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蔣導做場記
——淺談蔣宏貴先生在《留守村長留守鵝》一劇中的導演藝術

■陸樹生

蔣宏貴先生，鹽城人，著名戲劇導演，代表作無數，尤其是近年來，他成了獲獎專業戶。他年逾古稀仍精神矍鑠，為人特謙和低調，謹小慎微。這么對你說吧，他平時走路一直低頭看路，好像生怕踩死只螞蟻。可一旦上了排練場便兩眼放光，舞臺上無論多大的群眾場面，即便你在犄角旮旯，只要你有絲毫懈怠，或做得不到位，絕難逃他的鷹眼，然后便聽一聲厲喝：停！！我有幸在他為漣水縣淮劇團導演的《留守村長留守鵝》中擔任小場記，目睹了他老人家對藝術的執著，以及近乎嚴苛的“較真”。

《留守村長留守鵝》講述的是廢黃河邊匯水村二黑子村長帶領留守婦女養鵝致富，正當“匯水鵝”暢銷時，竟與浙江一家食品公司的商標重復。女老板錢哆哆來到蘇北索賠百萬，與匯水村打起商標侵權的官司。村長陸二黑不回避、不推讓，敢作敢當，通過“賣房”、“婚變”、“賠情”等一系列純樸、誠實的義舉，使錢老板重新審視蘇北村官、留守娘們……

這是一部新農村建設題材的輕喜劇風格的現代戲，蔣導演憑借多年的導演功力加之淵博的藝術造詣，把這部農村輕喜劇導演得活色生香，妙趣模生。我以一管之見，歸結蔣導演執導《留守村長留守鵝》的絕妙：

一、節奏明快有新意。開場、中午，留守娘們有的扛著農具，有的端著飯碗，相約來到村頭老槐樹下，嘰嘰喳喳，打情罵俏中期盼著她們的領頭人陸二黑去鎮上領獎歸來。可歸來的陸二黑灰頭土臉，非但沒領來獎，卻領來了一場官司——南方某食品公司老板錢哆哆來追究“匯水鵝”商標侵權，索賠一百萬。緊接第二幕場景“村部”、“村部”緊接“村頭”“賓館”……蔣導演把整臺戲“串”起來，運用明場切換手法，使幕間無縫對接，讓觀眾就像看電影、看電視劇一樣順暢，節奏非常明快，同時也符合輕喜劇的風格。

二、奇思妙想有深度。陸二黑官司纏身，曲蹴在歪脖子樹下，愁緒萬千，痛苦矛盾糾結著陸二黑。此時樹上悄悄落下幾片樹葉，這幾片落下的樹葉是點睛之筆，其寓意極為深刻。雖是很小的細節，卻能打動人心最柔軟的部分。落下的樹葉亦或是陸二黑的愁緒，亦或是陸二黑一夜間衰老得從頭頂上掉下來的白發……

三、絕招頻出有情趣。蔣導演排戲時仿佛身上背著個錦囊，不時掏出個“絕招”來。如陸二黑喜歡水煮花生，為討歡心，白天鵝領著婦女刨花生時的“花生舞”；追尋陸二黑時的“雨中傘舞”；湖蕩里留守娘們的“放鵝舞”等“絕招”，皆為此劇增色不少，足見蔣導演的匠心獨具。“賣房”一場陸二黑與白天鵝的“板凳戲”更見蔣導演的“絕招”功力。一條呆呆的木板凳，兩個各懷心思的人，一張板凳演繹兩人的一段情。“抬板凳”、“坐板凳”、“蹬板凳”、“騎板凳”、“跳板凳”、“翹板凳”、“翻板凳”……，硬是把條呆板凳給演活了。

更為人欽佩的是蔣導演七十六歲的人，竟然身體力行作技導，一遍又一遍，百遍不厭其煩，耐心作示范，演員累得氣喘吁吁，可他精力旺盛像個小年輕。

為了緩解緊張的排練氣氛，讓演員調節心態，蔣導還時不時搞個笑、逗個樂。蔣導演是個地道的鹽城人，說得一口地道的鹽城話，為了尋開心，他時不時把標準的鹽城話中夾上一、兩字半生不熟的普通話，逗得你“噴茶”。

蔣導演永遠不服老，他說不愿與年老者拉家長，他喜歡與年輕人聊時尚，他說與歲數大拉家長，自己便覺得自己老了。和年輕人談時尚，自己的心態一下子就年輕多了。或許這就是蔣導演永不服老、精力旺盛之緣故吧。希望蔣導演的心態永遠年輕，期待與蔣導演再度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