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侵權案件的管轄權適用

郭曦

[摘要]我國電子商務的安全性遠低于傳統商務，消費者通過網絡購物買到假貨的情況非常常見，其中，電子商務相關的法律法規不完備問題尤為突出，已經成為制約全球電子商務持續發展的因素之一。對于商家來說，電子合同和管轄權的有效性和可執行性被認為是突出的問題，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電子商務的持續發展部分取決于立法機構成功解決了這些問題。從國內網絡侵權管轄權和涉外網絡侵權管轄權兩方面探討了電子商務管轄權問題。

[關鍵詞]網絡侵權；管轄權；涉外侵權

[中圖分類號]D997.3 [文獻標識碼]A

電子商務，毫無疑問是當下企業發展所關注的熱門話題之一，并且隨著互聯網技術的發展，其市場仍在不斷增長。企業發展電子商務業務想要獲得長期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相關的法律法規是否完備，虛擬空間監管的實施是否適當，以取得消費者的信任感，實現最佳的口碑保護。

我國電子商務的安全性遠低于傳統商務，消費者通過網絡購物買到假貨的情況非常常見，2017年《中國消費者深度研究報告》顯示，82%的城市消費者在網購時最擔心的是商品質量不可靠。造成這一問題的原因有很多，如缺乏法律解決途徑、缺少執法透明度、職能部門監管不到位等，其中，電子商務相關的法律法規不完備問題尤為突出，已經成為制約全球電子商務持續發展的因素之一。相關法律問題可能涉及線上電子合同的有效性和保密性保護、出售商品的知識產權侵權審查、支付系統的稅收審查、消費者的信息隱私權和消費者權利保護等多個領域，立法難度大，立法所需知識面跨度廣。對于消費者來說，隱私和消費者權利的保護是線上交易時面臨的突出問題；對于商家來說，電子合同和管轄權的有效性和可執行性被認為是突出的問題。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電子商務的持續發展部分取決于立法機構成功解決了這些問題，而本文便探討其中的管轄權問題。

1 網絡侵權案件管轄權

管轄權指的是法院聽取和確定爭議的權利和能力，與傳統侵權案件相比，網絡侵權行為在確定法院管轄權方面存在許多新的挑戰。以中糧集團有限公司訴許威、岳陽市雨威商貿有限公司等管轄權異議一案為例，被上訴人通過某網絡交易平臺銷售侵犯中糧集團商標權的產品，并以郵寄的方式送至收貨地。本案是在網絡環境下侵害商標權的案件，根據《民事訴訟法》第28條、《民事訴訟法司法解釋》第24條的規定由侵權行為地或被告住所地人民法院進行管轄，侵權行為地包括侵權行為實施地和侵權結果發生地。有別于傳統侵權案件，本案所涉網購商品的收貨地是否應認定為侵權結果發生地？在著手解決這一問題之前，需要考慮三點。

首先，根據《民事訴訟法司法解釋》第20條的規定，在沒有約定的情況下，本案應將收貨地確定為合同履行地。但在網絡侵權案件中，這樣的規定將導致所有該侵權商品收貨地的法院均有管轄權。即使法院認為它具有審理案件的管轄權，也可以因為各種原因（例如成本、便利和司法利益）而出現爭搶或是推倭案件的情形。就本案而言，上訴人中糧集團公司通過網購選擇的收貨地是在糾紛發生時任意選擇的，不是在糾紛發生之前就客觀存在的。如果按照《民事訴訟法司法解釋》第20條的規定，將網購商品的收貨地認定為侵權結果發生地，將會造成擁有管轄權的法院過多，背離了兩便原則，造成訴訟資源的浪費，出現一事多罰的情形。

其次，網絡侵權案件中，因為網絡的無國界性導致被告住所地難以準確界定。被告通過境外代理服務器隱藏身份或以虛假身份從事線上活動時，除非是專業人士，普通的原告很難找到合適的被告，也無法在被告住所地法院起訴。雖然有學者認為，可以通過網絡服務器或相關網站界定被告住所地，但這種限制性的觀點是不充分的，事實上在許多情況下導致被告通過將服務器設在境外，逃避法律的制裁。盡管服務器的位置仍然是一個需要考慮的因素，但它應當是立法者思考的一部分，還需要考慮包括爭議當事人的居所地，違法行為實施地交易結果發生地，違法行為人使用的計算機的位置，貨物和服務發出并被交付的位置，以什么方式支付貨款，以何種貨幣支付貨款等等諸多事項。

最后，如果原告選擇侵權行為地所在的法院進行訴訟，隨后的司法執行也將困難重重。即使原告選擇了具有管轄權的法院，并且假設訴訟是成功的，法院做出了有利于原告的判決，在司法執行階段也會出現問題，特別是當被告人不在判決的法院所管轄的地區時。除此之外，在確定涉外案件管轄權時，企業可能會選擇性忽略對外發布的“外國”判決，導致法院判決無法得到執行，判決文書成為一紙空文。

分析基本案情事實，本案應為以網絡平臺為媒介的網購商品侵害知識產權糾紛。被告人以網絡交易平臺為渠道進行銷售，因互聯網的全球性和無縫性，收貨地不宜認定為侵權行為的結果發生地。

2 涉外網絡侵權案件的管轄權

互聯網是與傳統實體空間截然不同的具有交互性、全球性、當事人身份不確定性的虛擬空間。隨著計算機和互聯網技術在我國的廣泛使用，世界范圍內的交流更加方便，通過網絡實施侵權行為案件中涉外侵權案件不斷增多。網絡侵權案件管轄權處于不同法律領域的交叉點，世界各地的法院均試圖解決犯罪人在其境內或基于犯罪行為所在地或計算機系統或服務器所在地，或其國民之一居住在另一個國家時犯下罪行。當網絡侵權案件是多個行為人共同實施，且這些身處在相同或不同的國家，法院是難以將法律和監管框架應用于這種通過網絡進行的侵權犯罪的。如雅虎訴訟案，美國訴阿列克謝·弗拉基米羅維奇·伊萬諾夫案等，跨國網絡侵權案件的管轄權難以確認，法院判決作出后，也難以得到有效的執行。

舉例來說，位于A國的A女士通過網絡向在線位于B國的供應商購買一種商品。供應商收到業務訂單并要求位于C國的制造商接收訂單并使用其本地服務器確認該訂單。如果貨物隨后沒有送達，延遲送達或貨物破損損壞，并且假定解決或糾正問題的談判不能成功地結束，那么A女士可以向何處的法院起訴？假設訴訟勝利，法院又將如何確保勝訴判決得到執行？換言之，在涉外網絡侵權案件中，怎樣確定司法管轄權才能更為適當的解決糾紛？

涉外網絡侵權案件幾乎完全是根據傳統理論中的屬人、屬地原則以及當事人意思自治原則確認管轄法院，這種基于以地域為基礎的法律原則有時將造成管轄權混亂。在網絡空間民事案件中，當事人選擇境外服務器作為代理，隱藏身份，除非專業人士無法確認其國籍，更無從探究被告居所地。中國對于涉外網絡侵權管轄權的確認問題還沒有完善且正式的法律規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侵害信息網絡傳播權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定》第15條規定：“侵權行為地和被告住所地均難以確定或者在境外的，原告發現侵權內容的計算機終端等設備所在地可以視為侵權行為地”，雖然為我國法院行使管轄權提供了依據，但民事糾紛多發生于自然人之間，對于非專業人士如何尋找設備所在地是第一個難點。除此之外，盡管選擇了設備所在地法院作為適當的解決糾紛的法院，如何保障后期司法執行也是另一個難點。

涉外侵權案件中，除雙方事先通過協議約定外，當事人均優先選擇最有利于自身的法院管轄，網絡環境下侵權犯罪并無國界，當兩國法院的管轄權發生沖突時，可能導致一案多判。如果法律對于本國利益的保護程度不夠，則可能導致犯罪分子，無論是單獨的行為者，還是組織內的犯罪集團，特別針對本國國民實施侵權行為。因為犯罪分子可以通過在線交易和分享信息，掩蓋自己的身份，同時能夠與共謀者進行交流，識別受害者。如歐盟在2016年通過了《市場濫用條例》一個里程碑似的法律，提高市場完整性和投資者保護，增強證券吸引力。這一新的立法框架延伸到了新的市場和平臺，以及新的行為，為我國建立涉外網絡侵權管轄體系提供寶貴的思路。

對于確立涉外網絡侵權管轄體系，在確保本國利益的基礎上，應優先考慮開展國際合作，基于網絡的無縫性而建立長效國際民事侵權保護機制。目前國際社會對于是否應該允許一個國家在沒有另一個國家的同意和司法協助的情況下單方面獲取另一個國家的計算機數據，是否允許跨國檢索位于外國的計算機系統的數據有不同的意見和看法。因為電子數據的不易保留性，通過正式的司法互助渠道調取數據用時較長，獲得數據的請求通過后電子數據相關證據也將滅失，并可能導致網絡的隱私保護與證據調查的法律沖突，阻礙或延遲法院對網絡犯罪和起訴網絡罪犯的調查。當事人直接從外國服務提供者獲取數據和信息而沒有正式的司法協助請求，則導致證據的真實性受到質疑。所以跨國檢索和獲取數據的合法性和可允許性需要世界各國的普遍接受和進一步的法律規范。

3 結語

對于網絡侵權案件的法院判決執行難的問題，可以規定未完成的法院判決，則根據具體情形判處禁止公司與原告所在國家的任何其他人進行業務往來，禁止訪問相關網站，對侵權商品發布扣押令，責令賠償被侵權人損失，對企業信用降級和判處罰金等處罰。簽署協議確保其他國法院同樣執行我國法院的相關判決命令。對侵權人的業務和資產構成嚴重的威脅。在可預見的將來，任何企業，尤其是任何虛擬組織，都應該考慮管轄權問題，尤其從事跨國業務，不能因為距離被侵權人位置較遠就高枕無憂。

有效解決網絡侵權糾紛，不僅取決于如何確保法院正確執行現有的司法管轄原則和法律規定，還取決于司法機關的網絡技術能力，促進互聯網服務提供者協助執法機構調查、國內外調查的協調以及不論侵權人所在位置都能執行法院判決的能力。如果簽署電子合同或者通過線上網站提供服務，在合同中未明確地包含一個管轄權條款，立法機構就必須尋找符合網絡特征的新聯結點，確定適當的法院管轄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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