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穎
開學第一天,小鑫就表現得和周圍的孩子有些不一樣:首先是特別愛動,從前到后,從左到右,興奮得不得了;其次是愛說話,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人一樣,跟誰都有共同話題;然后就是太愛表現自己。英語?我行!語文?我行!就沒有他不行的,不懂的。
面對這樣一名學生,老師真是勞心勞力,一不注意他就在教室里惹了一個亂子。當然,如果老師講的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故事或知識,他還是很樂意安靜下來聽的??砂嗬镞€有那么多其他同學,怎么可能時時事事以他的節奏來呢?針對他的情況,我和家長做了多次溝通,也采用了很多方法,但都不太見效。他媽媽頭大了,對我說:“就當是你的兒子,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我都贊同都配合!”雖然是推托的話,但他確實讓家長和老師萬般無奈了。
今天做廣播操,趁著老師不注意,小鑫和一名同學又扭打到一起。我生氣極了,站在了他的面前,用兩眼狠狠地瞪他。誰知他滿不在乎,也用眼睛看著我。我又氣又急,繼續目不轉睛地瞪著他,而他,也同樣目不轉睛地看著我……一個“瞪”,一個“看”,我們倆就在操場上開始了二人“站”斗。
其他的孩子做完了操,我們在“深情凝望”;
跳完集體舞了,我們還在“深情凝望”;
孩子們都到教室去了,我們依然在“深情凝望”;
……
小鑫就像一個堅強的戰士,絕不在我的“威脅”下有所退讓,而此時我除了“血戰到底”已別無選擇。我在心里暗暗叫苦:“今天不拿下這一場惡戰,這孩子將永遠不會聽我的?!?/p>
轉眼過了20分鐘,雖然我極力堅持,但腰已經開始酸痛,腿也開始打顫,而小鑫看我的表情顯得輕松而鎮定,我的心里開始盤算:這樣下去,這家伙今天十有八九反而把我給“治”了,怎么辦?怎么辦?
我估測了一下我們站位的距離和目光投視的方向,發現他看我是沒有任何壓力和困難的,于是,我向前走了一步,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逼著他將頭抬高一點、再抬高一點。
又過了5分鐘,他開始有點不舒服了,輕微地轉動脖子,眼神也開始有短暫游離。
其實此時我的腰已僵硬得像一塊石頭,意志力也瀕臨崩潰的邊緣,但看到他的樣子,我有了一點點信心。我告訴自己,要堅持下去,一定要堅持下去,只有“站勝”了他,他才會聽我的。
時間慢慢流逝,他的小手慢慢握起來了,頭上開始有些冒汗了,身體也有點打晃了……他終于低下了頭。
我一陣竊喜,故意讓他抬起頭,說:“你不是很厲害嗎?接著來啊!”聽了我的話,他也頑強地想抬起頭來,但堅持不了5秒鐘就又低了下去,說了句:“我輸了,你贏了。”
回到教室,我就說了一句:“你輸了,你以后就得聽我的。”他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從那天起,我就收了一個乖乖的“小兵”。要求上課坐好了聽講,他做到了;要求下課不要到處瘋跑,他也做到了;要求遇到問題先舉手再提問,他還能做到;要求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要打擾別人,他也照樣做到了……運動會那一天,媽媽想給他請假不來學校,他說:“我給自己的目標就是整個一年級不請假,我一定要去學校,老師看著呢!”聽到這話,我和他的媽媽都笑了。
(作者單位:湖北省武漢市光谷第四小學)
責任編輯 陳建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