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傳斌,呂 彬,施樂榮,陳朱琦,劉懿頡
(1.中國科學院生態環境研究中心城市與區域生態國家重點實驗室,北京 100085 2.華中科技大學環境科學與工程學院,湖北武漢 430074)
生活垃圾分類收集可以降低垃圾后續處理難度,為再生資源利用行業提供原料,提升全社會的循環經濟水平[1,2]。日本、德國、美國等發達國家都建立了同國情相適應的生活垃圾分類管理體系[3-5]。我國從2008年起就選擇了北京、上海、廣州等8個城市試點生活垃圾分類收集,但目前尚未建立具有較高覆蓋度的城市生活垃圾分類管理模式[6,7]。2016年底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垃圾分類是重要民生工程”,2017年3月國務院轉發了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住房和城鄉建設部的《生活垃圾分類制度實施方案》,提出至2020年,直轄市、省會城市、計劃單列市和首批垃圾分類管理試點城市需要全面實施垃圾分類收集[8]。評價指標是規劃、實施和考核生活垃圾分類管理工作的關鍵。我國現行的生活垃圾分類評價指標包括分類收集知曉率、分類收集參與率、容器配置率、容器完好率、車輛配置率、生活垃圾分類收集率、資源回收率和末端處理率[6,9]。生活垃圾分類收集的本質在于促進再生資源物質循環利用,上述指標雖然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衡量城市生活垃圾分類收集工作開展的水平,但是難以全面、直觀地反映城市垃圾分類管理的實績。
《生活垃圾分類制度實施方案》中首次創新性提出“各試點城市的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要達到35%以上”的剛性指標[8]。“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是一項基于物質回收利用實績的評價指標,在引導我國垃圾分類工作“由虛向實”轉變方面具有重要作用,但目前我國還缺乏相關統計數據以完成對該指標的測算。由于我國生活垃圾處理和回收利用管理工作分別由環衛和商務部門負責,長期以來我國生活垃圾處理、再生資源回收利用等統計數據口徑不同,不同來源數據沒有整合[10]。《中國城市建設統計年鑒(年報)》每年由各城市環境衛生行業主管部門負責收集進入衛生填埋場、焚燒廠、堆肥廠等生活垃圾處理設施的垃圾重量,每年報送生活垃圾清運量、衛生填埋處置量、焚燒處理量、堆肥處理量等數據[11]。《中國再生資源行業發展報告》每年由商務和經貿主管部門、行業協會負責數據收集,數據來源主要是利廢企業和進出口海關,統計廢鋼鐵、廢有色金屬、廢紙、廢塑料、廢棄電器電子產品、廢電池、廢玻璃等再生資源的利用量、進口量等數據[12]。由于再生資源利用企業具有跨城市、跨省份回收的特點,目前的數據還無法區分不同省、市之間以及城鄉之間的再生資源交換量。另外,利廢企業僅上報利廢總量,沒有將生活源、工業源、其他來源的再生資源利用量分開統計,因此也難以直接獲得測算“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最重要的數據——“生活源”的再生資源回收利用量。
城市環衛系統和再生資源系統的“兩網融合”運行模式正在大力推動[13],其中不同部門的數據采集、統計和分析也應同步“融合”,為科學推動和評價我國生活垃圾分類管理工作提供數據支撐和評價依據。本文界定了“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的科學內涵,并以城市建設、再生資源利用等統計資料和物質流分析文獻為基礎,對全國尺度2006—2015年的城市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進行初步測算,并提出面向垃圾分類管理實績評價的統計數據收集對策。
我國《固體廢物污染環境防治法》釋義中指出:“生活垃圾是指人們在日常生活、工作中產生的廢物,以及為人們日常生活提供服務的餐飲業、賓館、招待所、車站、碼頭、醫院、商店等在提供社會服務中產生的各類固體廢物”[14]。在“兩網融合”背景下的生活垃圾應包含:①進入填埋場、焚燒廠、堆肥廠等集中處理設施,或被簡易處置的生活垃圾;②人們生活中產生和利用的可再生資源(也稱為可回收物),包括廢鋼鐵、廢有色金屬、廢紙、廢塑料、廢棄電器電子產品、廢電池、廢玻璃、廢舊紡織品等。我國的《固體廢物污染環境防治法》釋義中雖然沒有直接說明“回收利用”的內涵,但在釋義“資源化”的內容中提到“使之轉化為可以利用的二次原料或再生資源”。世界銀行(World Bank)、美國環境署(USEPA)將生活垃圾堆肥和廢棄材料回收作為資源化利用類型[3,15]。據此,生活垃圾回收利用可定義為經生物、物理、化學轉化后作為二次原料的生活垃圾處理,包括生活源再生資源回收和有機垃圾生物處理及利用。
本研究選擇全國為研究尺度,研究年限為2006—2015年,使用的數據包括各職能部門統計數據[11,12]和物質流分析領域相關的科技文獻。
(1)《中國再生資源行業發展報告》:提供廢鋼鐵、廢有色金屬、廢紙、廢塑料、廢棄電器電子產品、廢電池、廢玻璃等再生資源的利用量、進口量等年度數據。廢棄電器電子產品利用量的數據一般采集于拆解利用企業,拆解后的材料流向資源再生終端企業,實際已經計入廢塑料、廢金屬、廢玻璃再生資源的統計數據中,本研究未做計算。我國自2017年起才開始統計廢舊紡織品回收情況,本文僅在討論部分對其進行了說明。
(2)《中國城市建設統計年鑒(年報)》:提供生活垃圾清運量、衛生填埋處置量、焚燒處理量、堆肥處理量等數據。未清運的生活垃圾量、餐飲垃圾產生和處理量等數據目前還未納入統計范圍,故本文的計算結果中未計入。
(3)物質流分析(material flow analysis)科技文獻:為厘清生活源再生資源利用量的比例系數,對科技文獻中我國廢鋼鐵、廢銅、廢鋁、廢鉛的物質流研究結果進行了分析(見表1)。物質流研究綜合使用統計數據、局地調研、模型(如lifespan)、經驗參數等方法,是對現有統計數據的補充。Wang 等 (2017) 的研究表明,2012年我國回收的報廢鋼鐵產品(end-of-life products)來自建筑垃圾、工業廢棄裝備、廢舊車輛、家庭消費、其他來源,生活源廢鋼鐵回收利用量占廢鋼鐵社會采購量的11.1%[16]。Graedel 等 (2004) 的研究表明,1994年我國生活源銅廢棄物回收利用量為15萬噸,占銅廢棄物總回收利用量的23.4%[17]。Liu and Müller (2013) 的研究表明,2008年我國生活源鋁廢棄物回收利用量為90萬噸,占鋁廢棄物總回收利用量的20.9%[18]。生活源鉛廢棄物主要來自鉛酸電池和CRT顯示器。據估算,2002年我國鉛酸電池和CRT顯示器廢鉛的回收利用量分別為10.1萬噸和1.5萬噸[19,20],占當年再生鉛產量的68.2% (中國物資再生協會, 2013)。假定生活源鉛酸電池和CRT顯示器占50%,則生活源鉛廢棄物回收利用量占再生鉛產量的34.1%。另外,廢鋅在我國有色金屬回收中雖然也很重要,但是廢鋅的回收利用主要在采選礦和加工制造階段[21,22],故在本研究中未計入。

表1 生活源鋼鐵和有色金屬廢棄物占再生資源回收量比例系數
用于計算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的數據構成見圖1。圖中的虛線框圖是目前職能部門和相關行業協會尚未定期采集的數據,本文做以下假設:①計算當年回收利用量不考慮存量的增減。②由于未進入城市生活垃圾處理設施的垃圾量和進入低、小、散回收作坊的再生資源量目前都缺乏統計數據,因此在計算生活垃圾產生量和回收利用量時不計入此部分。③我國廢玻璃、廢塑料、廢紙等其他再生資源類型目前未見有物質流分析的科技文獻,參考部分城市的現狀調查數據[13],假定生活源回收利用的廢玻璃、廢塑料、廢紙占總回收利用量的50%。④假定來自城市的生活源再生資源回收利用量占70%。⑤本研究進行了數據的不確定性分析。首先分析廢鋼鐵、廢銅、廢鋁、廢鉛、廢塑料、廢紙、廢玻璃的生活源比例系數和城市再生資源比例系數等單一參數值在±20%范圍內波動下對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指標的影響。然后對假定的參數(鉛廢棄物、廢紙、廢塑料、廢玻璃等再生資源的生活源回收比例系數和城市再生資源比例系數)同時取最低值(-20%)和最高值(+20%)時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指標的波動范圍。本研究的數據和圖像處理使用Excel 2007完成。

圖1 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測算的統計數據構成
采用式(1)、式(2)測算我國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

式中,R為某年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Mlandfill為衛生填埋處置量;Mincineration為焚燒處理量;Mcompost為堆肥處理量;Muntreated為非無害化處置量;Mgenerate為生活垃圾清運量;數據來源為《中國城市建設統計年鑒》;Mi為生活源中某類生活垃圾的回收利用量;i=1~7分別為1廢鋼鐵、2廢銅、3廢鋁、4廢鉛、5廢塑料、6廢紙、7廢玻璃;在本研究中n取7;Mi的取值方法見1.2中的說明。
2006—2015年我國各類生活垃圾回收利用量見圖2。10年間我國生活垃圾回收利用量為2 742.7萬~4 792.1萬 t,2006—2011年增長迅速,2012—2013年年總回收利用量略為下降后趨于穩定。回收利用量較大的生活垃圾類型分別為廢紙、廢塑料、廢鋼鐵和廢玻璃,2015年的回收利用量分別為2 416萬t、900萬t、454萬t、425萬t,分別占當年生活垃圾回收總量的50.4%、18.8%、9.5%、8.9%,共占87.5%。從2006年至2015年我國各類生活垃圾回收利用量的變化趨勢看:廢鉛、廢塑料、廢鋁增長最快,10年間的年平均增長率分別為19%、12%、11%;其次是廢紙、廢銅、堆肥,為7%~10%;廢鋼鐵和廢玻璃回收則明顯滯后,10年間的年平均增長率分別為0.7%和-0.1%,其中有4個年份呈現負增長。城市產生的再生資源回收量如按70%估算,則我國城市生活垃圾回收利用量修正為1 919.9萬~3 354.5萬 t/a。
2011—2015年我國城市生活垃圾的焚燒處理量、衛生填埋處置量、非無害化處置量見圖3。10年間我國生活垃圾清運量為14 841.3萬~19 141.9萬t,衛生填埋處置、焚燒處理、非無害化處置總量為14 553.4萬~18 787.5萬t,呈現快速增長趨勢,年平均增長率為2.9%。在生活垃圾處理處置方式中,垃圾填埋仍然是最主要的處理方式,占61.1%;垃圾焚燒廠10年間快速增長,生活垃圾年焚燒處理量增長了5.4倍;非無害化處置量逐年下降,以每年18%的速度下降,至2015年僅占生活垃圾處置量的6%。

圖2 我國不同類型生活垃圾的回收利用量(2006—2015年)

圖3 我國生活垃圾的衛生填埋處置、焚燒處理和非無害化處置量(2006—2015年)

圖4 我國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測算結果(2006—2015年)
根據2.1和2.2的分析,按本文對生活垃圾的界定,10年間我國城市生活垃圾的總產生量為1.65億~2.22億t,據此測算,2011—2015年我國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如圖4所示。總體而言,我國2006—2015年的城市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從12.1%上升至17.0%(2006—2011年),最近5年呈現出略為下降的趨勢,至2015年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下降至15.6%。從城市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的總體水平看,目前全國平均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距《生活垃圾分類制度實施方案》中提出的“實行生活垃圾強制分類的城市2020年達到35%”的目標還有差距。近5年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的下降趨勢可能有兩個方面的原因:①雖然我國再生資源回收量略有上升,但是進入填埋場、焚燒廠的垃圾處理處置量增長速度更快;②鋼鐵、玻璃等大宗再生資源受到原材料價格、回收成本等方面的影響,近幾年的回收利用量呈現下降趨勢。
由于本研究對鉛廢棄物、廢紙、廢塑料、廢玻璃等再生資源的生活源回收比例系數假定為50%,對城市產生的再生資源比例假定為70%,研究結果可能具有一定的不確定性。因此,本文進一步分析了上述參數在±20%范圍內波動下,對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的影響(圖4中的灰色范圍)。結果表明,廢塑料、廢紙、廢玻璃等再生資源的生活源比例在 ±20%范圍內波動下,2015年全國城市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在11.2%~20.6%范圍內變化,對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計算結果的影響為-28%~+32%。表2進一步分析了假定每項計算參數在±20%范圍內波動下對城市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計算結果的不確定性影響。結果表明,城市再生資源比例系數對計算結果的影響幅度最大,在-1.86%~2.40%范圍內波動;生活源再生資源比例系數的不確定性影響大小分別為廢紙 > 廢鋼鐵 > 廢玻璃 > 廢鋁 > 廢銅 > 廢鉛。
由于數據來源缺乏,對本研究結果的不確定性分析如下:①再生資源回收利用中生活源的比例系數的不確定性。本文假定鉛廢棄物、廢紙、廢塑料、廢玻璃的生活源占50%,該比例系數在±20%范圍內波動(該比例為40%~60%),對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指標的影響為-28%~+32%。本文參考了不同年份的物質流分析的科技文獻確定鋼鐵和有色金屬的生活源比例系數,也可能對結果的準確性有一定影響。②物質流分析文獻結果的不確定性。物質流分析往往基于統計資料、行業資料、模型計算或局地調查數據分析,在全國尺度的研究中,往往也會具有一定的不確定性。③城鄉生活垃圾統計數據的不確定性。本研究的范圍是城市生活垃圾,而近年來我國城鄉環衛一體化進程加速,農村生活垃圾通過“村收—鎮轉—縣市處理”系統運輸到集中處理廠處理,因此部分城市上報的城市生活垃圾處理數據實際是包括一定的農村生活垃圾和存量垃圾的。另外,我國農村再生資源回收體系也一直存在,對城市、農村不同來源的再生資源回收量也很難精確地分離。本文假定生活源的再生資源有70%來自城市,該參數的假定對垃圾回收利用率的計算結果影響幅度最大。④廢舊紡織品數據缺乏的不確定性。我國2016年廢舊紡織品回收量約為270萬t[23],對當年全國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的影響可能約為0.1%。⑤再生資源存量變化的不確定性。廢鋼鐵、廢有色等再生資源生產對國際一次原材料價格的變動非常敏感,企業可能在價格高的年份增產、在價格低的年份減產,因此采用當年的利用量數據和再生材料產量數據去評估當年的“回收利用”水平,也會存在一定的誤差。⑥垃圾生物處理和焚燒處理數據的不確定性。《中國城市建設統計年鑒》2010年統計堆肥處理量,而2011年起將“堆肥”修改為“其他”,這可能是考慮到我國堆肥廠、綜合處理廠、餐廚垃圾處理廠等處理方式。無論上述哪種方式,數據統計的是進廠量,處理過程中仍然會有一定量不能處理的垃圾排放回到填埋場或焚燒廠處置,因此可能存在高估堆肥量的問題。我國有部分焚燒廠對焚燒灰渣進行了資源化利用(如制磚),按照《固體廢物污染處理防治法》對資源化的釋義,焚燒灰渣利用應屬于資源化范疇,但是我國目前對灰渣利用量還缺乏統計數據。

表2 生活源和城市源再生資源比例系數波動對垃圾回收利用率計算結果的影響
本研究表明,我國2006—2015年的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呈現出先增后降趨勢,2015年為15.6%(可能在11.2%~20.6%變化)。世界銀行的報告顯示,全球生活垃圾回收利用(包括再生資源回收和堆肥)的平均水平約為26%,其中高收入國家的平均水平在33%[15];美國近10年來生活垃圾的回收利用率(包括再生資源回收和堆肥)的水平為34%~35%[3]。僅比較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的水平,目前我國和美國等發達國家之間還有一定差距。其原因可能有以下方面:①同回收制度有關,如美國的路邊回收制度(curbside recycling)中包含的可回收垃圾種類較多[24]。而我國目前的生活垃圾回收利用主要是依靠廢品回收,廢棄物回收的品種相對較少。②近年來,鋼材、玻璃等原材料的價格不斷下降,同時受土地租金、人力成本、期望收入等多重因素的影響,我國城市生活垃圾回收的成本也在不斷提高[12]。③我國城市生活垃圾中的可回收垃圾比例低于發達國家。例如,我國生活垃圾組分中廢金屬、廢玻璃、廢紙、廢塑料等可回收垃圾比例僅分別為1%、2%、8%、10%[25];而我國垃圾填埋場中的可回收垃圾比例也遠低于歐美發達國家[26]。從目前的回收利用量和水平看,未來我國提高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的重點應在廢紡織品、廢玻璃、廢塑料包裝、有機易腐垃圾等產量大、現狀回收利用率相對較低的生活垃圾上。
生活垃圾領域的統計數據收集、數據質量、數據精度等是普遍存在的難題。例如,美國SEPA官方公布的生活垃圾產量數據比哥倫比亞大學定期發布的數據相差了約1倍[3,27]。收集和分析生活垃圾數據也是一項創新性和系統性都很強的工作,需要政府部門、科研單位、企業和社會團體的共同參與,盡量消除數據的不確定性,提高數據質量。本文對提高“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測算的數據質量提出以下對策建議:
(1)應在我國《固體廢物污染環境防治法》和生活垃圾管理條例的框架下,進一步明確“城市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指標的內涵和計算方法。盡快開展相關試點城市的實際現狀評價研究,在此基礎上確定以“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為指揮棒的不同階段的垃圾分類管理目標,建立垃圾分類工作任務和“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指標達標的對應關系。
(2)由城市統計局牽頭,環衛、商務、發改、工信等部門參與,盡快實現垃圾產生、利用、處理數據的融合。①末端利廢企業應提高上報數據的精度,上報包括廢棄物來源(省、市)、存量變化量、工業源和生活源的比例等在內的數據,并在城市、省和國家等不同尺度進行加和,以明確不同城市或區域實際利用的垃圾總量。②各城市應做好再生資源區域流動的數據管理,對于跨市轉運的再生資源應明確其去向和流量,并納入數據統計。③逐步完善廢舊紡織品、餐廚垃圾、廢玻璃等垃圾的產量和回收數據,確保回收利用數據的完整性。④應加強農村生活垃圾的數據收集、上報和管理。尤其是對已納入“村收、鎮轉、縣市處理”系統的垃圾量,應單獨計量統計。這不僅有利于測算試點城市的垃圾回收利用率指標,也能為明確我國農村垃圾處理需求提供可靠的數據支撐。
(3)創新垃圾數據采集方法。建立全市平臺,整合和公開城市社區生活垃圾分類收集服務提供企業(機構)的數據是補充城市垃圾回收利用數據的重要渠道。目前我國很多城市都在試行“垃圾分類投放積分”,按居民投放的可回收垃圾量和類型確定積分補貼,這樣在企業的信息平臺就會有生活垃圾產生和分類利用的數據。這部分的數據公開不僅可以對計算城市生活垃圾回收利用量進行有效補充,還可以通過數據公開對相關企業和機構的工作成效進行有效監管。
本文基于現階段掌握的城市建設、再生資源利用統計數據和物質流科技文獻,測算全國尺度2006—2015年的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從12.1%上升至17.0%,然后又緩慢下降至15.6%。我國回收利用量較大的生活垃圾類型分別為廢紙、廢塑料、廢鋼鐵、廢玻璃等。由于垃圾分類回收領域的統計數據缺乏,全國城市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的測算具有一定不確定性,該指標可能在-28%~+32%范圍內波動,但總體而言,我國的城市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指標低于歐美發達國家水平。為充分發揮“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的指揮棒作用,科學制定生活垃圾分類管理的工作目標和工作任務,我國亟需進一步明晰指標內涵和計算方法,盡快整合不同部門的垃圾統計數據,逐步提高垃圾統計數據采集精度,實現垃圾分類管理領域數據收集和分析的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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