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西特色海上絲綢之路文化遺產保護區建設的思考

鄭好

摘 要：2012年國家文物局公布的《中國世界文化遺產預備名單》中，廣西北海有3處文化遺產點進入了預備名單，分別是合浦漢墓群、大浪漢城遺址、草鞋村遺址。這3處遺產點都屬于海上絲綢之路遺產點范疇，從數量上看并不多，但其特點明顯區別于其他8個“海絲城市”。建設廣西特色海上絲綢之路文化遺產保護區，要認真貫徹習近平考察合浦漢代文化博物館的重要講話精神，讓文物說話，講好廣西故事。

關鍵詞：海上絲綢之路；廣西；文化遺產保護區

doi：10.3969/j.issn.1009-0339.2018.03.018

[中圖分類號]G11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0339（2018）03-0092-06

2017年4月19日，習近平來到廣西合浦縣漢代文化博物館，參觀海上絲綢之路文物精品展，詳細了解了漢代合浦港口情況，步入青銅之光、土火之韻、碧海絲路等展廳，察看合浦漢墓出土的我國古代青銅器、陶器及域外陶器、琥珀、琉璃等文物，了解漢代北部灣地區對外通商交往史。習近平指出，中華民族歷史悠久，中華文明源遠流長，中華文化博大精深，一個博物館就是一所大學校。博物館建設要注重特色。向海之路是一個國家發展的重要途徑，這里圍繞古代海上絲綢之路陳列的文物都是歷史、是文化。要讓文物說話，讓歷史說話，讓文化說話。要加強文物保護和利用，加強歷史研究和傳承，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不斷發揚光大。要增強文化自信，在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基礎上發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加快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1]。習近平的這一重要講話精神，為文化遺產保護工作指明了方向。我們應當以此為契機，建設具有廣西特色的海上絲綢之路文化遺產保護區。

一、廣西海上絲綢之路文化遺產保護區基本情況

廣西海上絲綢之路形成于秦漢時期，在唐宋時期得到了比較大的發展，明清時期衰落。廣西合浦是中國海上絲綢之路始發港之一，但關于廣西海上絲綢之路的研究起步較晚。改革開放以來，隨著國務院批準北海為進一步開放沿海城市、南寧港至港澳地區的貨運直達航線正式開通以及梧州、玉林、欽州等市列為沿海經濟開放區，廣西海上絲綢之路研究開始引起學者們的注意[2]。進入21世紀，特別是2008 年《廣西北部灣經濟區發展規劃》獲國務院批準、2011 年北海取得“海上絲綢之路”世界文化遺產申遺資格以來，對廣西海上絲綢之路的研究如雨后春筍般涌現，并取得了豐碩成果。廣西海上絲綢之路文化遺產的發掘和保護工作，也與研究情況相適應，不斷得到重視和加強。

（一）保護區的特點

“海上絲綢之路”申報世界文化遺產是一個多國、多地的聯合項目。目前，僅中國就有九個城市列入了申遺名單，分別是南京、揚州、寧波、泉州、福州、漳州、蓬萊、廣州、北海。2012年國家文物局公布了更新的《中國世界文化遺產預備名單》，其中北海有3處文化遺產點進入了預備名單，分別是合浦漢墓群、大浪漢城遺址、草鞋村遺址。2015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公布了更新的《世界文化遺產預備名單》，上述遺產點都在列。

為了深入了解以合浦為中心的廣西海上絲綢之路文化遺產保護區的特點，在這里，筆者根據國家文物局發布的《關于進一步加快海上絲綢之路保護和申遺工作的通知》所列的全國50多處遺產點進行列表作比較分析。

通過對上述這些遺產點整理分析，可以發現，9個列入申遺名單的城市中，泉州的遺產點最多，有14處，歷史年代由唐至清，大多集中在宋元明三代，這反映了從南宋開始，泉州成為了我國“海上絲綢之路”的主要始發港。泉州遺產點的類型也是最為齊全，有碼頭、航標燈塔、窯址、墓葬以及各種宗教寺廟。南京排在泉州之后，有12處，除道場寺遺址外，基本都為明代建設使用。南京的遺產點絕大多數與“鄭和下西洋”這一歷史事件有關。值得一提的是，南京部分遺產點已經建設為遺址公園加以保護，但天妃宮、靜海寺兩座復原建筑，失去了文物的“原真性”。揚州、寧波、福州、漳州這4個城市的遺產點，無論是年代還是類型都與泉州和南京有相似之處，唯有寧波的永豐庫遺址稍有特點，是我國首次發現的古代地方城市的大型倉儲遺址。蓬萊只有1處，蓬萊水城是國內現存最完整的古代水軍基地，在50多處遺產點中屬于孤例。廣州與合浦同屬我國“海上絲綢之路”最早的始發地，廣州的6處遺產點，在時間上呈現了一種“斷層”的形式，即在秦漢與明清時期的歷史見證物比較多，其他時段很少或沒有。北海的3處遺產點，從數量上看并不多，但其特點明顯區別于其他8個城市，主要表現為如下五個方面。

一是北海的3處遺產點都建于漢代，且2處確定為漢代早中期，是我國“海上絲綢之路”歷史年代起點的有力物證。

二是根據《漢書·地理志》記載，徐聞、合浦都是最早的海上絲綢之路始發港，但目前為止，仍未發現秦漢時期徐聞港的碼頭遺址。因此大浪漢城中的碼頭遺址，讓北海成為9個申遺城市中唯一一個擁有漢代港口物證的城市。

三是北海的3處遺產點中，有2處為漢代城址，這為“海上絲綢之路”與中國早期城市的發展提供了寶貴而豐富的研究材料。

四是北海合浦漢墓群總面積為69平方公里，墓葬近7 000余座。其他8個城市的墓葬多為單一墓葬，如南越王墓、鄭和墓、馮保墓、浡泥國王墓等，或是多人墓區，如普哈丁墓、伊斯蘭教圣墓等。而合浦漢墓群是一個包含了社會各階層的墓群。就目前已經發掘的400多座墓葬而言，出土了大量珍貴文物，其中有為數甚多的舶來品，如水晶、琥珀、瑪瑙、琉璃等。通過這些墓葬，可以研究“海上絲綢之路”對社會各階層不同人群的影響。

五是以嚴格的分類而言，北海的3處遺產點都屬于考古遺址范疇，單一的類型更易于保護規劃。

（二）保護情況

北海合浦漢墓群位于合浦縣廉州鎮東南郊望牛嶺、風門嶺、寶塔山和東北郊堂排一帶；草鞋村遺址位于廉州鎮草鞋村，兩地距離接近；大浪漢城遺址位于合浦石灣鎮大浪村，距離前兩處遺址較遠，車程約半個小時。目前，3處遺產點均得到了有效的保護。

1. 制定保護規劃。我國文物工作堅持“保護為主、搶救第一、合理利用、加強管理”的方針，北海合浦在這一方針指導下，對3處遺產點進行了保護規劃，制定了《合浦漢墓群保護總體規劃》《合浦漢文化公園規劃方案設計》《大浪古城遺址文物保護利用設施建設項目申報》等一批保護規劃方案。

2. 加強設施建設。北海合浦遺產點的許多規劃方案尚在申報，對于遺產點的保護還處于基礎階段。目前，建立了一座博物館，即合浦縣漢代文化博物館；在合浦漢墓群67平方公里的范圍內豎立了8塊標志碑和1 056個古墓標樁；在草鞋村遺址和大浪漢城遺址的主要遺跡外，加蓋了鐵制保護遮蓋棚。

3. 做好發掘搶救。廣西文物考古研究所已在北海合浦進行了近20年的考古發掘工作，近年來，廈門大學、廣西師范大學等區內外名校也加入到遺產點的發掘工作當中。對合浦漢墓群的發掘工作基本屬于搶救性發掘，對草鞋村遺址和大浪漢城遺址則多為主動性發掘。值得一提的是，目前國內主動性發掘的審核非常嚴格，草鞋村遺址和大浪漢城遺址得以主動性發掘，說明了合浦遺址點對“海上絲綢之路”申遺工作的重要性。

4. 加強保護管理。北海3處遺產點都在合浦縣，1978年9月，合浦縣博物館成立，該館負責合浦縣的文物保護、管理、研究、展示等工作。合浦縣博物館為文物建立了保護管理檔案以及安全保衛、巡查聯防等制度。

5. 注重開發利用。合浦縣積極與企業合作，由合浦漢里文化傳播有限公司投資8 123萬元人民幣，建設了漢閭文化園。該文化園占地面積145 畝，分為漢代文化博物館區、漢文化體驗區和海上絲路文化觀光區，以一條環湖生態景觀帶、一條海絲文化景觀路、八個漢文化景觀點為主線，向游客呈現漢代合浦郡的人文風貌。該景區2016年被評定為國家4A級旅游景區、廣西特色文化產業重點項目。

二、建設廣西特色海上絲綢之路文化遺產保護區的思考

（一）找準特點，突出優勢

“中國現存最早的海上絲綢之路始發港遺址”是北海最為耀眼的文化標簽。漢文化是北海3處遺產點的共同特點。現有的合浦縣漢代文化博物館以合浦漢墓群出土文物為依托，輔以海上絲綢之路歷史陳列，這是一個專題類博物館的展覽形制。青銅之光、土火之韻、碧海絲路等展廳已展覽多年，許多展陳設備都已陳舊，重新進行陳列設計和改造升級，將會讓漢代文化博物館煥發新的“活力”。 草鞋村遺址和大浪漢城遺址都是古代城址，保護展示的難度更大。目前國內外通行的做法，一是建立博物館，介紹古城歷史、展覽出土文物；二是對重要的遺跡進行原址保護，修建長久穩固、遮風避雨的保護棚；三是進行復原建設，按照1∶1的比例還原古城風貌。由于資金和場地問題，大多數的遺址在保護上只選用前兩種形式。草鞋村遺址和大浪漢城遺址都是考古發掘的古城遺址，與南京、西安這些地面城址不同，在博物館的建設方面，既要有古城的歷史，又要有考古發掘的知識，二者相配合才能讓觀眾看得明白，才能讓文物說話。例如，大浪漢城遺址中的碼頭遺跡，只有一些“土臺子”，沒有考古學知識的人根本看不懂，進而也無法感受到它的重要性。北海是海洋性氣候，雨水較多，濕度大，給重要遺址建設保護棚十分必要。對于面積小的遺跡，可以建立玻璃外棚，既可以讓觀眾觀看，又可以有效保護。對于面積大的遺跡，可以采取修建玻璃棧道的形式，讓觀眾行走在遺跡上，近距離感受古城魅力。

（二）精細規劃，建筑取勝

文化遺產保護區的規劃，與一般的建設規劃不同，它要求設計者對保護區內的歷史文化、遺跡數量、發掘情況有充分的認識。當然，我們不能要求一個規劃設計師同時也是歷史學家、考古學家、文物學家，因此多部門、跨領域的合作在文化遺產保護區的規劃設計中尤為重要。此外，要嚴格貫徹我國文物工作方針，對破壞文物的規劃進行“一票否決”。

為了更好地闡釋文物的內涵，文化遺產保護區中勢必要出現現代建筑。目前，文化遺產保護區采用的是“復原式”建筑，這種建筑形式的優點是體現歷史風貌，但無法成為“地標”。法國盧浮宮前，有貝律銘設計的玻璃金字塔；寧波新區，有王澍設計的寧波博物館；杭州良渚古城，有安藤忠雄設計的良渚文化藝術中心……一座地標性的現代建筑不僅不會破壞文化遺產保護區的歷史性，還會以現代感向優秀的古建筑“致敬”，展現別樣的風采。

（三）合理配套，整合資源

文化遺產保護區建立的目的，一是為了保護文物，二是為了展示文物。觀眾來到文化遺產保護區參觀游覽，需配套有停車場、餐廳、商店等服務設施。這些設施的建設要別致，準入要合理有特色，最好是與旅游、文化產業相結合。其次，文化遺產保護區內的商店，主要應該售賣特色文化商品。可以通過聘請文化產品創意公司、舉辦文化產品創意比賽、設置文化產品設計部門等方式，選拔制造一批體現廣西特色、絲路文化、漢文化的創意商品，打響廣西文化產業的新品牌。再次，保護區距離合浦縣中心區域較遠，附近工廠較多，不利于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利用，應結合當地產業特點，發展生態觀光農業，形成與保護區旅游的聯動。

[參考文獻]

[1] 習近平在廣西考察時強調：扎實推動經濟社會持續健康發展[EB/OL].（2017-04-21）[2018-04-21]. 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17-04/21/c_1120853744.htm

[2] 韋夏寧.廣西海上絲綢之路研究綜述[J].欽州學院學報，2014（6）.

責任編輯：楊緒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