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文學出版現場

【摘 要】 2017年，少兒出版看不見的硝煙已經散去，這一年，少兒出版業發生不少變化，給人留下深刻印象，比如旗幟性原創兒童文學引領業界風向，國產圖畫書佳作頻現且量質俱佳，業界各類評獎和榜單令人眼花繚亂，傳統文化少兒出版方興未艾。2018年，各出版集團、出版社在少兒出版領域重新布局，砥礪奮進，穩健有序?？梢灶A見，少兒出版的繁盛還在前方。

【關 鍵 詞】2017；少兒出版；童書；發展

【作者單位】王宜清，浙江少年兒童出版社。

【中圖分類號】G230 【文獻標識碼】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18.04.003

從2017年邁入2018年，匆匆又是一年。這一年，出版業發生不少變化，給人留下深刻印象。每年的出版業年終盤點，到底能在多大程度上還原這一年出版業的發展態勢？筆者以為，這個問題見仁見智。作為出版人，在過去的一年中，我們關注出版政策的倡導和意識形態的調控，關注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和深入調整，關注出版業的經營騰躍和資本浮沉，關注出版地域和出版板塊的發展趨勢和規律，還關注全民閱讀深化和融合發展，以及紙價上漲、暢銷榜單和IP運營。我們關注的這些層面，構成了鮮活的出版現場。2017年，我們身在出版現場，參與并制造各種出版事件。往年也是如此，但我們從來沒有像今年這樣，感覺到出版的諸般復雜滋味。

筆者是一名少兒出版工作者，平時忙于繁重案頭工作。就有限視點來看，2017年在少兒出版領域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不僅是大數據、云數據的應用，行業翹楚的各領風騷，萬千品種背后的閱讀接受和購買真相，關乎精神和物質的消費動力，還有無數少兒出版個案和微小細節。這些少兒出版個案和微小細節能夠折射這一年的少兒出版風潮，比如從版式和封面的設計看少兒出版審美的趨勢變化，從童書定價的浮動看紙張成本和折扣之間的博弈，從手機少兒閱讀的統計感知知識付費的開端，從每個家庭的童書閱讀菜單看文化的傳承和流變。每個少兒出版從業者，都有自己的關注重點和思考。

一、2017年出版行業發展及對少兒出版的影響

首先，從數據來看。開卷公司提供的監測情況顯示，2017年中國圖書市場保持了高速增長的態勢，零售市場總規模超過803.2億元，同比增長14.55%。作為圖書零售市場規模最大的細分板塊，少兒圖書市場份額不斷增加，占圖書零售市場的碼洋比重達到24.64%。同時，作為貢獻最大的細分類別，少兒圖書2017年的增長份額占全國圖書零售市場增長份額的三分之一以上。總體來說，2017年少兒圖書保持較高的增長速度高速發展，黃金十年余勢未歇。

其次，從影響力來看。《中華讀書報》盤點了2017年中國出版的十件大事，其中有些事件影響深遠，甚至影響少兒出版的當下和未來。這十件大事中，有些影響整個出版行業的發展格局。比如迎接黨的十九大重點出版物凝聚著社會各界的思想共識；國家倡導大力推動全民閱讀，推動各地書香閱讀活動開展如火如荼，全民閱讀進一步深化；用戶、社群、微店、自營等新的營銷方式不斷涌現，使得圖書出版全渠道營銷成為常態。有些事件對少兒出版有巨大的影響。比如“一帶一路”倡議的加快落實，讓更多少兒出版社架橋鋪路，加快了海外出版進程；國家教材委員會成立，教育部三科義務教育統編教材在全國投入使用，體現了國家對教育戰線的重要戰略部署，相應地引發了少兒教材教輔出版的聯動。有些事件影響出版行業的現在。比如紙價上漲促使出版成本不斷上漲，電商銷售的價格戰使得原本微薄的利潤空間進一步被壓縮，復雜的出版環境使得出版市場生態建設勢在必行。有些事件影響出版行業的未來。比如各家出版機構對上游資源的掠取達到白熱化程度，設立原創獎項用以圈定資源、框定作家成為常規動作；IP熱廣泛體現在文學原創、繪本、動漫的各個門類，等同于品牌力和辨識度；傳統文化出版借助政策利好，因具有符合時代需求的內涵和主題，得到進一步的開掘。

二、2017年少兒出版熱點面面觀

1.旗幟性原創兒童文學引領業界風向

作為少兒出版細分板塊中最重要的門類，原創兒童文學是創造少兒出版黃金十年輝煌業績的生力軍，是引領少兒出版潮流的風向標，體現了童書作家和作品等資源的積聚和流動。2017年的原創兒童文學書單，滿目繁盛，依托自覺的藝術追求和時代使命，涌現了一批頗有傳誦度的原創新品。

（1）少兒文學出版榜單

我們不妨走馬觀花，看看這一年少兒文學出版的各類榜單，尤其是這一年旗幟性的原創兒童文學榜單，以榜單見發展態勢，分析一下未來少兒出版的去向。

2017年8月公布的第十屆全國優秀兒童文學獎評選出18部作品，這些作品是近4年來由多重評審維度挑選的佳作臻品。第十四屆全國“五個一工程”的少兒圖書名單，則強調了重點作品的時代意義。這兩個獎項共同選擇的作品，體現了原創兒童文學的時代脈動。比如《沐陽上學記》充分體現了作家蕭萍的多重現實身份，滲透了她多年來身體力行堅持的兒童戲劇、成長教育的理念，她將家庭成長的個體范本做成具有普遍示范意義的典型樣本?！恫剂_鎮的郵遞員》讓更多的人認識了郭姜燕，感受她寄托在作品中的精神堅守，以及心靈力量的溫暖傳遞。

由中國版協少讀工委與《出版商務周報》共同揭曉的“2017年度桂冠童書”、《中華讀書報》評出的2017年十佳童書、2017年深圳讀書月推薦的“年度十大童書”等榜單，不約而同地將榮譽給予了同一本書，那就是在書寫童年的主題上給我們帶來太多驚喜的《阿蓮》。這是兒童文學作家湯素蘭關于童年寫作收獲的一枚碩果，她投入了自傳式的激情和沉潛的才情，將好強敏感而又善良的蓮妹子形象和故事，寫成一部緊實厚重的少女成長史詩?？梢哉f，這是一部超越少兒讀物范疇的女性群像的世情圖景，讓我們讀了久久難以平復。

由出版人雜志社、北京開卷信息技術有限公司聯合主辦的“2017書業年度評選”活動，將年度少兒類圖書稱號授予秦文君的《變形學校：魔法作文歷險記》和張之路的《小黑和小白》?！蹲冃螌W校：魔法作文歷險記》主要講述男孩劉小布由現實世界進入魔法世界，展開幻想之旅?！缎『诤托“住穭t從西方畫家角度來解讀和傳達東方式的自我意識?？梢哉f，2017年，許多前輩兒童作家不懈地探索文藝創作的個人疆域，嘗試表達心中的想象和堅守，并呈現令人驚訝的創作噴涌。

（2）少兒文學出版新作不斷

這一年，少兒文學出版新作不斷。秦文君的《小青春》展示了少年“老巴”在20世紀70年代那個人人自危的年代所經歷的友情、戀情的迷茫和苦澀。曹文軒的《穿堂風》是一部主題厚重的現實題材作品，男孩在同齡人中被排斥和被接納，是成長中的波瀾，是銘刻于心靈的大事件。沈石溪的長篇小說《五只小狼》繼續高舉動物文學的經典大旗，尊重生命個體價值，倡導競爭和頑強拼搏之精神。張之路在創作《霹靂貝貝》30年后推出后續作品《乖馬時間》，將長大后的貝貝和他的第二代放在量子力學的科幻框架下構筑矛盾沖突?！都闀r光》以男孩吉祥的視角舉重若輕地映射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后的社會樣貌和時代印記，形形色色的角色在大時代的變局中浮沉，讓人唏噓，但在孩子的眼里，不變的是成長的玩伴和童年的情義。新銳作家湯湯的“奇幻童年故事本”系列展示了一個中國孩子看似平常卻又驚心動魄的成長歷程，構建了一個美而有序的古典村落——南霞村，拓展了中國故事的書寫路徑。小河丁丁的“少年西峒系列”帶來了蘊含中國詩性文化與鄉土情結的童年故事，他的《嗩吶王》在敘述民間傳奇的同時還凸顯了傳統世俗人情之美。當然，2017年還很多新銳作家展示原創新勢力，筆者不一一列舉。

（3）常銷書品牌延續號召力

在這個全民關注榜單、排名、用戶體驗和分享的時代，還有一批童書長年盤踞消費者的購物車。比如楊紅櫻的“笑貓日記”系列、“淘氣包馬小跳”系列，沈石溪的《狼王夢》，曹文軒的《草房子》，黑柳徹子的《窗邊的小豆豆》和E·B·懷特的《夏洛的網》等常年盤踞榜單。這些常銷童書展示了強大的號召力，代表著閱讀群體對經典童書作品的認可。2017年9月的榜單出現了三代讀者都熟悉的任溶溶的作品《沒頭腦和不高興》，在經歷開學季的沖擊波后，它連續4周登上開卷少兒類暢銷書榜首，彰顯了經典兒童文學作品高峰式的感召力，再度演繹了洛陽紙貴的現代場景；它歷經一個甲子，超越了時代的更迭、潮流的變化以及閱讀的偏好，依然永葆青春。

（4）各類主題百花齊放

以文學想象和生命體驗再現殘酷戰爭時代的人性悲歡，是近年來涌現的主題出版的典型書寫方式。這種書寫，因為對革命精神回顧的需要，對民族精神脈絡的追求，以及與當下青少年生活圖景的極大反差，變得很有挑戰性。左眩的《紙飛機》以抗日戰爭期間重慶轟炸為背景，將血與火的時代陣痛和少年成長融入她對故土的熱愛和共情中。薛濤在“少年滿山”系列新書《第三顆子彈》中，讓與部隊失散的少年滿山遭遇了與戰爭相關的體驗，那就是“子彈冰冷，可穿透鮮活的軀體；子彈溫暖，可穿越仇恨，鑄造友情”。茅盾文學獎得主柳建偉的《永遠追隨》描述了湘南中等之家十二三歲的少年陶百川和周三才，為追回自家的驢子，深入紅軍長征現場，見證了這支隊伍的團結互助和紀律嚴明，也目睹了殘酷的湘江之戰。

在摹寫現實的主題中，韓青辰的《因為爸爸》尤為厚重。在孩子的眼里，鮮活的警察爸爸變成了鏡框里具有崇高精神的英模，他的缺席帶給一個家庭的痛和傷是如此深重不堪，孩子成長的天空被遮擋，燦爛的光芒無法照進。孫衛衛的《一諾的家風》則將載著一家四口的小舟行駛在跌宕的平凡生活和看不見的時代洪流中，他們因為不忘初心而抱團共渡難關。孟憲明的《花兒與歌聲》是一部關心留守兒童的現實題材作品，延續了他在《愛書的孩子》中那種平實的苦難書寫，彰顯了處在困境中的孩子身上永不磨滅的生活勇氣。

（5）成人作家拓展原創新面貌

2017年，成人作家參與兒童文學創作是一道引人注意的風景線，繼續為少兒文學創作拓展新的可能性。作家張煒繼敘寫民間傳奇的《尋找魚王》之后，推出《獅子崖》，這既是一部他在40年前描寫海邊漁村兒童成長經歷的舊作，也是他對“對大自然的好奇、童年探索的精神”的展現，是他“整個兒童文學的入口和開始”。楊志軍的《海底隧道》是一部小男孩在時代變遷和家庭變故背景下成長的成長史。楊志軍說“故事是在西部建設的背景下展開的，希望小讀者能從中體會到一份對祖國的責任”，希望這部作品能在孩子成長路上點亮一盞長明的指引燈，照亮謊言和欺騙。

2017年還有很多少兒文學作品給筆者留下深刻印象，筆者在這一年的閱讀中感受了許多的童年景觀，收獲了許多的文學體驗，限于篇幅不能一一提及。從內容和主題來講，校園生活的系列讀物仍然是讀者閱讀的主流。校園生活是素材取樣最多樣也最方便的一個大板塊，雖有很多寫作者以作品反映了多元、個性化的校園生活，但因寫作水平接近，知名度差距很難拉開，所以短時間難以超越經典標桿和已有暢銷數據。動物文學近幾年一直保持熱度，并呈現創作表現多樣化的趨勢，但因為題材特殊，需要體系化的知識積累和獨到的視角支撐，所以目前創作隊伍保持穩定數量，并各自呈現專屬的文學風格。幻想類文學繼續給我們提供關于想象力的可能，但與此前借助西方幻想元素不同，近年來的原創作品更愿意融入中國傳統元素，凸顯具有中國氣質的幻想敘述。類型化創作不太好歸類，但它的先天市場屬性遇到當下的文化創意和數字技術，能產生較好的市場熱點。具體的作品豐富多樣、精彩紛呈，構成了我們看到的出版現場，但盤點這一年的原創兒童文學，筆者最強烈的感受是供需關系日益不平衡。市場呼喚新品，原創作品尤其是名家新品成了人人爭搶的稀缺品。在傳播媒介中能吸引大量關注的名家新作，在引導閱讀流量時發揮的作用十分明顯，這使得出版社對少兒名家新品的需求如饑似渴；老作家的不斷創新和新作家的不懈進步，仍不能充分滿足當前原創兒童文學的發展需求。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授權的同質化應運而生。這一現象在暢銷書作家領域更為普遍，按年度首版的出品數量來統計，一些作家高度集聚的程度令人吃驚。筆者相信，隨著市場和制度管理的加強，這一現象將得以改變。

2.國產圖畫書佳作頻現，量質俱佳

近幾年國內原創圖畫書發展呈井噴之勢，2017年有很多重要的標桿性作品、很多新銳勢力不可忽視，但這其中中西合璧的國際范式的創作更引人矚目。如曹文軒與安徒生獎插畫獎得主羅杰·米羅聯袂創作的《檸檬蝶》，作為一本繪制考究的繪本，它傳遞了東方哲學的濃濃意趣。故事中一只蝴蝶在尋找花田，也在尋找安身之所和所來之由。繪本圖畫與文字相得益彰，以簡勝繁。秦文君和英國畫家郁蓉合作的繪本《我是花木蘭》將傳統題材“點金成金”，讓當下女孩的成長穿越式地融入南北朝的戎馬生涯圖景中，中國味道十足。張之路的《小黑和小白》是一本關于自我認同的繪本。筆者有幸聆聽了張之路和孫晴峰兩位老師討論文本的過程，當最終拿到這部作品的成品，筆者還是覺得驚喜。這部作品的成熟度令人驚訝，兩位作者對文字、意蘊的打磨和推敲，歷夏經冬，結合阿根廷畫家耶爾·弗蘭克爾的解讀和創作，最終給讀者呈現了一部蘊含豐富思想和情懷的作品。對童年精神的內在探尋，對藝術手段的個性嘗試，對成長過往的記錄，可以說，原創圖畫書以高漲的熱情不斷地開掘新疆域，并收獲了可喜的成效。比如彭懿在2017年堪稱高產，推出了《紅菇娘》和《精靈鳥婆婆》等幻想風格的圖畫書，不斷嘗試繪本元素的多重實現可能，尤其是在多部作品里將圖畫與攝影完美結合，演繹了一場場“紙上電影”，讓讀者感受圖書中的光影效果。還有更多原創優秀繪本，無法一一談及。

目前，面對少兒出版最后一塊蛋糕的繪本板塊，國內出版人已經不再是不識蛋糕滋味的初學者了。從最初的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到現在作家和畫家的獨立創作，從最初的積極補課到投身市場身體力行，從一味從國外打包引進到國內作家和畫家互相配合，中國圖畫書出版人和作者眼界變得越來越寬，姿態也變得越來越淡定。

3.業界各類評獎和榜單眼花繚亂

近年來，每到年底，童書界的各類獎項、榜單、書榜排名、最佳作品評選等紛至沓來；出版人和閱讀推廣人，以及相關的作家和學者，奔波于各個獎項盛宴。在筆者看來，每年新書就那么多，精品數量更是有限，名家新作的出品不可能批量生產，因此在新書少、叫好叫座的新書少之又少的情況下，各類獎項、榜單、書榜排名等選出來的作品就顯得非常集中。僅是這幾年設立的帶動原創出版一條龍的獎項，就有大白鯨原創幻想兒童文學獎、中文原創YA文學獎、青銅葵花獎、陳伯吹國際兒童文學獎、曹文軒兒童文學獎等，以及圖畫書方面的豐子愷兒童圖畫書獎、信誼圖畫書獎、張樂平繪本獎等。榜單評選使得更多作家作品進入公眾視野，獲得更多關注，但也使得有限的年度新品不斷被重復統計，獎項多次疊加。筆者認為，這些獎項的評選更多側重于名家新品，并受出版社自身營銷宣傳或者一些銷售行為的影響，沒有全面深入以評選攪動更多地域、更多層面，或者更好地促進童書創作的反思，有較大的改進和提升的空間。

4.文化傳承嫁接傳播新創意

2017年初，中央印發了《關于實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工程的意見》，明確提出要大力加強傳統文化建設，傳承中華文化精華。由于自上而下的帶動，傳統文化受到關注，傳統文化出版方興未艾。央視的兩檔欄目《中國詩詞大會》和《朗讀者》，一經播出就以極高的收視率贏得了極大關注，帶動了家庭式、全年齡段受眾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喜愛。傳承文化從少年兒童抓起，這是少兒出版的題中應有之義。童書界近幾年持續出版了一批反映傳統民俗、民族文化的圖書，制作精良，策劃新穎，值得推薦。

相比小說類，詩歌雖然一直是小眾品類，但嫁接了傳播媒介的新創意，便也生機勃發。2014年中信出版社推出北島的《給孩子的詩》，因作者親自甄選篇目、提倡純正誦讀，這本書得到了讀者和市場的贊譽。之后，童詩成為出版潮流，登上各類童書榜。2017年果麥公司策劃出品的《給兒童讀詩》和《孩子們的詩》，便是其中的翹楚。這一年，許多策劃全面、制作精良的傳統文化讀物，逐漸憑借富有底蘊的內涵和設計在市場上贏得口碑。比如“二十四節氣”系列，成為膾炙人口的全民讀物。

三、2018年少兒出版開始布局，未來可期

2017年，少兒出版看不見的硝煙已經散去，2018年開局已至。通過對有圖書市場風向標之稱的2018年初北京圖書訂貨會，以及即將進行、正在進行的一些出版活動的觀察和研究，筆者認為，2018年的少兒出版將呈現以下趨勢。

第一，原創文學依然持續領跑，主體位置不容撼動。雖然在北京開卷信息技術有限公司提供的2017年數據中，受到繪本卡通漫畫類、科普百科類童書板塊的上升影響，少兒文學童書板塊比重縮減，增速為負，但少兒文學童書板塊絕對比重仍然很大，而且是各家出版社排兵布陣的第一工作要務。

第二，主題內容進一步開掘和豐富，符合當下新時代的文學使命和現實發展需要。作為創作的堅實主力，兒童文學的前輩作家老當益壯，再加上各地的80后、90后甚至00后新銳作者不斷涌現，創作題材領域不斷拓展，已然形成五代兒童文學作家共同創作的梯隊。

第三，隨著國家對少兒出版的原創力和品牌度的進一步重視，原創圖畫書領域的精品意識將不斷增強，將有更多富有個性和標識度的作家作品涌現。在引進圖書的腳步繼續放緩的情況下，國內原創繪本板塊將進入環境更好的發展快速通道。

第四，引領性原創兒童文學作品稀缺，使得作家與出版社的供求關系不平衡進一步加劇，對名家作品的爭奪愈加激烈。與之相關聯的問題是，同質化出版和重復授權問題不會在短時間內解決，業界粗暴瓜分暢銷紅利、粗暴捆綁作家效應的現象還會存在。但業內人士逐漸意識到這個問題，在經歷市場淘洗、加大行業監管力度的背景下，從業者會更加自律，以創造健康有序的少兒出版環境。

第五，渠道和價格的競爭不會減緩，在圖書紙張成本居高不下的情況下，在尋求暢銷和爆款的內在驅動下，童書定價和折扣必須取得內在平衡。在電商價格戰愈演愈烈，而圖書價格保護體系尚未建立的情況下，面對日益多元化的渠道格局，出版社只有堅持產品為王，憑借讀者的信任爭取更多的話語權。

第六，盜版、偽書和跟風等讓人憤怒的行業痼疾，難以在短時間內得到有效整治，針對由此產生的行業危害，筆者認為，亟須重拳出擊。

第七，行業融合發展的步伐會進一步加快，一些出版集團、高校出版社、數字公司等已經掛牌成立融合實驗室，開始新的行業布局，展開和推進內容數字轉化、全媒出版模式、發行終端智能化平臺等項目，搶灘下一個發展領域。

新時代下的出版格局必將呈現新的氣象，這為少兒出版搭建了寬闊的場域。盡管前行路上有太多抱憾，但更多令人振奮的改革舉措正在實施。這一切都在砥礪奮進、穩健有序的出版格局中進行。我們不忘初心，堅守現場。少兒出版的繁盛還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