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數據視角下“互聯網+教育”生態觀及其建構

吳南中 黃治虎 曾靚 謝青松 夏海鷹

摘要：完整的“互聯網+教育”，既在教學過程之中，也在教學過程之外，通過大數據實現內外溝通，強調對“互聯網+教育”生態建構的關注。大數據視角下的“互聯網+教育”的生態構建具有系統性，影響機制具有多向度性，形成發展具有建構性，存在樣態具有統一性和多樣性。大數據視角下“互聯網+教育”生態的構建需要通過數據的支撐與制約、理解與引導、檢測與反饋、再適應與再調整等作用機制發揮影響。大數據視角下的“互聯網+教育”蘊含著整個教育體系的變革，其生態構建需要遵循生態學的理念與原則，外部實現與門戶、搜索、社交的數據聯通，內部實現管理系統的數據溝通，實現基于智慧性、統整性、及時性和精準性的“無縫對接”的“互聯網+教育”體系。

關鍵詞：大數據；“互聯網+教育”；生態觀；建構

在智慧教育、大數據、學習分析、學習模式構建等熱點研究之外，環境構建似乎成為“互聯網+教育”的邊緣問題。然而，作為涉及“學習方式、教育觀念、教育模式、學習內容、學習評價、學習成果認定”等全方位變革的“互聯網+教育”，不僅是學校自身的調整，更是一種蘊含校內校外資源的“互聯網+”生態構建，需要加強基于數據的教育環境構建，實現教育教學與信息技術深度融合的環境構建。因此，完整的“互聯網+教育”視野蘊含了全方位的要求：既要在具體的“互聯網+教育”行動之中，也需要關注“互聯網+教育”整體環境的生態建構，實現從教學模式到支持體系到資源環境以及數據的捕捉，尤其要加強伴隨式、過程化、無感知數據采集，構建基于大數據的生態環境，實現以數據為中介的溝通與交互，促進“互聯網+教育”中教育教學行為的多重耦合，促使教育最深層次的變革。

一、“互聯網+教育”概念梳理及其生態意蘊

（一）“互聯網+教育”的概念梳理

“互聯網+教育”的概念興起于2015年李克強總理主導的《國務院關于積極推進“互聯網+”行動的指導意見》，文件指出，“互聯網+”是“把互聯網的創新成果與經濟社會各領域深度融合，推動技術進步、效率提升和組織變革，提升實體經濟創新力和生產力，形成更廣闊的以互聯網為基礎設施和創新要求的經濟社會發展新形態”。活躍在前沿的學者敏銳感受到了“互聯網+”對教育的影響。首先，“互聯網+教育”可以使教育資源的傳播通道從實體轉移到網絡，“利用網絡技術、多媒體技術等現代信息技術手段開展的新型教育形態，是建立在現代電子信息通信技術基礎之上的教育，它以學習者為主體，學生和教師、學生和教育機構之間主要運用多種媒體和多種交互手段進行系統教育和通信聯系”，由于通道的拓展，“每個人都可以享受優質教育資源”。部分學者認識到“互聯網+教育”是教育全過程的變化，認為“互聯網+教育”在教育上帶來了“資源形態的變遷”“教學形態的變遷”“學校形態的變遷”“社會形態的變遷”，還有部分學者認為，“互聯網+教育”提供了個性化菜單制為基本形式的社會化教育，需要通過教育理論、教育技術和教育制度的“三重創新”，實現“從質性到量態都發生深刻變化的大尺度變革”，“是一場亙古未有的教育革命”。更有激進的學者表示，“技術不是最根本的，但是它在教育領域對教育理念、學習理念、辦學模式和學習方式上的真正變革，是顯著的。也許一百年以后人類‘教育這個詞不復存在，只有學習本身還存在”。隨著研究與實踐的深入，“互聯網+教育”呈現重塑—個開放創新的教育生態系統的發展勢態。學者對“互聯網+教育”的理解也更加深刻。陳麗教授提出，“互聯網+”教育是一種變革的思路，通過互聯網為基礎設施和創新要素，創新教育的組織模式、服務模式、教學模式等，進而構建數字時代的新型教育生態。筆者也嘗試對“互聯網+教育”做出定義，認為“互聯網+教育”是“實現互聯網為支撐的生態化教育，以開放、大規模、關注人、運營模式顛覆、注重生態為基本特征”。南旭光教授認為“互聯網+教育”指互聯網和教育通過互動、滲透、協同、耦合，最終出現一種創新和融合。以上概念多少涉及到了“互聯網+教育”的本質，但對“互聯網+教育”的形態仍沒有形成清晰的認知，“互聯網+教育”的典型特征和顯著性標識也語焉不詳，“互聯網+教育”的生態構建更成為難題。那么，“互聯網+教育”本質究竟是什么？筆者基于所在高校推進“互聯網+”特色的數年實踐經驗，從“互聯網+教育”的本質特征再度定義“互聯網+教育”：第一，“互聯網+教育”的傳播通道是基于現代信息技術的。“互聯網+教育”不僅僅是互聯網上的教育，而是多途徑、多渠道的教育，基于互聯網的網絡學習是一種形態；利用網絡教育對傳統教育的深度改造如翻轉課堂、混合學習等也是“互聯網+教育”，其本質是教育教學與互聯網的深度融合和創新。第二，“互聯網+教育”的傳播內容是對接“互聯網+業態”的相關內容。“互聯網+業態”是未來社會的基本形態，互聯網已經深入到了各行各業，改變了原有生產結構和組織形態，“互聯網+教育”需要對接和支撐“互聯網+業態”所需要的知識、技能和能力，在此基礎上進行調整，形成涵蓋在線資源、實體場域和便利的線上線下互動資源。第三，“互聯網+教育”的組織體系需要適應“互聯網+”時代的需要。傳統的業務鏈需要按照數據的流動鏈進行改造，使之適應新形態教育的業務需要，比如互聯網打通的在線學習成果需要得到規范化的認可，需要專門的機構或者人員對在線學習課程的質量進行監督和管理；在線課程建設和在線授課應該作為一種可以等同于傳統課程建設和傳統面對面授課的成果受到學校的認同；傳統的教育教學管理增加了新的內容，比如教師對信息技術的理解和利用，需要通過更高層次的培訓來實現。第四，過程數據是“互聯網+教育”過程管理的基本依據，其標識是及時和精準。資源建設、課程建設、教學設計、學習分析、課程評價、教學評價、質量保證等都以數據分析為基礎進行建設或實踐。數據扮演溝通角色，是向外展示質量，進行自我推薦的基礎；也是教學模式創新、支持服務創新和評價管理創新的條件。總之，“互聯網+教育”建立在以數據為統整的生態中，沒有數據就沒有“互聯網+教育”。第五，“互聯網+教育”的目標是智慧教育。智慧教育以個體理解和智力發展為價值主張，通過技術塑造、內容更迭、技術引入，培養深度思維和技術工具使用能力強的學習者。“互聯網+教育”在初期是解決教學效率問題；后期是提供便利的支持條件，解決思維品質和學習能力的問題，與智慧教育的價值取向一致。綜上，“互聯網+教育”是基于互聯網的教育新形態，通過互聯網進行學習通道拓展、學習內容更迭、管理模式重塑，從而實現以互聯網為支撐的生態化教育，其基本形態是智慧性、統整性、及時性和精準性。

（二）“互聯網+教育”生態構建的基本意蘊

所謂生態，指的是生物的生存狀態以及其所在的環境。生態學是研究物種分布、多樣性、以及物種之間相互關系和物種與外在環境之間關系的科學。由于生態學所應用的生態理論，蘊含了整體性、開放性、動態平衡性、自組織和持續進化性等特性，受到社科類領域研究的關注。從生態理論審閱“互聯網+教育”，數據成為溝通各個要素的紐帶。各個影響因素不是數據“孤島”，而是多向互動、相互耦合、斗爭、動態平衡的復雜性系統。內在一致性是生態統一性、平衡性和穩定性的基礎，缺乏統一性、平衡性和穩定性不能稱之為一種類型的生態。因此，“互聯網+教育”的構建及其功效的發揮，需要通過有計劃、有目的、有系統的協同和整合內外環境和有效資源，構建為一個具有內部一致性的和諧生態。自然生態系統是以能量流動為標志的生態圈，在“互聯網+教育”生態系統中，應該是以數據流動為標志的新型生態圈。其基本意蘊如下。

1.“互聯網+教育”生態環境的整體構建具有系統性

“互聯網+教育”對外與“互聯網+”業態、“互聯網+”社會生活發生聯系；對內通過課程與資源、學習方式與學習過程、評價與管理等教育的各個方面展現自身變革性的影響，其生態環境的構建理應是系統的：第一，從構成因素而言。“互聯網+教育”的生態構建既包括學校生態，也包括校外生態；既包括社會環境，也包括網絡環境。同時，社會環境是一個子系統，可以延展為經濟環境、政治環境、文化環境等，都在“互聯網+”的技術條件中得到變化發展，都影響了“互聯網+教育”的內容、方式和結構，推動著“互聯網+教育”的形成和發展。第二，從構成因素之間的關系講，整個“互聯網+教育”是一個以數據為溝通的整體系統，包括了數據的生成、數據的匯聚、數據的消費。“互聯網+教育”從內容上講，是對“互聯網+業態”的支撐；從方式上講，是“互聯網+技術”的整合和創新；從結果來講，“互聯網+教育”的成效不僅與教育內部體系的技術手段運用相關，還與外部環境的“大氣候”相關，同是內部的“互聯網+教育”又是“互聯網+業態”的支撐。第三，構成要素之間的相互關系依托“數據”發生聯系。在“互聯網+教育”的生態中，“數據”是系統關系的“中介”，比如“數據”通過效果的展示選擇經濟合理的個性化教學，“數據”通過學習者的適應為學習者形成360度畫像，實現準確理解學習者。

2.“互聯網+教育”生態環境的影響機制具有多向度性

由于數據對于“人的無線生成性”有極大的促進作用，通過全面、全過程的數據環境塑造，達到相當量之后，各種“相關關系、關聯關系、預測能力能得到逐漸顯現”，影響到教育整個生存的環境。而數據應用的深度和廣度在目前的環境下，未來還似乎不可估量，這就注定“互聯網+教育”生態環境的影響機制的復雜性：首先，教育內外環境對學習者都產生影響。在“互聯網+”時代，社交、工作、學習、生活都發生在互聯網上，產生了大量的數據，而這些數據都可能對學習者的教育參與造成影響，比如對某種運動的喜好影響了課程選修的時間，這就決定了“互聯網+教育”生態環境的影響是廣泛的。第二，“互聯網+教育”生態環境的影響是全方位和全過程的。“數字文明”塑造“數字土著”，“互聯網+業態”塑造“互聯網+公民”，“互聯網+教育”生態環境的塑造作用從行為到形體都呈現其獨有的作用力，同時也會作用于世界觀、人生觀的形成。第三，“互聯網+教育”的影響方式是多樣性的。“互聯網+教育”內容影響人才輸出的形態和對“互聯網+業態”的支撐能力；“互聯網+教育”的方式影響學習者的思維方式等等。有的是直接的影響，有的是間接的影響，它們之間相互作用形成“互聯網+教育”對個體的重塑。

3.“互聯網+教育”生態環境的形成具有建構性

人的主動性在改造環境中發揮及其重要的作用。我們所生存的環境，是人積極主動對自然改造的結果。“互聯網+教育”的環境有建構性的基本特征：首先，教育主體對教育環境具有自覺選擇的傾向，能促使“互聯網+教育”生態環境的改造。教育隨著“互聯網+”業態的影響深入，從一個“賣方市場”轉變為“買方市場”。“互聯網+”時代的學習者自帶“數字”基因，對使用便利、體驗良好、成效顯著的“互聯網+教育”場域有天然的親和力，教育機構需要不斷引入“互聯網+”所需要的技術、內容和文化構件等，通過這種互動實現與“互聯網+”時代的高層級接軌。其次，教育機構自身具有向“互聯網+教育”改造的動力。在“互聯網+”時代，要跟上“互聯網+”的步伐，實現機構的社會認可和學習者認可，需要積極參與到“互聯網+教育”的特色建設上來。這也解釋了現代高校對在線學習學分認定的積極性、在線教育資源參與的積極性、基于在線教育資源教學模式改革的積極性等。再次，“互聯網+教育”通過一定的主動作為，可以加快其發展速度。“互聯網+教育”思維的改造能促進更多的人參與到環境建構中來；“互聯網+教育”所需要的體制機制改革，更是能在政治強人和法治環境的相同作用下形成，加速“互聯網+教育”阻力的破解。其他相關的激勵機制、制約機制、保障機制和功能機制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發揮極大的功效，加速“互聯網+教育”的形成。

4.“互聯網+教育”生態環境的存在具有價值l生

學習既是個體感知、記憶、思維的認知過程，也是學習者根植于社會文化、歷史背景、現實生活的社會建構過程。這就要求在學習科學研究中，不僅要關注學習者個體的變化，也需要從社會主體環境中去構建適應學習者學習行為和心理變化的環境。“互聯網+教育”生態環境的構建，體現了三重價值屬性：首先，“互聯網+教育”環境構成因素的多樣性和先進性傳達了創新思維和求異能力的構建。“互聯網+教育”本身是創新的集中反映，是多種新型學習模式和交互方式在“互聯網+”的環境中交流和碰撞，學習者對于焦點的討論、對于資源的整合、對于新方法的應用和團隊任務的完成，都在培養創新思維和求異能力。同時，“互聯網+教育”降低了創新的成本，社會、學校和相關工作者都能通過開發應用以傳達他們的價值理念，同時產生價值影響。其次，“互聯網+教育”環境蘊含了師生平等的交互觀，為批判性思維的培育打下了心理基礎。“互聯網+教育”的環境構建，重塑了師生關系。在“互聯網+教育”的環境中，教師并不是唯一的權威知識通道，而是學習能力的輔助建構者、學習支持服務的提供者、學習任務的組織者和集中討論的引導者。同時，由于互聯網的“易容”“潛伏”等天然屬性，學習者更容易以真性情來參與學習，這為師生平等交互塑造很好的基礎。再次，教育者通過“互聯網+教育”生態環境的構建，塑造了與“互聯網+”生活世界融合的環境，學習者能更好適應“互聯網+”業態。“互聯網+教育”的直接價值就是適應“互聯網+”業態，為“互聯網+”業態培養人才。“互聯網+教育”通過學習途徑的改變、學習內容的改變和學習評價的改變，使之更加適應“互聯網+”業態發展的要求，塑造與“互聯網+”業態無限交融的“視域空間”，學習者知識、技能和能力更加接近“互聯網+”業態的需求，滿足了“互聯網+”社會對教育的價值導向和根本的教育訴求。

5.“互聯網+教育”生態環境的存在形態具有統一性和多樣性

“互聯網+教育”蘊含了創新、民主、開放等特性，體現在通道的多元化、內容的環境適應性、過程的創新性和評價的多樣性以及與此適應的機制體制構建，這些特征蘊含了“互聯網+教育”生態的統一性特征，是“互聯網+教育”從平衡狀態向不平衡狀態轉化和交互的基本動因：在平衡狀態，各個要素之間保持共生關系，具有統一的協同性和內在的一致性。隨著技術的發展和教育人口的變化，產生了不適應。這種不適應通過開放接入新的要素，產生了價值沖突，原有的平衡被破壞，需要在統一性的追求中尋求新的平衡，實現新要素的融入和舊要素的摒棄。同時，這種統一性蘊含了多樣性：從范圍上講“互聯網+教育”生態具有全球形態、國家形態、區域形態和學校形態；從層次上講“互聯網+教育”生態具有初級形態、中級形態、高級形態；從過程來看“互聯網+教育”具有螺旋發展的動態性，是不斷追求更高平衡的過程。

二、大數據視角下的“互聯網+教育”生態構建模型與作用機制

（一）大數據視角下“互聯網+教育”生態環境模型

國外研究者從開發有效的學習環境的整體結構趨勢中研究了網絡學習生態環境，其中較為有影響力的有艾爾梅的網絡學習生態系統模式，即信息流、模塊界面和主要程序之間的交互。勞拉·吾登托提出網絡學習生態是網絡學習的未來，其主要構成是內容提供者、咨詢者和結構。我國也有學者探討了網絡學習生態系統的構建，比如張立新的團隊。本研究認為，“互聯網+教育”生態系統不是一個純粹的在線學習生態系統，而是一個聚合現實和虛擬學習環境，各個要素整合在一起的體系，能實現學習者與學習環境各個元素之間的相互聯系和相互作用，促進學習的發生。為了更清晰地指導實踐，參考自然生態的模型，本研究設計了大數據視角下“互聯網+教育”生態建構模型。模型如下圖所示。

1.數據流動系統。在生態系統中，物質和能量流動是保持生態系統平衡的關鍵。在“互聯網+教育”中，數據流動承擔生態系統平衡的角色。首先，各類數據生成系統為數據流動提供“原材料”，扮演生態系統的能量生產者。其次，通過數據感知、捕捉、清洗、匯聚等處理過程，將結構化、半結構化和非結構化的數據，按照需求形成可視化的數據流，支持學習分析、智慧學習支持、自適應路徑、個性化學習、循數治理等應用。第三，通過大量的應用產生的數據支持教學、科研、管理和生活，同時為各類數據采集提出新的需求，促使其不斷更新應用，提高效能、擴大范圍、提高精準度。

2.數據生成系統。數據生成系統指的是數據的來源，類似于自然生態的生產者。從形態來看，數據主要來源有四個方面：第一，在線學習數據。在線學習的數據來源有門戶學習、搜索學習、社交學習。第二，實體學習數據。實體學習指的是通過面對面集中學習得到的數據。隨著智慧教室以及相關的輔助條件發展和各類穿戴設備、情境感知設備等移動終端接人“互聯網+教育”生態，原本閉塞的教學環境與網絡串聯起來，有可能建構出溝通在線學習和實體學習的混合學習場，各類數據的產生條件也更加便利。第三，泛在學習數據。泛在學習指的是任何人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能獲取學習資源并開展學習服務的學習過程，具有永久性、可獲取性、即時性、交互性、教學行為場景性和適應性等特征。泛在學習由于拓展了學習的范圍，可以按照泛在學習發生的地點將其分為生活場學習、工作場學習、家庭場學習，學習者將數據的捕捉權力賦予給教育體系后，其泛在學習場域的相關數據就納入進“互聯網+教育”生態，開展數據流動。第四，社會生活數據。除了學習相關數據，社會生活作為“互聯網+教育”的存在土壤，對學習生活起到一定的支撐作用，同時也塑造了學習者的基本形態。

3.數據加工系統。像自然界一樣，“互聯網+教育”生態系統所獲取的基礎數據不能直接利用為教育、科研和管理，而是需要將數據進行“光合作用”，需要將對生長“無用”的“無機物”轉化為能為自身成長提供資源的“有機物”。按照大數據的話語體系就是大數據的感知、捕捉、清洗和匯聚處理，進而開展分析和研究。

4.數據使用系統。大數據加工系統所形成的學習者特征、興趣偏好、認知水平、情感特征以及教育教學形態化的相關數據，可以為各類數據使用系統提供依據：學習者畫像和建模，可以為個性化學習、自適應路徑提供依據；學習者對學習資源的喜好，可以促進資源與學習者視界的融合；學習者對學習支持服務的需求數據，可以為更具有“溫度”的教育提供契機；基于大數據的評價，可以為學習者能力評估提供可能性；某種單一方面的數據，比如就餐數據、圖書數據、網上行為數據等不僅為學習者畫像提供更為完美的數據，也為優化其供給系統，提升其供給效率提供參考。

（二）大數據視角下“互聯網+教育”生態環境的作用機制

人類一切活動都依賴一定的物質條件和客觀環境，清晰“互聯網+教育”生態的各個要素相互關系及其運行方式，是構建“互聯網+教育”生態的前提。

1.“互聯網+教育”生態構建的支撐與制約

“互聯網+教育”生態是建立在物聯網、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情境捕捉等技術基礎上的學習環境構建，是線上學習、實體學習、泛在學習和社會生活的全情境構建，其實現不僅需要社會經濟提供物質基礎、政治政策提供保障、文化環境提供引導和營造、還需要技術的發展提供支持，“互聯網+教育”是依托這些元素和結構形成的，它們之間相互作用，構建了“互聯網+教育”的基本形態。脫離這些，“互聯網+教育”就會成為空中樓閣。從現實條件來看，技術層面的“互聯網+教育”條件基本成熟，國家和各個層級的教育機構也提供了大量的發展資源，借助信息化2.0的時代背景，建設“互聯網+教育”的環境已經具備了很好的基礎。但應用層次的技術，比如智慧教室中對人臉狀態與學習投入的相關模型建設，以及大量可視化系統所需要的模型建設離“互聯網+教育”生態的構建差距還較大，制約了“互聯網+教育”的發展。“互聯網+教育”整個體系中的工具、載體、方法、方式都受制于應用的豐富性和體驗感。現代教育的改善方向不再是在傳統的教育情境中增加或者減少內容，而是通過“互聯網+教育”場域的打造，實現學習者對高質量學習過程的需求。這就需要我們在豐富各種應用模型，在理解學習者、資源建設、過程評價、支持服務、政策決策上有更多的精準應用。

2.“互聯網+教育”生態建構的理解與引導

“互聯網+教育”生態環境的構建，需要以典型案例的示范作用、研究團隊的構建探索、決策人員的戰略意圖和教育系統的反思改進逐步實現，其影響具有明顯的漸變性特征。這就需要通過理解和引導，從理念到行動，逐漸改變整體的特色。首先，在現有的條件下，教育工作者整體上充分認識大數據以及“互聯網+教育”對教育教學的變革性影響有較大難度，堅守過往信念、堅持過去傳統會在一定時間內長期存在。與具有明確目的的技術性教育不同，理念的引導需要“互聯網+教育”環境的不斷成熟，通過各種應用的使用，逐漸滲入和改變。在適當的時候，應有的引導也是必要的。管子所言：“漸也，順也，靡也，久也，服也，習也，謂之‘化。”強調的就是一個循序漸進的引導邏輯。其次，“互聯網+教育”并沒有具備完全成熟的條件，需要較長時間的培育。大數據的基礎是數據，與之相關的是一切與數據相關的各類技術的成熟和條件的具備；“互聯網+教育”涵蓋的范圍更廣，是建立在整個社會變革基礎上的教育新形態，需要長時間的引導和有針對性的構建。理解這種勢態，做出與勢態相吻合的引導措施，是促使“互聯網+教育”作用發揮和環境形成的關鍵。再次，“互聯網+教育”生態環境的構建，需要在倫理的邊界，強化對學習者的認知。“互聯網+教育”的效用發揮，必須依靠數據的作用，而數據的獲取會挑戰學習者的隱私，需要學習者的理解，獲得學習者對數據捕捉的授權，也需要加大對學習者的引導。

3.“互聯網+教育”生態構建的檢測與反饋

“互聯網+教育”生態構建類似于自然界的“平衡與非平衡”的狀態，需要通過檢測與反饋體系來對發展的方位進行糾偏操作。具體來說，需要建立起清晰的反饋途徑，檢驗學習者在“互聯網+教育”環境中的觀念轉變和行為養成。首先，學習者“互聯網+”業態中的實踐表現，是檢測和反饋的基礎。知行合一是教育的基本問題，其關鍵是能否將自身的認知轉化為實踐，其本質是個體是否真正將“互聯網+教育”納入思想價值體系，進而內化為個體自覺行為準則，個體能否在實踐中去檢測與踐行，是決定“互聯網+教育”成效的標識，而事實檢測的體系就是依托社會互聯網中學習者的數據形態，構建校內校外的數據體系，以數據判斷“互聯網+教育”的形態。其次，在“互聯網+教育”生態中，數據是類似于自然界的“能量”，是否有完整的、系統的、成鏈條的數據，是檢測“互聯網+教育”環境構建的關鍵。基于數據的布局是“互聯網+教育”生態檢測和反饋的方式，構建數據的理解模型，并開展數據的可視化運行，促使教育決策系統感知“互聯網+教育”的運行狀態，并做出相應的調整策略，逐漸完善“互聯網+教育”生態。

4.“互聯網+教育”生態構建的再適應與再調整

從生態理論的角度來講，生態永遠在“平衡”和“不平衡”的不同狀態轉移，在“平衡”與“不平衡”的狀態中逐漸實現自身的成長和凈化。

“互聯網+教育”生態構建也應該構建自身成長的機制，其關鍵是開放與創新。首先，“互聯網+教育”生態環境是在“互聯網+”業態的社會形態中的小生態，自身要發展，需要從“互聯網+”社會中得到“物質”和“能量”，使自身保持一個開放的系統，形成多元思想交織的“角斗場”，多元力量在開放的環境中通過“碰撞、交流、內化、創新”等環節，支持教學模式、學習模式等創新，進而推動“互聯網+教育”的迭代更新。其次，創新可以帶來利益，但創新從本質上講是一種“風險投資”。“互聯網+教育”生態是一種具備自我凈化能力的生態，不利于發展的創新自然會在生態條件下消失。但是作為一個人為的生態，這種自我調整的機制有失靈的風險，這種失靈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比如領導者的急功近利。要防范這種風險，需要不斷根據情況的變化進行一定的調整，使之形成良好的發展趨勢。

三、大數據視角下的“互聯網+教育”生態建構的理念與策略

作為涉及整個教育體系的變革模式，“互聯網+教育”蘊含了豐富的內涵，“任何時候我們要討論教育上的一個新運動，就必須先具有比較寬闊的或社會的觀點。否則，我們會把學校制度和傳統的變革看成某些教師的任意創造”。從“互聯網+教育”所處的社會環境中獲取建構的因素，不僅是與“互聯網+”業態“無縫對接”的需要，也是構建學校“互聯網+”能力應用、適應并創新生活的和諧生態系統的內在要求。因此，“互聯網+教育”生態構建必然是生命與生活、生機與活力、培養與培育的有機統一。構建可以借鑒生態學的多要素參與體系，外部實現與門戶、搜索、社交的數據聯通，內部實現管理系統的數據溝通，建成基于智慧性、統整性、及時性的“無縫對接”的“互聯網+教育”體系。

（一）大數據視角下“互聯網+教育”生態構建理念

1.“互聯網+教育”生態構建需要從系統性的統籌視角開展

生態本身就是“關系復合體”，生態建設都是系統化的建設，是對于區域環境的整體性關注。從“互聯網+教育”生態的整體性的表現來看，整個“互聯網+教育”的價值屬性具有一致性；從構成要素來看，各個要素是“互聯網+教育”的組成部分，同時要素之間存在多種維度的互動和聯系。比如學習者個體畫像的問題，不僅是在線學習時學習者的數據收集，也是整個與學習者互動的社會環境的數據的整合。而“互聯網+教育”環境效能的發揮，更是需要從系統性的角度去考量其構建環境的問題，這就決定了“互聯網+教育”不能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方式構建，而是需要形成整體的藍圖，進行整體性、前瞻性和系統性的布局。

2.“互聯網+教育”生態構建需要從數據驅動的方向開展

“數據”是“互聯網+教育”生態的能量，是“互聯網+教育”最具有活力的那一部分，也可以說這個“互聯網+教育”生態是圍繞數據的流動方向展開的，沒有數據就沒有“互聯網+教育”，整個“互聯網+教育”的體系，就是數據的流動體系。構建“互聯網+教育”生態，就是按照數據驅動的方向開展，逐漸暢通數據的流動方向，比如拓展數據的來源，尤其是數據意識指導下的數據來源拓展，打通數據流動的各個環節，提升數據的流動能力，提高伴隨式、過程化的數據采集，使整個體系更加完善、提高數據的利用率、拓展數據的應用范圍等。在某種程度上，現階段數據使用效果不佳的問題，更大原因是數據的封閉問題，各個系統之間的數據缺乏流動，導致了各種“數據孤島”的出現。“互聯網+教育”生態，就是要打通封閉數據，形成流暢的數據通道，實現數據的高效使用。

3.“互聯網+教育”生態構建需要從服務學習者個性化的理念開展

整個社會正在快速向“后工業化”時代迭代，互聯網技術弱化了學習者時空局限，改變了學習方式，提供了海量資源，提供了針對個體的自適應路徑，緩解了教育的規模化與個性化矛盾。“互聯網+教育”生態的構建，需要廣泛收集學習者相關信息，為學習者進行360度畫像，按照學習者個性化特征，提供有針對性的資源，設計有針對性的路徑，開展有針對性的資源推送，實施有針對性的支持服務，最終真正服務學習者的個性化。

4.“互聯網+教育”生態構建需要從創新發展中得到成熟

“互聯網+教育”生態并不是按照成熟模式進行的固定構建，而是通過先建立起雛形，逐步使用，并在使用過程中收集相關信息，不斷改進更新。首先，“互聯網+教育”生態要有頂層設計的理念。作為一個開放性的體系，其最初的基本架構決定了后期可以接入的各類相關系統的能力。對于“互聯網+教育”來說，需要建立一個能便利接入外部能量的體系，保留接受外部資源的能力。其次，“互聯網+教育”從資源上講，是一個容易積累與更迭的系統。數據生產層可以根據接人的各類設備的更迭，實現數據的換代；數據處理層可以更新各種算法，實現數據利用的層次提升；數據應用層可以通過拓展應用、挖掘應用需求、改變應用方式等提升數據的使用率。總之，“互聯網+教育”生態不是一個成熟的生態構建，而是與自然界一樣，通過人的主動意識，在使用過程不斷完善和迭代。

（二）大數據視角下“互聯網+教育”生態構建策略

1.創新教育理念，擁抱“互聯網+”思維

“互聯網的特征是開放性、草根性、多元化、個性化和大眾化”。“互聯網+教育”生態是一個互聯網深度融合教育教學的生態，它的構建需要深刻理解互聯網技術為教育教學模式提供的工具性支持、模式創新基礎、智慧創造能力和多向交互通道；深刻理解互聯網技術為“互聯網+教育”生態提供的多層次的、多樣性的、智慧分配的資源；深刻理解互聯網技術在成本縮減、質量提升和公平層次深化上的價值；深刻理解“互聯網+教育”不僅在教學過程之中，也在教學過程之外。簡而言之，建設者需要強化“互聯網+”在課堂形式、課程建設、人才培養模式、學校管理變化上的引導，通過形式機制、層次機制和功能機制的綜合應用，為教育流程再造塑造良好的物質環境和精神環境。

2.溝通內外，實現“互聯網+”的教育引領作用

“互聯網+教育”通過內外交融的方式，實現內外的溝通與銜接，發揮引領作用。首先，在“互聯網+教育”生態的內部，相關構建要素并不是獨立存在的個體，而是相互關聯、相互競爭的整體。例如，在線學習和課堂學習并不沖突，而是通過數據聯通的方式，將任務中心、學習方式差異、學習時間分配、學習訴求和學習能力等因素巧妙結合在一起，不斷提升學習者學習質量、提升學習者體驗和學習目標的達成程度，不斷塑造良好的內部生態。其次，人們通常從他們所處的社會環境中獲取自身的認知、思想和技能等，學習生活化、學習泛在化、學習終身化等理念需要得到行動上的支持，通過有意識的引導和構建，使外部環境發揮其浸潤作用。再次，“互聯網+教育”的學校小生態應該不斷創新理念，開放思想，積極引入各種新興技術、更新學習內容、調整學習目標，主動與外部環境的變遷和調整相適應，實現內外溝通。近年來，終身學習的理念形成共識，學習由狹隘的學習轉向泛在學習，有效、有益的教育不僅有與生活溝通的功效，亦需要應用和創新生活，教育應該在社會的大環境中發展，同時需要面向未來，走在社會的前頭，引領社會形態的形成。

3.整合資源，匯聚“互聯網+教育”的創新要素

首先，在“互聯網+教育”生態構建的初期，必定是雜亂無章的，比如對新技術的引入并不可能得到徹底的驗證，新資源的使用必定對現有資源供給方式形成沖擊，更不用說大部分教師傾向于原有經驗開展教學活動，教育決策者還依賴過往經驗對待“互聯網+”形態下出現的各種問題。“互聯網+教育”生態的構建者需要有前瞻性的戰略眼光，對事務的發展有敏銳的捕捉，積極引入各類“互聯網+”技術、內容、模式等，并挖掘其在教育領域發揮作用的方式和價值，實現資源的整合，開展以優化教育教學為目標的教學改革，支持“互聯網+教育”的創新要素形成。其次，“互聯網+教育”生態環境并不是只對應教育教學過程。在校園內學生的流動、課外時間內容和方式；就寢時間、娛樂活動和社會參與等，這些內容都是支持“互聯網+教育”生態的重要組成部分，需要建立吸納機制，進行整合。再次，教師、學生和教育工作者是“互聯網+教育”理所當然的主體，既是服務的對象，也是重要的組成部分，其參與積極性和能力，是支持“互聯網+教育”發揮創新和引領作用的關鍵，需要構建有效的動力機制、提升其參與能力、提高其參與回報，實現與其他資源的協同。因此，“互聯網+教育”生態的構建不是學校獨立擔當，需要國家對外圍環境的優化，教育機構對自身環境的構建，實現內外溝通。只有學校“互聯網+教育”環境與校外環境形成“有機生態聯盟”時，理想的“互聯網+教育”生態才能真正發揮作用。

4.突出數據作為生態要素之間的關系網建構中的紐帶作用

“數據”是整個“互聯網+教育”生態的“能量”，其價值體現在提供了新的決策思路、蘊含了促進人們更加理f生認識教育的本質和功能、認識學習過程和心理世界、改進研究教育現象和問題的方法、預測教育發展的方向等價值，通過優化學習方式、細化學習支持服務、提供數據支持決策等方式發揮作用，其作用的發揮是依托數據流動開展的，數據在生態要素之間的關系構建中發揮紐帶作用，需要在構建中積極布局。首先，從數據的來源講，數據既可以是在線學習的形式：門戶學習、搜索學習和社交學習；也可以是課堂教學的形式：情境捕捉、移動終端等；還可以是泛在學習場域、社會生活場域的數據，這些數據將整個學習者在學習場域的各種情境中關聯起來，通過理解機制，實現數據應用。這就需要我們拓展數據的來源，豐富在“互聯網+教育”生態中布置數據的手段。其次，從數據的加工過程來講，數據來源的完整性、算法的科學性、數據清洗的有效性等都是數據加工的基本依托，也是數據利用的基礎。現在面臨的問題不僅是數據來源的問題，更大的問題是數據缺乏相應的理解，尤其是非結構化的數據無法在“互聯網+教育”生態中得到更好的利用，需要加大研究力量的投放、使用經驗的推廣等。再次，各類數據的應用不應該成為“結束”，各類數據的應用，應該成為整個“互聯網+教育”生態優化的力量，他們通過效用、體驗、反饋等數據，支持整個“互聯網+教育”生態的優化。

四、結語

近年來圍繞“互聯網+”，教育做出了積極的回應，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同時遇到了各種問題，比如混合學習低效的問題、教學模式改革無法深入的問題、在線學習支持服務細分不夠的問題、個性化自適應平臺舒適度問題、資源的適應性問題等等。對問題分析可以發現，如果“互聯網+教育”不能正確認識和有效回應這些問題，“互聯網+”就會成為花哨的外衣。而這些問題的解決，需要依托以大數據為中介的生態構建。大數據可以串聯“互聯網+教育”生態的各個要素，成為創新發展和現實問題解決的支柱。以此為信念，筆者所在學校提出了“互聯網+”特色打造的學校建設目標，伴隨學校“互聯網+”特色打造，以及信息化2.0建設的快速推進，研究團隊一致認為以問題為驅動的“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模式已經無法解決“互聯網+”特色生存環境構建的問題，必須以生態學指導，以數據流動為路徑，系統構建校內與校外、在線與實體、生活與學習等相融合的生態體系，將“互聯網+教育”的活動創新落實在與之相適應的環境中，突破限制“互聯網+教育”發展與現實環境不兼容的問題。當然，“互聯網+教育”生態的構建，是一個由無到有，由次到優的過程，任何跨越式發展，既不滿足數據逐漸積累的基本條件，也不滿足事務發展的一般趨勢。在此過程中，還會遇到各種倒退和阻力，筆者和團隊對基于大數據的“互聯網+教育”生態構建的理論探討和應用實踐，以期進一步推動我國“互聯網+教育”整體環境的構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