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冰棒

陳爍

在北京，“老北京冰棒”似乎已經成為了一張名片。在大街小巷之中，隨地都可見幾個叫賣之人。這其中有許多都已被我忘卻，但有一位，我對他的舉動感到深深地感動。

“賣冰棒嘍，老北京的冰棒嘍！”正出地鐵口將要回到旅館的我聽到了他的叫賣聲。一眼望去：一個軍綠色的布袋，放在一個已是銹跡斑斑的手推車上；一張在陽光炙烤下的古銅色的臉，已被歲月刻上了一道道深邃的痕跡；干癟的嘴唇在不斷翕動著，叫出的聲音卻穿透人心。我回房心切，匆匆走過他的身旁，直向旁邊的旅館奔去。

太陽下山了，夜幕漸漸籠罩了天空。我躺在床頭，望著窗外林立的高樓。突然，外面一陣喧鬧聲傳入耳中。我翻身下床，只見人行道上，一輛卡車的后車廂門敞開著，周圍散落著一地的玩具，不少人在四周爭相哄搶。我不禁感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剎那，我看見了一個不同尋常的身影。細一看，竟是那位賣冰棒的老人！他不斷地抓起玩具，向卡車車廂內放去。而他的攤子呢？卻放在一旁，已無暇顧及。猛然，我的眼眶濕潤了：他本可以對這件事視而不見的，甚至同流合污。但他選擇了伸出援助之手，在人群中，他是顯得多么的不同！

卡車開走了，而我卻無法平靜下來。下樓去，直奔他的攤子，仍是那軍綠色的布袋、銹跡斑斑的手推車，“小朋友，你要幾支？”他面帶著微笑，聲音中透著一種慈祥。雖沒有過多的言語，卻還是那熟悉而又有穿透力，我心中一陣漣漪。我含混地給了錢，他立馬將冰棍遞給了我。接過冰棍，我看到了一雙干瘦的、粗糙的手，卻感覺是那么的柔軟。而到手的冰棍，雖包裝十分簡單，細一嘗，竟有了些甜味，一直甜到心里。回頭一看，他依在那里叫賣冰棒，臉上仍然洋溢著人們最樸實、純真的微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似無事發生。在城市閃亮的霓虹燈下，他的臉反射出了不一樣的光輝。

回程時，動車正好穿過那一個地鐵口。我急忙向下望去，卻已無軍綠色的布袋與那銹跡斑斑的手推車了。我恍惚之間，眼前似乎再現他在叫賣之情景；猛一驚醒，卻又不見。

我不禁陷入了深思…

（指導教師：岳增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