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大學 四川 成都 610000)
隨著現代信息技術的普及和公民參政議政意識的不斷提升,社會公眾利用網絡表達其自身的政治利益訴求已經成為一種趨勢。一方面,社會公眾利用網絡參與公共事務的討論對公共決策、公共權力監督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另一方面,由于社會公眾獲取信息資源渠道有限,一定程度上缺乏理性,從而形成“網絡暴力”,這給政府治理帶來了很大挑戰。提高政府回應能力,形成科學穩定的回應機制,有利于化解當前改革過程中出現的矛盾和問題,從而實現社會和諧。
政府回應性是政府行為符合公民意見的程度,反映著公民影響政府行為和獲得政府服務的能力。作為公民與政府政治互動的有機部分,政府回應性是探索政治制度之本質的重要路徑。
西方關于政府回應性問題的討論早而有之,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臘羅馬時代。亞里士多德主張實行“眾人之治”,認為每個人都不應該受任何人的統治,同時又都擁有擔任統治者、裁斷國家政務的最高權力,因而必須具備統治和被統治的品德,以共同管理國家,這實際上可視為對政府回應問題的最早論述。到了17、18世紀,契約論和人民主權論等,系統論及了政府理論最基本的原則,提出了政府回應社會的基本思想。弗朗西斯·羅克在《美國官僚系統的回應性和中立能力》中分析了美國官僚政府體系中的回應性和政府的中立立場,認為,隨著公民社會的不斷發育,美國公眾在政府公共政策制定過程中日益發揮著決定性作用,政府與社會的互動式回應成為一種需要和可能,民眾對政府回應的要求越來越高。
從公共治理理論角度論述政府回應問題的,主要是俞可平等。他在《權利政治與公益政治》、《治理與善治》、《全球化:全球治理》等著作及其發表的相關論文中,多次論及作為善治基本要素的政府回應的特點,強調善治是公共治理的目標。“回應性越大,善治的程度也就越高”[1]。由于政府回應問題對中國政府改革的重要性,不少學者都對此給予了關注。何祖坤(2000)在《關注政府回應》中,從政府回應的實踐意義、有效載體、回應制度等三個方面給予了論述,也是國內較早研究政府回應問題的文獻[2]。
總體來看,國內外關于對政府回應問題的研究,往往內含于政府治理理論中,但缺乏較為完整而又相對獨立的政府回應機制研究。目前,我國學者對政府回應問題的研究大多以公共決策為視角,但是對政府回應實際運作的實證性研究較少。
面對復雜多樣的網絡民意,我國政府在對社會公眾的訴求進行回應的過程中尚且存在明顯不足。由于社會事件、政府層級、社會關注等的差異,政府在與社會公眾進行互動的過程中,形成不同的政府回應行為選擇。
(一)政府回應能力不足。回應社會是建設回應型政府的內在要求。政府作為社會管理的主體,應有意識有責任為公眾提供優質的公共服務,并積極回應社會公眾的利益訴求。由于政府回應機制的不健全和政治信息不對稱等因素的影響,政府不回應、回應錯位、回應滯后的情況時有發生,這樣的消極應對從而可能誘發網絡民意表達的失序,造成政府公信力危機。
(二)回應渠道不暢。政府在與網絡公眾進行政治溝通的過程中,在接受到網絡公眾關于利益訴求信息后,應利用新聞報道、政府網站、政務微信微博等方式及時回應社會。政府回應渠道不暢通,一是政府原本的回應渠道信息更新慢信息更新緩慢,沒有及時解決社會公眾所關心的社會事件;二是政府選擇的回應渠道效率低下,不利于達到回應效果。政府在選擇回應渠道時,應考慮社會公眾的使用偏好,從而更好的傳遞政府及相關部門所需傳達的信息,與網絡公眾更好的進行政治溝通;三是政府公布信息繁雜,網站功能效率低下,“迷宮”式的網站布局令大多數網絡群眾望而卻步。
(三)回應信息不完整。在政治溝通的過程中,政府與網絡公眾掌握的信息量不盡相同,政府行使社會管理職能,掌握了社會絕大部分信息資源,因而處于比較有利的地位。信息不對稱致使公平公正無法實現,同樣,政府的刻意隱瞞、拒絕公開等行為嚴重阻礙政府與網絡公眾良好的政治溝通,反倒使政府形象受損,造成政府公信力的下降,影響其行政職能的實現。
(四)網絡公民能力素質不足。在進行政治溝通的過程中,網絡公眾因為其受教育程度、年齡、生活環境、職業、宗教水平等的差異,造成政治利益訴求不盡相同,或者相互矛盾的情況。政府在回應公眾的利益訴求過程中,往往陷入眾口難調的困局[3]。
(一)樹立政府積極回應的科學理念。網絡公眾表達自身的利益訴求的過程,本身就是政治信息傳遞的過程,當政府接收到這樣的信息并做出回應進行輸出,這便也是網絡公眾的政治參與過程。政府回應性是連接政府與公民、連接需求與服務的有效渠道[4]。政府應有意識有責任對社會做出回應,積極平衡網絡公眾的利益關系,達到良好的政治溝通效果,保障網絡公眾及社會群眾的合法權利。
(二)保證信息的公開透明。網絡公眾關注社會事件,表達其自身的利益訴求,是希望得到政府部門的真實回應與合理解決。而現實生活中,由于信息在政府與網絡群眾之間的不對稱,容易造成政府部門為樹立良好的政府形象與績效,而刻意隱瞞真實情況。政府部門對于網絡輿情的不回應或是滯后回應都可能會進一步引起事態的嚴重。
(三)推進電子政務建設,充分利用回應渠道。近年來,微博、微信的普及應用,也為網絡民意的表達與政府部門信息的傳遞注入了新的力量。一方面加強政府部門信息基礎設施建設,保障信息安全,優化傳統的政府網站布局與功能,更為直觀便捷的為公眾提供信息和公共服務;另一方面,整合現有的信息渠道,針對社會熱點問題,要求政府部門能夠及時公開信息,迅速準確處理問題,以免造成網絡暴力、群體性事件。
(四)培育公民社會,加強公眾參與。網絡群眾表達其自身的利益訴求與政府回應是兩者之間的互動過程。政府提供回應渠道與條件,要達到良好的溝通效果,公民也需要提升其參政議政水平,避免網絡輿論的偏激性、非理性。公民社會重視對公民權利的保障與利益訴求的實現,在政府體制改革不斷深化、經濟平穩增長的今天,政府應不斷提升其回應能力,更大程度的發揮公眾在政治生活中的影響力。
伴隨著中國進入大數據時代,網絡不僅成為政治生活的重要場域,更直接改造著政府和公民間的互動模式。近來,中國網民持續增長,網絡空間的政治互動日趨重要。公民越來越多地利用互聯網和新媒體表達政治訴求; 同時,政府也大力強化網絡空間的治理能力建設,以有效回應公民訴求來實現良性政治互動。政府回應性反映著公民影響政府行為的能力,是理解任何政治制度之運行邏輯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