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歐洲中世紀的美術思想

王云鵬

【摘要】歐洲中世紀是人類藝術發展的重要時期，長達一千多年，從最初的蠻族美術到加洛林文藝復興，再到羅馬美術、哥特式美術，是世界美術發展史上一段光輝燦爛的歲月。中世紀的美術思想充分吸收古典傳統和日耳曼文化的養分，并積極融合東方思想，借助宗教神學的力量，神學家圣托馬斯和圣奧古斯丁在表現對上帝的敬仰的同時探索神秘的宇宙，這對當時的藝術實踐產生了十分積極的作用，也為后世構建藝術理論體系提供了堅實的基礎。本文筆者從中世紀早期的美術出發，分析哥特式美術的發展趨勢，闡述古希臘藝術的回歸，并深刻剖析美術藝術的宗教思想內核。

【關鍵詞】歐洲中世紀；美術；思想內核

【中圖分類號】J201 【文獻標識碼】A

說到中世紀的美術風格，我們可能會不由自主地將其與黑暗、古板以及森嚴的宗教制度聯系起來，因為這個時期的藝術創作歸根到底都是為宗教服務的。雖然很多的學者對于中世紀的宗教文化嗤之以鼻，但這無疑是一種片面的看法，因為它給現代歐洲的發展奠定了比較扎實的基礎。早在羅馬時期，新柏拉圖主義的代表人物普羅提諾提出的“流溢說”就為基督教文化的發展提供了思想前提，只不過基督教信仰的上帝是神一般的存在。中世紀的美術思想主要來源是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的哲學思想，受其深刻影響，神學家奧古斯丁提出的美學三大范疇就包括適宜、和諧以及美，這些在他后期事業的活動中有明顯的體現。

一、中世紀美術特征

早期的基督教堂是從拱形結構的古代巴西利卡建筑衍生而來的一種具有長方形祭壇的教堂形式，所以也被成為“巴西卡式”教堂。在這種教堂里面，有著許多以基督教為主題的鑲嵌壁畫，壁畫的主要功能是用來裝飾壁面、拱頂和天花板等，由于教會有嚴格的圖像公式，所以這時期的鑲嵌壁畫是比較古板的，沒有絲毫活潑生動的氣息。在羅馬和臘文納保存著一些早期的基督教鑲嵌壁畫，比如，圣普丁齊安教堂中的畫作充分體現了基督教處于統治地位時對藝術產生的影響，基督處于圣座的中心，帶著嚴厲的目光，蓄著長須，儼然一個東方長者，周圍是為他懺悔和加冕的圣徒，在耶路撒冷顯得十分嚴峻冷清，頭頂上的十字架宗教色彩更加濃郁。在繪畫上，教會對畫家的要求是不能太真實，要將其圣徒化，所以，幾乎所有的圣像畫都給人以呆板拘謹的感覺。

二、民族融合對藝術作品的影響

歷史緣故，中世紀是一個多民族融合的時期，民族文化的交流與滲透影響著藝術作品的創作，也蘊含著豐富的人文主義思想。中世紀早期的美術是典型的基督教美術，經歷了羅馬美術階段，發展到了哥特式美術風格的出現。十一世紀中葉，基督教仍然占據主導地位，不過這個時期歐洲很多城市宣告了獨立，教會的力量一定程度上被削弱。城市建設中的主教堂代替了修道院教堂的位置，而這些新的教堂已經不再是宗教建筑或者軍事堡壘，而是作為城市公共生活的地方，哥特式教堂由此產生。世界上首個哥特式建筑是在法國誕生的，之后歐洲受到了哥特化的深遠影響。哥特式建筑在體積和高度上均創造了新的歷史記錄，德國烏爾姆教堂的中庭高度超過了160米，哥特式建筑體的動勢十分強烈，輕盈的垂直線貫穿整個建筑，不管是墻還是塔，越往上越精致，裝飾越繁雜，頂上都有直刺天空的小尖頂，建筑的局部和細節處也是尖的，頗有一種向上的力量。這種以高、直、尖為特征的風格是哥特式建筑的典型特征，它將人們沖破傳統思想束縛的意念表現得淋漓盡致。

雕塑是哥特式教堂中不可或缺的裝飾組成，雖然哥特式的雕刻依然沿用“石頭圣經”的藩籬，但也有一些新的成分，改變了十一世紀雕刻的粗糙風格，轉而向清晰自然發展。法國森立斯教堂西邊閥門山墻上的雕刻就是早期哥特式雕刻的典范，內容是表現圣母瑪利亞升天的場景，程式化的身體比例使得天使們的形體結構比較簡單，圣母瑪利亞這件作品因為有瑪利亞從床上起來后帶著睡意的神情而顯得生動逼真了幾分。此外，哥特式雕刻中的人物形象也不再像過去那樣攪纏在一起，而是保持著獨立的姿態，沒有重復羅馬式雕刻中幻想出來的魔鬼變形，更加注重真實自然，人物的表情比較安靜，構圖更顯規律。13世紀30年代到70年代期間，蘭斯大教堂的雕像是哥特式雕像發展鼎盛時期的杰作，這些作品更加深層次地揭示了人們精神世界中對美的追尋，這也成為后來文藝復興時期雕刻建筑的特征，可見其意義的重大。

宗教、文化、藝術的相互碰撞，使得藝術曲折發展。十四世紀后期，法國在經歷了長達百年的戰爭之后，被貧困和蕭條所困擾，建筑工程和藝術品的訂貨量急劇減少，但那時的哥特式雕刻師并沒有因此停下自己手上的工作，仍然積極進行新的藝術探索，進而讓十五世紀的雕刻藝術完美地沖破了中世紀早期思想的束縛，雖然作品中還是能感受到一些宗教氣息，但是描述人們日常生活的成分占據著主要地位。如果放在中世紀，想要在藝術作品中寫實是異想天開，而寫實畫派的拉斐爾就將現實中的人作為模特，直接描繪人的軀體和容貌，其代表作品《卡斯蒂利奧內肖像》就生動地刻畫了政治家莊重和藹的神態，同時期有很多像拉斐爾一樣的畫家，作品都注重表現人物的個性特征和心理情況。

三、中世紀美術藝術的宗教思想內核

中世紀的藝術作品以宗教題材為主，出自平民之手的壁畫卻傳達出了令人驚訝的藝術精神。究其原因不在寫實技術的高超，是畫面背后畫工信仰的力量充滿了對“生命”的虔誠。藝術作品創作有視覺但不注重視覺理論研究，但是這個時期的宗教藝術也有很大的成就，不完整的藝術理論和敘事技能影響著藝術作品的創作與發展，其中，神學家奧古斯丁的宗教神秘主義的美學思想和辯證思想對后續的藝術流派有很大的影響。文藝復興時期不是一個孤立時代，它的藝術延續了古希臘羅馬藝術的優秀成分，與中世紀美術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倘若將古希臘羅馬藝術看成文藝復興的發展源頭，那么，中世紀的哥特式美術則為其興盛提供了動力，進而使這一時期的藝術走向了輝煌。

中世紀，人們的情感和精神表現在很大程度上是傾向于宗教的，而宗教又確實深深扎根于西方的藝術發展史中。我們回望西方發展史會發現，宗教對藝術影響最深的時期是中世紀。公元313年之后，基督教宣布合法化，從此成為統治者控制人民的思想工具，基督教的核心教義就是“耶穌基督的救贖”，認為人從降生之始就是帶著罪惡的，所以要承受苦難以獲得救贖，這種思想也蔓延到了美術創作領域。一方面強烈的宗教意識將人的私欲禁錮起來，潛心追隨神的指示，所以，這一時期的畫家作為虔誠的基督教徒，作品都是宣傳教義，并將贊美上帝作為自己畢生的責任。在宗教精神的指引下，畫家筆下的人物被賦予了一種獨特的氣質，顯得十分莊重。另一方面，宗教本身是帶著悲劇意味的，人們祈求上帝的庇護，對現實當中的苦難選擇忍受，而悲劇的力量往往又非常強大。一般來說，我們總是會先記住那些充滿悲劇色彩的作品，進而陶冶自身的感情，而這也成為了中世紀美術作品的一大標識。中世紀的美術作品不管從畫家還是作品本身的角度，都開創了世界美術史一片獨特的天地，宗教在為其注入永恒精神的同時也將宗教的嚴格正統表現得十分徹底，封建統治和思想使得基督教的美術作品沒有生機和活力，過于重視宗教精神，以一系列抽象的符號來表達內容，與現實完全脫節。

恩格斯曾說，拜占庭滅亡時期搶救出來的手抄本和羅馬廢墟中找尋出來的古代雕像展示了古代希臘的風貌，在其光環的照耀下，中世紀的幽魂消失不見，意大利迎來了藝術的繁盛時期，直攀高峰。古希臘藝術的顯著特征就是和諧，它主要體現在合適的比例上面，為了追求美，聰明的古希臘人發現了比例的奧秘。到文藝復興時期，法國畫家喬·柯贊的《肖像畫法》、巴喬里的代表作品《神圣比例》都展示了達芬奇的比例研究成果，到十七世紀法國人羅瑪卓的《論比例》都佐證了古希臘比例發現的重要意義，并確定了1：1.618的黃金分割點，這雖然看起來只是形式美法則的表現形式，但是它代表了古希臘和諧美的藝術思想。古希臘建筑中所體現的比例原則及多種柱式結合的思想也對文藝復興時期的建筑產生了深刻的影響。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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