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個人而言,盡管之前有人告訴我——他的世界是好玩的、美妙的——可能是由于我以前讀的是不同專業原因,但是“史學”無疑就是一個模糊不清的概念。所以,要理清這個概念,《新史學》這本書就充當了我入史學這個門的其中一個引路人。而當我看到《新史學》這本書,頭一個問題就是何為史學?何為“新”史學?又當我讀完《新史學》,便覺得《新史學》最突出的地方就在一個“新”字。
進入正文,全書共收錄四篇文章,一是《中國史敘論》,二是《新史學》,三是《論中國學術思想變遷之大勢》,四是《中國地理大勢論》。這四篇內容細多,我當分開來講。
一、《中國史敘論》
《中國史敘論》共分有八小節。其中“論正統”、“歷史與人種之關系”、“論書法”“論紀年”四篇為懸談。
通過以上八個小節,梁啟超對新的中國史著作作出了簡要的說明:指出了新史學的探究對象——“人間全體之進步”;新史學的范圍——“至兩千年來亞洲各民族與中國交涉之事”;新史學應當命名為“中國史”;新史學應當密切關注自身與地理、人種的關系;新史學應當以孔子生年為紀,然后“以歷代帝王年號以及現行西歷,分注其下”;新史學又當先有有史以前之時代,然后分有上世史、中世史、近世史。由此為觀眾打開了一扇“新”史學的大門,也開啟了史學研究的一個新的法門。
二、《新史學》
本篇章是繼續深入討論、闡述新史學觀的內容。
第一篇
名為“中國舊史學”,在這一小節里,梁啟超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于今泰西通行諸學科中,為中國所固有者,惟史學”!但是中國史學卻存在四個“病源”——“一知有朝廷而不知有國家”、“二知有個人而不知有群體”、“三知有陳跡而不知有今務”、“四知有有事實而不知有理想”,同時還存在兩個弊病“能鋪敘而不能別裁”、“能因襲而不能創作”以及“貽讀者之惡果”有三個——難讀、難別擇、無感觸,由此梁啟超呼吁“史界革命不起,則吾國遂不可救”。
第二篇
名為“史學之界說”,指出歷史的范圍是——(一)“歷史者敘述進化之現象也”,“凡百事物,有生長發達有進步者,則屬歷史之范圍”;(二)“歷史者,敘述人群進化之現象”,“歷史所最當致意者,惟人群之事”,“所重者在一群,非一人也”。
第三篇
名為“歷史與人種之關系”,文中先指出了“歷史,敘人種之發達與其競爭而已”,而“舍人種則無歷史”,所以“敘述數千年來各民族盛衰興亡之跡者,是歷史之性質也;敘述數千年來各種族所以盛衰興亡之故者,是歷史之精神也”,
第四篇
名為“論正統”,文中指出“正統”一詞的由來(“殆濫觴于《春秋》”)、歷來對正統的誤解(“而其所據為理論、以衡量夫正不正者,約有六事”)、人們對正統誤解的原因(可能是由于“當代君臣,自私本國也”、“陋儒誤解經義,煽揚奴性也”)、正統的正解(“曰統也者,在國非在君,在眾人非在一人也。舍眾人而求諸一人,必無統之可言,更無正之可言”)。
第五篇
名為“論書法”,“《春秋》經也,非史也;明義也,非記事也。使《春秋》而史也,而記事也,則天下不完全無條理之史,孰有過于《春秋》乎?”,“有《春秋》之志者,可以言書法;無《春秋》之志者,不可以言書法”!然而,“吾非謂史可以廢書法,顧吾以為書法者”有布爾特奇的《英雄傳》、吉朋的《羅馬史》。
第六篇
名為“論紀年”,內容基本與“中國史敘論”中同名篇章一致,也與上一節“論書法”的內容有所延續,只有突出強調“紀元之必當變也,非以正統閏統之辯而始然也”。
至此,梁啟超所想要呈現的新的史學觀已經有了一個非常明顯、具體的框架,每一小節里也明顯地顯現出“新史學”的“新”特征是區分“國家”與“朝廷”、區分“君史”與“民史”。此外,在“新史學”的各小節中,梁啟超也提出了對于新史學的改造,不僅僅要密切注意史學與其他學科的關系,吸收各類學科知識去擴展史學的范圍,還要提出要從舊史學中的一些優秀作品如黃宗羲的《明儒學案》等書中“師其意”,利用本土優秀資源,同時也要學習西方的史學著作如《英雄傳》、《羅馬史》,追求新的“書法”。這才是“新史學”篇章的精彩部分!
三、《論中國學術思想變遷之大勢》
雖然是未完成的遺憾之作,但是仍然不失為“可視為‘新史學觀念一次成功嘗試”。書中共把此篇章分有八章,第七章闕。
縱觀整篇文章,《論中國學術思想變遷之大勢》無疑就是梁啟超用自己提倡的“新史學”梳理了中國兩千年的學術思想的結果,其特點是它用心在——“新民”,批判了——“專制”“奴性”“界限”,主張了——“學術自由”,變化了——“古人著述的形式”,如此,梁啟超無疑給世人帶來了一個嶄新的史學著作,正如胡適說的“給我開辟了一個新世界,使我知道《四書》《五經》之外中國還有學術思想”,“這是第一次用歷史的眼光來整理中國舊學術思想,第一次給我們一個‘學術史的見解”!
四、《中國地理大勢論》
這個部分論述了地理對史學產生的影響。首先,梁啟超講述了中國地理的大勢,講述了中國境內重要的河流如黃河、揚子江、西江,三條河流把中國本土劃分成中南北三個部分。同時,中國兩千年的政治發展和這三條河流息息相關。然后,文中還列舉了眾多事實例子論述地理對哲學、經學、佛學、詞章、美術音樂的影響、論述地理對人們生活習俗、風俗的影響以及對軍事的影響。通篇從政治、學術、風俗、兵事四方面闡述了中國地理形勢與歷史演進的關系。
閱覽全書,我不禁感嘆梁啟超作為一位“百科全書式學者”的偉大,《新史學》恐怕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而其鐘情于史學,自言“假如我將來于學術上有所成就,一定在史學方面”,更使我感受到史學的無窮魅力。另一方面,較為重要的是,《新史學》為我解答了何為史學,何為“新”史學這兩個問題,即史學就是“記述人間過去之事實者也”;“新”史學的“新”在①首要的特征是新的史學是記載“國民全部之經歷,及其相互關系”的科學;②新的史學應當為國家和民族的進步而作;③新的史家本分是“探察人間全體之進步”;④新的史學的范圍——“至兩千年來亞洲各民族與中國交涉之事”;⑤新的史學應當密切關注自身與地理、人種的關系;⑥新的史學應當密切注意史學與其他學科的關系,吸收各類學科知識去擴展史學的范圍;⑦新的史學應當要從舊史學中的一些優秀作品如黃宗羲的《明儒學案》等書中“師其意”,利用本土優秀資源,同時也要學習西方優秀的史學著作,引中西雙方文化以壯我史學之門。
唐代詩人陳子昂曾有《登幽州臺歌》唱道:“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淚下。”這樣一首詩歌,假如,我把這首詩對應在史學界的“昨天”(梁啟超未提出“新史學”之前,舊史學仍然盛行的時期),那在“新史學”出現以后的史學界“今天”和“明天”,無疑是“既見君子,云胡不喜”;而對我一個剛剛接觸和學習史學的學生,《新史學》也無疑是: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野徑云俱黑,江船火獨明。
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
作者簡介
方韻雅,1994年10月30日出生,性別:女,籍貫:廣西區貴港市,現就讀于廣西藝術學院美術學院,學歷:碩士,研究方向:美術史學理論研究。
(作者單位:廣西藝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