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單邊主義在全球圈粉

王烜

聯合國、世界銀行等由美國在二戰后發起，并主導的國際行為體協作框架正面臨深刻的挑戰。這些挑戰既緣于地緣政治沖突、新興大國崛起，又受到美國國內政治小氣候變化的擾動。由此，使得多邊主義作為二戰后，特別是冷戰后的最高政治正確，日益呈現出某種衰落之相。

特朗普政府成立后，美國國內政治生態變化趨于保守，美國在國際事務中的單邊主義行徑也從之前的粉飾遮掩，轉變為肆無忌憚。美國作為冷戰后唯一的超級大國，其單邊主義的行徑始終存在。而作為奧巴馬政府的“反義詞”，特朗普政府的主要特征只是將明面上的黨爭、自由主義與保守主義的周期輪替，進化為依托國內法的法理依據，聚焦“美國優先”的政策主軸，果斷處理外交不良資產的新路子，比如特朗普政府稍早前將美國大使館轉移至耶路撒冷，以及退出伊核協議等。

面對新版本的美國，多邊主義的未來愈發引人擔憂。筆者認為，特朗普時代下，多邊主義框架依然可以得到基本維護，但卻會不斷受到單邊主義的干擾。特朗普不會真正摧毀多邊主義框架，反而在具體的可支配資源方面，作為當事的一方，通過單獨與對象國或機構磋商，從而最大化美國的回報、最小化成本的做法，將會大行其道。比如，特朗普政府對北約成員國施加提高國防開支的壓力等。

從建構主義角度考察，美國作為推動全球事務運轉的主要動力，其國際事務解決偏好將轉向單邊主義，而這也將導致其他國家、特別是將美國視作行為“模范”的國家，自覺不自覺的更多地將雙邊磋商納入外交實踐。同時，美國政治學界的學者們在某種程度上能夠扮演“意見領袖”的角色，他們的研究課題或導向將更多地關注雙邊主義，從而影響全球思想領域的潮流。

誠然，呼喚多邊主義的聲音仍強勁，但卻會發現普通民眾已開始動搖。美國主流媒體的受眾覆蓋全球，其設置的各種圍繞單邊主義的議題會在潛移默化中成為世界討論的焦點。在每次討論過后，受眾面對議題都會站隊，自然地剝離出一部分人群成為單邊主義的支持者。事實上，僅經過退出TPP、巴黎協定、伊核協議等幾輪震蕩，特朗普的單邊主義已經俘獲了除其支持者外的更多人心，甚至還有一些模仿者的出現。

不難想象，對于愈發熱衷于單邊主義的美國與某些國家而言，今后將有可能規避或繞過多邊主義框架的約束，不再向他國，特別是小國和弱國讓渡某些權益。美國越來越享受某種自我放縱的快感，跳出規規矩矩的議事廳，單獨揪住單一對象國，以大壓小、以強欺弱，聚精會神地攫取實惠。▲

（作者是華林開元智庫秘書長，國際關系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