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刑事立法的典范

彭新林

日前，在紀念馬克思誕辰200周年大會上的重要講話中，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加強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社會發展各方面。法治是社會發展的重要方面，同時又是社會發展的根本保障。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社會發展當然包括融入法治建設，讓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成為法治的靈魂，這是法治建設獲得恒久生命力和法治精神深入人心的力量源泉，亦是堅持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合，堅持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的必然要求。近日，黨中央更是印發《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法治建設立法修法規劃》，明確提出要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法律法規的立改廢釋全過程，這是推動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入法入規、在法治領域落地生根的重大舉措，也是貫徹落實黨的十九大以及憲法修改精神的具體體現，有助于充分發揮立法在維護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規范和引領社會生活方面的重要作用，意義重大而深遠。

作為法治建設的重要領域，刑事立法基于其保護法益和防衛社會的重要性、制裁手段的嚴厲性和懲罰性，融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對于獲得公眾認同和實現良法善治，具有極端的重要性和必要性。眾所周知，刑事立法包括刑事實體法和刑事程序法。其中，作為最主要的刑事程序法，《刑事訴訟法》更是被譽為“憲法的測振儀”，是衡量一國刑事立法先進性、科學性、民主性乃至人權保障水平的重要標尺。當下，《刑事訴訟法》的修訂工作正緊鑼密鼓地進行，不僅列入了《全國人大常委會2018年立法工作計劃》，而且已經形成了《刑事訴訟法（修正草案）》并對外公布。總體而言，這次《刑事訴訟法》修正工作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刑事立法提供了重要契機，無論是《刑事訴訟法》修改工作的醞釀、推動，還是修正草案的立法導向及具體內容，均較好地體現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要求，彰顯了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相適應、相契合的道德觀念和價值取向，凸顯了立法的民主性、科學性和時代性。

一是本次《刑事訴訟法》修改堅持民主立法、科學立法，體現了鮮明的價值導向。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央在深化司法體制機制改革、全面推進國家監察體制改革、境內“打虎拍蠅”與境外“獵狐”等方面做出了諸多重大決策部署，取得了豐碩成果和重大進展，深得黨心民心。從刑事法治建設視角以觀，刑事立法應當及時調整、體現和貫徹。這次《刑事訴訟法（修正草案）》，就是立法機關在認真貫徹中央重大決策部署精神，及時總結相關改革試點經驗，廣泛調研論證，多方聽取意見并凝聚重要共識的基礎上草擬的，目前修正草案已在中國人大網公布向社會公眾征求意見。這就很好地體現了民主立法、科學立法的原則，能最大限度地吸納和反映社會公眾的普遍訴求和道德意愿，切實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到了刑事立法工作機制及立法的具體內容之中，體現了以人民為中心的價值導向。

二是本次《刑事訴訟法》修改堅持問題導向，從群眾最關心最直接最現實的利益問題入手，積極回應社會關切，以適應懲罰犯罪和保障人權的需要。如人民群眾最痛恨貪污腐敗現象，而反腐敗斗爭中腐敗分子“撈了就跑，跑了就了”的現象十分突出，嚴重損害國家形象和法治尊嚴，嚴重影響反腐敗斗爭成效。鑒于此，本次《刑事訴訟法（修正草案）》擬增設刑事缺席審判程序，即在充分保障潛逃境外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訴訟權利的情況下，對其所涉犯罪予以缺席審理。這就有助于破解反腐敗國際追逃追贓實踐中的難題，消除腐敗分子妄圖逃避法律追究的幻想，從而更好地維護我國司法主權和人民利益，增強人民群眾對反腐敗斗爭必將取得壓倒性勝利的信心和信賴。

三是本次《刑事訴訟法》修改堅持創新立法理念和內容，使刑事立法在維護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方面的作用得到充分發揮。坦白從寬、寬嚴相濟是我國長期堅持的基本刑事政策，符合人們心目中樸素的正義觀念和道德訴求。這次《刑事訴訟法（修正草案）》的一大突出亮點就是在認真總結近年來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刑事速裁程序改革試點經驗的基礎上，將認罪認罰從寬的政策精神和制度規范予以法律化、規范化，不僅在《刑事訴訟法》總則第1章將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認罪認罰可以依法從寬處理上升為一項刑事訴訟的基本原則，而且還在公訴、審判等環節的立法中完善了刑事案件認罪認罰從寬的程序規定，使認罪認罰從寬正式成為一項基本的刑事訴訟制度固定下來。應當說，這一訴訟制度安排契合千百年來人民群眾心目中的正義觀念，兼顧了普遍正義與個別正義，體現了法治與德治相結合的要求，實現了情、理、法的有機結合，能讓人民群眾在此類刑事案件的辦理中感受到公平正義，鮮明體現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要求。此外，還值得一提的是，《刑事訴訟法（修正草案）》首次將值班律師制度上升為法律規范，即法律援助機構可以在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看守所派駐值班律師，為沒有委托辯護人也沒有法律援助機構指派律師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提供法律咨詢等辯護服務。這一修改無疑有助于充分保障刑事訴訟中在押人員尤其是無能力聘請辯護律師的在押人員的訴訟權利，更好地促進司法公正和社會公平正義，提升司法公正和司法為民的獲得感，讓人民群眾深刻感受到司法的溫暖和人文關懷。這顯然彰顯了刑事立法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導向。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刑事立法的重要價值目標，推動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刑事立法必然是一個長期的過程，需要持之以恒、久久為功，需要多措并舉、綜合施策，需要明確融入的路徑和方式。除了在刑事立法“立改廢釋”全過程融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之外，同樣離不開“德法并舉、良法善治”理念的大力弘揚以及在法治實踐中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一以貫之的貫徹落實。如此，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全面融入刑事法律體系，為刑事法治建設筑牢堅實的思想道德基礎可期。

（作者系北京師范大學刑事法律科學研究院中國刑法研究所副所長、研究員、博士研究生導師，法學/政治學博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