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來的十次哈爾濱之行

李雪瀅

周恩來與哈爾濱有著不解之緣，從青年學生到大國總理，近半個世紀的時間里，他曾10次踏上哈爾濱這塊黑土地，這里留下他“為了中華之崛起”而讀書、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光輝一生深深的印記！

哈爾濱是中國最早接受馬列主義思想影響的地方。當周恩來還是青年學生的時候，他就曾來到哈爾濱這座年輕的移民城市。1917年6月，19歲的周恩來以優異成績從天津南開畢業，“為了中華之崛起”發憤讀書的他決定赴日求學。出國前，借去鐵嶺看望堂伯父之便，他專程來哈爾濱看望在南開的同學、摯友鄧潔民，這是周恩來的首次哈爾濱之行。當時，留日歸來的鄧潔民正在籌辦東華學校。周恩來的到來好似雪中送炭，他為鄧潔民籌辦東華學校做了許多具體工作，經過他的整理，籌備工作一下有了起色。鄧潔民提議周恩來留下一起辦學，但周恩來已決定東渡日本留學，婉言謝絕。解放后，周恩來曾說過“教書很好嘛，我差點在哈爾濱教書”。

1920年，周恩來第二次來到哈爾濱，此時他已決定去法國勤工儉學，尋求一條符合中國實際的革命出路。此時的周恩來經過理論與實踐的洗禮，與鄧穎超、馬駿等進步青年，創辦了“覺悟社”，開展反帝愛國斗爭。這次來哈爾濱有三個目的：一是關心鄧潔民辦學，討論如何辦好東華學校；二是青年最關心的國家前途問題；三是出國前向朋友辭行。周恩來向鄧潔民介紹北京、天津“五四”運動的情況，鄧潔民把哈爾濱所見所聞和有關俄國十月革命的一些事講給周恩來聽。周恩來十分關心東華學校，親自到學校考察，發表演講，介紹“五四運動”的經過和重要意義，并建議把東華學校辦成培養愛國青年的新型學校。周恩來在哈爾濱逗留了十余日回到天津，11月到達法國巴黎。鄧潔民在周恩來的影響下，積極參加反帝愛國運動，東華學校也成為共產黨人赴蘇聯在哈爾濱的落腳處。

1928年5月，周恩來第三次來到哈爾濱，這次是他與鄧穎超到蘇聯參加中共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途經這里。由于途經大連時被日方偵探盤查懷疑，周恩來果斷將證件燒毀，致使他們在哈爾濱無法同聯絡人員取得聯系，只能等下一批代表到達。他們與下一批到達的李立三等人會合后乘火車到達滿洲里，并成功越過國境，到達莫斯科。

1928年10月，在中共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當選為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的周恩來與羅章龍、王德三一同回國。由于所帶文件被雨淋濕，周恩來決定在哈爾濱休整。在哈期間，他知道了魯迅在上海被人圍攻的情況后指出，上海一些人對魯迅的做法不合適，魯迅對社會不滿，找不到正確的道路，我們應當團結他，爭取他，讓他成為革命斗爭的朋友。遵照周恩來的指示，中共哈爾濱縣委書記任國楨（魯迅的學生），通過哈爾濱中東鐵路中央圖書館蘇聯館長普托夫幫助，擬了一個書目，寄給了魯迅，由他翻譯成文藝論著并出版。通過這種來爭取一切真正想靠近中國共產黨的人士的做法，魯迅看到了中國共產黨才是中國的希望，他成為了中國共產黨的朋友。

1950年2月27日，周恩來陪同毛澤東訪問蘇聯回國后，途經哈爾濱市，停留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周恩來總理陪同毛澤東主席聽取匯報，視察工廠，俯瞰市容，接見談話。毛澤東為當時的松江省委、哈爾濱市委和正在召開的哈爾濱市第二次團代會書寫了“學習”“奮斗”“不要沾染官僚主義作風”“發展生產”和“學習馬列主義”五幅題詞。晚上就寢時，周恩來擔心影響毛澤東休息，沒有到事先安排好的主席駐地頤園街1號，而是到3號院繼續辦公。晚上23時，接見了哈外專王季愚校長等人，周恩來對學校工作主要是政治思想工作提出要求，還交給王校長一份俄文急件要求清晨譯出，內容是關于秋林公司資產問題。這是此次出訪蘇聯，簽訂中蘇友好同盟互助條約談判中需要解決的一類問題。翻譯這份俄文急件拉開了收購秋林公司的序幕。在收購過程中，周恩來批示：“基于中蘇友好關系，接收工作一定要辦好，不能發生問題，秋林公司的經營管理，人事秩序等一切都照舊，不能隨意改變”，這一批示為收購工作定下了基調，從而保證了收購順利開展。

1952年12月31日，周恩來為了參加蘇聯將中東鐵路移交給我國最后決定書簽署儀式，來到哈爾濱。第二天，他到蘇聯紅軍烈士墓和蘇聯紅軍紀念塔敬獻花圈。隨后，親臨東北烈士紀念館參謁視察，向烈士敬獻花圈。參觀了東北抗日烈士事跡和解放戰爭烈士事跡展覽，詳細觀看了陳列的烈士文物、史料和圖片，認真聽取了講解員的介紹。周恩來說：“革命先烈拋頭顱、灑熱血，才換得了人民的解放和勝利，我們要廣泛地宣傳他們的英雄事跡，教育人民。”他還對陪同的同志說，要廣泛搜集革命烈士的事跡和文物，向群眾進行革命傳統教育。參觀后，周恩來在會議室揮筆寫下了“革命先烈永垂不朽”的題詞。

1959年12月24日，周恩來在哈爾濱市主持召開東北三省協作區會議。下午，在廳局長以上干部會議上作報告，提出要加快建設我們的國家，使我國盡快成為具有現代化工業、現代化農業、現代化科學文化、現代化國防建設的社會主義強國。晚上周恩來視察哈爾濱三八飯店。他親切地與在門口迎接他的每個人握手，并直接走向灶房，一位廚師手上沾了些油，可還沒等她擦手，周恩來已把手伸過來與她握手了。他聽說這位廚師是三個孩子的媽媽，高興地說：“好嘛，我們就是要多培養一些女廚師，要培養婦女自己的技術力量！”周恩來還認真地了解了三八飯店技術創新發明的萬能灶和包餃子機。周恩來非常高興地說：“要是全國的飯店、大企業的食堂都使上包餃子機，那該解放多少勞動力啊！工人們吃餃子就更方便了！”在了解到三八飯店是由婦女創立起來的，并適應當時形勢和時代的需要，大膽進行技術創新、解放婦女勞動力的情況后，他說：“服務工作是崇高的事業，是很光榮的，要好好為人民服務。”周恩來的這句話給了她們極大的鼓舞，打消了飯店的一些服務人員總覺得自己干的是伺候人的活兒，不愿意干的顧慮。由于周恩來沒有吃晚餐，飯店為總理準備了幾種飯菜，周恩來卻只吃了13個機器包的餃子、一個小開花饅頭。回到北京后，他還派了國務院食堂的三名師傅到三八飯店學習交流，三八飯店也把自己的餃子機送進了國務院食堂。

1962年6月17日，周恩來和鄧穎超到哈爾濱視察。18日，視察了東北輕合金加工廠。由于蘇聯取消援建，工程進展遇到阻力，周恩來進廠后接連視察了三個車間，詳細詢問了工廠的生產和工人們的工作情況，鼓勵他們努力工作，提高技術。周恩來在視察中語重心長地說：“要靠我們自己的力量，我們要走獨立自主、自力更生的道路，讓他們（蘇聯）封鎖幾年，我們就什么都造出來了。”在哈爾濱電機廠，周恩來強調，要全面貫徹社會主義建設總路線，多快好省。但首先要“好”，沒有“好”，就沒有“多快省”，就要給國家造成浪費。在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周恩來囑咐中央領導同志的子弟遵守紀律不搞特殊化，好好學習，成為有用之才。

1963年6月17日至20日，周恩來陪同朝鮮貴賓在哈爾濱市訪問參觀。周恩來還詳細詢問了東北烈士紀念館的工作。做出了“要搜集資料充實東北烈士紀念館”的指示。在1963年國家經濟比較困難時期總理親自批準撥款，改善烈士館及職工的工作生活條件。哈爾濱市京劇院上演了《革命自有后來人》，得到了朝鮮貴賓的肯定和喜愛。演出結束后，周恩來親自接見演職人員，扮演李鐵梅的演員想送件禮物給總理作留念，周恩來笑著說：“你手上的劇本不正是最好的禮物嗎？”時隔不久，周恩來對劇本中的一些細節提出具體的修改意見，并提到“要深入生活，把劇本改得更好”。在周恩來的指示精神下，劇組人員到當年“北滿抗聯”曾經戰斗過的地方體驗生活。再次恢復演出后，這出戲有了新的改觀，廣大觀眾更加贊嘆。

1966年5月3日，周恩來陪同阿爾巴尼亞貴賓來哈爾濱市訪問。在聯歡晚會上，周恩來了解到亞麻廠生產的刺繡臺布出口有的布號質量低劣的消息后，極為關切，利用中間休息時間接見參加聯歡晚會的十幾名亞麻廠的干部群眾。周恩來說，你們這樣的廠子，全國只有一個，出口質量好壞關系到國家的榮譽。你們廠黨員、團員不少，把他們發動起來，并通過他們帶動全廠群眾，問題都能夠解決，只靠領導不行。周恩來囑咐他們，回去后先抓產品生產，狠抓質量，加強思想政治工作。經過全廠干部群眾的努力工作，亞麻廠刺繡臺布出口用的布號質量問題很快得到解決。

回顧周恩來在哈爾濱工作生活的點點滴滴，使我們更加看到他不忘初心、堅守信仰，對黨忠誠、維護大局，熱愛人民、勤政為民，自我革命、永遠奮斗，勇于擔當、鞠躬盡瘁，嚴于律己、清正廉潔的偉大品格。最好的懷念，莫過于不忘他畢生的心愿，延續他千古垂范的精神品格，賡續奮進，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領導下，實現“兩個一百年”的奮斗目標、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讓“中華之崛起”早日得償所愿。

（作者單位：中共哈爾濱市委黨史研究室）

責任編輯/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