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國藝
摘 要:全面深入推進庭審實質化及審判中心訴訟制度改革,需要轉變法律程序構建的基本邏輯,在明確刑事訴訟職能的同時完善刑事證據制度,總結反思我國關于證人出庭、書面證言使用的立法和實踐情況,探索建立真正意義上的直接言詞原則,有助于法官審判職能及訴辯雙方控辯職能的充分行使,促進“懲罰犯罪”與“保障人權”的有效統一,探索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程序重構,實現公檢法三機關“分工負責、互相配合、互相制約”原則下審判對偵查及公訴活動的有效制約。
關鍵詞:證據制度;證人證言;傳聞排除;直接言詞
中圖分類號:D925.2文獻標識碼:A收稿日期:2017-12-14
一、直接言詞原則在立法和司法解釋中存在的問題
1.證人不出庭問題仍未得到有效徹底的解決
證人、鑒定人等其他訴訟參與人出庭,是貫徹庭審實質化的必要舉措,以下情況仍是該問題得不到有效解決的主要原因。首先,法律對證人不出庭或不作證行為無實質性約束力。其次,對證人庭前書面證言證據能力條件的規定相對寬松,這是證人不出庭而其書面證言可以在法庭“暢行無阻”的主要原因。最后,被告人、辯護人申請證人出庭的條件十分嚴格,將“有異議”“有重大影響”“有必要”作為證人出庭作證的充分必要條件,其出庭難度顯而易見。
2.在證人證言矛盾問題的處理方面爭議較大
從《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全面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的實施意見》(下稱“《實施意見》”)本身來看,主要是以下兩個方面的問題。一是證人“合理解釋”問題,庭前證言與庭審證言發生矛盾,二者到底是該作為對證人的彈劾證據,還是可以作為具有實質證明力的獨立證據,在我國仍有較大的研究考證空間。二是該條款對法律概念的理解有誤,出現證據能力與證據可采性概念混同的問題。“可以采信其庭前證言”指的是證據可采性問題,證人的合理解釋與證據間的印證,解決的是證據真實性與相關性問題,二者在內涵和外延上不具有統一性,是需要用不同邏輯與方式解決的兩個問題。
二、合理確立真正意義上的直接言詞原則
對于審判機關而言,實現其審判職能的根本前提是查明案件事實,法官對案件事實的查明必須根據法定證據材料,人證的基本表現方式應當是通過言詞向法庭陳述其直接接觸的事實情況。由偵查機關或檢察機關在庭前對證人進行詢問而產生的書面證言,在實踐中往往存在只記錄偵查機關“需要的證言”或記錄事實不細致等情況,無法全面細致地表達證人所知的案件事實,容易造成“扭曲證據,不能準確地表示作證人的真實意見”。抑或證人自書證言書寫內容不規范,所陳述事實對案件定罪量刑無實質證明力等情況,影響到案件事實的查明。
《實施意見》第29條規定了排除式的證人庭前證言規則,即證人不出庭且庭前證言真實性無法確定的,其庭前證言不得作為定案根據。筆者認為,可以建立符合我國實際的“傳聞排除式直接言詞原則”。所謂“傳聞排除式直接言詞原則”,就是以傳聞證據排除或直接言詞為原則,輔之以“排除例外”或“不視為傳聞”的訴訟證據制度。詳言之,在書面證言或傳聞證言問題上,應建立直接言詞或傳聞排除的證據原則,從整體高度規定法官應當親身參與案件審判,與案件事實相關的證據應當以直接方式展示在法庭審理中,證人、鑒定人必須以言詞方式直接向法庭陳述等。從立法及制度上真正確立直接言詞原則,偵查機關、辯護律師在調查取證中才能以直接言詞為指導,規范偽造證據、扭曲證據的行為,保障調查取證行為和證據能力的真實性、合法性。除此之外,在法庭審理過程中,證人以直接言詞方式向法庭提供證言,有利于控辯雙方有效地行使控辯權利,通過對該證言進行充分全面的舉證質證,使法官更細致客觀地對該證據材料進行審查判斷,以助于案件事實的有效查明。另外,根據案件情況和現實制約因素,我們還須輔之以其他例外規則和特殊情況的處理方式,從而保證刑事訴訟得以順利進行。
三、結語
直接言詞原則真正意義上得以建立,尚需其他更為科學細致的學理研究和制度保障,如如何有效規范證人作證義務和強制出庭制度問題、如何科學完善證人保護配套措施等。筆者所思所言難免孤陋,期待更多學者對該問題進行科學合理的研究論述。
參考文獻:
[1]龍宗智.證據法的理念、制度與方法[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8.
[2]陳瑞華.刑事證據法學(第二版)[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