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媒體語言的規范性

□ 李大衛

北京師范大學中國文化院院長許嘉璐曾經對廣播電視語言提出過相關要求。然而，雖然國家在2000年出臺了法律來規范文字的使用，但媒體語言在目前并沒有落實文字使用的規范性；并且媒體傳播的速度之快、范圍之廣在如今也不容小覷。媒體作為語言的使用者，需要提升語言的基本素養、落實規范，更要通過媒體語言推動語言的規范使用。

隨著新媒體的快速發展，互聯網和手機已經成為人們表達和宣泄情感的渠道，并且微博的普及和推廣可以使每個人都成為一個小型的“媒體”，因此在如今每個人都可以通過媒體把自己所表達的自然語言變成媒體語言。在如今比較熱門的話題和案件中，例如日本留學生殺人事件、紅黃藍幼兒園虐童案等，每個自然人都有自己表達觀點的權利，但同時也帶來了與傳統規范背道而馳的問題。所謂規范即是約定俗成和明文規定，但在我們現行狀態下，顯然明文規定是最有力度的一個做法。面對媒體的不斷發展，語言不斷創新和變異，規范的意義則是在人們使用語言以及創新語言的同時有章可循，在總體不背離基本原則的條框下進行語言的使用與創新，也能避免語病的出現和爭議的產生。合理的規范可以使語言生態系統保持穩定、健康發展。

一、媒體語言規范性的體現

研究媒體語言，從傳統媒體角度可以具體分為廣播語言、電視語言、報刊語言和網絡語言。按照索緒爾對于語言的理解，語言可以說是一個民族、一個社會群體乃至一個國家所共用的語言體系，我們可以把媒體語言理解為對語言的一種使用，這里涵蓋了對語言使用的具體過程，即是言語的表達和理解，而媒體語言更多的是呈現成為一個言語的作品，語言規范性的體現與內涵即是從把握媒體語言規律的方面入手，減少語言使用上的錯誤；這里既包括大到官方媒體、小到每個人自然人把自己的自然語言通過當今的新媒體手段轉換為媒體語言，也有各種官方途徑對媒體語言的強制性約束，用多維度措施來體現規范媒體語言的重要性。現如今，在手機的普及和新媒體的廣泛使用下，媒體語言應該開始承擔相應的責任，但是由于手機和新媒體使用人群較高，情況較為復雜，出現許許多多不文明、不規范的語言使用情況，甚至一些官方媒體為了所謂的收視率、點擊率也出現了許多低俗化現象。語言文化被過度釋放，大量問題開始產生，并且極易對青少年人群造成不良影響，不規范的媒體語言會不斷被人們所詬病。

（一）從語言本體角度分析媒體語言的規范性

現代語言學奠基人索緒爾提出，把語言當作一個共時的靜態的符號系統。語言是一個系統，是一種抽象的規范。從兩個方面來定義語言，一方面，我們可以說語言是一種社會現象，是人類所特有的，這也是人類區別于其他動物的一個標志。另一方面，從內部結構來說，立足于語言自身，語言是由語音、詞匯、語法所構成的一個符號系統，這也是索緒爾所提出的，因為他不僅是現代語言的奠基人也是結構主義符號學的創始人。

我們把語言本體分為四個方面：語音、詞匯、語法和語用。提到詞匯，不得不提及我國現行的語言——普通話，即普通話的語音標準是我國現代漢語體系中語音規范的關鍵。普通話的語音標準在國家規范層面目前停留在字和詞語兩個靜態的層面上，然而隨著時代的發展，語言運動不斷創新和變異，我們應該構建語音規范的新層級，形成一個立體系統。

王力在《漢語語法綱要》的導言中曾經提到：語法里只有習慣，沒有天經地義，在語法上無所謂“理”只有是事實。媒體作為媒體語言的使用主體，必須要做到媒體語言的規范和媒體語言標準化的工作，媒體有責任有義務用正確的語法規則指導人們正確地使用語言，在遵守語言客觀事實和語言習慣的基礎上，對已經改變了的語法習慣進行新的語法規范，不斷挖掘新的語法規則。因為媒介的不斷發展，語法理論更應該立足基本原則，堅持動態調整，符合交際的根本需求，豐富語法理論，不斷規范媒體語言的語法規則。

詞匯是媒體語言中最為靈活多變的一個成分，筆者認為媒體語言的規范首先要從詞匯的規范做起。由于媒體的傳播速度極快，詞匯本身就是一個龐大復雜的系統，但是隨著媒體逐漸由官方走向普通民眾，詞匯的演變就變得更加不可控，加之由于我國現如今學術界對于詞匯規范的不統一，使得詞匯的規范變得異常艱難。媒體語言對于詞匯的規范首先應當在尊重受眾語言慣性的基礎上進行，可以說人們的思維和交際方式具有極大的慣性，媒體語言在處理規范性的同時必須考慮到語言使用的慣性，畢竟更改語言使用的關系是一個長期的過程；與此同時，也應該考慮到不同領域對于詞匯使用的特點，娛樂與科學之間，何為雅何為俗，在適當的場合、適當的節目中選取合適的詞匯顯得尤為重要。最后媒體本身靈活調整和語言不斷發展，媒體語言規范不能處理得太過于嚴謹，所謂規范，也應該給語言的創新與發展留下足夠的空間。語言本體的規范不是一個靜止的狀態，媒體語言的規范更應該隨著語言本體的發展而不斷調整適應，對現有的規范進行修訂或是升級，在基本倫理道德原則的大前提下，本著為人民生活服務的宗旨，提升媒體語言的規范性。

（二）從言語行為角度分析媒體語言規范性

維特根斯坦認為：“什么是語言，語言就像是游戲，任何游戲都有一個特點，就是都有一定的規則。所以說，言語行為是在一定規則下構成和進行的。”言語行為理論是由奧斯丁開創的，是從行為角度闡述人類言語交際的一種重要理論。他使我們認識到說話本身就是一種行為，即言語行為。言中有行，甚至在某種意義上言就是行：以言行事。言語行為理論實際上就是關注以言行事，言語行為作為人類行為科學的一部分，有著自己的特點和規則。媒體語言作為一種廣泛實施的言語行為，則有著特殊的言語行為規范。分析言語行為的規范性，我們主要從言語態度、言語方式、話語信息和言語動機四個方面來分析。

首先，語言作為交際工具時，并不包含態度的問題，但是，當語言運用于意識形態的話語并且運用于特殊的、具體的語境時，語言就會產生態度并且使受眾產生某種情緒。媒體作為言語行為的重要傳遞者，它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對受眾的情緒會有很大的影響，媒體的言語行為態度不僅會影響受眾對媒體語言的認同，也會影響受眾對媒體言語行為的道德評價。言語態度一旦發生失誤，作為媒體，影響是非常大的，媒體也應當不斷重視媒體言語行為所傳遞出的情緒所帶來的影響。媒體語言的形成過程實際上就是對語言符號加工的一個過程，言語方式首先是客觀存在的、多樣的一種言語行為，但是語言的使用者對言語方式的選擇則是主觀的，會受到許多因素的制約和規范。言語方式不僅要受到之前所提及的語言本體，包括語音、詞匯、語法和語用等因素的制約，而且也會受到社會道德上的制約。

與此同時，言語方式本身也具有民族屬性，是民族文化的再現，媒體語言中媒體對言語行為的規范和約束在規范語言表達的同時，也能做到對民族語言文字的繼承和發揚，同時正確地引導社會輿論和社會文化。說到此，媒體的言語行為在話語信息的形成和傳播過程中，也一定要有對社會的責任感。媒體語言的規范可以說是媒體在使用語言的過程中符合社會道德的基本規范，承擔相應的社會責任，特別是在如今加強文化建設提高文化軟實力的大背景下，文化水平和素養的提升離不開大眾傳播的媒介，媒體語言的話語信息可以直接體現當今的社會道德水平。最后，在言語態度、言語方式、話語信息和言語動機中，言語動機可以說是言語行為規范的核心因素，因為在言語行為的使用中，語言使用者的動機往往取決于對語言的系別、話語信息的真偽以及言語態度的正確使用。可以說，言語動機決定對媒體語言的言語方式的總體評價。

二、規范媒體語言的現實意義與責任

（一）引導受眾正確使用媒體語言，維護漢語健康發展

廣播、電視、報刊等傳統媒體都具有傳播信息以及引導教化受眾的重要責任。規范媒體語言不僅可以引導受眾正確使用我國的語言文字，也有維護漢語健康發展的意義。因為媒體需要傳播我們生活中所需要的文化、科學知識，這些都需要規范的語言表達作為支撐，其次才是通過一些娛樂節目對情感進行準確表達。社會中的任何媒體，在我們的生活中幾乎都對我們產生某種程度的影響，不論是道德觀念還是行為規范。媒體首先在語言方面嚴于律己，規范自己的語言表達，才會積極地倡導大眾規范使用語言。此外，媒體是語言的重要使用者，日常用語的規范化可以促進漢語健康發展，營造出全民規范使用漢語的氛圍。當然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需要各方面的監督以及自律。

（二）示范引領，繼承優秀的傳統文化

媒體語言的規范使用非常重要，不論是在言談舉止、待人接物還是處理問題上，媒體語言都應該具有示范的作用。媒體的信息傳播速度快、范圍大，對人們的生活產生非常深遠的影響。隨著新媒體的不斷推廣使用，其影響力也越來越大，同時，部分媒體發布的信息具有較強的權威性，所以媒體語言必須發揮出榜樣和示范的作用，從而體現語言規范的意義。

語言是文化的載體、文化的活化石，深深地體現了我國優秀的傳統文化精髓，規范語言就是規范媒體語言。規范使用我們從古流傳至今的文字，就是繼承我國優秀的傳統文化。現在由于許多外國語言的沖擊，一些地區的中小學對于“國際”語言的盲目追求，出現了優秀語言文化缺失的現象；而媒體有責任有義務加強對媒體語言的規范，推廣漢語言的深層次教育，將我們優秀的語言文化一代代傳承下去，才是規范媒體語言的終極意義。在熱播的節目《中國漢字聽寫大會》上，我們已經注意到許多中小學生、青少年對于傳統語言文化的缺失，“提筆忘字”已經成為一種司空見慣的常態，所以媒體應該利用靈活、有創新性、趣味性的語言幫助受眾傳承優秀的語言文化。

（三）引導受眾樹立正確的語言觀

語言是一個國家和民族的文化基礎，規范使用語言是對本民族文化最基本的尊重。而媒體語言能夠引導社會輿論，引導大眾規范使用語言，媒體語言的規范可以使受眾樹立正確的語言觀。我們應正確處理好語言的三大關系：母語與外國語言的關系、漢語與少數民族語言之間的關系、簡體字與繁體字之間的關系。樹立正確的語言觀念也囊括了之前所提到的引導受眾正確使用語言文字，使漢語健康發展。語言的演變與發展需要媒體的傳承與創造，媒體要為人們構筑起堅實的語言文字平臺，幫助人們形成正確的語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