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成長的一封信

親愛的你：

見字如面！

最近翻看很久以前的相片——都早已年代久遠，以至于連我自己也再回想不起。我一沓一沓地慢慢翻閱，就像立于一條靜謐的河邊。河水在流，無聲卻又飛快地流走，于是深深淺淺的日子也隨著它遠去了。

我看著照片里的人長高，看著她褪去嬰兒的稚嫩和孩童的頑劣，看著她變成現在的樣子——有著太多的遺憾和不完美卻努力著改變的樣子。

我尤其喜歡那張嬰兒時的照片，眼睛又大又亮，好像能映出心中的好奇和幾乎是所有的情感。沒有令人捉摸不透的陰翳，也沒有黯淡的愁苦，不試圖遮掩隱藏，也無須故作高深。如今，我隱藏在眼鏡背后的眼睛早已不復當年的明亮，它總在藏匿悲喜，總在要求，總在批判，也時常躲閃，時常畏懼，已不復當初般清亮。

你像水一樣磨去水底卵石的青澀外衣，但又不像水。你讓我有了棱角，有了鋒芒。你讓我失去了素淡的天真和明白的愚蠢，卻又讓我擁有了鋒利的思想。你讓我在深深的日子里學會愛恨，又讓我在淺淺的時光里明白遺忘。

我也許不該對你所給予的第二雙眼睛作出太多的批判，倘若藏匿是為了更好的表達，找尋是為了執著的夢想，批判是為了構建新的思想，那么失去些什么似乎也是未嘗不可的。正如我所說的，“有著太多不完美卻仍努力著改變的樣子”，我猜這就是成長的樣子。

你治好我無所知的悲哀，然后給予我新的煩擾。在這欣喜和憂愁間的頻繁切換，透支了我全部的努力和熱情。然后，你在我快要放棄的關頭，告訴我你的到來，給我注入新的勇氣和力量——最終使我成為新的自我。

你是這么做的，你讓我在驀然回首間，發現我的失去與得到。

謝謝你，成長！

此致

敬禮！

王一諾

2017.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