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意念和行為量表的研究進展

陳新英 安旭光

摘 要：據統計，中國每年至少有25萬人自殺，200萬人自殺未遂。頻繁的自殺事件，給家庭和社會均帶來巨大的創傷和負擔，因此如何有效的評估和預防自殺事件的發生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本文對近年國內外常用的自殺意念和行為量表加以綜述。

關鍵詞：自殺意念；行為量表；自殺率

中圖分類號：B846 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9/j.issn.1006-1959.2018.08.001

文章編號：1006-1959（2018）08-0001-05

Research Progress of Suicide Ideation and Behavior Scale

CHEN Xin-ying，AN Xu-guang

（Seven Departments，Tianjin Anding Hospital，Tianjin 300222，China）

Abstract：According to statistics，there are at least 250000 suicides and 2 million attempted suicides in China every year.The frequency of suicide brings great trauma and burden to family and society，so how to effectively evaluate and prevent the occurrence of suicide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This article reviews the suicide ideation and behavior scale commonly used at home and abroad in recent years.

Key words：Suicide ideation；Behavior scale；Suicide rate

自殺是一個具有挑戰性的世界性公共衛生難題[1-3]，據世衛組織估計，每年大約有100萬人是自殺的受害者[4]。由于缺乏完善的登記系統，自殺未遂者及其家人存在恥辱感等原因，很多自殺的案例并未被報告，因此自殺的實際數更高，是死亡的重要原因之一，在年輕人中尤為突出[5]。我國年自殺率為23/10萬，年自殺死亡人數為28.7萬人，屬高自殺率國家[6]。因此，研究和預防自殺具有重大意義。由于自殺行為的主觀性和隱蔽性，量表成為重要的研究工具。現將近年來國內外常用的自殺意念和行為量表綜述如下。

1 國外常用的自殺意念和行為量表

1.1 Paykel的問卷 Paykel問卷（Paykel's questionnaire）是Paykel等[7]1974年開發的5條目自評問卷，包括自殺想法和企圖5個問題，包括生命厭倦、死亡的愿望、自殺意念、自殺計劃、自殺企圖。

1.2自殺意念問卷 自殺意念問卷（suicidal ideation questionnaire，SIQ）是Reynolds等[8]1988年開發的30個條目自殺意念的自評問卷，評估過去一個月關于自殺和死亡具體的想法和認知。SIQ更高的分數代表了更嚴重的自殺意念。這種量表的另一個版本（SIQ-JR），由15個條目組成，用于評估初中學生自殺意念的嚴重性和頻度[13]。受訪者被要求在范圍從0～6的7級評分量表上評定他們的狀態，從“沒有自殺”到“幾乎每天都有”這些想法。單個條目分數的總和將反映的目標群體自殺意念嚴重程度。

1.3成人自殺意念問卷 成人自殺意念問卷（adult suicidal Ideation questionnaire，ASIQ）是Reynolds等[9]1991年開發的由25個條目組成用于測量成年人當前的自殺意念的自評清單。基于獲得的信息，可以了解受訪者對自殺的想法以及及過去一個月的心理健康狀況。各條目得分也是0～6分的7級評分系統，受訪者總分應該和內置的關鍵得分截止點相比較，以識別那些需要進一步檢查的自殺風險者[11]。

1.4自殺行為問卷 自殺行為問卷（suicidal behavior questionnaire，SBQ）[11]是30條目（之前90條目）自評過去和未來自殺意念、過去的自殺威脅、將來的自殺企圖和自殺死亡風險的可能性。修訂版本的量表（SBQ-R）評估14項自殺行為（SBQ-14），時間跨度包括在過去幾天包括今天，最近1個月、4個月、過去1年，甚至過去的一生也被評估。被調查者的行為是使用加權得分匯總在每個時間間隔得分。9個額外的條目也認為評估終生自殺行為的嚴重程度、當前的自殺計劃、方法的可獲得性、社會可制止性及對自殺行為的態度和痛苦的容忍度。簡明的4項SBQ-R也用于測量過去的自殺想法和企圖以預測的未來的自殺行為。

1.5自殺意念量表 自殺意念量表（suicide ideation scale，SIS）是Rudd等[12]1989年專為大學生設計的，由10條目自殺想法來衡量過去一年自殺意念。條目評分1～5分，因此總分數范圍10～50分。在回答問題的時候，要求受訪者記得他們在生活最糟糕的時刻。

1.6自殺意念篩查問卷 自殺意念篩查問卷（suicidal ideation screening questionnaire，SISQ）由Cooper等[14]1994年開發的4條目組成的他評量表，通過詢問睡眠障礙、情緒障礙、內疚和絕望感回顧性評估受訪者在過去12個月中自殺意念。

1.7貝克自殺意念量表 貝克自殺意念量表（beck scale for suicide ideation，BSSI）由Beck等[14]1991年開發的19條目組成的自評量表，用來識別受訪者自殺意念的存在與否，如果存在，進一步確認其嚴重性。條目可用于評估任何自殺計劃，自殺遏制力量和受訪者愿意披露的程度他/她自殺的想法。這種量表是基于貝克等人他評版本的問卷轉化而來的。有些研究是推薦使用前五項作為篩選項，如果條目4和5的分數是0，這個受訪者應該直接評第14條目。分數范圍0～38分，更高的分數表明更高水平的自殺意念。

1.8改良自殺意念量表 改良自殺意念量表（modified scale for suicide ideation，MSSI）屬于改良版本的BSSI，用于評估受訪者既往48 h自殺觀念的存在與否及其嚴重程度[15]。MSSI是自評量表，有18個條目，每個條目可以從0～3分。總分等于或高于21分表明有嚴重的自殺意念。量表的條目來自BSI，包括5附加項來測量去嘗試自殺的強度、勇氣和能力，以及任何關于死亡的談話或寫作。MSSI的前4項已被指定為篩查項目，以確定受訪者有無嚴重自殺意念以及是否需要整個量表的評測。

1.9自殺可能量表 自殺可能量表（suicide probability scale，SPS）是Cull和Gill[16]1995年開發的幫助從業者測量自殺行為的風險自評量表。SPS是36條目的自評量表，評測與自殺風險相關的態度和行為，包括一個專門評測自殺意念的分量表。調查問卷可以適用于住院，門診和普通人群。條目的回答必須在一個訓練有素的專業者監督下進行。基于4分制的量表受訪者被要求確定每個條目中的哪個陳述適用于他們。4個分量表還要求提供受訪者的絕望、敵意、負面的自我評價和自殺意念的深度信息、積極的和消極的自殺意念。

1.10陽性和陰性自殺意念量表 陽性和陰性自殺意念量表（positive and negative suicide ideation，PANSI）是Osman等[17]1998年開發的一種廣泛使用的自評工具來評估自殺相關的積極和消極的想法（6條目的PANSI-PI和8條目的PANSI-NSI）。受訪者要求使用5分李克特量表評定在過去2周基于他們的想法的每一個條目，范圍從1（“從來沒有”）到5（“大多數時間”）。

1.11自殺行為問卷修訂版 自殺行為問卷修訂版（suicidal behaviors questionnaire-Revised，SBQ-R）是Osman[18]等2001年開發的4條目自評量表，專注于受訪者自殺相關行為和意向性的既往史。第1條目是評估一生的自殺意念或企圖；第2條目評估在過去12個月自殺意念的頻率；第3條目評估自殺的威脅和4條目評估自殺行為在未來的可能性。

1.12 InterSePT自殺想法量表 InterSePT自殺想法量表（interSePT scale for suicidal thinking，ISST）是Lindenmayer等[19]2003年在國際預防自殺試驗（the international suicide prevention trial，InterSePT）中開發的12條目他評工具，目前已經進化為ISST-Plus，符合2012年的FDA自殺評估的分類算法（2012 FDA-classification algorithm of suicidal assessment，2012FDA-CASA），用于評估精神分裂癥和分裂情感性障礙患者當前的自殺意念。量表來源于刪除了冗余條目的BSI，可以由臨床醫生或研究人員施測。

1.13老年自殺觀念量表 老年自殺觀念量表（geriatric suicide ideation scale，GSIS）是Heisel等[20]2006年開發的一個多維度的適用于老年人的自殺意念和相關因素的自評工具。GSIS是31條目5分李可特式量表問卷，有4個主要緯度：自殺意念（10條目）、感知到的生命定向（8條目）、個人和社會價值的損失（7條目）和死亡意念（5條目）。

1.14哥倫比亞自殺嚴重程度量表 哥倫比亞自殺嚴重程度量表（columbia suicide severity rating scale，C-SSRS）是Posner等[21]2008年開發的半結構化的評估工具，它可以由臨床醫生或研究人員施測，滿足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US 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FDA）的推薦指導的前瞻性評估自殺意念和行為（2012FDA-CASA）。該量表被翻譯成了103種語言的版本，被廣泛的應用于臨床實踐、初級護理和研究機構中。雖然該量表被廣泛的應用，但到目前為止幾乎很少有C-SSRS的信效度證據。其心理測量學屬性基于最近的研究證據正受到審查[23]。量表可以測量自殺意念和強度、自殺行為和它們的致命性。其中包括 4個分量表：嚴重程度量表、強度量表、行為量表和死亡量表。與其他自殺行為量表相比，C-SSRS顯示了自殺行為分類的高敏感性和特異性。

1.15 5-條目簡明癥狀評定量表 5-條目簡明癥狀評定量表（five-item brief symptom rating scale，BSRS-5）是Lung等[23]2008年開發的自行測試問卷，包含5項心理癥狀和常用于的篩查心理障礙。BSRS-5來源于50條目簡明癥狀評定量表。受訪者被要求回答5分李克特類型的量表，范圍從0～4分，0代表根本沒有和4代表非常嚴重，詢問是否有焦慮、抑郁、敵對、人際敏感度， 在過去1周有入睡困難也作為一個額外的癥狀。另一個問題“你有任何自殺意念”也被添加到問卷調查的結尾。總分高于14或最后一個問題的分數超過1可能表明有嚴重的情緒障礙[24]。

1.16席漢自殺跟蹤量表 標準版本的席漢自殺跟蹤量表（sheehan-suicidality tracking scale，S-STS）是一種16條目量表評估自殺現象的嚴重性，是標準的李克特類型的量表，由Sheehan1992年最先開發出來，并不斷演進，符合2012年的FDA自殺評估的分類（2012FDA-CASA）。得分范圍0～4分，0代表根本沒有和4代表非常嚴重。它還評估關鍵現象的頻率和花費在自殺上的整體時間。臨床醫生版和患者自評版是相同的。還有一個“協調”版本，可用于協調差異，如果醫生和患者之間的在特定項目上存在差異。標準S-STS可用于篩查和其他目的（如跟蹤自殺作為試驗或臨床實踐中的不良反應）。有兒童版的S-STS已經開發出來，有臨床意義的變化測量版的S-STS[the clinically meaningful change measure （CMCM）version of the S-STS]也開發出來了，這個版本是一個更加擴大的版本，為特定的檢測抗自殺的藥物的效果而開發[25]。

1.17簡明健康風險跟蹤量表 簡明健康風險跟蹤量表（concise health risk tracking scale，CHRT）是由Trivedi等[26]2011年創制，有7個條目，由無助感、缺乏社會支持和自殺意念和計劃3個緯度組成，適用評估服用抗抑郁劑引起的自殺風險增高。簡單易用，既可自評又能他評，可以評估患者24 h內的癥狀，能發現患者短期內癥狀的變化，及時預警。隨后的研究證實，在雙相障礙中評估自殺風險也有很好的信效度[27]。

1.18 CAT-SS自殺量表的計算機自適應測驗 CAT-SS自殺量表的計算機自適應測驗（computerized adaptive test suicide scale，CAT-SS）[28]包含1008個與抑郁、焦慮和躁狂癥有關的項目，包括11個自殺項目，通過11個自殺項目的測試，能夠準確地預測被試者潛在自殺風險。

國外對自殺行為的研究由來已久，已經有較多的理論，研制了大量的自評的或他評的自殺相關量表，但缺乏普適性的量表。大多數量表進行了的心理測量學屬性的驗證，具有較好的內部一致性信度及結構效度，但總體上缺乏不斷更新的循證證據來說明量表的優劣。而且，導致自殺行為的社會和心理方面的危險因素是多方面的，自殺態度和意念是其中最關鍵的因素[29]。國外的自殺態度和意念量表雖然未能綜合考慮自殺的多種危險因素，可能造成假陰性的結果，但大都很簡短，易于施測和解讀，省時省力，不需要專業培訓，便于臨床醫務人員應用。

2 國內常用自殺意念和行為量表

縱觀國內的自殺研究，漢化引進了部分外國的量表，如李獻云等[30]2010年翻譯引進的貝克自殺意念量表（BSSI）。由于文化差異，很多量表并不適合直接引進。研究人員也編制了部分自殺意念和態度量表，也有一部分量表開始嘗試從自殺相關生物、心理、社會因素進行綜合評估。

梁小慶等[31]在已有的自殺意念評價量表的基礎上，結合軍隊工作實際情況，提出軍人的自殺意念由意念是由悲觀消極、抑郁、絕望三個因素構成3個維度組成，編制了軍人自殺意念量表；劉貴浩等[32]以自殺應激-易感模型為理論依據，從“自殺傾向”的角度出發，編制大學生自殺傾向量表，并確定量表的5個維度為自殺企圖、絕望情緒、精神障礙、消極應對和應激事件；楊雪龍等[33]編制了大學生自殺風險量表，提出大學生自殺風險的一階五因素模型：自殺意念、自殺準備、絕望感、自殺認同和生命認同；李鵬程等[34]編制了適合于我國人群的自殺危險性評定量表（SRRS），正式量表包括負性情緒、認知僵化、自殺態度和自殺動機4個維度；為了解并量化軀體疾病患者的自殺危險因素及其程度；林云芳等[35]試圖編制軀體疾病患者自殺危險因素量表，用于軀體疾病患者的自殺預警，量表有 11 個因子，包括精神病性、抑郁、焦慮、酒精和物質依賴、生活事件、社會支持、應對方式和自我效能、自殺態度、軀體功能狀況、軀體疾病狀況、經濟狀況，共85個條目；肖水源[36]等編制的自殺態度問卷：共29個項目， 測定對自殺行為性質的態度、對自殺者的態度、對自殺者家屬的態度和對安樂死的態度，量表的重測信度、項目的一致性和表面效度、內容效度和結構效度較好。

總體來講，國內自殺評估量表存在一些不足，引進的外國的量表很少，良好的本土化的量表缺乏，適合國情的自殺理論建構不足，給評估及預防工作帶來了困難。目前對青少年、大學生、軍人的自殺現象研究較多，對其他人群特別是自殺高發的農村地區的自殺現象關注不夠，同樣缺乏普適性的量表。因此，編制適合我國國情的自殺意念量表仍需要廣大專業工作者進一步努力。

3 總結

自殺行為和意念量表的多樣性并不是說該領域百花齊放、百家爭鳴，而是說明在研究自殺相關的意念和行為上沒有“金標準”，也沒有出現簡單實用的普適性量表。基于特殊對象的研究難以涵蓋所有的自殺現象，因而需要對自殺分類及評估工具進行更廣泛的研究，提出普適性的或契合某一類別的一些特殊理論和評估模式，促進自殺理論和評估工具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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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7-12-28；修回日期：2018-1-9

編輯/錢洪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