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乃龍治療腫瘤用藥初探?

尹 輝,李 婷，金 偉，顧乃龍

(烏魯木齊市中醫醫院，烏魯木齊 830000)

顧乃龍主任醫師從事中醫臨床工作40年，臨床經驗豐富，對中晚期腫瘤的中醫藥治療有獨到見解，現初步對顧乃龍治療腫瘤疾患中常用藥物進行探析，以體會扶正培本，兼顧活血化瘀、清熱解毒熱毒的辨治思路。

1 研究方法

1.1 處方來源

選取2014年1月至2015年6月門診及住院診治腫瘤患者337例，共計處方585張，包括肺癌、結腸癌、乳腺癌、肝癌、胃癌以及其他惡性腫瘤疾病。

1.2 診斷標準

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衛生部醫政司編寫的《中國常見惡性腫瘤診治規范》中的診斷標準[1]。符合國際抗癌聯盟(UICC)的腫瘤診斷標準，經病理學和/或細胞學診斷，或影像學結合特異性腫瘤標記診斷為惡性腫瘤。

1.3 納入標準

經過病理學和(或)細胞學診斷，或影像學結合特異性腫瘤標記診斷為惡性腫瘤者； 同時符合以上3條標準的病例，方可入選。 所選處方均有中西醫診斷及中醫辨證分型； 所選處方均有詳細完整的中藥名稱和用量記錄。

1.4 排除標準

不符合腫瘤診斷標準；中西醫診斷不全、不詳細、無中醫辨證分型者；藥名和用量記錄不全者。以上凡符合任意1條標準者均予以排除。

1.5 統計學方法

通過Excel軟件錄入處方構建數據庫，導入SPSS 23.0軟件進行統計分析，計數資料采用頻數統計描述，藥物相關性采用R型聚類法指標聚類模型進行統計分析。

2 結果

2.1 腫瘤病種與處方統計

入選腫瘤病例337例，處方585張，其中肺癌93例，處方167張；結腸癌60例，處方96張；乳腺癌58例，處方81張；肝癌51例，處方109張；胃癌46例，處方73張；以及其他惡性腫瘤疾病29例，處方59張。

2.2 585張處方中頻數居前24位的藥物

表1顯示，在337例腫瘤585張處方中，共涉及藥物169味，出現頻數居前24位藥物。

表1 585張處方中頻數居前24位的藥物統計

圖1 藥物頻數居前24位的藥物聚類分析圖

2.3 585張處方中頻數前24位藥物聚類分析

圖1顯示，為了解藥物間的相似性，在585張處方中選取頻數為前24位的藥物，采用R型聚類法的指標聚類模型進行統計分析，根據聚類分析樹狀圖劃定藥物分類。

通過對前24位藥物進行聚類分析，結果構成如下組合：第1類藥物為焦麥芽、焦山楂、焦神曲，第2類藥物為黃芪、黨參、炙甘草，第3類藥物有酸棗仁、遠志，第4類藥物主要有三棱、莪術，第5類藥物為白花蛇舌草、山慈姑，第6類藥物為川芎，第7類藥物為當歸、熟地黃，第8類藥物有陳皮、法半夏，第9類藥物為炒山藥、苦參，第10類藥物為太子參，第11類藥物為炒白術、茯苓，第12類藥物有丹參、郁金。

3 結論

在585張處方中，頻數為前24位用藥多為益氣扶正、健脾益胃、化瘀解毒藥物。通過對處方中24位藥物進行聚類分析，從而了解顧乃龍的用藥配伍規律，探討其辨證思路并分析如下。

3.1 益氣扶正 顧護脾胃

顧乃龍認為，正氣不足是決定腫瘤發病的重要內在因素，邪氣是發病的重要條件，內外合邪形成癌瘤。正所謂“邪之所湊，其氣必虛”[2]。《靈樞·百病始生》 言:“是故虛邪之中人也，始于皮膚……留而不去，傳舍于腸胃之外、募原之間，留著于脈，稽留而不去，息而成積。[3]”腫瘤患者大多有脾氣虧虛或腎虛等正氣不足之證，腫瘤晚期常因虛致病又因病致虛，形成惡性循環。由于病邪日久、耗精傷血、損及元氣，氣血雙虧，或經化療放療治療后氣陰兩傷，從而見形體削瘦、大肉陷下、大骨枯槁。故采用益氣扶正可使正氣充足，正盛邪衰是增強機體抗癌能力的重要基礎。“脾為后天之本”，《醫宗必讀》曰：“餉道一絕，萬眾立散。胃氣敗，百藥難施。一有此身，必資谷氣，谷入于胃，灑陳于六腑而氣至，和調于五臟而血生，而人資以為生者也，故曰后天之本在脾。[4]”顧乃龍認為脾胃的護理尤為重要，通過益氣扶正培本，對預防和治療癌瘤以及帶瘤生存均有重要意義。

表1顯示，在24位藥物中，顧乃龍幾乎每方必用炙甘草、焦三仙。聚類分析顯示，焦三仙為一類，炙甘草、黃芪、黨參為一類。因腫瘤患者多有納差、乏力等癥狀，故用焦三仙健脾胃、消積化滯；用炙甘草補脾益氣、調和諸藥；黃芪與黨參合用補氣生津生血，相須為用、相互增效，黃芪與補血藥同用還是改善腫瘤患者乏力的要藥。黨參、太子參都有滋補元氣之功效，其主要藥用活性成分可以通過不同途徑對多種腫瘤細胞發揮殺傷作用[5-6]。聚類分析還顯示出炒白術與茯苓、陳皮與法半夏的相關性。四藥相互加減配伍可演變二陳湯、四君子湯、六君子湯等。茯苓含有的多糖類物質也是抗腫瘤的活性成分，能提高機體免疫功能。這與顧乃龍在臨床中采用八珍湯加減、自擬升白湯治療腫瘤化療后白細胞減少及體能狀態下降[7-8]的辨證思路是一致的，說明健脾益氣、調理氣血的重要作用。上述藥物的聚類規律、功效均能反映出其“益氣扶正、顧護脾胃”的思想體系。

3.2 活血化瘀，熱毒同治

腫瘤發病原因多與正氣不足、血瘀、熱毒相關。《醫宗金鑒》曰：“乳巖初結核隱疼，肝脾兩損氣郁凝。[9]”《醫林改錯》云：“肚內結塊，必有形止血。[10]”由氣血津液運行代謝障礙，瘀血內阻，新血不生，加重虛損，瘀血留滯形成虛瘀致瘤，故腫瘤患者存在不同程度的血瘀表現。還有一部分腫瘤患者常有邪熱瘀毒蘊結于體內伴有熱毒癥狀，如發熱、疼痛、腫塊增大、局部灼熱疼痛、口渴、便秘、黃苔、舌質紅絳、脈數等證候。

在此基礎上，顧乃龍在治療中往往在益氣扶正的基礎上給予活血化瘀、清熱解毒藥物。如表1顯示，活血藥物有三棱、莪術、丹參、郁金、川芎，清熱解毒藥物有白花蛇舌草、苦參、山慈姑。聚類分析顯示，三棱與莪術、丹參與郁金、白花蛇舌草與山慈姑、苦參與山藥常為藥對共同出現。注重氣血并重，在益氣的基礎上給予活血化瘀藥物，三棱與莪術配伍相須為用，破血祛瘀，莪術油能誘發或促進機體對腫瘤細胞的免疫排斥反應[11]；丹參、郁金相互配伍，起到氣行則血行、活血行氣止痛之功。現代研究也證實，丹參、郁金具有抗腫瘤作用[12]。川芎可與多種藥物相互配伍，與當歸、紅花、桃仁、丹參、郁金等藥物配伍起到活血化瘀止痛功效。常選用白花蛇舌草、苦參、山慈菇作為清熱解毒抗腫瘤要藥，既可單用又可相互配伍，共奏清熱解毒、消腫散結之效，控制和消除腫瘤周圍炎癥及感染，在腫瘤某階段起到一定程度的控制腫瘤發展的作用，其用量往往輕少以防損傷脾胃。

3.3 滋腎益胃，安神藏精

顧乃龍認為在疾病的治療過程中需治病求本，既要調養先天之腎又要調治后天之脾胃，先天與后天密切相關、相互影響，治療不可拘泥于單方。在治療時往往脾腎同治，根據先天與后天的關系，“腎者，胃之關”[13]“獨舉脾、腎者，水為萬物之元，土為萬物之母，二臟安和，一身皆治，百疾不生”[14]。補腎者當填精血，脾胃為氣血生化之源，而腎精之所以能固密又需脾胃生化陰精滋養，提出滋腎益腎之觀點。所以在健運脾胃的同時，加熟地、當歸滋補肝腎，二藥合用以滋陰精、養營血，與炙甘草配伍共奏貞元飲之效，能入肝腎、脾胃經，還能入血分，再添川芎又有氣血雙補八珍湯之意，從而使氣血生化有源，以充養先天之精。

安神藏精是因心腎之間存在相互依存、相互制約的關系。心主血，腎藏精，心藏神，為人體生命活動的主宰，神全可以益精；腎藏精，精舍志，精能生髓，髓匯于腦，積精可以全神使精神內守。如《推求師意·雜病門》說：“心以神為主，陽為用；腎以志為主，陰為用。陽則氣也、火也。陰則精也、水也。凡乎水火既濟，全在陰精上承，以安其神；陽氣下藏，以安其志。[15]”顧乃龍認為腫瘤患者多臟器功能紊亂，易出現“心神不寧”。同時先天之腎精不足，可以通過調理脾胃進行彌補，將水谷精微化生氣血、充養腎精，達到精血互化、精神互用。故善用養心安神類藥物，如遠志、酸棗仁，二藥合用共奏養心安神寧志之功。在其他處方中也常見柏子仁、合歡皮、夜交藤、煅龍骨等，均體現了心腎交濟、安神藏精的內涵。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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