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玲麗
[摘 要]鄉土小說成就了葛水平,葛水平的鄉土小說中透著詩意。一方面,她的小說創作帶著太行山村特有的泥土氣息,全景式地展現了晉東南鄉村的風光、民俗以及鄉民的日常生活。另一方面,她的小說又呈現出詩意形態。作為一個女性作家,她以獨有的姿態去描寫鄉村社會,以詩意的筆觸去挖掘人性之美善,展示了鄉村的美好與堅守。
[關 鍵 詞]葛水平;鄉土小說;詩意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 2095-8854(2018)03-0035-01
鄉土小說始于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主要指以魯迅、周作人等為代表的作家大力提倡寫作靠回憶重組來描寫故鄉的生活,帶有濃重的鄉土氣息和地方色彩的小說。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直至本世紀初,鄉土小說又重新回歸,成為新世紀文學創作的一股重要力量。葛水平的成功即源于她2004年以來陸續發表的《甩鞭》《地氣》《喊山》《裸地》等一系列的鄉土小說。葛水平的鄉土小說描寫太行山一帶鄉民的生活,并以詩意的筆觸去追尋鄉村的人性之美。
一
葛水平曾說過:“太行山的風光是我所見到的天下最美的風光。”生于斯長于斯的葛水平把太行山作為她小說創作的大背景,幾乎所有的鄉土作品故事都發生在太行山域,如小說《喊山》一開始就寫道:“太行大峽谷走到這里開始瘦了……像一頭抽干了力氣的騾子,瘦得肋骨一條條掛出來,掛了幾戶人家。”這段對太行山風光的描寫極為精彩,筆墨不多卻精準地展現了太行山區的地域特色。尤其是一個“瘦”字,一個“掛”字形象地寫出了太行山的貧瘠與蒼涼,以及山民們零落散布的生存狀態。
葛水平的鄉土小說中還常常出現窯洞、二胡等屬于鄉村的意象,尤其是驢這種山西鄉村特有的畜力。葛水平小時候常騎在驢背上跟著祖父去放羊,而她家的驢跟人住在同一間窯洞里,這種獨特的童年生活讓葛水平對驢有一種特殊的感情,所以在她的小說里驢一再地出現。此外,葛水平的小說中還使用了一些具有鮮明晉東南地域文化特色的詞語,鄉土味極濃。如“鏊子”“奶骨朵”“香胰子”“高粱魚兒”“日怪”等。
二
葛水平小說中的自然環境是貧瘠的,但是蘊藏于其中的人性是詩意的。她的鄉土小說中極大程度地寫出了人性的良善,尤其是女性的美好。《喊山》中的紅霞,在苦難的生活中不丟失對美的追求和善的人性;《裸地》中的女女溫柔恬靜,用自身的美好包容一切。
商品經濟的沖擊使得人們變得越來越急功近利,假丑惡橫行。許多作家真實地揭露了社會的丑惡現象,從而陷入了丑惡的展覽而無法自拔。葛水平從小生長于鄉村,她比誰都了解鄉村的不美好以及瑣碎苦痛,但她沒有在作品中強化這些。在她的小說中,透過回憶書寫的鄉村變得脈脈溫情,人性在溫情的書寫下變為善良與真誠。作為從鄉村走出來的女性,葛水平以自身的靈性與深厚的文學修養讓自己成為一個不同于其他鄉土作家的獨特存在。她不是高高在上的書寫者,不去妄加評判鄉村的丑惡。她更多的是將鄉村最淳樸的人性進行挖掘,讓人們感受到心靈的溫暖。她鄉土小說中的主人公雖處于苦難之中,但仍然有著金子般的心靈,人性的良善構筑了葛水平的詩意鄉土。
三
“我是一個蝸居在城里的鄉下女人。我常為一輩子蝸居在城里而惱怒,但我卻不能與城市決絕。”“蝸居在城里的鄉下女人”說明了葛水平的寫作姿態,雖然她生于鄉村長于鄉村,但還是脫離不了城市,不論是主觀的無奈還是客觀的局限,她不可避免地變成了“游蕩在城市里的農民身份者”。雖然葛水平將自己的家按照鄉村的樣子來布置,但無論怎樣也不是真正的鄉村。鄉村只能生活在她的回憶之中,以及偶爾歸鄉的驚鴻一瞥之中。
茅盾在《文學與人生》中曾談到:“不是在某種環境之下的,必不能寫出那種環境。”鄉土作家的創作離不開童年時候的生活經歷,正是這種獨特的經歷形成了鄉土小說的主要內容,使其帶有濃重的鄉土氣息和地方色彩。鄉土作家在描寫故鄉的人和事中會形成獨特的“鄉土情結”,其表現之一就是會以地標的形式呈現,如沈從文的湘西、莫言的高密、蘇童的香椿樹街等。同樣,葛水平的鄉土小說中也出現了山神凹這一地標。葛水平出生于山神凹,這個地方承載著她童年生活的印記。這些印記潛存在她的靈魂深處,讓她不時地去追憶。于是,故鄉的人與事就召喚著她去寫作,特定區域的文化精神得以通過作品中活生生的人物形象得以展示。在此種意義上,鄉土小說是一種文化生命的傳承,承載著特定區域的文化精神。
參考文獻:
[1]葛水平.游走在西藏[J].山西文學,2006(2):11.
[2]丁帆.中國鄉土小說史[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