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師范大學 貴州 貴陽 550000)
一般來說,國外對公共安全中“公共”的理解,大致有以下幾點。首先,只考慮行為對象,主體為不特定多數人,由其引發的危險就叫公共危險;第二,考慮作用的對象,只要是面向廣大的多數人即可,對象是否特定則在所不問。第三,公共安全,簡而言之就是本罪侵犯的客體,侵犯的對象即生命或財產安全。
二者是或者而非并列的關系。那么,此處的不特定為何意,我們認為,不能一味的糾結于數量,必須立足于本罪的本質,即不確定的多數人不應單單考慮事前的不確定,還應意識到隨時會轉向多數人,人數的不斷上升。
倘若行為人實行危害行為,且結果一定不可能造成大范圍人員傷亡,人數極少且不會增加,即使行為人當時不知道何人會傷亡,也不構成本罪。正如,行為人手持僅裝有一發子彈的槍向人群開槍,結果造成一人死亡。表面看行為對象作用于不特定多數人,但因子彈數量的限制,傷亡人數一定少且可控,也可理解為行為人實行加害的危險危害不大,可以控制,因此不應認定為本罪,可以故意殺人罪處罰。又如,一人往人來人往的道路上拋擲幾個啤酒瓶,造成幾人重傷,此時看似也符合被害人事先不確定,但因為受傷人數可以預見且人數上不存在增加的可能,所以不為本罪,符合故意傷害罪。
再考慮一種情況,某人抱著打擊具體的對象為目的,卻意外造成了打擊對象的“不特定”,也須以本罪論處。舉例來說,A對B一直都有矛盾,想對其進行報復,一天駕車碰巧看見B在門口接放學的兒子,二話不說就踩油門沖向B所在的方向,結果造成多人受傷,三人死亡。在該例子中,即使A的打擊僅僅想針對B,但其明知B身處鬧市,此時報復對他人的安全也是一種放任卻堅持實行該行為,據此,我們不難看出,A的行動與本罪的構成要件相契合,理應按此處理。
另外,倘若行為人打擊的對象特定,現實中也不會發生侵害對象的“不特定”的結果,這種情況也不能認定為本罪。舉例說明,某人醉酒駕駛機動車飛馳在路上,在面對交警示意,讓其靠邊進行檢查,某人為了逃避檢查,徑直駕車沖了過去,直接導致一名交警身亡。此種情況下,針對的對象是特定的人,不存在不可估量的多數人的死亡,符合故意殺人罪,不能構成本罪。當然,如果對象是一定的,當然可能構成該罪,但必須基于“多數人”為基礎,即必須符合“不特定或者多數人”這一內涵。要想更清楚的理解“公眾”,首先要弄清“多數”的含義。若考慮什么情況屬于危害到不特定或者多數人,必須滿足受害人不特定,必須符合有可能轉向“多數”的概率;受害人一定,此時肯定是多數。基于此,就可以把一系列少數情況篩除。
法條中表述為的“其他危險方法”,什么是所說的“危險方法”?大約有以下幾種意見。第一,本質“相當性”標準、危險“相當性”標準、性質上和程度上的雙重標準等三種觀點。本質“相當性”標準,主要落腳點放在“相當性”上,不能簡單從形式上加以判斷。若僅拘泥于形式,不難看出放火、決水、爆炸這類行為可以直接造成危險,不用依靠外來力量。不同于這些的是,投放危險物質卻不與它們為一個類型,必須借助外力,才會造成危險后果的發生。舉例說明,在村莊共用的吃水井里下毒,假使無人吃水,就不會造成死傷結果。由此可以看出,單單從形式出發,分不清楚某一危害行為與上述幾種行為的危險性有何不同,是否等價,此時我們就要轉變思維,從本質為切入點進行分析、思考。第二種觀點認為,危險“相當性”標準。按照此標準,“危險方法”就必須以相當性為出發點,界定是否屬于危險方法,首先要考慮是不是與爆炸等上述行為具有等價性。在危險等級上,須達到高級狀態,無論是破壞性程度,還是損害的力度,都必須強有力。侵害的法益存在迫切性、嚴重性。最后一種意見堅持,性質上和程度上的雙重標準。對前者來說,要想達到危險方法這一層次,現實中造成的損害須以上述幾種相等同。
怎么界定“危險方法”呢,它的界限在哪里。整合學界相關觀點,百家爭鳴,似乎都有理可依。現實中考慮到法條規定的簡單,沒有詳細列舉,一系列行為要件的隨機性、高發性,相同相類似的案件出現不同判決的情形,且該罪名在一定程度上存在濫用。在筆者看來,解決這一問題刻不容緩,必須提升入罪標準,認真落實具體情節,嚴格、謹慎適用該罪名。
翻看法條,不難看出分則中某些條文雖然明確列舉了哪些情形構成該罪,但是仍然以“其他”、“等”來作為兜底條款。比如本文所分析的刑法第一百一十四條,危險方法的示例就是放火等上述四類行為。當然,現實中的某個案件屬于上述幾種方法的,當然就不需要我們去考慮是不是屬于這里所談的“其他危險方法”的問題了。
利用同類解釋規則對這一概念進行界定,必須基于法條所明確列舉的情形,考慮其危險性,至于在危險等級上也必須與上文所述的四種方法相當,處于同種水平。破壞程度都巨大,損害力都極強。如果該類型的危險方法真的被實行,極大概率的會導致嚴重后果,造成的損害結果難以想象,且多數情況下不能對其實行控制、支配。回到另一角度上,單單形式上可能會有極大的危害,但實際上這些可怕的、不可控的后果不可能發生,又或者僅給人們的心理防線造成打擊,引起大家內心的恐慌。此時,這些行為都不能被評價為本罪中的“其他危險方法”。
著眼當下,我們都會陷入這樣一個怪圈,司法工作人員往往辦案時傾向于關注結果的危害性,漸漸脫離了對行為的危險性的評判,在評價一個行為是否構成本罪時,大多會依據行為是不是對公共安全產生極大損害。在具體案件審判中,該罪經常與交通肇事罪等罪名相混同,通過以上對某些概念的簡單分析,加上自己的主觀判斷,考量,我們應知道,假使某個行為符合其他犯罪的構成要件,須按它罪處理,切不可作為本罪處罰。考慮到該罪行為要件的隨機性、不確定性,以及沒有一定的形式限定,實務工作者在具體情況中應嚴格遵循罪刑法定原則,結合法學理論理解,限制對本罪的的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