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如邦 張道升,劉寧,畢玉昌 徐鑫
(六安職業技術學院人文藝術學院,安徽 六安 237158) (安徽省六安市金安區農業委員會,安徽 六安 237010) (六安職業技術學院經濟管理學院,安徽 六安 237158)
中共十九報告首次提出“鄉村振興”的國家戰略,這是基于新時代背景下為農民增收謀福祉、縮小城鄉差別、確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新思想新論斷。保持農民持續增收,到2020年消除貧困人口是新時代背景下實現鄉村振興的首要任務。為此,基于農民收入來源進行分析,對新時代背景下安徽省農民收入增長問題進行了探討。

圖1 安徽省2010~2016年農民收入與GDP增長情況
自2004年起,中央連續14年發布了關于解決“三農”(農民、農業和農村)問題的中央一號文件,其中有3年的文件直接涉及“農民持續增收”的問題。在此背景下,安徽省政府認真貫徹落實黨的各項惠農政策,積極發展現代農業,農民收入持續較快增長,增速明顯高于“十三五”規劃預期年均經濟增長底線6.5%[1]。然而,在經濟發展新時代下,農業發展的內外環境發生了本質變化,農民增收不僅受國民經濟增長、規模化程度、農民素養、科技水平等影響,而且還受國際金融化、全球一體化等因素制約,農民收入減少的風險正在凸顯,因而促進農民收入增長又面臨新的挑戰。
安徽省2010~2016年農民收入與GDP增長情況如圖1所示。由圖1可知,2010~2016年安徽農民收入整體上呈現較快增長趨勢,農民收入增長率高于國民生產總值(GDP)增長率,且兩者曲線極其相似,隨GDP增長率變化而變化,表明農民收入增長整體上保持了良好勢頭,且與國民經濟發展呈顯著的相關性。

圖2 安徽省農村家庭居民2010~2016年人均可支配收入及增長率

圖3 安徽省農民2010~2016年各項收入組成
進入21世紀以來,受我國經濟高速增長的影響,安徽省農村家庭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逐年增加[2]。由圖2可知,從2010年的5285.17元增長到2016年的11720.73元,6年間增長2.05倍,年均增長率為17.26%。從農村居民年可支配收入增長率上看,增長的幅度具有一定波動性,其中2010~2014年是平穩增長期,2014年可支配收入增長較快,達22.46%;2014年后快速回落,至2016年降至8.32%[1]。
隨著城鎮化進程加快和勞動力市場全面放開,農村勞動力逐漸向城鎮和非農產業轉移,農民收入打破了僅僅依靠傳統農業生產獲取家庭經營收入的格局,收入結構已呈多元化變化趨勢,由家庭經營性收入、工資性收入、轉移性收入、財產性收入4個方面組成(圖3)。
1.3.1 家庭經營性收入
家庭經營性收入是目前安徽省農民家庭收入的第一來源。由于目前加大土地流轉和新型經營主體的培育以及節本降耗等技術的應用,農業產業化快速發展,由此帶來產業結構調整產生的效益收入和成本降低而增加的收入等。2012年后,隨著經濟下行壓力的增大,農產品市場需求走弱、受生產成本“地板”和糧價“天花板”的雙重擠壓、資源錯配及透支利用等影響,直接導致農戶務農對農民收入的拉動作用減弱。另外,由于安徽省農產品精深加工水平低下、一二三產業彼此割裂、“一村一品”和“三品一標”產品的戰略帶動性弱,導致品牌效應與市場爭力不強,使安徽省農民家庭經營性收入呈螺旋式緩慢上升趨勢。
1.3.2 工資性收入
2010年~2013年,安徽省農民工資性收入逐年上漲,年平均增長24.02%[2]。2013年后,工資性收入呈緩慢上升或略微下降趨勢,其原因如下:由于農民文化素質相對較低下,只能從事技術含量低的勞動密集型崗位,目前一些勞動密集型產業去產能,導致就業崗位減少,這直接影響了農民的工資性收入。今后,隨著經濟一體化發展,農民就業的領域拓寬、就業機會增加,農民工資性收入將占收入增長的主導地位。
1.3.3 轉移性收入
近年來,隨著中央及安徽省一系列惠農政策的實施,現代職業農民培訓有序進行,種植養殖、購置現代農機具的補貼力度進一步加強,農村基本醫療與農村養老保險水平繼續提高,科學合理確定農村低保標準、推進電商進農村,使農民轉移性凈收入呈增長趨勢,特別是2013年后的新常態經濟下,轉移性收入又有了新的突破,2016年達到2646.32元,比2010年增加6.55倍[2],成為農民收入的第三大支柱來源,對農民收入影響力明顯增強[2]。但政府對農戶各種財政補貼漸漸逼近中國政府向WTO承諾的8.5%約束“黃線”,補貼增加農民收入的邊際效應在逐步遞減,所以轉移性收入對農民增收拉動作用正在微弱。
1.3.4 財產性收入
2010~2013年財產性收入最不理想,在105.96~113.63元之間徘徊;2015年達到最高,為187.94元[2]。財產性收入在農民收入中貢獻率最小,且增長極為緩慢,這主要受如下因素制約:農村產權制度改革滯后;收入和儲蓄水平較低,金融與理財觀念滯后且缺乏必要認識,投資渠道狹窄。黨的十九大明確提出第二輪土地承包到期后再延長30年,通過土地集體所有權、農戶的承包權、土地的經營權的“三權”分置和農村土地征收制度改革,農民未來財產性收入增長空間巨大。
安徽作為傳統農業大省,近年來,在一系列惠農政策支持下,“三農”工作取得實質性突破,但面對嚴峻復雜的宏觀經濟形勢以及結構失衡、要素配置扭曲、總需求低迷和產能過剩等壓力,農民持續增收仍存在諸多制約因素。
農民是農業和農村經濟的主體,農民自身素質如何,是影響農民收入增長的潛在因素。當前,農民是一個龐大的弱勢群體,而其弱就弱在綜合素質上。
2.1.1 科學文化水平偏低
根據國家統計局安徽調查總隊調查報告顯示,2015年安徽農民工平均年齡40歲且呈上升趨勢;農民工中小學文化程度以下占26.67%,初中文化程度最多,占65.9%,大專以上占6.4%;只有3.1%農民工接受過職業技術教育或短期培訓[2]。由于文化素質普遍偏低,缺乏“一技之長”,只能從事建筑施工、保安、環衛等技術含量低的工作,與當前勞動力結構由勞動密集型向專業型、技術技能型轉變的客觀要求有明顯差距,人力資源開發利用難度越來越大,導致農村勞動力向城鎮高端企業轉移領域越走越窄。隨著我國工業化和城鎮化的增速推進,農業兼業化、農村空心化問題嚴重。留守農村從事農業的農民平均年齡大于50歲,小學以下文化程度的比重高達50%以上,由于小農意識根深蒂固、經營投資理念落后、創業意識淡薄,難以接觸各種農業科技和經營方面的知識與技能,只能依靠經驗從事農業生產。此外,占總數79.4%的新生代農民未接觸農業生產,不懂農事活動,更不愿意從事農業工作[2]。
2.1.2 人口紅利漸漸消失

圖4 安徽省2011~2016年農民工數量增長情況
2011~2015年,安徽省農民工總量增速逐年下滑,到2016年才緩慢上升,其中外出農民工總量增速回落特別明顯(圖4)。這表明新時代背景下經濟騰飛依靠要素投入的“人口紅利”模式逐漸消失,應依靠技術革新、產業升級和勞動者素質的提高和轉型,破解農民增收的難題[3]。
2.1.3 參與市場競爭的能力較弱
隨著我國經濟發展進入新時代,GDP得到快速增長,人們的生活質量和消費水平提高,這就要求農民改變傳統農業生產路徑,充分利用市場機制,調整農業產業結構,解決農業生產中供需相對穩定的匹配關系。目前,雖然安徽省培育了一批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由于農民文化素質較低,沒有準確解掌握市場行情,且區域界線沒有打破,還是采取分散經營的方式,導致市場競爭力弱,最終影響農民收入的增長。
農民增收的基本來源是農業。農業基礎設施落后、農業產業結構調整緩慢、產業化水平低下是影響安徽省農民收入增長的直接原因。
2.2.1 農業基礎設施落后
農業基礎設施與當今現代生態農業可持續發展不相適應的“瓶頸”尚存。目前,安徽省中低產田的比例為60%,且40%以上耕地屬于水資源短缺的干旱、半干旱地區的耕地易受旱澇威脅;農田排灌設施不完善,仍以漫灌型為主,水資源浪費60%以上[4];許多農田防洪抗旱標準低,每年都有旱、澇發生;現代化物質技術裝備水平較低,許多農業、畜牧業和漁業生產仍處于粗放階段,抗災減災的能力不強;大部分農業基礎設施年久失修,配套不全,已不能適應現代生態農業發展的需求。
2.2.2 農業產業結構調整緩慢
從統計數據上看(圖5),安徽省農業生產主要以傳統的種植業為主,以牧業為輔,林業以及漁業所占比例較低,發展相對滯后。以2015年為例,安徽省農林牧漁業總產值為43907959億元,其中農業產值為21746065億元,占比約為49.53%;牧業產值占總產值的28.67%;農林牧漁服務業產值最低,為1920304億元,占比為4.34%。在糧食作物中,水稻的播種面積所占比例最大(24.97%),蔬菜、油料、棉花播種面積所占比例分別為10.05%、8.63.%、2.60%[4]。由于種植業的經濟效益低于畜牧業和林業等產業,加之受貯藏保鮮技術、冷鏈運輸和精深加工水平等因素限制,農產品本身價值無法得到真實體現,使農民無法獲得更多的經濟收入。

圖5 2011~2015年安徽省農林牧漁業總產值及各行業產值
2.2.3 農業產業化水平偏低
目前,安徽省農業產業層次偏低,農民生產的單一農副產品直接進入市場,產品檔次低,且一二三產業分離,不適應市場需求。許多農產品從外表看供過于求,實際上由于保鮮、貯藏和加工水平太低,縮短了農產品的貨架期,最終縮小了農產品市場需求空間。據統計,目前發達國家農產品精深加工率都在90%以上,農產品加工業產值是農業產值的3~5倍以上,從事農產品加工業的勞動力一般為直接從事農業生產的勞動力的5~8∶1,而安徽省的上述3個指標分別是30%、80%和1∶5左右[4],差距明顯,說明安徽省農業產業化發展水平較低,農產品的附加值沒有得到充分體現。
2.3.1 城鄉分割的二元體制壁壘
長期以來,我國把戶籍分為城鄉兩種,農村戶口的老百姓不能和城市居民共享勞動就業、工傷、失業、養老、醫療、教育和社會保障在內的各項福利。從土地制度來看,土地產權在不同主體間的歸屬安排不明確,出現了農地產權“一權多主”、“產權無主”的現象,造成各項權利主體對土地的權責模糊;受傳統的“農地普占”觀念的影響,使農地分散、細碎,導致土地適度規模經營無法實現。此外,由于越來越多的農民從事二三產業或遷居進城等,使長期閑置的農村宅基地及居民點用地無法進行市場化交易,造成土地資源嚴重浪費。
2.3.2 農民增收長效體制不夠完善
一是農業產業鏈體系發展失衡。目前,我國農業產業鏈中往往只重視產中,忽略產前和產后,物流和加工業特別滯后。流通環節冷鏈物流的供給能力嚴重不足、硬件設施不完備、一體化和專業化程度較低、行業競爭無序等短板,造成農產品在運輸過程中品質降低、貨架期縮短和浪費嚴重等現象;加工環節,大多只對農產品進行初加工且規模小效益低,對產業帶動無輻射性,擎肘了農業產業發展。二是農村社會化服務難以滿足現代“三農”發展需求。公益性農業社會化硬件設施建設、公共平臺建設、農業技術、信息服務、金融服務、服務質量和效率等滯后,嚴重影響了農業經濟效益。三是農業組織化程度低下,龍頭企業和農民合作社帶動農民發展的水平有限。四是有序公平競爭的農產品市場體系尚未形成,突出表現在骨干農產品批發市場、區域農產品市場和農產品零售市場、公益性農產品市場等布局不盡合理、總體數量不夠、配套不足、功能不全。五是農業資金投入的使用和管理存在資金盲目投放、項目專項不專或重復建設、管理分散等問題。
一是發展優勢產業。根據現代生態農業發展的趨勢,充分利用安徽省本地資源優勢開展山水林田湖生態保護修復工作,加強有機、綠色、無公害、地理標志農產品供給,做大做強茶葉蠶桑、油茶、中藥材、花卉苗木、雜糧雜豆、食用菌和特種畜禽等優勢特色產業[5]。二是培育現代農業產業化集群。加強農產品生產基地和龍頭企業建設,重點是提升農業產業化集群培育,由單個龍頭企業向龍頭企業集群帶動轉變,遵循利益共享、風險共擔的原則,構建“企業+基地+家庭農場”、“互聯網+現代農業”等模式,擴大生產規模、深化產業鏈,實現農業產前、產中、產后等環節的有序銜接,做到一產強、二產優、三產活,最終提升價值鏈;三是完善農業公益性服務機制,扶持和培育新型農業經營主體開展農業社會化服務,推廣經營權流轉、股份合作、土地托管、代耕代種、聯耕聯種等多元服務模式,讓小規模農戶搭上規模經營“快車”,實現共贏。四是充分利用農業的政治、經濟、文化、社會和生態功能,盤活農村資產資源,發展多功能性的新產業新業態。由于目前我國旅游消費快速增長,有資源農村地區,依托其青山綠水、田園風光、鄉土文化等,發展農產品產地加工、休閑農業、鄉村旅游、養生養老、運動康體、農耕體驗、循環農業、創意農業、定制認養于一體(田園綜合體)的農業新業態。發展新產業新業態,發展生態、休閑農業不僅帶動周邊區域整體發展,還可以將長三角經濟發達地區產業向安徽省轉移,讓農民分享新型農業業態利益,增加農民家庭經營性收入。
一是加速開發農村人力資源。加強職業技能培訓,用科學知識武裝農民的頭腦,提升技能,使傳統農民快速向農業產業工人的轉變,增強農民就業穩定性和競爭力。二是大力推動農民創新創業。提升農民創業水平是當前解決農民工資性收入增長難的主要途徑和潛在動力。持續鞏固和完善政府政策紅利,在農民創新創業服務體系上下功夫,如減免稅收、引進人才、采用PPP模式(Public-Private-Partnership,公共私營合作制)、“互聯網+”發展勞動密集型產業、中小微企業、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為農民提供更多就業崗位。
一是深化農村土地制度改革,提升農民的土地收益。完善和激活“三權”分置制度,通過出租、轉讓、入股、股份合作等多種形式合理流轉土地承包經營權,盤活農村“宅基地和房屋”資產,促進農村土地規模化經營,將極大促進農民的財產性收入增長。二是開展“資源變資產、資金變股金、農民變股民”,激活農村“資源、資產、資金、農民”,完善小農戶參與大農業的資源開發收益共享機制,開拓財產性收入增長新空間;三是普及農民金融、理財知識,實現“以財生財”。金融部門完善金融市場發展環境,加快創新步伐,降低理財門檻,為農民獲取財產性收入提供多樣金融產品,讓農民選擇合適的理財產品,合理分配資產,實現家庭資產增值。
一是完善農村社會保障體系促增收。進一步完善醫療保險、養老保險、失業保險、農村低保和城鄉對接等保障制度,落實“土地換社保”有關政策,實現農保轉城保全覆蓋,適時適度提高低保標準和政府惠民補貼力度,提高農民政策轉移性收入。二是探索多種形式村集體經濟發展的有效途徑促增收。優先扶持村集體經濟組織發展設施農業、生態農業及農產品的保鮮、運輸和加工等項目,鼓勵通過獨資、
入股、租賃、合作、股份等方式激活農村閑置的資金和資源,科學有效地管理“三資”,使之保值增值,為農民帶來更多收益。三是做好農村低收入人群的精準脫貧工作。以政府、社會、市場為共同參與主體,以貧困農民需求為動力,以區域特色與資源為基礎,加大金融創新力度,幫助農民發展優勢特色產業來推動貧困人群由“輸血”轉向“造血”轉變,增加低收入人群的收入,達到貧困人口脫貧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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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國家統計局.2016年全國規模以上文化及相關產業企業營業收入增長7.5%[EB/OL].http://www.stats.gov.cn/tjsj/zxfb/201702/t20170206_1459430.html,2017-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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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何謙,王宇.全域旅游背景下的美麗鄉村規劃路徑——以湖北省宜昌市遠安縣金橋村為例[J].長江大學學報(自然科學版),2017,14(14):28~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