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殖是自由
也非常簡單
不在設計范圍之內
愛是自由……
我正在一張白紙上
寫一段不著邊際的話
悍兒拿著一本日歷過來
挨著我坐下 打開
日歷本上印著
非常醒目的立秋
我想起來了
今天是他
二十四歲的生日
這顆自由的種子
在催我起程
走到門外
我要他等下返回桌前
揮筆迅速寫下
滄桑易老 滄海無情
只要人生無悔
盡管秋風漸起
在路上
通往古城的一個小巷
馱著春秋戰國的星月之光
馱著李白文天祥李清照
馱著無數個日落與日出
馱著長河流水
馱著一聲荷花大的犬吠
穿過云霧一路搖晃
如今馱著一位李優成
他放下馬鞭棄車徒步
一架飛機載著白銀
像一條魚劃過河面
古城落入視線
如一座巨大寺廟
上坡下坡再上坡下坡
走過小橋就到了
他不像其他的人 喜歡
幫別人披衣背包提鞋
也不喜歡別人幫著他
披衣背包提鞋
兩手空空不全是真的
他提著藍天白云清風流水
提著一生平庸
握著纜繩拿著用品
帶著這些
只有他看得見的物是人非
伴著小草迎風而來
伴著鹽茶古道與高鐵一起
鉆出山洞走在路上
高埗大道南
路標上留有標記
到底多寬多遠
有多少戶人家
游泳池洋房外來的鳥
也沒有確定的輪廓
在這里度過十年
有多少次對著月亮
敲鐵塊和敲銅
落下的聲音已經好模糊
流動的人飄散的煙
那么多自由落體
走失在時間的嘀嗒里
那么多擦邊球
連回音都沒有鎖定
今天依然是新的一天
夏天還未走出三伏
游泳池邊一位美女
穿著三角兜
只要你一轉身像路過
又會不再記起
狂風
狂風離開一小時左右
身邊街道像翻新了
殘枝敗葉 碎玻璃 舊時光
吹倒的梧桐
壓住白色 黑色 紅色的小車
忙碌中添加了新的忙碌
狂風只是把陳舊得
不能再陳舊的裂縫吹寬了
而我仍然若無其事
在大理石的長凳上
抱著影子坐下 與一只麻雀
細數南方煙雨
槐山坡
野山雞是何時走失
孔雀是如何開屏
野狐貍精是否來過
草藥師曾在這里歇腳
農夫用黑毛巾擦他的駝背
我能否在光芒中修復自身
世紀長廊也有難爬的陡坡
魔鬼跳起上帝之舞
我是槐山坡長久的缺席者
唯獨 今天坐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