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魅力

臺灣的李崇建老師最近作了數場專題演講。在那一場以“解放孩子的書寫與想象力——以故事為脈絡的寫作教學策略”為題的講座里，他以活潑的語言，通過現場示范，生動地詮釋了他的作文教學法。

正經八本的命題作文往往讓學生望而生畏，李崇建老師因此建議通過故事的講述啟發學生的靈感，再輔以技巧性的提問，使學生的腦子得到火花四射的刺激，從而得以大大地拓展思維。目前，浸淫在次文化里成長的都市孩子，生活經驗極端匱乏，李崇建老師覺得應該讓他們從虛構的故事里汲取寫作的樂趣。

有一回，他以“邊說邊問”的方式，在班上講述了一則有關偷竊的故事。為了拉近與學生的距離，他把自己嵌進了故事里，將主角的名字改為阿建。故事大意是說，有個鐵匠的孩子名叫阿亮，村里人人都知道他是扒手，但他做案手法高明，從來不曾被抓。有一次，他把阿建帶到一家鐘表店，要他站在門口，他自己則溜了進去，偷了一只手表（故事敘述到這兒，李崇建老師別具深意地問道：“阿亮偷竊，你們覺得站在門口的阿建有罪嗎？”從學生七嘴八舌的回答里，可以了解他們的邏輯思維。）他倆從鐘表店回家不久，便有人叩響了阿亮的家門（李崇建老師再問：“你們猜來者是誰呢？”當學生熱熱烈烈地表達看法時，實際上已在進行口頭創作了。）來者是鐘表店老板，他向鐵匠投訴阿亮偷竊手表，可阿亮否認得一干二凈，他說：“我整個下午都和阿建在一起呢！”這時，鐵匠說：“我們一起去找阿建問問吧，他的爸爸是教師，教師的孩子是不會撒謊的。”（李崇建老師又問：“你們認為阿建會為了庇護阿亮而撒謊呢，還是不顧一切地抖出真相？”學生的答復顯示了友誼和道德在他們心中的分量。）阿建愣了很久，終于艱澀地說道：“我沒有看到阿亮偷竊。”事后，在阿建的要求下，阿亮不動聲色地把手表還回去。不久，鐘表店老板又摸上了鐵匠的家，說他冤枉了阿亮，特來道歉，還送上了兩碗甜冰，阿亮裝模作樣地把老板教訓一頓。（上述故事的作者是中國作家蘇童，李崇建老師表示，他只不過敘述了故事的四分之一而已。盡管學生苦苦哀求，可他卻不肯再往下敘述了。）

接著，他向學生發出了連珠炮似的問題：你有偷竊的經驗嗎？偷什么？偷誰的？幾時偷？怎么偷？為什么要偷？有被逮著嗎？心里感受如何？

最后，他要學生以“小偷”為題而撰文。經過上述活動后，學生早已醞釀出故事的脈絡和格局，動筆寫作，已易如探取囊中物了。

在寫作之前給予學生進行指導，猶如給迷路者提供指南針，是必要的。然而，往深處看，寫作的“孿生姐妹”是閱讀，單靠口述故事，是無法把文采和技巧很好地教給學生的，書籍才是全面的導師。有了閱讀為基礎，寫作的指導才事半功倍。

我認為，對于新加坡的教師來說，把學生引進書本美麗的世界，才是最大的挑戰。也許，我們可以借鑒李崇建老師說故事的方法，在把課外書介紹給學生之前，先給他們說說書中的故事，當他們聽出癮之后，便會迫不及待地把手伸向書本了。

有了主動的意愿，一切才能水到渠成啊！

（編輯：關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