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戲曲音樂的作用

郝國喜

戲曲音樂作為與戲曲相結合的音樂，與其他形式的音樂藝術的區別，在于它體現著適應戲劇的要求，要為表現戲劇人物、推動戲劇情節發展、營造情感氛圍服務。它是一種戲劇化了的音樂，同時也是區別一個劇種與另一劇種的重要的標志。這種戲曲音樂有自己特有的結構形式、表現手法、藝術技巧，具有強烈的民族民間藝術風格。音樂在戲曲藝術中有獨立存在的意義和完成戲劇發展的重要作用。

一個戲曲劇目中的唱、念、做、打完全依賴于音樂并與其綜合統一于舞臺之上，結合劇情的發展和人物的展現，構成一處特殊的藝術形態。在一個戲中必須有一個符合劇情發展的、幫助表現人物的、統一全劇節奏和風格的音樂布局，這是戲劇矛盾展開的關鍵所在。

一、聲樂是戲曲音樂的主體，是最有劇種個性的重要藝術手段，具有強烈的感染力

在戲曲音樂結構中，聲樂部分是它的主體。中國傳統美學思想認為，人聲歌唱比器樂伴奏更為動人，更容易喚起觀眾的理解與共鳴，歷史上的戲曲音樂理論中就有“絲不如竹，竹不如肉”的說法，認為人聲更近于自然。器樂演奏的只是抽象的樂音，而歌唱所表達的則是更具體、更親切、更明確的藝術語言。戲曲音樂最重要的創作任務就是以音樂手段刻畫劇中的人物形象，而這種形象的塑造必須通過優美的旋律和動人的演唱才能得以在舞臺上完美地體現。戲曲中無論是曲牌體或板腔體的演唱，都可分為抒情性唱腔、敘事性唱腔和戲劇性唱腔。抒情性唱腔的特點是字少聲多，旋律性強，長于抒發內在的感情；敘事性唱腔為字多聲少，朗誦性強，適用于敘述，對答的場合；戲劇性唱腔多為節拍自由的散板，節奏的伸縮有極大的靈活性，因而長于表現激昂強烈的感情。這三類曲調的交替運用，構成了戲曲音樂變化多端的戲劇性。中國戲曲有很多傳統劇目，其所以能在舞臺上久唱不衰，主要得力于其中膾炙人口的唱腔。

戲曲界有種說法，認為在“唱、念、做、打”四功之中，唱功居首位。觀眾也把演戲叫做“唱戲”，同時也有“一腔遮百丑”的說法。從舞臺實踐中也證明了這一點。如京劇各個流派的代表劇目，豫劇中的《花木蘭》、《紅娘》、《秦雪梅》，曲劇的《風雪配》、《陳三兩》，越調的《收姜維》、《火焚繡樓》……這些戲中唱段的旋律是優美動人的，演唱藝術是感人肺腑的。因此，它表現人物的思想感情是清晰、深刻的；塑造的人物形象是鮮明的、準確的；給觀眾留下的印象是光彩的、久遠的。同時，一個演員藝術影響力的大小，唱功往往是重要的標準。一聽到“劉大哥講話理太偏”，人們馬上就能想到常香玉飾演的花木蘭；“二道將令往下傳”，就想到申鳳梅飾演的諸葛亮；聽到“山溝里空氣好實在新鮮，就想到了魏云演的銀環、王善樸演的拴保等等。從上面例子可以看到，聲樂確實是戲曲音樂的重要組成部分。

二、器樂是戲曲音樂點染戲劇色彩、烘托舞臺氣氛的主要表現手段

戲曲采用器樂作為表現手段，主要用于伴奏唱、念、做、打，即興表演藝術，以及用于展開戲劇矛盾，塑造人物的性格，抒發思想感情和渲染舞臺氛圍。戲曲樂隊由兩部分組成，管弦樂部分為武場，打擊樂部分稱武場。文場的作用主要是為演唱伴奏，并演奏為配合表演而使用的曲牌（屬場景音樂）。武場的主要任務是用打擊樂器打出各種鑼鼓點，配合演奏的身段、動作、念曰、演唱、舞蹈、武打，使其起止明確，節奏有序。

器樂在戲曲音樂中雖然處于輔助地位，但它有聲樂所不及的長處。第一，就音域而言，器樂的音域要比聲樂的音域寬廣得多。第二，器樂部分的不同樂器，都有性能和色彩，因此表現力相當豐富。第三，打擊樂器在戲曲中使用極廣，且有突出的藝術效果。戲曲的唱、念、做、打都具有很強的節奏性，而鑼鼓是一種音響強烈、節奏鮮明的樂器，能夠增強戲曲演唱、表演的節奏和準確性，幫助表現人物情緒，點染戲劇色彩烘托舞臺氣氛。第四，對戲曲中出現的種種自然音響予以音樂化，使其融合在整個音樂音響之中。舞臺上需要的風聲、雨聲、馬嘶、落水、擊物、射箭等音響，常用樂器予以象征性的描繪。它與戲曲表演中的虛擬性動作融為一個和諧的藝術整體。

三、戲曲音樂展開、調節、控制著整個舞臺的節奏

中國戲曲的音樂節奏與舞臺節奏，是相輔相承，相互制約，相互影響的關系。戲曲中的唱腔和伴奏，起著統一、協調、貫穿、控制整個舞臺節奏的關鍵作用。戲曲舞臺上的唱、念、做、打等表演藝術，無一例外地要有音樂的烘托、陪襯、配合。首先，在舞臺上唱腔不能離開器樂伴奏而獨立存在。優美的歌唱必須有精彩的伴奏為之烘托，方顯其美。第二，戲曲中的念白技巧的難度不次于歌唱，所達到的藝術效果與視唱也各有千秋。這是因為音樂的控制無論是從節奏上、韻律上、都富有很強的音樂性，是一種加工了的音樂化的語言。何況念白還離不開打擊樂的伴奏。第三，中西區表演藝術的特點。在于虛實結合與時空變化的靈活性，而這種靈活性節奏的變化完全有賴于音樂的節奏。第四，武打與戲曲音樂的關系就更加密切。舞臺上的武打不僅在技術上、技巧上要求有高難度的準確性，而且符合劇情發展，表現出強烈的人物思想感情。這種高難度技巧與情感高潮相默契的交匯點、準確性，都必須依賴于鮮明的戲曲音樂節奏來控制的。

戲曲舞臺上演員的一招一式、一言一語都要符合音樂節奏，長、做、念、打各個部分的協調發展，都依賴于戲曲音樂的統一與貫穿，而鼓師、琴師又要積極主動地給予配合，才能達到完美的藝術效果。可以這樣說，音樂的節奏的或松或緊，或快或慢、音樂情緒或歡樂或低沉，或熱烈或暗淡，直接影響著舞臺節奏和舞臺氣氛。

中國戲曲音樂的歷史悠久，品種繁多，豐富多彩，表現出鮮明的民族特色。過去，它成功地表現了無數的歷史故事和歷史人物，留下了許多優秀劇目和優美的唱腔。現在，許多音樂工作者對戲曲音樂的收集、整理、研究、改革、創新及提高做出了重要貢獻。戲曲音樂對于如何表現現實生活和現代人物，已經積累了許多寶貴的經驗，可以預言，在新時期發展中，戲曲音樂會以精美的精神食糧和優秀的藝術成果，給社會和廣大觀眾送上更多、更美的藝術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