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案件集中管轄下檢察機關提起行政公益訴訟案件路徑選擇

(江西理工大學文法學院 江西 贛州 341000)

行政案件集中管轄下檢察機關提起行政公益訴訟案件路徑選擇

朱升文

(江西理工大學文法學院江西贛州341000)

經全國人大常委會授權，人民檢察院在生態環境和資源保護、食品藥品安全、國有資產保護、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等領域開展公益訴訟案件，試點工作積累了豐富的案件樣本，制度設計得到充分檢驗，全國人大常委會于2017年6月修改《民事訴訟法》、《行政訴訟法》正式建立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制度。2013年1月4日，最高人民法院頒布了《關于開展行政案件相對集中管轄試點工作的通知》，決定在全國法院系統開展行政案件集中管轄試點工作，該試點工作對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工作的路徑產生了影響，這既需要正確選擇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的路徑，也需要加強與人民法院的溝通協調，以實現檢察機關提起行政公益訴訟效果的最優化。

檢察機關；行政公益訴訟；行政案件集中管轄；路徑選擇

檢察機關提起行政公益訴訟經過兩年試點，成效顯著并取得《行政訴訟法》、《民事訴訟法》法律保障；2014年11月1日新修訂后的《行政訴訟法》第十八條第二款規定，經最高人民法院批準，高級人民法院可以根據審判工作的實際情況，確定若干人民法院跨行政區域管轄行政案件，隨后人民法院系統開展行政案件集中管轄試點工作。為確保檢察機關提起行政公益訴訟案件的質量與辦案效果，筆者結合自身基層檢察工作實際，對行政案件集中管轄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的路徑進行相關探討。

一、檢察機關提起行政公益訴訟的管轄相關規定

根據《人民檢察院提起公益訴訟試點工作實施辦法》第二十九條的規定，人民檢察院提起行政公益訴訟的案件，一般由違法行使職權或者不作為的行政機關所在地的基層人民檢察院管轄。

違法行使職權或者不作為的行政機關是縣級以上人民政府的案件，由市(分、州)人民檢察院管轄。

有管轄權的人民檢察院由于特殊原因，不能行使管轄權的，應當由上級人民檢察院指定本區域其他試點地區人民檢察院管轄。

上級人民檢察院認為確有必要，可以辦理下級人民檢察院管轄的案件。下級人民檢察院認為需要由上級人民檢察院辦理的，可以報請上級人民檢察院辦理。

《人民法院審理人民檢察院提起公益訴訟案件試點工作實施辦法》第十五條的規定，人民檢察院提起的第一審行政公益案件由最初作出行政行為的行政機關所在地基層人民法院管轄。經復議的案件，也可以由復議機關所在地的基層人民法院管轄。

人民檢察院對國務院部門或者縣級以上地方人民政府所作的行政行為提起公益訴訟的案件以及本轄區的案件以及本轄區內重大、復雜的公益訴訟案件由中級人民法院管轄。

再結合《人民檢察院提起公益訴訟試點工作實施辦法》第五十六條的規定，本辦法未規定的，分別適用民事訴訟法、行政訴訟法以及相關司法解釋的規定，以及結合2017年6月27日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修改《民事訴訟法》和《行政訴訟法》的相關規定，我們可以得出在一般情況下，行政公益訴訟案件一般由行政機關所在地的人民檢察院和人民法院管轄。

二、人民法院行政訴訟案件集中管轄相關情況

2013年1月4日，最高人民法院下發了《關于開展行政案件相對集中管轄試點工作的通知》，隨后各地方經批準相繼部署開展行政案件相對集中管轄工作。

所謂行政案件集中管轄，即由上級人民法院通過統一指定的方式，將部分基層人民法院管轄的一審行政案件，交由其他基層人民法院集中管轄①。行政案件集中管轄確定案件管轄范圍標準相對務實多樣，從法院系統的試點地區看，目前對于確定集中管轄行政案件類型標準主要有以下幾種：一是將一審行政訴訟案件進行集中管轄，把非訴行政執行案件仍留在原管轄法院審查；二是將部分一審行政訴訟案件進行集中，其他一審行政訴訟案件及行政非訴執行案件仍由原管轄法院辦理；三是將一審行政訴訟案件和非訴執行案件全部實行集中②。

筆者結合自身工作區域經查證了解，江西省贛州市中級人民法院于2017年6月23日發布了《關于實行行政案件相對集中管轄的公告》，贛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在市轄區內，確定了行政案件相對集中管轄法院是章貢區、于都縣、龍南縣人民法院，章貢區人民法院管轄原南康區、贛縣區、上猶縣、崇義縣、大余縣、于都縣、龍南縣、贛州經濟技術開發區人民法院管轄的行政訴訟案件，于都縣人民管轄原章貢區、瑞金市、寧都縣、石城縣、興國縣、會昌縣人民法院管轄的行政訴訟案件，龍南縣人民法院管轄原全南縣、定南縣、信豐縣、安遠縣、尋烏縣人民法院管轄的行政訴訟案件。屬將一審行政訴訟案件進行集中管轄，把非訴行政執行案件仍留在原管轄法院審查的類型。

三、行政案件集中管轄對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的影響

人民法院行政案件集中管轄試點地區分布廣泛，此次納入行政案件跨行政區域集中管轄的法院從地域分布看，東部、中部、西部都有法院參與，可以說，行政案件跨行政區域集中管轄改革已經在全國法院系統全面鋪開③。

隨著，人民檢察院提起行政公益訴訟的全面推開以及行政案件跨行政區域集中管轄改革已經在全國法院系統全面鋪開，人民檢察院選擇何種路徑選擇提起行政公益訴訟管轄法院才便于確保行政公益訴訟的效果最優化已擺在檢察人員面前。

主流觀點認為：人民法院對行政公益訴訟案件實行集中管轄的，辦理訴前程序的人民檢察院可以直接向集中管轄的人民法院起訴，或者將案件材料移送集中管轄人民法院的對應人民檢察院起訴。

可見，行政公益訴訟案件的提起主體有兩種方式，一種是由辦理訴前程序的人民檢察院直接向集中管轄的人民法院起訴；另一種方式是將案件移送集中管轄人民法院的對應人民檢察院起訴。

(一)由辦理訴前程序的人民檢察院直接向集中管轄的人民法院起訴的優勢與問題

1.案情熟悉，對證據的“三性”清楚，可以確保辦案效果的最優化。由于訴前程序人民檢察院是行政公益訴訟案件的最直接親歷者，從線索的發現，到調查核實，到立案決定，到訴前程序，到提起訴訟，熟知案件的來龍去脈，熟悉證據的合法性、關聯性、真實性，對發揮行政公益訴訟的庭審效果影響更大。而移送集中管轄人民法院的對應人民檢察院起訴，由于缺乏案件的直接親歷性，對案件的熟悉程度較訴前程序的人民檢察院而言會偏弱。

2.自立自訴，有利于訴訟經驗積累和業務能力的全面性。法律的生命不在于邏輯而在于經驗，如果采用將案件移送集中管轄人民法院的對應人民檢察院起訴，將導致非集中管轄的人民檢察院行政公益訴訟職能缺失。在集中管轄法院的設定上，一般一個中院指定少數幾個基層法院管轄該中院轄區內全部一審行政案件，其他基層法院不再審理行政訴訟案件，對應的情形就是非集中管轄的檢察院將不再起訴，而是將案件移送集中管轄人民法院的對應人民檢察院起訴，這將導致部分基層檢察院行政公益訴訟職能缺失，這必將削弱行政公益訴訟的法制宣傳作用，降低檢察院的地位和影響力，而由辦理訴前程序的檢察院自己起訴，則有利于積累行政公益訴訟案件訴訟經驗，擴大檢察機關提起行政公益訴訟案件影響力，避免因行政案件集中管轄導致行政公益訴訟起訴工作的絕緣，從而影響業務能力的全面性。

另一方面，由訴前程序的人民檢察院向集中管轄的人民法院提起行政公益訴訟將帶來司法成本、經費保障等直接現實問題。

(二)將案件移送集中管轄人民法院的對應人民檢察院起訴的優勢與不足

1.有利于統一裁判尺度，提高司法的統一性。行政案件集中管轄，將案件移送集中管轄人民法院的對應人民檢察院起訴，由于相關案件由同一的人民檢察院起訴，由同一的人民法院裁判，這有利于統一司法尺度，確保相同或類似案件得到相同的處理，避免司法尺度的不同一造成裁判結果上的差異，從而影響司法公信力。

2.有助于公益訴訟案件及時進入訴訟程序，及時維護公益。現行制度框架下的管轄設置，若由行政機關所在地的辦理訴前程序的人民檢察院直接向集中管轄的人民法院起訴，則當地的檢察院承受著巨大壓力，在行政公益訴訟的起訴、出庭環節都會或多或少面臨困難，而將案件移送集中管轄人民法院的對應人民檢察院起訴，有助于去除壓力，推動案件盡早進入訴訟環節，及時維護社會公共利益和國家利益。

移送集中管轄的人民檢察院提起行政公益訴訟的不足：

1.“移送起訴”，案多人少矛盾凸顯。囿于民行檢察隊伍呈倒三角分布和基層民行檢察隊伍薄弱的現實，移送集中管轄人民法院的對應人民檢察院在集中管轄后，將面臨著案多人少的矛盾。

2.“移送起訴”，訴前程序檢察院與起訴檢察院的銜接問題。移送集中管轄的人民檢察院提起行政公益訴訟將直接面臨兩地檢察院的案卷銜接、調查取證、出庭訴訟等一系列有效銜接問題。

筆者認為，在上述兩種路徑情形下，應當包括另外一種路徑，最高人民法院部署行政案件集中管轄試點工作，雖然明確了行政案件由相應的集中法院管轄，但從最高人民法院發布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行政案件管轄若干問題的規定》及全國各地發布的關于實行行政案件相對集中管轄的公告來看，部分試點地區堅持尊重當事人程序選擇權與提供釋明指導相統一，起訴人仍然享有管轄法院的選擇權。因此，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也應當相應相應公益訴訟管轄法院的選擇權。

四、行政集中管轄下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的建議

目前，行政案件集中管轄試點工作已在全國各地全面鋪開，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工作在2017年6月27日《民事訴訟法》、《行政訴訟法》修改以后，在全國全面推開，為確保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的辦案質量、辦案效果，筆者提出如下完善建議：

1.堅持“自訴”和“他訴”，強化“兩條腿”走路。各地檢察院可以及時加強與人民法院的溝通協調，在支持人民法院開展行政集中管轄的大前提下，保留檢察機關在本地法院提起行政公益訴訟的選擇權，對部分案件適合在本地法院提起行政公益訴訟的情況下，由辦理訴前程序的人民檢察院直接向當地人民法院提起公益訴訟。

2.堅持在“家門口訴”和“集中地訴”相結合，確保辦案效果。對部分行政案件集中管轄試點地區，在起訴人仍享有在本地起訴選擇權的情形下，結合案件實際，對在本地提起行政公益訴訟效果更理想的堅持在本地提起行政公益訴訟。

3.加強內部協作，規范有效銜接。辦理訴前程序的檢察院要加強與集中管轄檢察院的內部協作，規范將案件移送集中管轄人民法院的對應人民檢察院起訴的案卷銜接、案情溝通等問題的有效銜接。

4.發揮檢察一體化優勢，對部分行政公益訴訟案件，當地檢察院認為自身提起訴訟存在巨大挑戰的，可以請求上級人民檢察院辦理，或者請求上級人民檢察院指定管轄，以化解行政案件集中管轄帶來的案件集中問題。

【注釋】

①周興復.行政案件相對集中管轄的實踐與影響—以樂山為視角.法治論壇，2016年3月第18卷第2期.

②程琥.行政案件跨區域集中管轄與行政審判體制改革.法律適用,2016,8.

③程琥.行政案件跨區域集中管轄與行政審判體制改革.法律適用,2016,8.

朱升文(1989.7-)，男，漢族，江西省贛縣區人，江西理工大學文法學院2016級法律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