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謀含
福建晉江人。現為福建省晉江市第二實驗小學書法專職教師。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中國硬筆書法協會會員、泉州市青年書法家協會常務理事、晉江青年書畫協會副會長、晉江書畫院院士。曾獲陳振濂教授全國書法教師“蒲公英計劃”薪火相傳獎、泉州市藝術教育工作先進個人稱號。書法作品曾獲“孔子藝術獎”全國書法篆刻作品展優秀獎(最高獎),“西泠杯”首屆全國中小學師生書法大賽教師組一等獎,第五屆、第六屆福建省藝術節書法最高獎等,曾入展中國書法家協會主辦的第二屆全國書法冊頁作品展、全國首屆楷書作品展、首屆“云峰獎”全國書法大展、全國“鐵人杯”書法作品展、首屆“鐘繇獎”全國書法篆刻作品展等。書法文論發表于《青少年書法》《中國篆刻鋼筆書法》等專業期刊。
在楷書這條道上堅定地學習,也有些年頭了。每每想起本邑一知名書家的“書到小楷不讓人”之境界,便羞愧難當,同時又感動不已!
乙未冬日,聽朱以撒教授主講“書法藝術美學”,其對在場的中小學書法教師殷殷期盼:“書法需要傳承,書法的學習需要溯本求源,多取法古代碑帖。我提倡大家靜下心來多寫楷書,在書法教學中言傳身教。”在多種字體中,朱教授尤其強調對楷書的學習,意義自是不同。這不僅因為在中小學的書法教學中楷書占據主導地位,更是因為習楷確為學習書法入門首選,可正本清源,又可為浮躁的內心注入一劑清涼,在學習傳統的同時修身養性也。個人的書寫也好,學生的教學也罷,總繞不開“楷”。只是在這些年里,我嘗試著去豐富它、深入它。
想法
在楷書的世界里,依然是百花齊放的盛況,或雄強,或俊秀,或端莊,或妍美,或古拙……這里有不一樣的風景,而且處處皆美景。我們每個人可以存所偏愛,但切不可有偏見。寫大字的不能瞧不起寫小字的,雄強的不能藐視娟秀的,這樣才會有一個相對客觀的藝術認知。所以,我們很有必要對楷書的發展脈絡進行梳理,然后從中選擇自己的最愛與適合自己的,并且與之長相廝守。
記得一位書法評論者曾說過:楷書若想有大成,應立唐、挾晉、入魏。我是這么理解的:先用唐楷的法度立根基,得平正,學規矩;進而向上溯到它的源頭,得古法,得生趣,求突破。這大概是多數成功楷書家的取法路徑。
取法
我書法學習的第一口奶是“唐楷”,學歐。
從整個書法史發展的潮流來看,伴隨著時間推移,任何一種書體走向規范都是大勢所趨。從唐楷本身來說,更是一個法度不斷完善直至高度成熟的過程。
楷至唐而盛極。“唐楷”是一個極為籠統的名稱,曾被界定為楷書的全部;另一方面,也不可避免地將唐代所有書家“打包”,所有書家的個性皆被遮蔽了。針對唐楷的學習,我主取歐、褚兩家。歐陽詢具有初唐楷書的典型意義,褚遂良則是唐楷轉型的關鍵人物。
記得讀師范時,“三筆字”是未來走向教壇的重要基本功,也因此得以接觸毛筆。毛筆教材是一本“楷書四家”的合本,按歐顏柳趙的順序排列,一翻開即為歐體,不假思索地便依葫蘆畫瓢地書將起來,直至畢業。當時的學習并沒有喜歡與不喜歡這樣的情感因素,更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查碑帖的背景、探究風格特點、精研筆畫寫法……只按部就班地將其當作一門學科來學而已。
畢業后,隨著對書法理解的深入、書友之間的交流以及展賽的參與等,慢慢地越來越喜歡書法。各個時代不同風格的書風,都令我回味,直至有了一種“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的感覺。在楷書的學習方面,我大概梳理了一條縱向的取法:以歐陽詢為基,初習得法度,得其平正,繼而學習同時代的虞、褚諸家并上溯其源、下探其流。往上從隋碑、魏晉諸家那里尋求更高古的武林秘訣,往下看看元明楷書諸家等。在這學習的許多年里頭,我亦不自覺地受到本地楷書書風的影響,蓋橫向取法也。好在隨著臨古的深入,我慢慢擺脫此習。
學法
古今成功的書家用實踐告訴我們,臨摹是學習書法的不二法門。臨摹、集字創作、背帖、脫帖,每一種字體的書寫都應反復做這個功課,切不可朝三暮四。堅持對的方向,相信會有豐碩的回報。選準臨習的碑帖,從“一家”入手,一種字體,一種方向,堅持下去。記得石開先生曾講他用一年學了兩本帖,石開先生人稱藝術鬼才,你看他一帖也得研究半年。
教學之余,書法用力最多。當時網絡書法論壇方興未艾,我擔任了書法江湖、中國書法網論壇《少兒書法》等欄目的版主,跟帖評點任務是每日的功課,并由此結識了不少教學及個人水平高的書友。再加之在晉江青少年宮兼任書法老師,教學迫切地需要個人諸多方面的提升。我在網上搜羅各種書法資料學習,如饑似渴。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白日里教書,晚上當夜貓子。近幾年,我恐經常熬夜對身體不好,所以只上手一個碑或帖,通常是先用硬筆過一遍至兩遍,熟悉這個碑的間距結構、用筆特點,接著再用毛筆訓練,我認為這樣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教法
自踏入教壇以來,書法的學習多伴隨著課徒同步進行。這如并行的兩條溪流,沿途潺潺而流,然終須匯聚,期溪流聲勢浩大,綿延不絕,蓋“教學相長”也。
課徒亦多從學楷始。篆、隸、楷、行、草五體,楷書結構的排列正好是中間階段。它是從隸書演變過來的,如果把楷書寫得平正偏扁,加波磔筆法即是隸書。將楷書寫得簡便流動一些即是行書,行書再寫得簡便草化即是今草。如果從隸書開始,就難以掌握楷書的筆法,因為楷書的筆法要比隸書豐富復雜。可見,練好楷書基本功可以作為練寫各體的基礎。
多年來,取法“楷書”的學生,用歐陽詢、褚遂良、顏真卿、智永、趙孟頫等風格的均在市級比賽中奪魁,學生的成果更是堅定了我楷書的學習與教學主導的方向。誠如陳振濂教授在全國書法“蒲公英計劃”中授課時所言:作為書法教師,我們理應“看得懂,講得透,做得精”。班級的書法課堂教學與培訓班上課是不同的教學模式。培訓班可能在不斷的臨摹糾正中提高書法技藝;而一節好的書法課堂,它不只有書寫技巧的訓練,我認為更為重要的是要有書法審美的培養。
從對書法的愛好到將其作為一技之長,進而從語文教師到書法教師,職業相同,角色不同。書法改變了我曾經困頓的生活狀況,使我的生活比較豐富。盡管斬獲了一些獎項,教學碩果累累,但不必在光環中迷失自我。印度詩人泰戈爾有一句話:你是幸運的,因為你是名副其實的。做幸運的那一個!書法是比較安靜的藝術,要有“板凳一坐十年冷”的耐心。于我而言,希望以后繼續扎根于書法的教學,關注書法經典的剖析,關注自己水平的提升,尋求“字外功夫”,并積極幫助周遭友人書寫的提高,做一粒播撒書法的“蒲公英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