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 任小垌 甘露 李丹
摘 要 隨著互聯網和通訊技術的發展,以網絡為媒介的社會交往成為主流。相較于傳統社交而言,新的社會交往由于很大程度上脫離了現實生活中的束縛,呈現出新的特點。直播平臺作為新的社交方式,開始成為大學生社會交往的重要平臺,目前呈現出交往方式個體化和交往語言感性化趨勢。以哈貝馬斯的交往理性理論為基礎,深入剖析網絡社會交往的理性化追求,將有利于客觀的把握大學生網絡社會交往行為。
關鍵詞 網絡社會交往;感性趨勢;理性追求
中圖分類號 G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4-6708(2018)209-0129-03
互聯網通訊技術的發展,社會交往呈現新特點。網絡社會交往日漸代替傳統社會交往成為主流。大學生作為社會交往主體,以自身興趣、需求、利益為基礎通過網絡傳播信息。互聯網不斷發展,交往形式、交往語言、交往模式等經歷了巨大變遷。例如直播平臺可追溯至2003年,經歷飛速發展,如今已經成為一個擁有巨大信息流量和受眾群體的社會交往平臺。這也為研究網絡社會交往提供了典型。
目前對網絡社會交往的研究具有:1)宏觀和微觀研究并重,比如劉少杰將計算機技術不斷發展,社會不斷發生變化的這一時期定義為“網絡化時代”,并將這一社會定義為“信息社會”,論述了“網絡化時代的社會結構變遷”。[1]馬璐璐則以哈貝馬斯的交往理性為基礎,對“實現網絡社會交往理性化”進行了探討[2]。微觀視角方面,韓紅艷注重對大學生這一群體的網絡交往進行具體分析[3],黃少華則注重分析青少年這一群體網絡交往的具體情況[4],側重于傳播學角度,從社會學角度研究較少。
2)研究方法上理論和經驗研究并重,但經驗研究不足,且整體上對網絡直播的研究目前很少。
本文力求通過直播這一交往平臺,采用定性研究方法進行資料收集,同時深入直播平臺體驗網絡交往,試圖著眼于近年來的新變化,以小見大,從微觀角度闡述這些新的特點以及其帶給我們的啟示。
1 直播平臺網絡交往的感性化趨勢
1.1 交往形式個體化
首先,網絡社會交往更加注重興趣的表達。直播是以興趣為基礎建立的網絡交往平臺,人們只需要輸入自己感興趣的關鍵字便能找到相關的直播,也可以根據自己的興趣建立新的直播。
其次,網絡社會交往形成非正式秩序。直播沒有特殊嚴格規章制度,秩序是自發形成,成員的加入與退出有很大自主性,靠成員的自覺性。當然群體間也會有沖突,強制性規則也存在,但只作為補充手段。
最后,更加注重形式平等。身份束縛減弱,一場直播中都有著平等的身份,在場資源差異影響減弱;成員的加入、退出、評論自由,直播只提供平臺,成員交往決定著直播的繁榮與沉寂;直播質量好壞,與直播語言精彩程度、受歡迎程度以及粉絲興趣有關。
1.2 交往語言感性化
形式感性化。一是網絡語言符號化。通過表情反應發言者的喜怒哀樂;二是網絡語言的文字或詞語,其形式上表達著一種動作或一種心態。三是網絡語言表達個體興趣取向和利益訴求。
內涵感性化。首先,網絡交往語言不僅僅是觀點的表達和信息的溝通,在很多語言背后,隱含著一個具體事件、一種價值觀、一種思維方式。例如“躲貓貓”,這一詞語不僅包含著“躲貓貓”這個人們關注的事件,而且代表著網友對這件事情的感受和評論,以及對相關部門和人員的行為方式的態度。
結果感性化。信息技術發展,網民膨脹,網絡語言帶來信息權力增強,信息權力成為網民觀點表達支撐,很大程度改變傳統權力結構,影響現實社會。
2 直播平臺網絡交往的理性化追求
哈貝馬斯論述了交往行為的理性基礎,闡述了交往行為理性化的4個原則,即真實性、真誠性、正當性、可溝通性,此4個原則包含了交往行為中對“真、善、美”的訴求。這為建立公共領域,推進生活世界合理化奠定了理論基礎。虛擬世界的交往雖與現實世界交往不同,但現實世界是虛擬世界交往的基礎,用交往理性理論分析網絡社會交往也是可行的。
2.1 真實性批判
直播平臺交往存在“失真”情況,虛假信息的傳播,謠言的擴散,欺騙等行為的涌現是負面產物。首先,這與直播平臺交往行為的感性化特點是分不開的,感性的網友容易被一些有目的個人或組織加以利用。其次,直播平臺交往的形式也為虛假信息提供了便利。交流雙方身份等信息是模糊和不確定的,這為個人和組織在發布虛假信息時提供了便利,也為識別真實信息帶來困難。最后,管理缺失也客觀地造成了失真現象。
2.2 真誠性批判
失信是指網友在相互交往中不能本著誠實守信的原則展開交往,進行溝通,以致出現相互欺騙,言而無信等現象。“失信”與“失真”有很大關系,信息上“失真”往往造成交往“失信”。“失信”使得直播平臺交往只是表面交往、短期交往。但直播是基于興趣的交往平臺,人們是可以憑借興趣進行長久而且深層次交往的,矛盾緣由在于直播交往形式及其缺陷。
另外,“失信”改變網絡交往文化。直播文化是在平臺發展過程中逐漸形成的交往規范和交往氛圍,是網友們共同認可并遵守的習慣、規則等。以興趣為基點的直播交往平臺,其文化的追求可以概括為:自由交流,共同分享。顯然,“失信”現象的存在與直播倡導的價值追求是相悖的,缺乏真誠性原則的交往會逐漸改變文化追求。
2.3 正當性追求
正當性指交往雙方要遵守基本交往規范,保證交往行為不違反法律,不違背基本交往規范,核心在于建立網絡交往規范。
直播交往規范是自發形成的,具有非正式性、變動性特點,屬非正式制度范疇,對維護正常秩序有一定功能,但其具有局限性,需要補充法律和文化兩種規范手段。法律在于懲治犯罪行為;文化在于建設良好交往氛圍。因此,以規范為主體,法律和文化為補充,是建立網絡交往規范的策略。
2.4 可溝通性追求
直播平臺交往目的在于交流溝通,因此可溝通性既是展開交往首要前提,也是達到溝通的必然要求。可溝通性追求涉及網絡交往語言的特點和變化。交往語言雖感性化趨勢明顯,但也有理性化追求,很多理智網友深思熟慮的觀點表達,這種追求帶來語言的精彩性和可傳播性。紛亂與精彩,碎片與完整,生活性與生動性并存,是網絡交往語言的特色。
3 直播平臺網絡交往中的矛盾
3.1 個體化和組織化并存
網絡交往的個體化是指借助網絡交往平臺,個人在形式上從組織中解放出來,在網絡交往中追求個人價值,表達個人觀點,以自我為中心展開豐富的社會交往活動。網絡交往的組織化是指網友從個人角度出發,為了表達興趣,達成理解,實現利益而同其他人聯結在一起,形成各式各樣的網絡組織。個人從興趣出發進入直播、展開交往,也是從興趣出發結成群體、建立組織。個人興趣與群體利益的矛盾、個人追求和群體目標的矛盾、個人自由和群體規范的矛盾是直播平臺交往的主要矛盾體現。
個體化與組織化雖在某種程度上對立,卻也在某些方面緊密聯系。組織化是為了個體化,直播按興趣進行分類是為了實現個人的目標和利益,是為了降低網友的交往成本,是為了更方便更有效地實現個人理想。因此,組織的建立不能忘了個人的追求。組織文化的建設是為了給個人提供良好的交往環境,組織規范的建立是為了維護交往秩序,使個體間更好地完成溝通,達成理解。因此,個體化與組織化是可以統一在一起的。直播平臺缺陷的彌補要以這樣的思想為前提。
3.2 感性化和理性化并存
直播平臺網絡交往感性化不可避免,引入理性化追求,可以正視感性化發展的優勢和不足。理性化追求,是以韋伯為代表的古典社會學家和以哈貝馬斯為代表的現代社會學家的共同追求,是整個社會學理論發展的線索。當網絡社會交往帶來新的社會生活變化,理性化追求仍然是不可拋棄的學術追求和現實理想。
感性與理性矛盾在直播中突出表現,個體與組織矛盾便是其表現。不同主體有著不同現實追求。政府傾向理性,因為政府的目標在于維護社會秩序;企業傾向理性,因為企業目標在于追求利益。個人最為復雜,網絡交往的缺場形式激發個人感性傾向,社會生活在場限制又以理性傾向制約個人網絡交往。個人在感性于理性矛盾中進入直播平臺,展開豐富多樣的網絡交往。
然而,感性與理性是相互聯系的。社會交往中,人既是感性的“性情中人”,也是理性的“經濟人”。感性與理性交織造就生活的復雜性。網絡社會交往獨特形式使得直播平臺交往呈現出更多感性特點。因此,直播平臺交往為個人感性提供平臺、創造條件,但是過猶不及,過分感性必然會對社會生活造成影響,極端情況下也會影響社會秩序,故而理性是必要的。用感性發揚直播平臺交往的優勢,用理性彌補不足,是我們解決網絡社會交往應該具有的思維。
4 直播平臺網絡交往的管理與策略
4.1 轉變管控思維
目前對直播平臺傾向于管控思維,即通過強制手段維護秩序。在這種思維模式下,政府站在網民對立面,政府要求和網民自由成主要矛盾。管控本身并無非議,關鍵是力度難以掌握,往往過度管控的情況很容易發生,造成氛圍緊張,且管控過大帶來的反彈也會破壞直播平臺秩序。
政府應建立服務型管理思維,變管控為參與。直播平臺是一個社會交往平臺,可以成為政府了解民意的窗口,也可成為網民監督政府的工具。政府和個人作為社會交往的雙方,在平等溝通、相互理解中促進直播平臺交往的健康發展,進而促進社會生活的和諧發展。政府需要的是創建服務性的部門和機構,用引導、教育、互動的方式解決直播交往中出現的問題。
4.2 完善交往規則
交往規則是交往順利進行的保證。目前直播平臺是一種彈性規則,可以臨時變動,這種自由、變化的規則是其特色,但需要完善。
首先,應該既建立所有直播平臺都必須遵守的普遍性規則,又給予不同興趣的直播平臺以自主性,在此基礎上建立自己的規范。
其次,要有法律作后盾。有關互聯網交往的法律缺失,是網絡交往的漏洞與缺陷,因此完善交往規則是主要的手段,但是立法建設是堅實后盾。
直播文化是保證網絡交往順利進行的環境,是網絡交往關系健康發展的土壤。直播平臺交往感性化趨勢需要感性制度維系,直播文化的建立就成為重中之重。
首先,要發揚網友的自主性和創造性,只有在多樣化交往環境中才能產生豐富多彩交往文化;其次,要善于打擊低俗文化。要防止低俗文化對網絡文化侵蝕。直播交往感性化趨勢使低俗文化有了可乘之機,因此對以“黃”“暴”“反”為主要內容的低俗文化要堅決打擊,創建和諧網絡交往文化。
參考文獻
[1]劉少杰.網絡化時代的社會結構變遷[J].學術學刊,2012(10).
[2]馬璐璐.實現網絡社會合理性交往的路徑研究[D].長春:東北師范大學,2008.
[3]韓紅艷.大學生網絡交往類型及其特點研究[D].重慶:西南大學,2006.
[4]黃少華.青少年網民的網絡交往結構[J].蘭州大學學報,200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