛藏于展品之中,從而使校園成員在觀看的過程中,接受展品所投射出的主旨影響,增強對大學的認知。進一步地,這種局部共享的知識與信念,又區分了校園內外、“我”與“他者”。在此,個體不僅成為儀式展演的參與者,也成為這一集體文化記憶的生產者。通過消費習俗與傳統,參與生產個體對大學的記憶,從而獲得一種校園“實踐性知識”,構成個體儀式化和社會性行為能力的基礎。
大學儀式征用地方性知識,成為建構地方認同的重要方式。儀式是一種族群的、社區的、具有地方價值的功能性表演,是一種地方知識系統。區域社會的歷史變革、文化特色、風俗人情,以文本修辭、圖片影像等形式嵌入大學的本土化敘事之中,使大學與大學所在地之間建立一種互嵌、共生的互動模式,獲得自身觀念與價值觀的延續,形成一個基于地方性知識的校園認同。運用文化文本對特定地方進行描述,可以鞏固大學的地方性知識建構及其形象的重塑。地方則通過人們主觀性的重構與定義,超越空間實體單一的物質性,成為一種充滿意義且不斷變化的社會與文化實體。如“燕園”之于北京大學,“清華園”之于清華大學,“康樂園”之于中山大學,“珞珈山”之于武漢大學,“岳麓山”之于湖南大學,皆是“地方”在大學的文化再現,成為體現大學地方特性的標簽。大學師生也往往在學術論著、散文隨筆中,以大學所在地指代大學本身進行落款而無需作更多注解,顯示這一地方性知識已經“理所當然”地凝結為一所大學的指涉意象。進一步地,持續的集體記憶與日漸積淀的地方性知識,不僅為大學師生提供了一個關于大學與地方的敘述,強化了地方認同,同時也為他們提供了一個嵌入世界的路徑。作為大學儀式中最為重要的聲音符號——校歌,在各個場合不斷重復建構、確認與地方的關系,同時,將這一地方性知識移植、延展為民族國家敘事。大學校歌往往在首句標明地域,如“西山蒼蒼,東海茫茫”(清華大學),“東湖之濱,珞珈山上”(武漢大學),“白云山高,珠江水長”(中山大學)。結句則指向歷史使命、社會責任與個人愿景:“大同寰宇向未來,我創輝煌。……今朝多磨礪,明日作棟梁”(武漢大學)、“振興中華,永志勿忘”(中山大學),這一“地方-國家”、“校園-社會”的文本結構與修辭遞進,正是儀式對地方性知識的征用、改造與升華。
二、大學儀式的動力要素:權力
大學組織是一種行政權力與學術權力并存的二元權力結構。內隱于大學的權力實踐需要借助符號化表述——儀式加以實現,“儀式不僅僅是一種被借用的工具,其本身也是一個建構性權力話語”[6]。在大學儀式的運行機制中,政治權力為其合法存在賦權,使之成為國家意志的道德干預手段,大學儀式則反作用于權力,參與大學二元權力結構的建構。
政治權力為大學儀式賦權,儀式成為國家意志的道德干預手段,體現為國家權力對大學的組織、管理與意識形態領導權。在雅思貝爾斯看來,國家讓大學的存在成為可能。[7]由于國家的基本義務包含“促進個人以一種道德的方式生活”[8],因而,國家對社會成員的道德生活進行干預具有天然合理性,并通過道德法令、政策和行動計劃等手段來完成。在大學,國家則通過儀式活動來實現對道德的干預,大學儀式由國家意志在大學的代理人——大學領導者主導,通過常見的政治性儀式和周期性重復的節慶日,將“國家”這一概念以顯在或隱現的兩種形態進行在場的表述,具有強烈的意識形態意味。
大學儀式參與行政權力的建構,為大學的政治活動及信息交流提供縱向空間,重申校園等級、紀律與秩序。比如,作為一校最盛大慶典的校慶,即是權力選擇乃至改寫的結果。南京大學校慶日由舊政權確認為6月9日,新中國建立之后,其辦學主體發生變化,而改為5月2日。這一過程,呈現的是權力對大學歷史知識主流敘事和記憶資源的爭奪,儀式便成為權力對大學系譜、知識與秩序的重構過程。與此同時,隨著大學日益面向市場,其辦學主體呈現多元化格局,各種形式的辦學力量和資源共同作用于大學的辦學實踐,大學權力也相應體現不同利益相關者的關系。由此,大學儀式不僅表達、鞏固利益相關者之間的關系——建筑物命名、講座與獎項命名、榮譽學位和名譽職位授予等,同時又將這種關系反作用于大學儀式的最初目標:通過參與成員的選擇來凝聚校園共享的身份認同。
大學儀式為學術權力加冕,為知識的生產、傳播與習得提供必要的肯定與確認。作為大學階段最為重要的通過儀式,學位論文答辯、畢業典禮和學位授予儀式等活動所具有的規范要求和行為方式,既規劃了“興奮點”——獲得承認和肯定,又規定了必要的“禁忌區”——一旦未達標準要求,即宣告學業生涯一無所獲。由此,學術權力透過儀式,成為貫穿學生全部學習過程的規范性話語,意味著每一個個體要達到的教學基本目標。在學術權力統攝之下的神圣儀式空間中,正處于中間狀態的人包括準博士向博士、準碩士向碩士、準學士向學士過渡階段的參與者,得以重新審思自身與社會的關系,接受由校方代表社會所進行的教化,并試圖尋找屬于自己的平衡點和穩定點。參與儀式的學生從表面看似乎是回歸原點,但其角色卻發生了質的變化。通過了學位授予儀式就意味著儀式參加者的個人品行和學術能力得到了學校的認可,獲得了畢業的資質,從此可以脫離學校的管理,開始獨立承擔新的社會責任。在經歷這樣的儀式后,學生被賦予了一定的期望值———表現應當與社會的要求相當,并需承擔相應的權利和義務。
三、大學儀式的關系要素:空間
大學儀式的展演在一定空間內進行。在此,空間不僅指涉大學儀式所發生的地理坐標和文化場域,而是更多體現為大學儀式內部各種要素、關系的相互作用和影響下所構建出的等級秩序與行為邊界,是儀式參與者實現自我內視和外化的想象的共同體。
大學儀式本質上是一種空間實踐,側重于校園秩序、關系的生產。一方面,作為權力控制、生產的場域,大學校園的“空間生產”絕非任意為之,不僅是由校方構想、規劃以符合官方意識形態而營建、改造與重組的空間結構與秩序,更是依附于尺度、體量、風格等空間符號,通過固化的建筑空間隱性傳遞出的選擇性物化的集體記憶,從而成為大學儀式的實踐場域,以期讓人們接受含有大學理念與精神的空間意涵,并由此展開符合權力構想與認同的空間實踐,達到意識形態教化的功能。借助空間實踐,如會場布置、建筑語言、服飾和標識系統等方式,大學儀式構建了具有神圣秩序與氛圍的體驗性與象征性空間。另一方面,儀式參與者通過在空間中的感知體驗與實踐,解讀儀式在空間語境中所傳達的意涵,構筑關于大學精神、校園文化、個體價值的經驗與想象,實現自我的內視和外化。師生在這個空間中能夠超越自我、擺脫慣常束縛、克服校園與社會之間存在的差異,建構穩定的秩序和共同的歸屬感。教師、學生通過教學互動、活動組織、文藝競演,獲得對空間流動性和集體儀式的感知,并由此獲得一種情感體驗,同時,也獲得紀律、禁忌的認知。當師生從公共空間轉入私人空間,從非日常生活進入日常生活,這種儀式實踐習得與情感涉入個體感知中,則會被推廣、演繹為日常生活的具體細節,校園秩序和關系由此得以建構。
進一步地,大學儀式作為一種空間表征,規定了校園的等級秩序與行為邊界。大學作為一個組織,必然存在一個“邊界”,這一“邊界”反映的是組織內部結構與功能、活動形式與內容、身份與角色規定等方面的根本差異。參與、排斥與身份問題是大學儀式空間權力的核心,儀式操演者的控制力不僅僅體現為而且事實上劃定了明確的組織邊界。儀式通過空間營建了“安全區”——組織凝聚與身份認同,同時又劃定了“邊界”——將大學成員從高階到低階進行連續性區隔,從而規定校園成員個體的行為邊界。當參與者進入儀式空間,便在無意中成為空間景觀構成的一部分,人成為“物”中的一個“物”,并涉入他者的凝視與想象中。身處其中的群體,則通過與自己有相似情緒、感知、知識聯想等的人建立聯系,并把外圍者屏蔽于這種聯系之外,使自身“局內人”的身份得以彰顯,從而在互動和想象中實現自我的內視和對群體的認同。在大學儀式中,群體意志與群體價值觀在參與者中得以感知、想象與整合,形成一種空間意象,成為一個想象的共同體。而“在現實生活中倫理價值對人們的限制隔閡壓抑,使人們產生一種反叛和抗拒的能量”,儀式則充當了化解矛盾、宣泄沖突的“安全閥”。借助大學儀式,所有參與者在“學校日常生活中無法宣泄的消極情緒、不公正得以合理的釋放”[9]。
四、大學儀式的價值要素:信仰
大學之為大學,不僅是一種物質存在形態,更是一種精神文化的存在形態。信仰是大學的靈魂,儀式則是信仰表達的方式。信仰透過大學儀式為大學提供本體論依據,大學儀式則是大學信仰標識化、可操作化的過程,通過一定情境、氛圍的營造,引發大學成員對大學的信仰,從而使大學成員從中實現從規范倫理到德性倫理的超越。
信仰為大學提供本體論依據。大學的存在與發展總是與其所承擔的特定使命密切相關,這也正是它的價值意義之所在。信仰是大學之所以為大學的確證性依據,首先表現為特定的使命意識與精神理念,包括對學校未來及自身發展目標所堅持的追求與信念。大學最初由一群高度異質化的個體構成,要凝結成一個享有共同知識、價值和道德的共同體,則需使集體意識得以復蘇,因而,“儀式必須保證信仰不能從記憶中抹去”[10]。這一集體意識復蘇的過程,體現為群體周期性更新自身與共同體情感的積極互動關系。大學成員通過儀式的組合、凝聚,體驗到共同的身份帶來的榮譽感和組織感,從而產生維持群體團結性的集體意識,最終形成一個共享知識、信仰、道德準則的校園共同體。比如,升旗、黨團宣誓、開學典禮、社團成立等儀式行為,使儀式參與者接受校園生活中的政治、倫理、道德關系,也使現實的校園權力結構得到進一步鞏固和強化;學位評定、文娛競賽、頒獎典禮等,則是權力選擇和群體競爭的“合謀”,體現大學知識生產的標準化裁決與典范表彰,不僅可以積聚、提升個體情感能量,也增進了群體團結與群體道德感的回歸。
信仰透過大學儀式進行展演,內化為大學成員的價值信條和行為準則。大學的信仰,實質是一所大學優秀文化傳統所體現的核心價值觀,它只有通過大學成員的一致行動才能使大學擔負起應有的歷史使命,實現其特有的價值。大學儀式是大學的一種制度生活,通過對大學精神與文化的歷時性傳承和共時性展演,使其固定、凝結為相應的價值與行為準則,為全體大學成員所共同遵循并付諸實踐。例如,作為一所大學價值訴求的重要表達,校訓在不同儀式空間內反復宣示,本身就是一種提升個體自律、促進大學成員凝結的重要方式,也是大學獲得外在認同和支持的一種重要途徑。[11]在形形色色的大學儀式中,大學成員結成一個臨時的共同體,在這個共同體中,成員的對話、情感表達方式被規定為一定的行為規則和程序,師生在其中被不斷灌輸、確認大學及個體的信仰與責任,使大學信仰逐步內化為群體和個體的價值、思想感情和態度等,從而維系了大學校園的結構與秩序,最終構成大學制度乃至社會制度的重要部分。由此,大學文化、大學精神、大學理念借助大學儀式具化為面向群體和個體的價值共識和制度規約——道德守則與行為規范,嵌入他們的日常生活。
大學儀式促使大學成員將信仰轉化為德性生活。道德是信仰的自我體現,德性追求是大學教育的基本面向所在:“失去道德熱情的教育實際上是沒有方向的教育,不知何方是自己的目的地。”[12]大學儀式為其成員提供一種充滿德性的生活方式,是以情緒體驗、觀念傳播為主要形式的道德實踐,為道德學習提供素材,并為道德學習提供實踐場域。儀式是個體道德實踐的角色性存在方式,儀式中的角色分配正是“對群體或社會中具有某一特定身份的人的行為期待”[13],是個體習得集體意識、進而形成“群體”的操演過程,為道德學習確立價值向度,即超越規范倫理而追求德性倫理。由此,大學儀式最終成為一個可以共享價值觀的象征性生活世界,使大學成員從中完成對自我、日常和差異的超越。
五、小結
綜上所述,大學儀式作為一個基本規則整體,既有其外在形式,也有其內在結構。雖然大學儀式的外在形式在不同的時空境遇中存在著較大差異,但無一例外地由相對穩定的結構要素所規定、制約,不僅體現大學的本質屬性與要素特征,也體現大學儀式結構的內在邏輯關系和基本特征。然而,當代中國語境下,大學儀式趨于式微,不僅表現為研究者“有意的忽視”——或因科學理性主義之觀照而遭“祛魅”,或因將之視為愚昧的操演遭到壓抑,或僅重于形式而忽略其文化價值,抑制了大學儀式應發揮的作用。研究大學儀式的內在結構要素及其運行機制,有助于正確認識儀式之于大學的影響及價值,更好地發揮其應有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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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