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鏘蕙蘭 向美而生

何小波

打羽毛球虎虎生風卻要發型不亂，上課靈動多彩卻把自己上哭，這是怎樣的一個老師呢？

初見，她給我的印象，總是笑著，漂亮的臉蛋因而生動。她開口說話了，現在已記不得話的具體內容了，只記得標準的普通話由她的口中說出來特別好聽，那聲音好有親和力，使人聯想到“聲如幽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這樣的詞語。網上有一篇文章《教育，是向美而生的事業》，其中一段話讀后頗為認同：“每個人身上都存在一種無形的氣質，教師概莫能外，但教師的特殊在于對工作對象（即學生）有種長久而不著痕跡的熏陶和感染。而學生，是教師的精神后裔，教師精神世界的豐富程度極大地影響著學生對精神世界的追求。要想學生朝著美善的方向成長，教師自身的模板也需是美善的。所以，教師首先要讓自己成為美好的人。”“女為悅已者容”的觀念，對于今天自由獨立的女教師來說已經過時了，但“師為求學者美”，卻永遠不會過時。她的美，是對自己負責，更是對學生負責。

人美如蕙，課美如蘭。說她課上得極好，不是因為在全省賽課拿過一等獎，而是她的課充盈著真心真性情，時而似慈母，時而似頑童，時而莊，時而諧……《可愛的娃娃》讓她洋溢陽光的微笑，仿佛自己就是活潑快樂的珍珍；《凡卡》《賣火柴的小女孩》讓她一臉悲憤，辛酸得只把眼淚往肚里咽，學生觀之動容；《一個字》讓她滿臉謎一般的問號，不露痕跡地把學生引入字謎文化的寶庫。她總是以飽滿的情緒感染學生，《裝滿昆蟲的口袋》讓她滿眼好奇，好像她和學生都變成了癡迷昆蟲的法布爾；《三月桃花水》讓她面若桃花目似春水；《燕子》讓她面如春風，《詠柳》讓她粉面含春；《村居》《小兒垂釣》《宿新市徐公店》讓她一臉頑皮；《日月潭》讓她眉目恬靜如畫，《瀑布》讓她表情似疊疊的浪……她常常陪著學生沉浸在語言文字之中，體之于境，悟之于情，感之于文，受之于心，走心又入心，入心又走心，甚至把觀課者感動得流淚，有一次竟然還把見多識廣的領導和專家感動得止不住淚。有專家說這是因為她善用“表情語”，并引用英國心理學家艾伯特·梅拉別恩經試驗得出結論來印證：信息的效果=7%的文字+38%的語調+55%的面部表情。也有專家說，她的課堂“恬篤流韻”。恬篤是專一、寧靜、厚重、堅實，是甜美、恬情，是濃情于內、淡形于外；流韻是互動和諧的靈動美、生成美，流動的是韻律、預約的是精彩。恬篤流韻是她語文教學境界的動感呈現，是春風化雨般的心靈凈化、品質滋養和境界升華，是對語文教學的癡情與熱愛；是追求教學過程的動感和愉悅的心情；它有著磁石一樣的吸引力，有著春風化雨般的精神感化力，能使學生的心靈感受到雨露的滋潤。

這些話都是從專家的視角來評價她的，不能說沒有道理，但我更愿意從兒童的視角來欣賞她。因為，專家只看見了課堂上的她，卻不見課堂之外的她。專家們沒見過她班主任工作多么有藝術，沒見過她為學生摔傷而落淚，沒見過她為學生受了委屈而道歉，沒見過她為學生的點滴進步而樂得手舞足蹈，沒見過她被學生的一盒草珊瑚含片暖哭，沒見過她接到家長電話學生沒按時回家而著急找尋，沒見過她作業設計多么有趣，沒見過她與孩子談心多么有愛，沒見過她再累再委屈也會陪著學生玩……專家沒見過的太多太多！人有七情六欲，教師也不例外，她也有過孤獨無助，她也有過彳亍徘徊，她也有過迷惘苦悶，她也有過苦痛掙扎，她也有過委屈辛酸……不是所有的都能為外人道！

“成功的花/人們只驚慕她現時的明艷/然而當初它的芽兒/浸透了奮斗的淚泉/灑遍了犧牲的血雨。”就好比蕙蘭，再苦寒再漫長，也要開花，也要芳香；再苦再難，也有堅強，也有充滿陽光。

想想教師生涯，歡樂還是居多。風也罷，雨也罷，都是暫時，烏云總會散，唯有太陽永恒，照過古人，又照今人，還必將照未來之人。所以，走過風，走過雨，走過半生，最可貴，她并未失赤子之心。課間，她能與孩子們玩得不亦樂乎，有時會與學生嬉戲，輸了還故意作小女生生氣狀或心甘情愿地認罰，全然忘記自己是一個老師。不止一次目睹，孩子們圍繞著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總是沒夠……孩子們是多么喜歡她，多么熱愛她；不止一次耳聞，孩子們在她的課堂上隨著文字或歡笑、或哭泣、或憤怒、或激昂、或驚喜……童言無忌，童音悅耳。

專家只見她“臺上一分鐘”，沒見她“臺下十年功”。她并不是公開課時一個樣，平時上課另一個樣。那天上《歌唱二小放牛郎》，她引著孩子披文入情，隨著情感體驗的層層深入，最后文字配合著音樂一出來，她把自己上哭了！臺上真功夫，臺下真做人，真性情，不做作，隨文本，顰笑間，眉目傳情，師愛流芳；顧盼間，陽剛與柔美兼具，率真與率性同行。

有家長贊曰：“外面生得一副好姿容，心里藏著一幅蘭心蕙性。”然而，我卻更愿說，外如蕙蘭，內卻鏗鏘，有孩童的爛漫，有小女人的情思，也有巾幗的情懷，她就是這樣的妙人兒。

（作者單位：四川成都電子科大實驗中學附屬小學）

責任編輯 黃佳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