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訊息

郭忻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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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球迷會說：中場休息嘛，無非就是用來給電視轉播商播放廣告的，因為直到今天，NBA都還保留官方暫停，目的正是為了播放廣告，賺點宣傳費，這是一種運營手段。

后來，當每年全明星、圣誕大戰開始直播中場休息環節，我們才又知道，原來還有文藝表演。尤其本就是個超大秀場的全明星賽，中場時更會請來如約翰·傳奇（2017年）、斯汀（2016年）這樣的大咖進行表演，更早前蕾哈娜、碧昂斯、夏奇拉等天后亦曾登臺，2003年瑪利亞·凱利先后身穿公牛、奇才兩件23號球衣，妙曼身姿和獻給邁克爾·喬丹的那記香吻，至今更是讓很多人仍記憶猶新。

可這些……又都是特殊場合，就像NFL超級碗中場秀，屬于一年只有一度的盛會，是讓NBA聯盟笑到合不攏嘴，讓杰夫·范甘迪無比憤怒的一天。至于常規賽，每個賽季1000多場，自然不可能天天都請明星前來助興。

于是，按照現行規則，NBA一場比賽中場休息為15分鐘，從第二節結束開始計時（本賽季前，執行并沒有這么嚴格，時間有時會到20分鐘）。現場球迷一般趁這個時間，出去抽支煙、上個廁所，或買點吃喝，所以第三節一開始，我們才會看到球館里空座一片。倒是NBA方面，自然希望球迷都留在場內，安分守己，不要隨意走動。畢竟，如此隨性而為，一旦鏡頭給到，難免會出現尷尬，進而影響直播效果。

那又要怎樣才能把球迷盡量留在場內？中場表演仍是最好的辦法。

只不過，這一環節具體從哪年開始？這個問題已經很難回答了。有老資歷球迷講，應該和拉拉隊誕生時間差不多，上世紀七十年代末，杰里·巴斯收購湖人后，曾招募一批漂亮女孩組建拉拉隊，命名為湖人女郎，自此拉拉隊表演就成了NBA比賽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四十多年過去，如今每支NBA球隊都已有自己的專屬拉拉隊（凱爾特人最晚，2006年才開始組建，只因當初奧爾巴赫覺得一幫女孩在場上跳舞不該是籃球比賽一部分），主場拉拉隊表演，便一直是中場秀的日常。

中場休息時，女孩們會為仍留在場內的球迷送上勁歌熱舞，再往看臺上扔點球衣、球襪、毛巾之類的紀念品。此外，在香艷之余，還會加入些花式表演，這樣既能讓現場觀眾大飽眼福，又能藉此吸引更多球迷買票進場。

像2016年多倫多全明星，排在斯汀之后登臺的，就有個常規賽中場表演保留節目——“TheAmazingSladek”雜技，高空疊椅。

顧名思義，這是個只用椅子完成的雜技，表演者會將一把一把椅子逐漸疊高，自己則要竭力維持這座“高塔”平衡，使之屹立不倒，同時在塔上完成雙手倒立、單手倒立等一系列高難動作。

這一表演，因極具危險性，又被稱作“死亡挑戰”。整個表演過程中，保羅·喬治、詹姆斯·哈登，甚至波波維奇教練等全都目不轉睛，比看斯汀演唱還要入神。而吸引他們眼球的，除了表演本身，還有這位表演者加里·博斯特爾曼，已經59歲。“Sladek”是他媽媽家那邊的名字，加里將其作為藝名，是因為他覺得它“念起來非常好聽”。

“我表演這個節目，已經很多年了。”博斯特爾曼說。年輕時，他曾是名美國體操運動員，1978年退役后加入雜技團，憑借著多年體操鍛煉培養出的平衡感，開始進行這類表演。高空疊椅之外，他還有一系列馬上雜技動作，只是在并不算大的NBA球館內，很難能夠施展開。

一般情況下，博斯特爾曼是用四到六把椅子，來完成高空疊椅，且從未失手。而他第一次亮相NBA，還要追溯到2011年，公牛隊一場主場比賽中，隨后一夜爆紅。很多球隊都專程給他打電話，希望能來自家主場演出。

不僅如此，2015年騎士對勇士總決賽第六場，博斯特爾曼更曾受邀，驅車1200公里特地到速貸球館演出。騎士這么做的理由是：當季，博斯特爾曼共來克利夫蘭表演三次，騎士隊全都贏球，他們想搏個好彩頭。可惜那天，97比105，騎士還是遺憾落敗，只能目睹勇士在自己家門口捧起冠軍獎杯。

而這些年，為NBA進行中場表演，博斯特爾曼可謂吸粉無數。他在社交媒體上有很多支持者，森林狼甚至還用他當招攬球迷到現場看球的金字招牌。博斯特爾曼說，他最為難忘的一次表演，是2015年3月，在魔術隊主場安利中心，為“大鯊魚”奧尼爾入選球隊名人堂慶典儀式暖場。因為和父母都生活在佛羅里達，因此魔術算是博斯特爾曼的主隊。加上當天，奧尼爾不僅聚精會神看完了他全部表演，還特地抽空跑過來寒暄，問道：“加里，你在云端行走的時候，究竟會不會感到害怕？”

“你覺得呢？大兄弟，當然是每次都會感到害怕啦！”博斯特爾曼這樣回答。可即便如此，他說仍打算堅持下去，自己目標是演到6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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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是，看起來，籃球比賽和雜技表演，似乎完全扯不上關系。殊不知，雜技第一次被引入NBA賽場，卻早在1993年就發生了，由一個中國姑娘帶來。

“RedPanda（直譯過來應該是小熊貓，而非所謂的‘紅熊貓）”，中文名：牛蓉（音譯），一度是NBA中場秀屆最大牌的存在。當一首《大花轎》作為背景音樂響起，這個華裔姑娘就會踩著獨輪車登場，開始她“頂碗”的雜技表演。而眾所周知，頂碗是中國雜技傳統項目，表演者頭部會頂一摞瓷碗，完成劈叉、金雞獨立、倒立等一系列動作。牛蓉的頂碗則結合了獨輪車，她會在車上用腳把多個瓷碗高高拋起，再用頭去接住。

這可比博斯特爾曼的高空疊椅，要早了足足近20年！牛蓉至今還記得，那是1993年感恩節，快艇隊給她打來電話。在這之前，她只為一些公司、學校慶典活動表演過，NBA賽場還從未嘗試過，更沒想過。她曾經擔心自己的表演不會受歡迎，但是當表演結束后，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甚至比比賽時還要熱烈。

“沒記錯的話，那是1993年常規賽快結束時，我零星進行了幾場表演。”牛蓉回憶道。可接下來，1994年，情況完全不同了，她一口氣就接下幾十場中場表演。如今，25年時間過去，牛蓉早已不再年輕，卻儼然已是位大咖。她為每支NBA球隊都進行過中場表演，偶爾還會去NCAA，每年從十月到次年六月，奔走于全美各地之間，跟一名職業球員幾乎一樣。

并且，一些球迷因為太習慣牛蓉的存在，甚至篤信她是球隊能夠殺入季后賽的幸運星。這樣，大家喜歡在中場休息時看她表演，NBA聯盟目的也達到了。后來，2013-14賽季，由于家庭原因，牛蓉暫別NBA，長達兩年時間內都沒有再登臺表演。巧合的是，正是這一空窗期，高空疊椅大紅大紫，以至2015-16賽季當牛蓉復出后，有記者曾問她跟博斯特爾曼關系如何，作為競爭對手是否彼此仇恨。

“完全沒有！實際上，我們還是很好的朋友。”牛蓉說。其中，2015年圣誕節，她更跟博斯特爾曼一起，在中場休息時進行了聯袂表演。

“這對我來說意味著很多，直到許久不登臺演出，我才意識到這件事對我有多么重要。雜技表演能讓我找到歸屬感，尤其在NBA中場休息時演出，更是已成為不可或缺組成部分。”

唯獨，隨著年齡增大，這兩年牛蓉已不是每次表演都會成功了，偶爾也會出現失誤，可球迷們依然為她大聲喝彩。“說起來，這還是挺尷尬的一件事，因為我只能做一件事。我的意思是，一模一樣的節目，表演了二十多年，可還會有人打電話讓我去演，難道大家就沒有審美疲勞嗎？”

可也許，正是從“Red Panda”表演中得到啟發，NBA方面才找到能讓球迷們中場休息時留在場內的訣竅——即和普通歌舞類表演不同，雜技會讓人看得更加投入，更加難以挪開腳步，有時即便成年觀眾不想看，孩子們卻會讓他們停下腳步。

于是近幾個賽季，更多類似的表演項目被引入到中場休息時間，比如The Russian Bar（兩位勁裝大漢抬著一根有柔韌度的橫木，一位姑娘在上面進行跳躍、空翻等表演）、Team Ghost Riders（幾只猴子騎著狗放一群羊的馴獸表演）、The Flipping Dogs（訓練有素的狗狗接飛盤、翻跟斗等表演）、Quick Change（簡單遮擋，女表演者快速換裝的魔術表演）、Rubberboy（柔術表演）等等。

此外，還有一個重頭戲：Zooperstars。

這是一個非常非常……低齡的表演項目，主要是一群穿著巨大充氣動物外衣的表演者在場上做一些簡單動作，諸如左右搖擺、挨個起跳，只因為造型太萌，依然贏得了不少不分年齡段球迷的喜愛。

值得一提的是，在表演過程中，他們還有個殺手锏，就是會把一名現場其他表演人員追著直接“吞掉”（通常是孩子），總能激起陣陣哄笑。用一位知名記者的話說就是：“我明知道這些表演是兩三歲孩子的把戲，可有真的，忍不住笑到肚子都痛了。”

只不過，即便有如此多表演團隊，仍很難滿足常規賽多達1230場比賽需要，更何況這些團隊多數還都會去為NFL、MLB進行表演，賽季期間檔期排得很滿。那在沒有這些高端項目的時候？各隊吉祥物便會登場，揮舞一下旗幟，同拉拉隊員進行一下互動，或是借著彈簧床表演幾個花式扣籃諸如此類。當然，球隊偶爾也會請一些咖位沒有那么大的三、四、五線，當地的或國外的明星前來助陣，可這就無法保證大多數球迷都能留在場內觀看了。

最后，還有一個項目是常駐的，即組織一群當地小朋友上場打個幾分鐘比賽。一樣的場地，職業球員可能幾步就跑完，這些小朋友卻需要幾十步，還會經常摔個跟頭什么的，觀眾們總會捧腹不止，有些回去后還特地指導自家小孩練球，以便再上場時少出洋相。只是，一些NBA球員（比如德懷特·霍華德、蘭斯·斯蒂芬森等），偶爾會興致勃勃參與其中。他們則讓這些剛剛能抱住球向前跑的“明日之星”體會到，什么叫“去你的狗屁籃球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