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時代凝聚紙媒發展新動力

寇宇龍

摘 要：傳統紙媒在新媒體的沖擊下，經營和出版受到了很大的沖擊，而一些積極開展媒體融合，堅持媒體報道專業性和深度的報紙，卻實現了收入的逆勢增長。本文試圖從紙媒困境的成因分析入手，對新時代紙媒如何重整旗鼓，實現再出發、再發展發表一些看法。

一、在多重沖擊下，紙媒發展陷入困境

近幾年，傳統媒體尤其是紙媒的發展遭遇了非常大的沖擊，閱讀率下降、廣告經營嚴重下滑、報紙普遍縮版、人員流失加劇……可以說，大部分的報紙日子都不太好過。一些報紙甚至已經撐不下去，選擇停刊，徹底告別。上海報業集團旗下的《新聞晚報》于2014年1月1日正式休刊，拉開了此輪報業休刊的序幕。此后，昆明的都市類報紙《生活新報》于2015年6月30日停刊，在停刊之時，有幾十位記者、編輯的工資遭拖欠，一些記者只好拉橫幅討說法，令人一時唏噓：曾經四處幫人討薪的記者，如今自己倒成了被欠薪者。2017年元旦《京華時報》停止發行紙質版，同一天，上海的《東方早報》停刊，去年12月湖北的《楚天金報》停刊……據不完全統計，僅去年一年就有10份報紙宣布停刊，而近幾年總共超過40份報紙停刊。

如此多的報紙經營不下去，足以說明這場報業寒冬是多么的殘酷，據中國產業信息網《2017年中國紙媒行業發展現狀及前景分析》，報紙總印數自 2014 年起開始下滑，2015 年全國報紙發行總印數達 430.09 億份，同比下降 7.29%。

銷售量方面，根據世紀華文對全國70個城市的報紙零售終端（包括報刊亭、報攤、便利店、超市、書店等）的監測數據顯示，2015年，全國各類報紙的零售總量與2014年相比下滑了46.5%，其中都市報類下滑幅度最大，2015年零售發行下滑50.8%，居于各報種之首，財經類報紙下降7.3%、生活類報紙下降10.8%。

訂閱市場的銷售量也是如此，據《中國報業2016發展報告》，2015年報紙訂閱下滑趨勢加快，都市報訂閱率持續走低，相較2014年下降幅度超過40%，連續訂閱多年的忠誠讀者在2015年流失最為嚴重。在所有的報種當中，都市報的問題遠比其他的報種要嚴重得多，又由于都市報的經營收入是報業的主體營收，都市報經營狀況的惡化嚴重影響了整個報業的生存發展。

報業寒冬的成因是復雜的，從世界范圍看，隨著移動互聯網和社交媒體的快速發展，傳統報業經營下滑是一種普遍趨勢，像《華盛頓郵報》《紐約時報》這樣的行業巨擎，也面臨著報紙收入不斷下滑的局面。而具體到國內的紙媒行業，原因可總結為三方面：智能手機的普及、各種新媒體的沖擊、自身優勢的喪失。

對于前兩個原因，不難理解，我國手機網民已超7億，通過智能手機接入移動互聯網，成為人們獲取信息的主要渠道。在新媒體平臺方面，除了微博、微信等老面孔，更多的對用戶具有吸引力的APP層出不窮，今日頭條、知乎、抖音、快手等用戶群體龐大的平臺不斷涌現。與高效、快速、便捷的移動互聯網相比，傳統紙媒的發行渠道單一、時效性差、信息量有限而固化。在多樣的新媒體的沖擊下，傳統紙媒敗下陣來也就不難理解。

至于第三個原因，則最令人痛心。紙媒最大的優勢在于新聞報道的深度，理想的狀態是，紙媒在信息傳播上雖然沒有新媒體快、花樣多，但卻最有深度、最有價值。然而，紙媒卻在逐漸喪失它最大的優勢。

近幾年，調查記者流失成為了一種普遍現象，據新華網2017年記者節期間發布的數據顯示，僅2017年一年，平媒記者就從84130人縮減至83884人，近四年，平媒流失記者近萬人，其中就有很多是經驗豐富、文筆很好的調查記者。優秀記者尤其是調查記者的流失，對報紙的發展幾乎是致命的，因為它從源頭上影響了深度報道的產生，使得報紙喪失了最基本的優勢，無法為讀者提供比新媒體更有價值、更有深度的信息。

記者選擇離開紙媒有著深深的無奈，據《2017中國媒體內容生產者職業發展狀態與工作習慣調查報告》顯示，在針對北上廣深四大一線城市的記者收入調查中，8成的職業記者月薪收入在1萬元人民幣以下，其中還有3成（32.2%）的記者月收入在5000元以下。在一線城市，這樣的工資水平顯然是與經濟水平、勞動付出不成正比的。

而在非一線城市生活的記者月收入通常只有2000—3000元，即便有經驗的記者也不過四千元左右。根據從業者的學歷來看，本科占71.81%，碩士占8.87%，這樣的薪資無疑與他們的學歷也是不相匹配的。

可以看出，傳統紙媒既無法直面新媒體沖擊，又無法提供有吸引力的薪資來留住人才，那么其發展困境的形成就是必然的。

二、重新凝聚力量，新時代紙媒再起航

紙媒的發展已多年陷入困境，是否還有絕地反擊的機會？對此，大多數人給出了否定的答案。一些還留在紙媒陣營的從業者也充滿悲觀情緒。

物極必反、窮則思變。筆者認為，只要抓住了新形勢下的傳播特點，紙媒就可以凝聚力量再起航。

不可否認，報紙經營業績下滑的總趨勢并沒有發生實質改變，但其中的一些變化卻值得關注。比如，相對于前幾年經營數據的大幅下滑，報紙營收從2017年上半年開始呈現回暖態勢，體現為傳統媒體廣告收入的止跌回升、新媒體業務營收的逐步增加，以及其他多元化業務的拓展和成長；黨委機關報刊網端等逆勢增長；報業集團多元化業務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很多報業集團甚至實現了多元業務對傳統媒體業務份額的反超。

從相關數據來看，去年雖然一些都市報延續了經營頹勢，但很多黨報開始逆勢增長，報業經營整體有了觸底反彈之勢。

以河北廊坊日報社為例，近4年經營收入每年增速均在30%以上，實現經營收入連續4年逆勢上揚。2017年營收總額首次突破1億元，達到1.1億元。在轟轟烈烈的媒體融合浪潮中，廊坊日報社走在了地市報融合發展的前列。報社在運用新媒體提高傳播力和影響力的同時，也不斷探索新媒體創收的突破。2017年利用新媒體直接創收及與傳統媒體打包創收達到近2000萬元。如今，其融合發展的規模迅速壯大，已發展為“三報一刊一網一端十九微一屏一欄一臺”8類28個媒體終端，打造了“紙媒集群、網媒集群、室內外媒體集群”融合共生、功能齊備的“新聞聯合艦隊”，具備從平面到立體、從PC到云端、從固定到移動、從室內到戶外，多方位全時段、廣覆蓋無縫隙的立體傳播格局。目前，其新媒體用戶已近200萬，影響用戶800萬。

廊坊日報的成功秘訣在于，積極推進媒體融合，走向多元化經營。這是對媒體融合改革精神的貫徹，在新時代新形勢下，非常值得其他紙媒借鑒。

除了與新媒體融合，實現多元化經營，筆者認為紙媒尤其是黨報還應發揮好自身的權威、專業、深度優勢，這一點至關重要。2017年，除了紙媒有了回暖跡象，還有一個現象值得關注，那就是紙質圖書發行量實現了10%以上的增長。此前人們普遍認為，電子閱讀、手機閱讀的沖擊，會導致紙質圖書發行量的下降，然而事實卻與此相反，為何會如此？究其原因，移動互聯網上的信息傳播雖然快速、便捷，但其弱點也是顯而易見的：信息瑣碎、不加刪選、缺乏深度，有些公眾號為了流量不惜造謠。久而久之，用戶新鮮感一過，就會懷念起深閱讀與深思考。這正是報紙等紙質出版物要抓住的地方。相比新媒體，紙質出版物出版流程嚴謹，內容層層把關、層層篩選，其專業性、權威性和深度是眾多新媒體所無法比擬的。比如最近的這起熱點事件：河南三歲女童王鳳雅，5月4日因視網膜母細胞瘤離世。5月24日，某公眾號發布文章《王鳳雅小朋友之死》，指責其母楊美芹利用女兒患病募集善款15萬元，卻沒有將善款用于治療女兒的疾病，而是用來治療小兒子的唇裂，“利用小鳳雅存活的希望詐騙”。隨后，王鳳雅家人遭網友聲討。而隨著《新京報》《北京青年報》等傳統媒體的介入，王鳳雅事件終于真相大白，事實遠不是某公眾號所渲染的那樣。

公眾號習慣于蹭熱點、博關注，為此常常夸大事實甚至捏造事實。而出版流程嚴謹的紙媒，在報道采寫上一定要深入下去，這樣自然能夠受到讀者的尊重，并迎來讀者的回歸。總之，在新時代紙媒一方面要發揮好自身在專業性和深度方面的優勢，另一方面要積極開展媒體融合。若能做到取長補短，那么就大可不必為前途悲觀。

參考文獻：

[1]《2017年中國紙媒行業發展現狀及前景分析》，中國產業信息網.2017年3月7日

[2]陳國權.《中國報業2016發展報告》.中國報業網.2017年4月26日

[3]張志安、曹艷輝.《新媒體環境下中國調查記者行業生態變化報告》.《現代傳播》.2017年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