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夢
摘 要:魏晉玄學是中國古代哲學發展的一個重要歷史階段。玄學思潮的形成,經歷了一個漫長的過程,原因亦甚為復雜。就思想史的發展趨勢而言,它是從儒家經學向道家玄學的發展;從學術思想史看,它是從重實證向重義理、重思辨的方向發展;而從其現實根源看,它又是從重個性、重感情、重欲望的風氣出現以來,社會生活中提出的種種需要解決的問題,必須做出理論的回答。在這種種因素的交錯中,玄學于是產生、發展、以致形成潮流。
關鍵詞:玄學;士人心態;“有”與“無”
那么,何謂“魏晉玄學”?“玄學”又稱“形而上學”,我國最早出現“形而上”一詞是《周易系辭上》,“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魏晉時一般常把“玄學”稱為“玄遠之學”。“玄學”把討論天地萬物存在的根據問題作為中心課題,要為政治人倫找一形而上學的根據,而進入本體論問題的討論。“玄遠”在當時或有二義:說阮籍“言及玄遠”,則指遠離“事務”(世事),仍屬政治人倫方面;而說荀粲“尚玄遠”,則指遠離“事物”,則屬于超言絕象的形而上學問題。雖然這二者往往聯系在一起,但意義則不相同。
從史料看,正式談論玄學問題的是荀粲。《荀粲別傳》說他的談論“善玄遠”。但具體內容已不得而知。給“魏晉玄學”作一個簡明地說明,可以這樣表述:魏晉玄學是指魏晉時期以老莊思想為骨架企圖調和儒道,會通“自然”與“名教”的一種特定的哲學思潮,它所討論的中心“本末有無”問題,即用思辨的方法來討論有關天地萬物存在的根據問題,也就是說表現為遠離“事務”和“事物”形而上學本體論的問題。魏晉玄學的形成和老莊思想有明顯的關系,東晉以后又吸取了佛學的成分,步入新的階段。這是一種思辨的哲學,對宇宙、人生和人的思維都進行了純哲學的思考。它和兩漢的神學目的論、讖緯宿命論相比,是一個很大的進步。
新的社會思潮改變著士大夫的人生追求、生活習尚和價值觀念。儒家的道德教條和禮儀規范已失去了原有的約束力,一種符合人類本性的、返歸自然的生活,成為新的追求目標。身外的功業榮名既然受到懷疑,便轉而肯定自身的人格。身后的一切既然那么渺茫,便抓緊即時的人生滿足。他們以一種新的眼光看待世界,以一種新的情趣體驗人生,成為和漢儒不同的新的一代。這一代新人所追求的那種具有魅力和影響力的人格美,就是魏晉風流,這是“玄”的心靈世界的外現,也是那個亂世之下痛苦內心的折射。玄學促進了個體意識的覺醒,刺激了人的獨立意識,并使人們從世俗的觀念與儒家的功利價值觀中解放出來,從而形成了一種新的美學風尚。玄思妙解,往往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快樂,他們從中領悟生之樂趣。這也是與建安士人不同的地方。建安士人,往往悲歌慷慨,于悲歌慷慨中得到感情的滿足;而正始人士,則于玄思冥想中領悟人生。對待名教與自然的不同態度,深刻影響了其時士人的人生理想、生活情趣,也影響了他們的生活道路。這些,都這樣那樣地反映到他們的心態上來。對于這時士人心態的影響,除了玄風之外,還有政局。然而政局的影響又常常與玄風的影響糾結在一起。這時政局的發展,主要是曹氏與司馬氏的權力爭奪。這場權力的爭奪幾乎貫穿于這一時期的終始。
正始年間談玄涉及的理論問題,亦相當廣泛。從現在存留的思想資料看,有圣人有情無情問題、本末有無問題、聲無哀樂問題、公私問題、養生問題、言意關系問題等等。王弼作為正始時期的代表人物之一,其哲學探究世界現象背后的本質,主要探討以下五個范疇的理論問題:本末有無、動與靜、言與意、性與情、自然與名教。此篇文章具體說一下其中的本末有無這個問題。王弼的《老子指略》認為若把某種一定的事物當作世界的始基,就不能說明世界的多樣性,所以“有”不能成為世界統一性的基礎,故要以“無”為本,其核心思想是探索現象界背后的真實本性,作為世界本性的“道”,是絕對的“無”,用“以無為本,以有為末”的本體論結構模式來解釋“有”及“無”兩者的關系,本體與現象是不一樣的,甚至是相反的,“道”是超言絕象不可名狀的,不是一般人所能認識的得對象,只有“與道同體”的圣人才能把握。相對于漢代以道為本、以經為本的政教實用主義思路,王弼的人本思路可以表達為本末同一思路,即本體道和具體道具有同一性,王弼既以無為本又以無為用,本末同一、體用如一,其“無”本用于反思具體萬有之“末”。王弼解老子屬于真正的本體解釋,即著力從本體論的角度解釋老子的根本觀念與思路。不僅從哲學的高度開拓了六朝人的思路和視界,而且從本體高度消解了以前各種不同經典解釋目標與傾向之間的抵牾,有助于那些原典中固有或由解釋者闡發而來的種種閃耀著人文色彩的價值觀念、思想方法、理想追求都進入六朝人的生活和心靈,推動了人們的自覺。關于本末有無的說法我還想說其中的一個代表人物--裴頠,他是西晉著名的哲學家,他所處的時代,正是魏晉玄學的鼎盛時期,在他的重要著作《崇有論》,其文約豐富,邏輯嚴密,其核心思想就是本末有無,意在說明崇有論高于貴無論,崇有論應作為統治階級的思想,其優點是直接就社會存在說明社會存在,試圖以道家的以“有”作為最高范疇引申出一條更為切實可行的內圣外王之道,這就突破了傳統思維的天人感應、神鬼學說。裴頠總括了萬有的“道”不是虛無的,根據萬物的不同形象可以分為不同類別,認為一切有生的存在都是有形象的。王弼的本末有無主要是貴無論,而裴頠的主要是崇有論,因為裴頠的《崇有論》囿于篇幅,缺乏具體的說明和充分論證,從那個時代人們的文化水平程度來看,就會顯得晦澀難懂。并且在中國封建君主專制制度下,僅僅在理論上探索開拓一個新境界,就顯得很無力。王弼的觀點可能更容易讓人們接受。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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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重慶師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