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林
翻看當下任何一本語文教科書,我們都不難發現:相較其他文體,古代詩歌所占的比例都很高。這意味著,“如何有效提升古詩教學的效益”將是我們語文教師不可回避的重要責任。前不久的一次公開課“磨課”經歷,讓我更直觀感受到了:如何將這份沉甸甸的教學責任轉化為教學行為。
今年,我受命執教一節古代詩歌公開課。我將篇目確定為杜甫名作《詠懷古跡》(其三),并在第一時間就著手備課。在初試課上,我的主要教學環節有:
一、學生初讀詩歌,結合工具書及課本注釋,讀準字音,把握大意。
二、學生再讀詩歌,結合詩歌主要意象,概括分析“王昭君”的形象特點。
三、師生齊讀詩歌,結合杜甫生平經歷,知人論世,總結概括出“詠史詩”的主要特點。
初教下來,課堂教學主要表征基本正常:學生配合度還算不錯,課堂氣氛較為融洽。教后,我的自我感覺良好:課堂教學結構層次循序漸進,由淺入深,符合學生的認知規律;教學內容明確,抓住了“形象”,并總結出了詩歌類型特點,為學生日后閱讀“詠史詩”奠定了基礎;教學方法重視“朗讀”,多元化的“朗讀”,不僅契合詩歌的主流教學方法,且充分調動了師生情緒……
傍晚時分,組內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師和我交流了一些他聽課后的感受。
“整堂課,教學內容、方法顯得中規中矩,看起來沒有多大問題。但可以從詩歌的‘語言形式入手再深挖整合、提煉完善一下教學內容。你可以讀讀北京王俊鳴老師的相關文章。”
帶著濃重的疑惑,我開始了艱辛的“磨課”歷程。首先,我在網上搜集了大量有關“語言形式”的資料。其次,我重點閱讀了王俊鳴老師關于《詠懷古跡》(其三)的解讀文章。另外,我還購買了“知網”的包月卡,在“知網”上下載了關于《詠懷古跡》(其三)的相關解讀文章50余篇。匯總資料后,我開始系統且深入地閱讀。
江南大學吳格明教授等人在《語文課程須立足語言形式》一文中提到:
“一般人讀文章,重在文章的內容。比如地方日報上一則停水的通知,人們關心的是什么時候開始停水,什么時候恢復供水,而不太在意文章的形式……我們就知道,語文教學應當引導學生認真學習課文的語言形式,在課文的語言形式中汲取作者的言語智慧,讀出課文的思想內容。”
北京特級教師王俊鳴在《讀古詩要做句法分析——以杜甫〈詠懷古跡〉之三為例》一文中寫到:
“從漢語語法的角度看‘群山萬壑幾個字在句子里不是主語,而是狀語,修飾‘赴字,表示行為動作的方式。杜甫的這句話是說:(我為了探尋昭君遺跡),不惜穿過了群山萬壑奔赴荊門。”
…………
如此層層深入地閱讀下去,我愈發覺得當初教學設計與行為的粗淺:僅僅著眼于古代詩歌的語言內容,而基本忽視了古代詩歌的語言形式。而看完諸多資料后,我也自省到:忽視古詩的形式的背后實則是什么呢?實際上就是自己語文教學理念的欠缺與語言教學視野的狹仄。有了這個意識后,在已有設計基礎上,我擬制了一個全新的教學設計:
一、學生初讀詩歌,結合工具書及注釋,讀準字音,把握大意。
二、學生再讀詩歌,思考問題:本詩前三聯,主語不明。結合每一聯內容,談談可能的主語是誰?
三、師生齊讀詩歌,結合意象,總結昭君形象。
四、師生交流討論,知人論世,談談“昭君”與“杜甫”有哪些相似點。
完善后,我又進行了一次試教。整個課堂更富生機魅力。在最終的公開課上,此教學設計得到了與會老師與評委的高度贊譽。細細思量,不難發現,升格后的教學設計中所包含的教學行為,增加了“語言形式”的學習探究。這一環節的加入,不僅充實了教學中的“語文鈣質”,讓教學行為更加挺拔卓然,更讓教學內容擺脫了“千人一面”的熟悉陳舊,富有新意。課后想來,從“語言形式”的角度,我感到,自己已經覓獲了一條提升古代詩歌教學效益的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