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延軍 ,黃 麗
1.空軍軍醫大學唐都醫院腫瘤科(西安 710038),2. 陜西省延安市中醫醫院內科(延安 716000)
胃癌是目前臨床最為常見的惡性胃腸道腫瘤之一,發病率約為整個消化道癌腫的40~50%,占消化道癌腫第一位。我國在世界上居于胃癌發病率較高的國家,尤其是甘肅河西走廊、膠東半島及江浙沿海一帶。根據國際癌癥研究機構(International agency for research on cancer,IARC)數據顯示,因胃癌致死者人數占比超過了8%并且仍然處于上升態勢,在此其中男性患者約為女性患者的1.5倍~2.5倍,高峰年齡段集中在50歲~80歲[1]。中醫理論中胃癌屬“胃脘痛”、“痞滿”、“呃逆”、“積聚”、“伏梁”、“反胃”等范疇;《素問·通評虛實論》:“隔塞閉絕,上下不通”。《金匱要略·嘔吐穢下利病脈證治》說:“脈弦者,虛也,胃無余,朝食暮吐,變為胃反”。而更多的學者則以為古人所謂“心之積”的“伏梁”,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現今部分胃腫瘤的臨床表現。如《素問·腹中論》說:“病有少腹盛,上下左右皆有根……病名伏梁 ……裹大膿血,居腸胃之外,不可治,治之每切按之致死。”而關于其治病機理,《諸病源候論》曾云:“積聚者,由陰陽不和,臟腑虛弱,受于風邪,搏于臟腑之氣所為也[2]。”現代學者將病機歸納為:“飲食不節、情志失調、正氣內虛或因年老體虛及其他疾病久治不愈等因素致病”。本次研究圍繞胃癌中醫辨證分型與TFF1、EGFR表達相關性予以分析,現報告如下。
1 一般資料 取我院2015年3月至2016年3月收治的80例胃癌患者作為研究對象,依據《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將其分為實證組(43例)及虛證組(37例),另選同期30例健康體檢者為對照組。實證組中男性30例,女性13例;年齡45歲~78歲,平均年齡(52.35±1.17)歲;病程時間6個月~1.5年,平均病程(1.02±0.21)年;證型:肝胃不和型12例,瘀毒內阻型15例,痰濕凝結型16例;臨床表現:惡心/嘔吐15例,上腹不適13例,嘔血10例,黑便5例。虛證組中男性28例,女性9例;年齡44歲~76歲,平均年齡(52.20±1.20)歲;病程時間6個月~2.0年,平均病程(1.10±0.25)年;證型:脾胃虛寒型10例,胃熱傷陰型13例,氣血雙虧型14例;臨床表現:惡心/嘔吐13例,上腹不適10例,嘔血8例,黑便6例。對照組中男性20例,女性10例;年齡42歲~75歲,平均年齡(52.24±1.21)歲。三組受試者性別、年齡等一般資料無明顯差異,可進行分組比對。
診斷標準:胃癌中醫辨證分型符合《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以下內容者;①實證,表現多為有余、結實、強壯,病程外感初起,氣息聲高氣粗,疼痛拒按,舌象蒼老,脈象有力;②虛證,表現多為不足、衰遇、松弛,病程內傷久病,疼痛喜按,舌象胖嫩,脈象無力[3]。
納入標準: ①已簽署了知情同意書,而且依從研究方案的時間表和檢測;②入組時,東部腫瘤協作組量表的體力狀態分數(ECOG PS)為0或1分;③經鋇餐X線、內鏡或穿刺活檢確診為胃癌者;④臨床依從性好者;⑤患有專業性疾病或不可手術的局部晚期疾病;⑥如果患者為女性,則必須為手術絕育女性、絕經后或在治療期間以及治療期后采取某種高效避孕措施;⑦無全身嚴重器質性疾病者。
排除標準:①合并有影響中醫辨證分型的合并癥,如:膽囊炎、膽石癥、慢性支氣管炎、高血壓、糖尿病、甲狀腺功能紊亂等;②正接受華法林、低分子量肝素或同類制劑的抗凝治療;③正接受非甾體抗炎藥,如吲哚美辛、布洛芬、萘普生或同類藥物)或其它抗血小板藥物(如氯吡格雷、噻氯匹定、雙嘧達莫、阿那格雷)的持續治療。④在入組研究前3月內患有嚴重出血性疾病、血管炎或胃腸道嚴重出血;⑤患有癥狀性充血性心力衰竭或患有癥狀性或控制不佳的心律失常;⑥入組前6月內發生過動脈栓塞事件,包括心肌梗死、不穩定性心絞痛、腦血管意外或一過性腦缺血發作;⑦不同意此次研究方案或未簽署知情同意書者[4]。
2 治療方法 此次研究中TFF1表達采用上海信裕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生產的人三葉因子1(TFF1)檢測試劑盒予以測定,方法為酶聯免疫吸附測定法(Enzyme linked immunosorbent assay,ELISA);EGFR表達采用南京捷倍思生物技術有限公司生產的EGFR免疫組化檢測試劑盒,酶標儀為美國Bio-Teck公司生產的POWERWAVE XS全波長酶標儀,所有檢測步驟嚴格按照試劑盒或儀器說明書進行。
3 觀察指標 ①實證組、虛證組、對照組TFF1表達、EGFR表達比較;②實證組內肝胃不和型、瘀毒內阻型、痰濕凝結型胃癌患者TFF1表達、EGFR表達比較;③虛證組內脾胃虛寒型、胃熱傷陰型、氣血雙虧型胃癌患者TFF1表達、EGFR表達比較。

1 三組TFF1表達、EGFR表達比較 見表1。三組TFF1表達、EGFR表達兩兩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結果提示TFF1表達、EGFR表達與胃癌中醫辨證分型存在顯著的相關性。

表1 三組TFF1、EGFR比較
注:與對照組相比較,?P<0.05;與虛證組相比較,▲P<0.05
2 實證組內各證型患者TFF1表達、EGFR表達比較 見表2。實證組內肝胃不和型、瘀毒內阻型、痰濕凝結型胃癌患者TFF1表達、EGFR表達兩兩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提示臨床胃癌證型與TFF1表達、EGFR表達存在著顯著的關聯性。

表2 實證組內各證型患者TFF1、EGFR比較
注:與肝胃不和型相比較,?P<0.05;與瘀毒內阻型相比較,▲P<0.05
3 虛證組內各證型患者TFF1表達、EGFR表達比較 見表3。虛證組內脾胃虛寒型、胃熱傷陰型、氣血雙虧型胃癌患者TFF1表達、EGFR表達兩兩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同樣凸顯出胃癌證型與TFF1表達、EGFR表達之間的相關性。

表3 虛證組內各證型患者TFF1、EGFR比較
注:與脾胃虛寒型相比較,?P<0.05;與胃熱傷陰型相比較,▲P<0.05
辨證施治是我國祖傳醫學認識疾病和治療疾病的重要特色之一, 是中醫學對疾病的一種特殊的研究和處理方法;最早記載可見于長沙馬王堆出土的戰國時期帛書,《皇帝內經》中記載了豐富的辨證學內容,為后世各種辨證方法的形成奠定了基礎。張仲景《傷寒論》創立了“六經辨證”,并在《金匱要略》中奠定了“臟腑辨證”的基礎,確定了中醫辨證論治體系;為中醫的傳承與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5]。胃癌作為一種最為常見的胃腸道腫瘤,自古以來就備受醫家重視,關于其發病機制已經廣泛見于諸多醫家著作之中[6]。但是,時至今日,胃癌的辨證分型仍然沒有一個明確而公認的標準。北京市胃癌協作組分為六型,分別為肝胃不和型、脾胃虛寒型、瘀毒內阻型、胃熱傷陰型、氣血雙虧型、痰濕凝結型;而全國第二次胃癌會議將其分為五型,分別為肝胃不和型、氣滯血瘀型、痰濕結聚型、脾腎陽虛型、濕熱陰虛型。兩種分型中既有類似又有相異之處,給臨床研究帶來一定困擾[7]。隨著醫學的快速發展,全程參與到腫瘤細胞代謝過程中并發揮出代謝調控等作用分子機制成為了醫學研究的全新領域。
三葉因子家族是近年來研究較多的一群小分子多肽,又稱三葉肽;包括TFF1、TFF2、TFF3;而TFF1主要由胃體和胃竇黏膜上皮細胞表達,研究表明TFF1在胃癌中起抑癌作用;其機制Bossenmeyer[8]研究證實重組人TEF1能誘導CDK抑制蛋白(CKIs)活性上調,使CDK活性下調,從而降低轉錄因子E2F的表達,延遲細胞G1-S期轉變,使細胞更多地保持在G1期,降低細胞增殖率。TFF1在胃癌細胞中的表達受啟動子區甲基化的調控物與粘蛋白核心蛋白相互作用以穩定胃黏膜表面黏液凝膠層,對胃腸黏膜起保護與再生作用;而EGFR則是一種跨膜糖蛋白,具有酪氨酸蛋白激酶活性,為細胞信號傳導機制中重要的一環,可促進細胞的分裂增值以及抑制調亡作用[9]。研究表明在許多實體瘤中存在EGFR高表達或異常表達。EGFR與腫瘤細胞的增殖、血管生成、腫瘤侵襲、轉移及細胞凋亡的抑制有關。其可能有:EFFR的高表達引起下游信號傳導的增強;突變型EGFR受體或配體表達的增加導致EGFR的持續活化;自分泌環的作用增強;受體下調機制的破壞;異常信號傳導通路的激活等。而EGFR在胃癌組織中有過表達[10]。將其與中醫辨證分型有機結合,一方面可以提高胃癌檢測的敏感性及特異性,另一方面則可以為中醫辨證施治提供幫助,具有重要的研究價值。
本次研究提示臨床二者與胃癌辨證分型存在著顯著的相關性,即:TFF1表達與胃癌中醫辨證分型呈負相關性,而EGFR表達則與胃癌中醫辨證分型呈正相關性。相較于現有研究成果,本次研究將胃癌辨證分型分為了實證及虛證兩種類型,使得在中醫辨證分型上得到了統一。成為全文亮點之所在。然而,受樣本量的影響,所的論斷仍然需要大樣本研究予以支持,應引起臨床的高度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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