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三權分置”改革是繼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后,我國農村土地制度的又一次重大創新性變革,其對我國現代農業建設、新型城鎮化發展乃至鄉村振興戰略的實現都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農民組織化能夠讓個體農民形成集體合力而平等地參與農地經營權的流轉并形成公平交易,從而維護農民的合法權益、增進農民的正當利益,因此構成了“三權分置”改革得以有效推進的關鍵。農民組織化應由農民平等自愿地組成專門經營管理農村集體資產的股份合作制的農民合作機構,實現“資產變股權、村民成股東”,并按照“政經分開”的原則獨立于村民自治組織而僅對全體股東村民負責。
關鍵詞 三權分置;農民組織化;股份合作;政經分開
中圖分類號:F321.1 文獻標志碼:B DOI:10.19415/j.cnki.1673-890x.2018.26.054
1 農地“三權分置”改革的重大意義
2014年9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五次會議明確指出“要在堅持農村土地集體所有的前提下,促使承包權和經營權分離,形成所有權、承包權、經營權三權分置,經營權流轉的格局”;2015年的中央一號文明確提出“充分發揮縣鄉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林權流轉服務平臺作用,引導農村產權流轉交易市場健康發展”。以此為標志,我國的農地“三權分置”改革由此啟動。農地“三權分置”是在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將農村土地的所有權與經營、承包權相分離的基礎上,進一步將承包權與經營權分離,由此農村土地的村集體所有與農民承包權益屬性不變,而農村土地的直接經營權則可以流轉、交易。在農業生產經營的轉型升級與新型城鎮化快速推進的大趨勢下,農地“三權分置”改革及由此帶來的農村土地經營權的流轉、交易,不僅能夠實現十八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中明確提出“賦予農民更多財產權利”的要求,也能夠更有效地激發農業生產的潛力與農村經濟的活力,是我國農村改革的又一次重大創新[1]。
1.1 推動我國現代農業建設
農業與農村的現代化發展,是我國這個人口眾多、快速發展的大國能夠長期保持穩定與活力、持續實現更好發展的基石。改革開放后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推行實際上讓我國的農業生產重新回歸“小農經濟”模式,雖然農村剩余勞動力的進城務工消解了傳統社會與集體化時代的“過密化”[2],但并未在根本上擺脫“小農經濟”的生產經營模式,因此我國的農業生產經營依然普遍面臨著效率低、投入高、效益差的問題,由此發展現代農業是實現我國農業與農村現代化的必由之路。現代農業是工業化、市場化的農業生產經營模式,它是建立在現代農業科技廣泛采用基礎上的規模化、集約化、機械化的農業種植養殖與深加工,因此發展現代農業的基礎就是農業生產資料尤其是土地的大規模集中以科學、高效地使用。農地“三權分置”改革能夠在有效保護農村土地的所有權不變更、農民承包權不受損的情況下,通過經營權的流轉交易讓農地資源集中起來進行規模化、集約化、機械化的農業生產經營,這樣既更好地保護了農民的利益權益、切實增加了農民的收入,又為我國現代農業的快速發展奠定了基礎。
1.2 實現我國鄉村振興戰略
黨的十九大明確提出了“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要求,為我國農業與農村的現代化發展指明了目標方向。“鄉村振興”的基礎是通過發展現代農業來實現農業生產經營方式的轉型升級,從而提升農業生產經營的效率與效益、增加農業生產經營的利潤與收入,以不斷縮小城鄉發展差距、持續改善農民生活水平。“鄉村振興”戰略的充分實施、現代農業的快速發展與農業生產經營方式的轉型升級不可能依靠農村自身內力的激發而實現,必須通過市場經濟、工業科技、城市文明的引領;尤其是在新型城鎮化與城鄉融合式發展快速推進的今天,“鄉村振興”的實現需要資源、信息特別是人才的城鄉間雙向流動,即“農民進城”與“市民下鄉”并行。通過農地“三權分置”改革的推進,讓農民可以擺脫高投入、低效益的“小農經濟”生產模式放心進城安居、就業并通過農地經營權的流轉、交易獲得經濟收益或保障,也能讓農業企業、種糧大戶等集約高效的農業生產主體流轉大量土地用以進行現代化的農業生產經營,由此激發農村活力、提高農民收入的同時也能加快推進我國農業生產經營方式的轉型升級、加快現代農業的建設步伐,并最終為“鄉村振興”戰略的充分實施提供支撐。
2 “三權分置”改革與農民組織化
農地“三權分置”有助于促進農地流轉與規模化、集約化農業生產經營模式的發展,是加快新型城鎮化進程、推動現代農業建設的必然要求,也是城鄉融合式發展與鄉村振興戰略充分實現的主要支撐。農地“三權分置”改革能夠在充分保護農民對土地的承包權不受損害并能通過土地經營權的流轉、交易獲得收益的同時,將土地集中到單位成本更低、效益更高的農業企業、種糧大戶等現代農業生產經營主體上,由此在有效保護了農民的合法權益的同時,也能推動農業生產力水平的提高、加快現代農業建設步伐,最終更好地實現鄉村振興。但必須意識到的是,無論是農地流轉、交易,還是進城安居、就業,農民都需要組織起來形成集體力量以維護自身權益、表達利益訴求,否則孤立的、零散的、原子化的個體農戶是無法與政府、企業進行公平談判的。農民不能有效組織起來形成集體合力,而是仍然以分散的、獨立的談判、交易主體方進行土地經營權流轉,易導致農民無力充分維護與爭取正當利益,從而在政府、市場的壓力下陷入弱勢地位[3],合法權益極易受到侵害。
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下的中國農村本質上并未脫離“小農經濟”模式,這就致使中國的絕大多數農民在經濟與社會活動中尤其是在與政府、企業的談判中處于極其不利的地位,“中國農民在社會轉型期的悲慘也來自兩種剝奪——國家對農民的剝奪和市場對農民的剝奪,其中,國家對農民的剝奪是關鍵所在。”[4]雖然我國早已取消農業稅、給農民發放各類補貼乃至近年來將各類資源與財政資金大力向農村傾斜投入,但鄉村面貌的改善與農民福利的提高并沒有從根本上改變個體農戶在與政府、市場談判中的弱勢地位,在農村集體資產的流轉交易尤其是土地的流轉交易中個體農民由于無力展開平等談判、對等協商往往受到政商聯盟甚至以權謀私的本村干部侵害,農民的合法權益與利益在這種不公平交易遭受了嚴重損失。這些現象的出現必然會導致黨和政府的威信下降、干群關系惡化、群體性事件頻發,同時農民由于缺乏信任、喪失信心而不愿流轉、交易土地的經營權,最終對我國的現代農業建設與鄉村振興戰略的充分實現形成障礙。究其根本,在于孤立的、零散的個體農戶由于信息匱乏、資源稀缺、能力弱小而無法與強勢的政府或市場對等談判,從而在農村集體資產的流轉、交易中處于極其不利的地位。要讓農民在農村集體資產的流轉、交易中形成與政府、市場的平等議價能力,就必須讓農民組織起來,通過組織化的合力與政府、企業談判協商以維護合法權益、增進正當利益,從而形成合理的流轉條件、交易價格以使農村集體資產的流轉、交易順利進行,農民也由于對條件、價格滿意而愿意流轉、交易。因此,能夠有效組織起來的農民是農地“三權分置”改革與新型城鎮化有效推進、農民合法權益得以充分維護、社會能夠穩定和諧發展的重要保障。由此可見,農民的組織化對于農地“三權分置”改革的順利推進具有至關重要的意義。
農民的組織化并不是簡單地通過行政權力或外部力量將個體農民捏合起來形成農民組織,而是基于每名農民的自愿、平等、自由參與并由農民主要通過民主自治的方式對組建的農民合作機構進行管理。同時,每名農民平等自愿組建且民主自治管理的農民合作機構原則上應獨立于村民自治組織,以對農村集體資產進行專職經營管理且直接對組織的全體成員負責。以平等自愿參加、民主自治管理的農民合作機構應以農村集體資產的經營管理為核心職責(而村民自治組織以村莊公共事務管理為主要職責),農民可以通過將承包的集體資產轉化為股權加入這種組織、并按照股權的份額獲得分紅與收益;由此以股份合作的方式組建農民合作組織對農村集體資產進行經營管理、代表全體村民進行農村集體資產流轉交易的協商談判,而農民則轉變為農民合作組織的股東、以股權份額獲得分紅與收益并監督、約束農民合作組織有效地維護合法權益、表達利益訴求。
3 結語
農民組織化是農地“三權分置”改革得以有效推進的保障,是農民在農地經營權的流轉、交易中得以平等議價、公平談判以維護合法權益、增進正當利益的關鍵。農民組織化應遵循“政經分開”的原則,通過股份合作的方式由每名村民平等自愿的組建起鼓勵于村民自治組織的農民合作機構專門從事農村集體資產的經營管理與協商談判,并由每名村民以民主自治的方式對農民合作機構進行監督管理以確保每名村民股東的合法權益與正當利益得到同等的尊重與維護,由此形成公正、平等的農地經營權的流轉、交易機制,從而讓農民能夠放心、自愿、滿意地流轉、交易承包地的經營權。
參考文獻:
[1] 韓長賦.土地“三權分置”是中國農村改革的又一次重大創新[J].中國農業會計,2016(10):62-64.
[2] 黃宗智.長江三角洲小農家庭與鄉村發展[M].北京:中華書局,2000:221.
[3] 李曉鵬.農民組織化與“政府-鄉村”關系的重構[J].觀察與思考,2015(2):51-56.
[4] 黨國英.農村改革攻堅[M].北京:中國水利水電出版社,2005:7.
(責任編輯:趙中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