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的有效性研究

魯釗陽

(西南政法大學 經濟學院/制度經濟學研究中心，重慶 401120)

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的有效性研究

魯釗陽

(西南政法大學 經濟學院/制度經濟學研究中心，重慶 401120)

摘 要：圍繞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的政策是否有效以及是不是政府出臺的所有政策都能夠促進農產品電商發展的現實問題，以有效微觀調查問卷數據為例來進行研究。結果發現：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的政策具有顯著的積極意義，在控制了農產品電商是否享受國家和地方政府相關扶持政策內生性問題后，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的有效性進一步增強。同時，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的有效性，還會受到諸如農產品電商自身、農產品電商家庭以及農產品電商所在區域經濟社會發展環境的制約和影響。無論是從區域層面看，還是從戶籍層面看，雖然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有效性都值得高度肯定，但不同政策在區域和戶籍之間具有明顯的異質性，且這種異質性不隨被解釋變量的變化而變化。

關鍵詞：農產品電商；政策有效性；農產品電商政策；農產品電商發展；電子商務

一、引言

伴隨互聯網信息技術的迅速發展，農產品流通模式開始發生質的變化，傳統意義上錢貨兩清的農產品交易模式逐步被農產品電子商務所取代，農產品電子商務基本上輻射到了城鄉居民生活的方方面面。以阿里平臺為例，2016年，阿里平臺上經營農產品的賣家數量達到103.5萬個，農產品網絡銷售額超過1000億元；不僅如此，農產品電商覆蓋范圍廣，增長速度快。比如，廣東、浙江、江蘇、上海、山東、北京、福建、湖北、河南和四川等十省市農產品網購消費額均超過110億元，貴州和西藏農產品網購增長速度尤為迅速；與上一年相比，阿里平臺蔬菜網絡銷售額增速最快，高達151%，以番薯、姜、蒜、土豆等為代表的蔬菜日益受到廣大消費者的青睞。需要特別說明的是，與上一年相比，2016年進口農產品增長迅速，如新西蘭紅梨、厄瓜多爾白蝦、澳大利亞牛肉等在我國網絡上的銷售情況也取得了顯著成績。當然，農產品網絡銷售的快速發展與農產品營銷創新密切相關，農產品網絡直播、社群化互動、內容營銷等創新多樣，極大地擴展農產品電商的影響力，提升消費體驗*參見http://www.aliresearch.com/。。

農產品電商的快速發展離不開國家的大力支持。2014年中央一號文件明確提出，要啟動農村流通設施和農產品批發市場信息化提升過程，加強各地各級各類農產品電子商務平臺建設，要為農產品電子商務的又好又快發展夯實基礎。在2014年農產品電子商務發展的基礎上，2015年國家密集出臺支持、鼓勵和引導農產品電子商務發展的政策措施。2015年全年，國家先后出臺了75項有關農產品電子商務發展的政策[1]。比如，2015年中央一號文件明確提出，需要支持電商、物流、商貿、金融等企業參與涉農電子商務平臺建設，要在有條件的地區，逐步開展電子商務進村的綜合示范。2016年和2017年的中央一號文件中，國家明確進一步支持農產品電商的發展；2016年，國家提出要穩步推進農村電商發展；2017年，國家則明確要加強農產品流通設施和市場建設，加快農產品電商的發展。從現實來看，國家支持農產品電商政策的密集出臺確實促進了農產品電商的發展，這是不是意味著國家農產品電商政策就是十全十美的呢？是否還有進一步提升的空間？

從現有文獻來看，隨著農產品電商的高速增長，有關農產品電商的研究成果較為豐碩，不同學者從不同的視角出發對農產品電商發展及其相關問題進行了多方面的研究。遺憾的是，還很少有學者從宏觀視角出發來研究我國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的有效性問題，或者說研究我國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有待進一步改進的地方。實際上，無論從理論上來看，還是從現實來看，對此類問題的研究具有重要意義。從理論上來說，研究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的有效性，不僅有利于政府對現行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進行適當調整，以確保政策的科學性，還可以為政府后續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的出臺提供直接的理論支撐。從現實來說，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的發展都涉及到大量的資金投入，要將有限的資金發揮最大效用，非常有必要對政策的有效性本身進行研究。與既有研究相比，本文研究的創新之處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第一，本文可能是首篇研究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有效性的文獻。通過本文的研究，不僅有助于強化對我國現行農產品電商發展扶持政策的認識，還可以為政府后續相關政策的出臺提供理論借鑒。第二，本文基于鄉村振興戰略的時代背景，以問卷調查數據為例，采用定量分析的研究方法，研究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的有效性，這與此類問題過去研究多以定性分析為主相比，在研究視角和研究方法方面具有創新性。

二、文獻綜述

從目前國內外的研究文獻來看，鮮有學者直接研究農產品電商發展的扶持政策問題，但相關的研究則較多。在國外，直接研究農產品電商的學者相對較少。比如，Wen基于農產品電商產-供-銷一體化的思路出發，將GPS系統與其設計出的農產品智能電商交易系統(KIES系統)有機結合，力求又好又快地促進農產品電商的發展[2]。Maurizio et al重點研究了農產品在線交易過程中的信任問題，認為信任的存在是農產品電商順利進行的重要前提，信任的不夠健全必然會導致農產品電商發展的緩慢[3]。Dariusz在全面考察波蘭農產品電商發展的現實基礎上，預測了波蘭農產品電商發展的前景，認為未來波蘭農產品電商的發展會進一步提檔加速[4]。此外，圍繞著電子商務交易問題，學者們也進行了多方面的相關研究。比如，Mayer et al、McKnight和Chervany、Gefen et al重點研究了電子商務交易中的信任問題，認為在線商品交易之所以能夠順利進行，關鍵在于商品買、賣雙方之間存在信任；否則，交易則無法進行[5-7]。也就是說，信任是電子商務交易過程中最關鍵的因素。再比如，Hong和Cha、Karimov和Brengman認為理性經濟人假設在電子商務交易過程中依然是存在的，對于商品的需求者而言，“物美、價廉、有保障”始終是其購物的最基本原則[8-9]。

從國內的研究來看，學者們雖然沒有直接研究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的有效性，但相關文獻資料較多，學者們并不否認政府扶持政策對農產品電商發展的積極意義[10]。比如，鈕欽從政策工具和商業生態系統兩個維度出發，以與我國農村電商發展密切相關的48項中央政策文本為研究對象，對我國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的政策工具進行分析。結果發現：在供給、需求和環境等三類政策工具中，不同層次政府的傾向性存在差異，中央政府更傾向于選擇間接影響的環境型政策工具來扶持農產品電商生態系統[11]。諶楠在假設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有效性的前提條件下，構建政府激勵機制監管模型，探究政府扶持政策在促進跨境電商發展中的有效性。結果發現：從短期來看，政府扶持性政策積極效應的發揮成效顯著，而從長期來看，實際成效則會大打折扣；特別是對于外貿基礎條件薄弱的地區來說，政府扶持性短期效果的發揮更為明顯，政策失效的速度相對也較快[12]。劉家國等在研究中俄跨境電子商務發展中，明確提出要將中俄之間的跨境電商落到實處，需要政府在政策方面予以大力支持，需要政府出面完善信用環境建設，并解決物流瓶頸問題[13]；也就是說，對于跨境電商的發展來說，政府的扶持力度是至關重要的，沒有政府強有力的扶持，跨境電商難以發展。此外，崔麗麗等、曾億武和郭紅東在研究“淘寶村”形成機理的過程中，都明確指出電子商務的發展是農村經濟體內外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作為外在因素的政府扶持政策在某些情況下對于電子商務的發展具有重要的制約作用[14-15]；換句話來說，“淘寶村”的形成從表面上來看是自發形成的，但其實質還是“政府搭臺、企業唱戲”的必然結果，離開政府的扶持政策，即便淘寶村會內發產生，但很難發展壯大。

從對國內外文獻資料的梳理不難看出：國內外學者們都充分認識到電子商務的發展離不開政府的扶持，進一步地講，在市場經濟條件下，仍然是既要發揮“看不見的手”的作用，也要發揮“看得見的手”的作用，單純依靠政府或者是市場，都是不能有效促進市場經濟發展的。要促進電子商務的發展，既需要政府的大力扶持，也需要充分發揮電子商務企業自身的努力，只有把兩者有機結合起來，才能夠促進電子商務的健康發展。當然，“看不見的手”在某些情況下可能會“失靈”，直接影響市場經濟的發展。換句話來說，扶持電子商務發展的政府政策并不一定總是有效的，可能某些政策會直接帶來資源的浪費，或者是阻礙電子商務的發展，這對于農產品電商的發展來說亦是如此。在農產品電商相關政策密集出臺的形勢下，非常有必要從不同的角度對這些政策進行研究，力求從某種程度上確保政府及其主管部門相關政策的針對性、科學性和可操作性，避免因為政策問題所帶來的其他方面資源的浪費。與既有研究不同的是，本文研究從農產品電商政策的直接服務對象出發，研究政府扶持產品電商發展政策的有效性。本文的研究結論，不僅有利于理論界和實務界更客觀理性地看待政府密集出臺的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的政策，還有利于較為全面地了解到底農產品電商需要什么樣的扶持政策，為后續相關政策的出臺提供一定的理論支撐。

三、數據來源、變量定義與模型設定

(一)數據來源

本文研究采用“互聯網+時代農產品電商促進農業可持續發展的對策研究”課題組的問卷調查數據。調查問卷發放的區域為我國東中西部的15個省級單位，具體包括東部地區的北京市、上海市、浙江省、廣東省、福建省、江蘇省、山東省和遼寧省等8個省級單位，中部地區的安徽省、湖北省、湖南省和河南省等4個省級單位以及西部地區的四川省、云南省和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等3個省級單位為研究樣本。之所以選擇這些省級單位作為問卷發放區域，主要是因為這些省級單位2014在農業綜合競爭力和農產品電商競爭力方面都具有顯著的優勢，在各自所在的東中西部地區區域內排名均靠前。評價各省級單位的農業綜合競爭力，借用的是陳衛平和趙彥云、游士兵和肖加元的研究成果[16-17]；而評價各省級單位農產品電商競爭力，則借鑒的是張瑞東和蔣正偉的研究成果[18]。在每一個樣本省級單位，課題組發放調查問卷150份，累計發放調查問卷2250份，實際回收問卷2180份，剔除缺乏關鍵信息的調查問卷49分，實際回收的有效問卷為2131份，有效率為94.71%。除調查問卷數據外，本文研究還使用到了調查問卷發放所實際涉及到的50個區縣的部分宏觀經濟數據，這部分數據均來源于中經網數據庫。

(二)變量定義

要實證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的有效性，首先必須科學界定被解釋變量。在本文的研究中，被解釋變量指的是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的有效性，也就是在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的作用下農產品電商的實際發展狀況。從本質上來看，作為一種有效的資源配置機制，企業能夠在實現整個社會資源優化配置的同時，達到降低社會交易成本的效果；作為能夠自主經營、自負盈虧、獨立核算的法人或其他社會經濟組織，企業具有組織性、經濟性、商品性、盈利性和獨立性等顯著特征。從我國的實際情況來看，作為特殊的經濟實體，絕大多數農產品電商雖然并沒有在工商行政管理部門登記注冊，也不需要向國家繳納相應的稅收，但農產品電商自身具有現代意義上企業的各項顯著特征，可以將其看作企業[19]。基于此，對于農產品電商的具體發展狀況，可以借鑒企業發展的相應指標來進行測度，采用企業發展的償債能力、營運能力和盈利能力來衡量農產品電商發展的實際成效?？紤]到本文研究采取的通過調查問卷獲取的截面數據，為更好地捕捉動態效應，對農產品電商償債能力的賦值分別為-1、0和1，分別對應償債能力的減弱、一般和增強[20]；相應地，對農產品電商營運能力和盈利能力的賦值與償債能力的賦值相類似。

在界定了被解釋變量——農產品電商發展狀況之后，還有必要對核心解釋變量進行進一步的剖析。需要特別說明的是，2015年國家為支持農產品電商的發展出臺了一系列重要文件。比如，2015年5月7日的《國務院關于大力發展電子商務加快培育經濟新動力的意見》、8月21日商務部等19部門聯合發布的《關于加快發展農村電子商務的意見》以及11月9日的《國務院辦公廳關于促進農村電子商務加快發展的指導意見》。在問卷制作過程中，后面兩個文件并未出臺，因此，課題組重點吸收的是第一個文件即《國務院關于大力發展電子商務加快培育經濟新動力的意見》的文件精神?；谶@一文件精神，課題組設計的兩個問題與本文研究的核心解釋變量密切相關。第一個問題是，“請問你是否享受過國家和地方政府對農產品電商發展的扶持政策？A.是；B.否”；在具體操作過程中，“是”賦值1，“否”賦值-1。緊接著的第二個問題是，“如果你享受過國家和地方政府對農產品電商發展的扶持政策，請問你認為以下哪一項政策對你影響最大？A.營造發展環境政策；B.促進就業創業政策；C.推動轉型升級政策；D.完善物流設施政策；E.提升對外開放政策；F.構筑安全保障政策；G.健全安全體系政策*需要特別說明的是，這里的七項政策均較為抽象?？紤]到農產品電商自身的綜合素質，在調查問卷制定完成后，課題組專門征求了相關省級單位電商推進辦公室及其主管部門的意見；最終，在當時問卷的填寫說明中，課題組對相關政策進行了詳細具體的介紹。依據《國務院關于大力發展電子商務加快培育經濟新動力的意見》的文件精神，營造發展環境政策，主要包括降低準入門檻、合理降稅減負、加大金融服務、維護公平競爭環境等；促進就業創業政策，主要包括鼓勵電商領域就業創業、加強電商人才培養培訓、保障從業人員勞動權益等；推動轉型升級政策，主要包括推動傳統商貿流通企業發展電子商務、積極發展農村電子商務、推廣金融服務新工具、規范網絡化金融服務新產品等；完善物流設施政策，主要包括支持物流配送終端及智慧物流平臺建設、規范物流配送車輛管理、合理布局物流倉儲設施等；提升對外開放政策，主要包括加強電子商務國際合作、提升跨境電子商務通關效率、推動電子商務走出去等；構筑安全保障政策，主要包括保障電子商務網絡安全、確保電子商務交易安全、預防和打擊電子商務領域違法犯罪等；健全安全體系政策，主要包括健全法規標準體系、加強信用體系建設、強化科技與教育支撐、協調推動區域電子商務發展等?！?。需要特別說明的是，在下文的具體實證過程中，如果選擇“A.營造發展環境政策”作為核心被解釋變量并賦值為1的話，則可以將其他的政策作為一個整體來看待，并賦值為-1；如果選擇“B.促進就業創業政策”作為核心被解釋變量并賦值為1的話，將其他的政策也作為一個整體來看待，并賦值為-1；以此類推。

此外，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能否發揮實際成效，還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響，或者說，農產品電商的發展是多方面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從現實來看，其不僅會直接受農產品電商個人自身條件的制約，還在很大程度上受農產品電商家庭實際情況的影響，也與農產品電商所在區域經濟社會相關發展情況緊密相連[21]。在農產品電商個人層面，本文設計的具體指標有性別、年齡、戶籍狀況、婚姻狀況、健康狀況和文化程度；在農產品電商家庭層面，本文設計的指標有家庭經濟類型、家庭經濟收入、家庭經濟支出、家庭外出務工人數、是否享受過國家和地方政府對農產品電商發展的扶持政策、到底哪一項農產品電商發展扶持政策對自身影響最大；在農產品電商所在區域經濟社會發展狀況層面，本文設計的指標有第一產業發展水平、第二產業發展水平、第三產業發展水平、農村普法教育狀況、農村治安實際狀況、城鎮化率和市場規模[22]。需要特別說明的是，之所以考慮城鎮化率和市場規模，主要是因為前者直接關系到農產品電商物流成本的高低，而后者則直接決定著農產品電商能否快速有效地擴大生產經營規模。在實際操作過程中，以人口密度和GDP 增速測度市場規模[23]。各變量的賦值情況及其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如表1所示。

(三)模型設定

在界定變量的前提下，本文將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有效性的模型設定如下：

(1)

在模型(1)中，Y表示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的有效性即農產品電商發展狀況。下標i表示第i個農產品電商。下標z表示農產品電商發展的三個維度；當z取1時，表示農產品電商的償債能力；當z取2時，表示農產品電商的營運能力；當z取3時，表示農產品電商的盈利能力。β為待估參數。Om為虛擬變量。需要特別說明的是，當核心被解釋變量為第一個問題時，m取1，表示農產品電商享受過國家和地方政府相關的扶持政策；m取-1，表示農產品電商沒享受過國家和地方政府相關的扶持政策。當核心被解釋變量為第二個問題時，m取1，表示農產品電商享受過的國家和地方政府某項具體的扶持政策；m取-1，表示農產品電商享受過的國家和地方政府其他相關的扶持政策。譬如，當m取1，如果表示農產品電商享受過的國家和地方政府有關營造農產品電商發展環境方面政策時，則m取-1，表示農產品電商享受過的國家和地方政府為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而出臺的其他六項政策，以此類推。下標j表示影響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的有效性即農產品電商發展的第j個因素，j的取值范圍為1到K，K取正整數。Xji為控制變量，表示影響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的有效性即農產品電商發展的其他因素。ε為隨機誤差項。

表1 變量賦值表及其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

注：①針對“請問你是否享受過國家和地方政府對農產品電商發展的扶持政策？A.是；B.否” 這一問題，有2131份有效調查問卷做出明確答復，表中Ⅰ是對這2131份有效調查問卷的的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需要特別說明的是，針對上述問題，在2131份有效調查問卷中，1886份選擇“是”，245份選擇“否”；表中Ⅱ數據為選擇“是”的1886份有效問卷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②在調查問卷原始數據中，具體設計的婚姻狀況選項分別是“未婚”、“離異”、“喪偶”、“已婚”等選項；基于研究分析的實際需要，在本文中，筆者對婚姻狀況進行了進一步的歸納。

四、實證分析

(一)基準回歸結果

本文研究的被解釋變量是一個有序響應變量，而從理論上來看，由于有序變量相鄰選項之間的距離存在不可比性，這將導致最小二乘法(OLS)可能會存在一定程度的偏差。針對這種情況，很多學者會選擇采用Ordered Probit或者是Ordered Logit模型來進行研究，這是不是意味著本文研究也必須采用Ordered Probit或者是Ordered Logit模型呢？或者說，對于有序響應變量是不是都應該采取Ordered Probit或者是Ordered Logit模型來進行研究呢？從現有文獻資料來看，并非如此。比如，Ferrer-i-Carbonell和Frijters、Angrist和Pischke在研究主觀幸福感時明確指出：即便是有序響應變量，只要回歸方程設定正確，那么無論是將主觀幸福感視為連續變量(基數)使用OLS方法估計，或者是將其視為有序變量(序數)用Ordered Probit模型估計，兩種方法在估計參數的方向和顯著性上具有一致性，并無優劣高下之分，魯元平等的研究也證實了這一觀點[24-26]；陳釗等在研究類似問題時也發現：采用基于個人層面的Ordered Logit 模型與使用OLS 法得到的結果中系數的符號和顯著性并無本質上的差異[27]。為了慎重起見，本文研究決定同時采用OLS和Ordered Probit來進行回歸*與上述文獻相類似的是，本文研究發現OLS與Ordered Probit的結果沒有本質上的差異。基于篇幅考慮，本文研究在下文中僅展示OLS的回歸結果，并據此對問題進行分析，而Ordered Probit的回歸結果在文章中不展示，有興趣的讀者可以直接向作者索取。。

以是否納入所有控制變量為依據，本文首先從宏觀角度來對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的有效性進行實證，結果如表2所示*在實證過程中，不納入所有控制變量和納入所有控制變量的核心解釋變量系數正負及其顯著性水平并無實質性的變化，受篇幅限制，表2中只列出納入所有控制變量后的回歸結果；但在分析時，基于完整性考慮，仍然按照不納入所有控制變量和納入所有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同時進行分析。未展示的結果，感興趣的讀者可以直接向作者索取。。從表2中的回歸結果來看，無論是否納入相關的控制變量，當被解釋變量分別取農產品電商的償債能力、營運能力和盈利能力時，核心解釋變量農產品電商享受政府扶持政策的系數均在1%顯著性水平上為正，這說明國家和地方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的政策成效是顯著的。這一結論與現實是相吻合的。為了促進農產品電商的發展，進而助推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國家和地方政府密集出臺相關的政策；總體上來看，這些政策涵蓋了農產品電商發展的所有環節。按照前文的分析，這些政策可以歸結為七個主要的方面，分別是營造發展環境政策、促進就業創業政策、推動轉型升級政策、完善物流設施政策、提升對外開放政策、構筑安全保障政策以及健全安全體系政策。從具體的某項政策來看，其是否可以促進農產品電商的發展不得而知；但是，從政策的全方位多角度性來看，這些政策的出臺或者說這些政策的整體效應是積極的。筆者曾經對重慶市秀山土家族苗族自治縣農村電子商務標志性項目“武陵生活館”進行調研，結果發現：人口不到50萬、幅員面積不足2500平方公里的秀山，全縣居然共計開發鄉村服務站204家(其中便利店級實體店135家、電商功能店38家、村頭服務站31家)，直接覆蓋223個村，“武陵生活館”直接履行便民超市、送貨到家、網絡代購和特產收購等功能，在有效解決制約農產品電商發展的“最后一公里”問題時，還有效解決了農產品電商發展的“最前一公里”問題，實現了“農產品進城”與“工業品下鄉”的有機結合。在“武陵生活館”沒有大規模建立之前，作為貧困縣，秀山自身財力有限，基礎設施歷史欠賬多，農村信息化建設難以滿足實際需要，物流服務網絡不健全，農民種植特色農產品的積極性不高，谷賤傷農現象時有發生，在當時情況下，發展農產品電商幾乎是世界性難題；但是，隨著國家、重慶市以及秀山縣政府自身有關農產品電商發展方面政策的密集出臺，特別是對于發展農產品電商的大量財政資金投入，在短期內顯著改善了秀山縣農產品電商發展的硬軟件條件，直接為秀山縣農產品電商的健康穩定可持續發展夯實了基礎，為秀山縣特色農產品暢銷國內一線大城市創造了條件。很顯然，離開國家和地方政府的政策扶持，單純依靠某些企業或者是個人的努力，秀山縣農產品電商的發展不可能取得如此顯著的成效；換句話來說，國家和地方政府有關農產品電商發展扶持政策整體效應的發揮是秀山當前農產品電商發展所取得巨大成就的重要前提。

從表2中的回歸結果來看，性別、戶籍以及農產品電商家庭的收支情況均未通過顯著性檢驗，而其他因素則通過顯著性檢驗。這與我國當前的實際情況是相吻合的。從職業的角度來看，農產品電商自身具有入門門檻低的顯著特征；也就是說，個體具備基本的電腦知識就可以從事農產品電商交易，其與個體自身的性別和戶籍沒有必然聯系，我國當前的法律法規也沒有對從事農產品電商的個體特征進行準入限制，這與陳亮的研究結論是一致的[28]。與其他的職業相比，作為農民增產增收的重要途徑，農產品電商自身入門門檻低的特征還表現在對從業者家庭資本積累沒有必然要求方面；只要擁有可以直接連網的電腦，或者是智能手機，農戶家庭即可開展農產品電商業務，農產品電商家庭的收支情況對其開展相關的業務并沒有直接的影響。從農產品電商商店的實際運作情況來看，客戶咨詢與下單存在很大的不確定性，客戶對農產品電商回復各種咨詢、發貨、糾紛處理等均有較高的時效性要求，滯后的服務或者是不專業的服務只會導致客戶資源的流失，這必將會直接影響農產品電商的發展。很顯然，與老年人相比，中青年人有足夠充沛的精力能夠長期在線處理各種農產品電商問題；與單身者相比，夫妻配合往往更能夠有效解決客戶的諸多疑問；與身體欠佳的電商相比，健康的農產品電商可以更好地為客戶提供各種服務；與非專業人士相比，專業人士對農產品自身的認識更到位，更有利于為客戶推介農產品，更有可能直接促成農產品電商交易；與普通農戶相比，兼業農戶大多把農產品電商作為家庭收入的重要來源，對市場商機更為重視，更有利于根據市場行情的變化來開展農產品電商業務。錢貨兩清的傳統貿易方式在廣大農村地區商品流通過程中占主導地位，借助網絡來銷售農產品是近些年來才出現的新鮮事物，相當部分農民對農產品電商的認識還不夠深刻；而在國內的絕大部分城鎮，網絡購物極其普遍，外出務工的農民生活在城鎮也會深切感受電子商務所帶來的便利；當農民工返鄉后，他們通過自己的切身體會影響周邊的群體[29]。這種影響分為兩個方面：一是可以激發更多的農民從事農產品電商的創業熱情，實現“農產品進城”的目標；二是可以為電子商務服務拓展農村市場創造條件，有利于達成“工業品下鄉”的目標。即便如此，基于農產品電商交易各個環節的層面考慮，農產品電商更多的是屬于勞動密集型行業，需要足夠的人手投入做保障；如果農產品電商家庭勞動力均外出務工的話，必然會沖擊農產品電商自身的發展。第一產業的發展，可以確保農產品的有效均衡穩定供給，是農產品電商業務開展的前提；第二產業的發展，可以為農產品的進一步加工夯實基礎，能夠顯著提升農產品的附加值甚至是科技含量，是農產品電商競爭力進一步增強的重要保障；第三產業的發展，可以顯著縮短農產品從“田間”到“餐桌”的距離，是農產品電商交易順利完成的重要基石。也就是說，第一、二、三產業的發展對于農產品電商自身具有重要的影響。在市場經濟條件下，普法教育尤為重要，其可以為農產品電商的健康穩定可持續發展保駕護航；與此同時，良好的治安環境，可以直接確保農產品電商產-供-銷一體化利益鏈條上各利益主體的合法權益，可以為農產品電商的誠實勞動、合法經營創造條件，也可以切實維護消費者的合法權益。較高的城鎮化率、較大的人口密度對于農產品電商的物力成本具有重要影響，更具優勢的物力成本可以更好地促進農產品的發展。GDP的快速增長，在創造更多就業機會的同時，還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顯著提升城鄉居民的實際消費能力，自然也對農產品電商的發展具有重要影響[30]。

上文的分析已經表明，從宏觀上來看，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是有效的，國家和地方政府的政策顯著促進了農產品電商的發展。但是，到底國家和地方政府出臺的哪些政策更有利于促進農產品電商的發展，上文實證結果并不能提供相應的支撐。為了進一步研究是不是國家和地方政府所出臺的所有農產品電商政策都能夠促進農產品電商發展問題，或者說是不是國家和地方政府所出臺的所有農產品電商政策都是有效的，還需要進行更為深入的分析，實證結果如表3所示。從表3中的回歸結果來看，當核心被解釋變量分別取農產品電商的償債能力、營運能力和盈利能力時，核心解釋變量營造發展環境政策、促進就業創業政策、推動轉型升級政策、完善物流設施政策、提升對外開放政策、構筑安全保障政策以及健全安全體系政策的系數顯著性存在質的區別。進一步地講，促進就業創業政策和構筑安全保障政策系數并未通過顯著性檢驗，而營造發展環境政策、推動轉型升級政策、完善物流設施政策、提升對外開放政策、健全安全體系政策等的系數均在1%顯著性水平上為正，這說明國家和地方不同農產品電商政策的實際成效存在顯著差別，部分政策能夠快速有效地促進農產品電商的發展，而部分政策則仍然有較大的完善空間。之所以會如此，可能是因為農產品電商的發展已經初具規模，“互聯網+農業”的發展理念已經深入人心，具備條件的個體均將電商創業的想法付諸實踐，即便是不具備條件的個體，他們也千方百計搶抓政策機遇，紛紛投身“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熱潮。在此情況下，國家和地方政府促進就業創業方面的政策對于農產品電商發展的影響日益弱化，成效自然也就不顯著。不僅如此，在當前農產品電商的激烈競爭條件下，為了在競爭中搶占先機，切實維護自身的合法權益，農產品電商自身不斷強化對網絡安全和網絡犯罪的認識，并采取行動規避風險，自然國家和地方政府出臺的安全保障政策功能也就在一定程度上被弱化，政策成效不夠明顯。與之相反的是，國家和地方政府出臺的營造發展環境政策、推動轉型升級政策、完善物流設施政策、提升對外開放政策以及健全安全體系政策，更多地是從側面為農產品電商的發展掃清障礙，從市場的角度引導農產品電商的健康穩定可持續發展并不斷維護農產品電商交易雙方的合法權益；因此，這些政策對于農產品電商的影響更為積極，政策成效更為客觀。

表2 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有效性的回歸結果

注：①*、**、***分別表示10%、5%和1%的顯著性水平。②括號中的數值是穩健性標準差，2SLS估計中匯報的R2指的是中心R2。③若無特殊說明，下文表中關于顯著性水平、穩健性標準差以及R2等相關解釋與本表中的相同，不再做另外說明。

表3 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不同類型政策有效性的回歸結果

核心解釋變量提升對外開放政策=1,其他政策賦值=-1被解釋變量:償債能力被解釋變量:營運能力被解釋變量:盈利能力OLS2SLSOLS2SLSOLS2SLS提升對外開放政策0.2235???(0.0015)0.2357???(0.0018)0.1887???(0.0052)0.1965???(0.0069)0.1772???(0.0056)0.1865???(0.0012)地區變量YESYESYESYESYESYESR20.16920.17130.17230.18020.17320.1812F統計量32.293865.587440.049876.493235.559890.0287觀測值188618861886188618861886核心解釋變量構筑安全保障政策=1,其他政策賦值=-1被解釋變量:償債能力被解釋變量:營運能力被解釋變量:盈利能力OLS2SLSOLS2SLSOLS2SLS構筑安全保障政策0.1312(0.1245)0.1406(0.1332)0.1013(0.2076)0.1156(0.3215)0.1551(0.1432)0.1672(0.2326)地區變量YESYESYESYESYESYESR20.16620.17260.16270.18110.16230.1723F統計量45.598769.968745.598287.287645.587256.2397觀測值188618861886188618861886核心解釋變量健全安全體系政策=1,其他政策賦值=-1被解釋變量:償債能力被解釋變量:營運能力被解釋變量:盈利能力OLS2SLSOLS2SLSOLS2SLS健全安全體系政策0.1885???(0.0025)0.1921???(0.0052)0.2112???(0.0012)0.2259???(0.0056)0.2121???(0.0065)0.2256???(0.0023)地區變量YESYESYESYESYESYESR20.16650.17350.16320.17110.16780.1781F統計量44.487289.983239.987670.098337.387668.8372觀測值188618861886188618861886

注：當解釋變量中只納入核心解釋變量而被解釋變量分別為農產品電商的償債能力、營運能力和盈利能力時，解釋變量的系數及其顯著性水平與納入所有控制變量的回歸方程估計結果基本一致。上表中的結果為納入所有解釋變量而被解釋變量分別為農產品電商的償債能力、營運能力和盈利能力時的結果，表中未展示的其他變量的系數及其顯著性問題受篇幅限制未提供。表中未提供的數據，有興趣的讀者可以直接向作者索取。

(二)內生性問題

回歸分析始終都無法避免的問題之一就是基準回歸結果可能會存在內生性，而內生性會使參數OLS估計量的無偏性和一致性無法得到保證，進而導致實證結果的不可信。從本文研究的實際來看，核心解釋變量農產品電商是否享受國家和地方政府相關的扶持政策確實是一個內生變量。這主要是因為：一方面，在國家和地方政府相關扶持政策的作用下，我國的農產品電商得到了快速發展，不僅創業從事農產品電商的農戶顯著增多，而且既有農產品電商發展規模也在政府的扶持下日益擴大，實際效益也不斷好轉；另一方面，農產品電商的快速發展，又會在國家和地方政府的政策層面有更多的訴求，這必然會導致中央和地方政府會不斷地創新相關電商扶持政策，進一步促進農產品電商的深入發展。也就是說，中央和地方政府出臺的農產品電商扶持政策與農產品電商發展之間的雙向因果關系，在很大程度上會直接導致相關扶持政策與隨機擾動項相關，進而影響實證結果的可信度。在實際操作過程中，為了克服核心解釋變量農產品電商是否享受中央和地方政府相關扶持政策的內生性問題，需要尋找合適的工具變量；理想的工具變量，既要與被替代變量緊密相關，還需要與隨機擾動項以及模型中的其他解釋變量不相關[31-32]。在本文研究過程中，擬將農產品電商每天通過網絡查看財經信息的時間作為工具變量。之所以選擇該工具變量，主要是因為從實地調研來看，絕大部分農產品電商每天都會查看國家和地方政府有關農產品電商發展方面的財經信息，自然也就包括國家和地方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層面的相關政策；通過對政策的了解、消化和吸收，農產品電商逐步有意識地利用政策優勢來強化自身的發展。對于工具變量，本文研究分別采用LR統計量和Hansen’s J統計量進行檢驗，力求確保所選擇的工具變量既不存在識別不足的問題，也不存在識別過度的問題[33]。從這兩個統計量的實際情況來看，本文研究所選擇的工具變量是科學合理的*受篇幅限制，本文研究并未直接提供LR統計量和Hansen’s J統計量結果，有興趣的讀者可以向筆者索取。。在確定了合理的工具變量之后，本文研究采用2SLS對模型進行重新估計，結果如表2所示*需要特別說明的是，確定工具變量后，二階段最小二乘法(2SLS)能夠對模型進行估計。但是，在實際操作的過程中，為了便于對比，本文研究同時還采用了對弱工具變量更為穩健的有限信息最大似然法(LIML)進行估計。在本文研究中，有限信息最大似然法(LIML)的估計結果與二階段最小二乘法(2SLS)的估計結果并無實質性的差別。受篇幅限制，有限信息最大似然法(LIML)估計結果文中未展示，感興趣的讀者可以直接向作者索取相關結果。下文中類似問題采取同樣的方式處理，不再做進一步的解釋說明。。從表2的結果來看，消除了內生性問題后，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的有效性更為顯著。需要特別說明的是，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具體政策的內生性問題亦采用前文相類似的辦法來進行內生性問題研究；受篇幅限制，本文研究不再單獨提供分析結果，有興趣的讀者可以直接找筆者索取。從實際結果來看，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的具體政策亦是有效的，消除了內生性問題后，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具體政策的有效性更為顯著。需要特別說明的是，對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不同類型政策有效性的內生性問題，本文研究采用的是與前文相類似的處理方式來進行處理，實證結果也與前文類似，即消除內生性問題后，促進就業創業政策和構筑安全保障政策系數仍然未能通過顯著性檢驗，而營造發展環境政策、推動轉型升級政策、完善物流設施政策、提升對外開放政策、健全安全體系政策等的系數均在1%顯著性水平上為正，且新的系數比采用OLS實證所得到的系數更大，說明消除內生性問題后，營造發展環境政策、推動轉型升級政策、完善物流設施政策、提升對外開放政策、健全安全體系政策對農產品電商發展的正向影響進一步增大。

(三)異質性檢驗* 本文研究采取傾向性得分匹配法(PSM)來驗證異質性檢驗所得出的結論，發現異質性檢驗所得出的結論仍然是成立的。受篇幅限制，有興趣的讀者可以直接向作者索取相關的實證結果。

1. 以區際為依據的分樣本回歸。我國不同地區之間經濟社會發展差異明顯，東部地區整體經濟實力較強，城鄉一體化程度高，物流服務網絡體系健全，經商重商氛圍濃厚，農產品電商發展水平高；而與東部地區相比，中西部地區整體經濟實力較為落后，基礎設施建設還有較大的提升空間，物流服務物流體系并未完全暢通，農產品電商雖然快速發展，但整體發展水平與東部地區相比還存在差距。在此情況下，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的有效性是否存在區際差異性呢？對此，還有必要進行進一步的分析。從表4中的回歸結果來看，對東、中、西部不同地區來說，當被解釋變量分別取農產品電商的償債能力、營運能力和盈利能力時，核心解釋變量農產品電商享受政府扶持政策的系數均在1%顯著性水平上為正，這說明從總體角度來看，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成效的區際差異不夠明顯。進一步從表5中的回歸結果來看，不同具體政策在不同地區農產品電商之間的差異開始顯現。對東部地區來說，當被解釋變量分別取農產品電商的償債能力、營運能力和盈利能力時，核心解釋變量促進就業創業政策、推動轉型升級政策和完善物流設施政策均未通過檢驗，而與之相對的是，中西部地區相關核心解釋變量均在1%顯著性水平上為正。這主要是因為改革開放以來，在宏觀經濟環境的直接影響下，東部地區各級各類私營企業得到了快速發展，有條件的個體往往會優先選擇自主創業，從事農產品電商的群體數量眾多；不僅如此，相當部分私營企業在激烈的市場環境中，為了贏得先發優勢，積極主動根據市場環境的變化來加快自身創新的步伐，不斷采用先進的生產技術和經營管理理念，確保自身與時俱進，不斷轉型升級；此外，在東部地區經濟快速發展的同時，東部地區整體物流體系日益健全，物流服務水平顯著提高。因此，促進就業創業政策、推動轉型升級政策和完善物流設施政策等的實際成效在東部地區就較為弱化，政策自身的功能未能得到有效發揮；而與之相反的是，受經濟發展滯后的影響，中西部地區無論是在創業環境、產業升級，還是在物流服務方面均具有較大的發展空間，因此，相關政策成效更為顯著。對中西部地區來說，當被解釋變量分別取農產品電商的償債能力、營運能力和盈利能力時，核心解釋變量構筑安全保障政策未通過檢驗，而與之相對的是，東部地區相關核心解釋變量在1%顯著性水平上為正。這主要是因為東部地區經濟發展程度高，農產品電商發展面臨的競爭壓力大；在外界壓力的倒逼下，農產品電商自身高度重視網上交易的安全性，農產品電商自身法制意識也較強，政府及其主管部門在農產品電商交易方面監管也更有成效。與之相對的是，中西部地區農產品電商的發展相對落后，農產品電商交易過程中還存在較多的現實問題。因此，構筑安全保障政策的實際成效在不同地區存在差異，與東部地區相比，中西部地區構筑安全保障政策成效更顯著。

表4 不同地區視角下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有效性的回歸結果

注：從實證結果來看，當被解釋變量分別取農產品電商發展的償債能力、營運能力和盈利能力時，與表2中的回歸結果相比，除核心解釋變量外其他控制變量的系數正負及其顯著性并未發生質的變化，受篇幅限制，表中未展示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表中未展示的結果，有興趣的讀者可以直接向作者索取。

表5 地區視角下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不同類型政策有效性的回歸結果

核心解釋變量推動轉型升級政策=1,其他政策賦值=-1被解釋變量:償債能力被解釋變量:營運能力被解釋變量:盈利能力OLS2SLSOLS2SLSOLS2SLS推動轉型升級政策東部0.2112(0.5671)0.2265(0.1345)0.1978(0.2326)0.2025(0.3356)0.1897(0.2306)0.1992(0.2715)中部0.2012???(0.0047)0.2146???(0.0035)0.2145???(0.0035)0.2232???(0.0089)0.2002???(0.0057)0.2114???(0.0025)西部0.2239???(0.0065)0.2452???(0.0013)0.2235???(0.0042)0.2317???(0.0065)0.2207???(0.0027)0.2316???(0.0032)地區變量東部中部西部YESYESYESYESYESYESR2東部0.16870.17950.17010.18160.16850.1712中部0.16540.18020.17220.18090.17180.1802西部0.17150.18130.17010.18220.15750.1756F統計量東部35.587650.059829.097870.027645.5987112.2987中部36.698262.298745.598789.987636.598578.9823西部25.598759.098730.039888.387635.5987122.2987觀測值東部982982982982982982中部481481481481481481西部423423423423423423核心解釋變量完善物流設施政策=1,其他政策賦值=-1被解釋變量:償債能力被解釋變量:營運能力被解釋變量:盈利能力OLS2SLSOLS2SLSOLS2SLS完善物流設施政策東部0.1425(0.2413)0.1523(0.3036)0.1501(0.4329)0.1623(0.5762)0.1702(0.8976)0.1826(0.2306)中部0.1925???(0.0057)0.2035???(0.0035)0.1723???(0.0011)0.1815???(0.0056)0.1625???(0.0047)0.1723???(0.0036)西部0.1912???(0.0025)0.2011???(0.0059)0.1823???(0.0072)0.1901???(0.0048)0.1723???(0.0054)0.1832???(0.0012)地區變量東部中部西部YESYESYESYESYESYESR2東部0.17120.18090.16750.18120.16560.1842中部0.16850.18120.17560.18010.16750.1742西部0.16450.17650.17110.18360.17560.1825F統計量東部30.039850.587629.098756.987667.3098122.2092中部41.209867.387642.287668.897656.612389.0298西部39.209875.765240.4098122.209845.091190.0298觀測值東部982982982982982982中部481481481481481481西部423423423423423423

核心解釋變量提升對外開放政策=1,其他政策賦值=-1被解釋變量:償債能力被解釋變量:營運能力被解釋變量:盈利能力OLS2SLSOLS2SLSOLS2SLS提升對外開放政策東部0.1672(0.3237)0.1743(0.4552)0.1612(0.3236)0.1711(0.5672)0.1723(0.5672)0.1826(0.3235)中部0.1415???(0.0035)0.1567???(0.0012)0.1326???(0.0098)0.1449???(0.0078)0.1515???(0.0056)0.1678???(0.0012)西部0.1611???(0.0035)0.1776???(0.0000)0.1542???(0.0087)0.1633???(0.0067)0.1555???(0.0056)0.1672???(0.0012)地區變量東部中部西部YESYESYESYESYESYESR2東部0.16120.18320.16450.18320.16750.1826中部0.16360.18470.17560.18420.17620.1821西部0.17160.18360.16870.17650.17310.1812F統計量東部34.498256.651220.098776.698240.049889.0973中部45.564389.092345.598499.098759.2098107.2987西部39.309365.398767.7096123.309335.509867.0982觀測值東部982982982982982982中部481481481481481481西部423423423423423423核心解釋變量構筑安全保障政策=1,其他政策賦值=-1被解釋變量:償債能力被解釋變量:營運能力被解釋變量:盈利能力OLS2SLSOLS2SLSOLS2SLS構筑安全保障政策東部0.1823???(0.0056)0.1925???(0.0023)0.1667???(0.0027)0.1715???(0.0095)0.1802???(0.0067)0.1915???(0.0025)中部0.1612(0.3429)0.1776(0.3452)0.1817(0.3356)0.1945(0.4671)0.1625(0.4247)0.1715(0.1335)西部0.1772(0.5467)0.1824(0.3135)0.1786(0.3461)0.1815(0.7881)0.1711(0.5456)0.1815(0.7866)地區變量東部中部西部YESYESYESYESYESYESR2東部0.16110.17890.17010.18110.17230.1836中部0.17320.18020.17860.18360.17110.1812西部0.16250.17370.16450.17550.17360.1812F統計量東部45.5098135.522335.553366.609242.2098152.2092中部29.098755.676345.5532122.209845.509587.3983西部35.509589.998250.509890.029842.2098119.0292觀測值東部982982982982982982中部481481481481481481西部423423423423423423

核心解釋變量健全安全體系政策=1,其他政策賦值=-1被解釋變量:償債能力被解釋變量:營運能力被解釋變量:盈利能力OLS2SLSOLS2SLSOLS2SLS健全安全體系政策東部0.1125???(0.0042)0.1236???(0.0059)0.1225???(0.0035)0.1317???(0.0071)0.1198???(0.0078)0.1256???(0.0045)中部0.1423???(0.0014)0.1511???(0.0092)0.1278???(0.0041)0.1385???(0.0078)0.1557???(0.0067)0.1623???(0.0023)西部0.1223???(0.0067)0.1342???(0.0054)0.1106???(0.0061)0.1256???(0.0006)0.1337???(0.0045)0.1467???(0.0067)地區變量東部中部西部YESYESYESYESYESYESR2東部0.16850.17120.16780.17360.16880.1847中部0.16680.17760.17120.18350.16860.1785西部0.17310.18110.16890.18450.17550.1812F統計量東部35.509866.798342.208268.809830.3098100.0298中部47.098775.509829.029860.069842.2023112.0234西部30.097355.698745.509890.098347.709889.0398觀測值東部982982982982982982中部481481481481481481西部423423423423423423

注：同表2和表3。

2. 以戶籍為依據的分樣本回歸。作為計劃經濟時期的一項核心制度，城鄉二元戶籍制度在我國的影響深遠，這種制度對不同戶籍的農產品電商享受政府相關扶持政策是否有影響呢？現有文獻資料對此并未進行研究。依據戶籍的不同，本文研究將調查問卷分為城鎮戶籍的農產品電商和農村戶籍的農產品電商，并對不同戶籍視角下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的有效性進行實證，結果如表6所示。從表6中的回歸結果來看，無論是對城鎮戶籍的農產品電商來說，還是對農村戶籍的農產品電商來說，當被解釋變量分別取農產品電商的償債能力、營運能力和盈利能力時，核心解釋變量農產品電商享受政府扶持政策的系數均在1%顯著性水平上為正，這說明從總體角度來看，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成效的戶籍差異不夠明顯。進一步從表7中的回歸結果來看，不同具體政策在不同戶籍農產品電商之間的差異開始顯現。對城鎮戶籍的農產品電商來說，當被解釋變量分別取農產品電商的償債能力、營運能力和盈利能力時，核心解釋變量營造發展環境政策、促進就業創業政策、完善物流設施政策均未通過檢驗，而與之相對的是，農村戶籍的農產品電商相關核心解釋變量均在1%顯著性水平上為正。這主要是因為與農村戶籍的農產品電商相比，城鎮戶籍的農產品電商更能夠搶抓政府的扶持政策，并在條件成熟的情況下自主創業；不僅如此，與農村戶籍的農產品電商相比，城鎮戶籍的農產品電商大多在便利的城鎮擁有住房，常常將農產品電商倉庫建在城鎮，能夠充分利用城鎮快捷便利的物流體系?；诖?，營造發展環境政策、促進就業創業政策和完善物流設施政策的政策效應對城鎮戶籍的農產品電商來說表現得不明顯，而對農村戶籍的則表現得更為顯著。對農村戶籍的農產品電商來說，當被解釋變量分別取農產品電商的償債能力、營運能力和盈利能力時，核心解釋變量推動轉型升級政策、構筑安全保障政策未通過檢驗，而與之相對的是，城鎮戶籍的農產品電商相關核心解釋變量均在1%顯著性水平上為正。這主要是因為與城鎮戶籍的農產品電商相比，農村戶籍的農產品電商發展起步相對較晚，發展水平還有較大的提升空間，更多的是處于電商發展的起步階段，對政府推動轉型升級政策和構筑安全保障政策反應較慢，相關政策成效不顯著；而對城鎮戶籍的農產品電商來說，城鎮地區農產品電商發展速度快，水平高，競爭激烈，若不能夠及時轉型升級并穩步強化交易安全的話，必將很快被淘汰，其對政府推動轉型升級政策和構筑安全保障政策反應快，相關政策成效更為突出。

表6 不同戶籍視角下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有效性的回歸結果

注：表中的“城鎮”指的是具有城鎮戶籍的農產品電商，而“農村”則指的是具有農業和非城鎮藍印戶籍的農產品電商；表7中的“城鎮”、“農村”亦如此。其他相關說明同表2、表3和表4。

表7 戶籍視角下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不同類型政策有效性的回歸結果

核心解釋變量促進就業創業政策=1,其他政策賦值=-1被解釋變量:償債能力被解釋變量:營運能力被解釋變量:盈利能力OLS2SLSOLS2SLSOLS2SLS促進就業創業政策城鎮0.2012(0.3237)0.2125(0.3532)0.2232(0.2129)0.2316(0.5657)0.1899(0.4217)0.2012(0.3545)農村0.2125???(0.0098)0.2238???(0.0012)0.1987???(0.0078)0.2035???(0.0025)0.2225???(0.0056)0.2352???(0.0067)地區變量城鎮農村YESYESYESYESYESYESR2城鎮0.16750.17230.17010.18110.17250.1812農村0.16560.18120.17250.18180.17120.1801F統計量城鎮35.598760.609842.287679.982339.098775.3876農村28.287655.587639.398765.598735.552398.2876觀測值城鎮891891891891891891農村995995995995995995核心解釋變量推動轉型升級政策=1,其他政策賦值=-1被解釋變量:償債能力被解釋變量:營運能力被解釋變量:盈利能力OLS2SLSOLS2SLSOLS2SLS推動轉型升級政策城鎮0.2112???(0.0079)0.2237???(0.0012)0.2003???(0.0025)0.2126???(0.0076)0.2321???(0.0056)0.2452???(0.0012)農村0.2012(0.2567)0.2231(0.2876)0.2167(0.2098)0.2298(0.2326)0.2021(0.4249)0.2189(0.3556)地區變量城鎮農村YESYESYESYESYESYESR2城鎮0.16650.17680.17010.18090.16780.1798農村0.16450.18230.17450.18120.16760.1826F統計量城鎮35.598770.098732.209367.398727.287689.0976農村42.298790.098641.298796.309735.5987100.0876觀測值城鎮891891891891891891農村995995995995995995核心解釋變量完善物流設施政策=1,其他政策賦值=-1被解釋變量:償債能力被解釋變量:營運能力被解釋變量:盈利能力OLS2SLSOLS2SLSOLS2SLS完善物流設施政策城鎮0.2145(0.5672)0.2245(0.7123)0.2321(0.8645)0.2452(0.4772)0.1998(0.5622)0.2023(0.3452)農村0.2215???(0.0035)0.2312???(0.0056)0.1935???(0.0037)0.2098???(0.0052)0.1889???(0.0034)0.1996???(0.0067)地區變量城鎮農村YESYESYESYESYESYESR2城鎮0.16230.17560.17110.18020.17120.1829農村0.17220.18450.17320.18090.16560.1807F統計量城鎮35.367555.676239.309869.098742.2098100.0298農村45.598779.098778.0398110.028739.039890.0398觀測值城鎮891891891891891891農村995995995995995995

核心解釋變量提升對外開放政策=1,其他政策賦值=-1被解釋變量:償債能力被解釋變量:營運能力被解釋變量:盈利能力OLS2SLSOLS2SLSOLS2SLS提升對外開放政策城鎮0.1125???(0.0027)0.1252???(0.0062)0.1023???(0.0025)0.1167???(0.0082)0.1223???(0.0057)0.1376???(0.0023)農村0.1023???(0.0052)0.1167???(0.0092)0.1345???(0.0085)0.1485???(0.0067)0.1302???(0.0045)0.1465???(0.0012)地區變量城鎮農村YESYESYESYESYESYESR2城鎮0.16450.17350.17250.18160.16890.1785農村0.16450.17650.17210.18350.17110.1832F統計量城鎮45.509890.098745.5098100.098740.0948112.2098農村36.987668.098742.209889.098742.2098121.2098觀測值城鎮891891891891891891農村995995995995995995核心解釋變量構筑安全保障政策=1,其他政策賦值=-1被解釋變量:償債能力被解釋變量:營運能力被解釋變量:盈利能力OLS2SLSOLS2SLSOLS2SLS構筑安全保障政策城鎮0.1902???(0.0019)0.2067???(0.0000)0.1845???(0.0023)0.1917???(0.0046)0.1825???(0.0000)0.1956???(0.0068)農村0.1712(0.2326)0.1833(0.3432)0.1612(0.1023)0.1723(0.1456)0.1778(0.1278)0.1857(0.5632)地區變量城鎮農村YESYESYESYESYESYESR2城鎮0.15980.16770.16370.18110.16470.1836農村0.16020.17860.17120.18320.16020.1785F統計量城鎮39.398270.098730.039870.098740.409879.4987農村29.029751.287649.049898.892335.5987100.2092觀測值城鎮891891891891891891農村995995995995995995核心解釋變量健全安全體系政策=1,其他政策賦值=-1被解釋變量:償債能力被解釋變量:營運能力被解釋變量:盈利能力OLS2SLSOLS2SLSOLS2SLS健全安全體系政策城鎮0.2056???(0.0023)0.2167???(0.0076)0.2198???(0.0056)0.2236???(0.0067)0.2245???(0.0067)0.2317???(0.0098)農村0.2128???(0.0075)0.2236???(0.0078)0.2007???(0.0067)0.2186???(0.0058)0.2145???(0.0069)0.2236???(0.0068)地區變量城鎮農村YESYESYESYESYESYESR2城鎮0.17120.18220.17050.18350.17350.1832農村0.17010.18070.17110.18120.16780.1802F統計量城鎮36.387678.387645.5987100.028742.287691.2987農村42.398755.598220.209869.032237.387675.3876觀測值城鎮891891891891891891農村995995995995995995

注：同表2和表3。

五、研究結論及對策

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的政策是否有效？是不是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的所有政策都有效？或者說，不同的政策在促進農產品電商發展方面是否存在差異？圍繞這兩個主要問題，本文研究以有效微觀問卷調查數據為例來進行研究，結果發現：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的政策具有顯著的積極意義，在控制了農產品電商是否享受國家和地方政府相關扶持政策內生性問題后，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的有效性進一步增強。不僅如此，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的有效性，還會受到諸如農產品電商自身、農產品電商家庭以及農產品電商所在區域經濟社會發展環境的制約和影響。從區域的角度來看，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政策的積極意義不可否認，但不同政策對不同地區農產品電商發展的影響存在顯著差異。比如，促進就業創業政策、推動轉型升級政策和完善物流設施政策等相關政策的政策成效對中西部地區農產品電商來說表現得更為明顯，而對東部地區農產品電商來說則表現得不夠明顯；構筑安全保障政策對東部地區農產品電商來說表現得更為明顯，而對中西部地區農產品電商來說則表現得不夠明顯。從戶籍的角度來看，無論是對于城鎮戶籍的農產品電商來說，還是對于農村戶籍的農產品電商來說，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發展的政策都是有效的，但不同政策對不同戶籍農產品電商發展的影響存在顯著差異。營造發展環境政策、促進就業創業政策、完善物流設施政策對農村戶籍的農產品電商發展更具有積極影響，而對于城鎮戶籍的農產品電商來說影響則不顯著；推動轉型升級政策、構筑安全保障政策對城鎮戶籍的農產品電商發展更具有積極影響，而對農村戶籍的農產品電商的影響則相反。基于這一研究結論，本文提出如下對策建議：

第一，要充分發揮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政策的有效性，需要國家和地方政府從政策層面加大扶持力度。從農產品電商自身的角度來看，國家需要進一步加大力度，徹底掃清個體在創新創業中的性別歧視，確保所有的個體都具有均等的發展機會；國家需要加快戶籍制度的改革，確保城鎮戶籍和農村戶籍的農產品電商享受均等的社會福利，逐步消除戶籍背后所隱藏的不平等待遇；國家需要在逐步完善當前城鄉醫療體制的同時，加快醫藥領域的改革，為城鄉居民健康狀況的改善創造條件；國家需要繼續加大對教育事業的投入力度，不僅要督促地方政府嚴格落實九年義務教育制度，還需要加快對職業技術教育的投入，卓有成效地提升農民的專業技能；國家不僅要高度重視專業農戶的發展，充分發揮專業農戶在帶動周邊群體創新創業方面的“領頭雁”作用，還需要進一步加大對兼業農戶的引導，全方位、多渠道創造條件確保農民增產增收，減少直至杜絕農民家庭入不敷出情況的發生；在條件具備的情況下，要嘗試以電商協會為基礎，強化專業農戶與兼業農戶之間的溝通，推動區域性電商產業的轉型升級[34]；國家需要高度重視對產業結構梯度轉移規律的研究，引導產業有序跨區轉移，為農村富余勞動力創造就業機會；國家需要加快產業結構的轉型升級步伐，特別是要加快第一產業的發展，扭轉農業發展的不利局面，在確保農業作為國民經濟基礎地位的同時，進一步推動第二產業的供給側改革，推動第三產業的良性發展；國家需要持續不斷地加大對普法教育的投入，特別是要加大對農村地區和城鎮自由職業者的普法教育力度，確保普法教育對全國人民的全覆蓋，追求普法教育的實際成效；國家需要持續不斷地改善農村地區的社會治安環境，增強農村地區的警力資源配置，嚴厲打擊影響農民創新創業的違法犯罪行為；國家在大力推進城鎮化進程的同時，要高度關注過度城鎮化所帶來的嚴重后果問題，要將城鎮化進程的推進與經濟社會的有序發展有機結合，妥善解決城鎮化進程中城鄉居民面臨的諸多現實問題；國家要考慮到不同地區的人口密度問題，要在對特大型城市采取嚴格的戶籍限制的同時，創新流動人口管理的新辦法；在經濟新常態背景下，國家要在努力實現經濟又好又快發展的同時，高度重視經濟發展的質量。中國是典型的單一制國家，地方政府政策需要與中央保持一致；因此，在促進農產品電商發展層面政策制定方面，地方政府政策也需要以中央的政策為準繩，在此基礎上結合自身發展的實際情況來出臺相應的政策文件。進一步來說，要充分發揮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政策的有效性，地方政府需要在國家有關農產品電商自身發展、農產品電商家庭發展和農產品電商所在區域發展政策基礎上，出臺更能夠體現地方特色的政策文件。

第二，要充分發揮政府扶持農產品電商政策的有效性，需要國家和地方政府出臺符合實際的政策文件。從營造發展環境政策層面看，國家和地方政府需要在“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時代背景下，千方百計地為不同地區、不同戶籍的個體創業從事農產品電商業務掃清障礙，如加大金融服務創新力度、有效維護公平的市場競爭環境等，并支持、鼓勵和引導符合條件的農產品電商走多元化綜合性發展道路；從促進就業創業政策層面看，國家和地方政府需要高度重視對電商領域就業創業的指導，特別是要強化對中西部地區電商領域就業創業的指導，竭力將農產品電商發展拓展為中西部地區農民增收就業的重要途徑，高度重視對農產品電商從業人員的培養培訓，既要注重專業技能培訓，還需要重視對法律法規的培訓，切實保障不同地區和不同戶籍農產品電商從業人員的合法權益；從推動轉型升級政策層面看，國家和地方政府需要積極主動地引導傳統商貿流通企業發展電子商務業務，通過電子商務業務的開展來突破地域條件的限制，特別是要引導中西部地區和農村戶籍農產品電商加快自身發展的步伐，積極接受新型金融服務工具和金融服務新產品，逐步實現自身的轉型升級，避免被激烈的市場競爭環境所淘汰[35-36]；從完善物流設施政策層面看，國家和地方政府需要高度重視中西部地區農村物流體系的完善，要在加快中西部農村地區基礎設施建設的同時，強化中西部地區的物流配送終端及智慧物流平臺建設，打通農產品流通的“最后一公里”問題，要科學合理地規范物流配送車輛的管理，采取措施引導民營快遞公司在中西部農村地區開展業務，構建快遞公司戰略聯盟，科學合理地規范中西部地區農村地區的物流倉儲體系建設，有效破解農產品流通的“最前一公里”問題[37-38]；從提升對外開放政策層面看，要實現農產品的跨國流通，加快跨境農產品電商的發展，國家和地方政策需要加快電子商務領域的國際合作，竭力通過互惠的雙邊協議為農產品跨國流通夯實政治基礎，在此基礎上，要采取措施提高農產品通關效率，縮短農產品從“田間”到“餐桌”的距離，特別是對東部沿海地區來說，更需要發揮自身的地域優勢，積極探索農產品跨境電商發展的新模式[39]；從構筑安全保障政策層面看，既要加大力度對農產品電商發展水平高的東部地區進行網絡安全教育宣傳，增強農產品電商自身抵御網絡風險的能力，為農產品電商最大限度地減少損失創造條件，也要高度注意對農產品電商發展水平相對較低的中西部地區進行網絡安全教育，有針對性地預防和打擊農產品電商領域的違法犯罪行為，要堅持“零容忍”的態度來對待農產品電商交易過程中的損人利己行為，切實維護農產品電商交易的良好環境，保障農產品電商交易雙方的合法權益[40]；從健全安全體系政策層面看，國家和地方政府要從健全法規標準體系、加強信用體系建設、強化科技與教育支撐、協調推動區域電子商務發展等層面出發，真正為不同地區不同戶籍農產品電商發展提供保障，確保農產品電商的健康穩定可持續發展。

參考文獻：

[1]洪 濤.2015年我國農產品電商發展與2016年展望(上)[J].商業經濟研究,2016(11):63-66.

[2]Wen W. A knowledge-based intelligent electronic commerce system for selling agricultural products[J]. Computers and Electronics in Agriculture,2007,57(1):33-46.

[3]Dariusz S. The development of electronic commerce in agribusiness: The Polish example[J]. Procedia Economics and Finance,2015,(23):1314-1320.

[4]Maurizio Canavari, Melanie Fritz, Gert Jan Hofstede, Aristides Matopoulos, Maro Vlachopoulou. The role of trust in the transition from traditional to electronic B2B relationships in agri-food chains[J]. Computers and Electronics in Agriculture,2010,70(2):321-327.

[5]Mayer R C, Davis J H, Schoorman F D. An integrative model of organization trust[J]. 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 1995,20(3):709-734.

[6]McKnight D H, Chervany N L. What trust means in e-commerce customer relationships: An interdisciplinary conceptual typology[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lectronic Commerce, 2002, 6(2):35-29.

[7]Gefen D, Karahanna E, Straub D W. Trust and TAM in online shopping: An integrated model[J]. MIS Quarterly, 2003,27(1):51-90.

[8]Hong I B, Cha H S. The mediating role of consumer trust in an online merchant in predicting purchase intention[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Information Management,2013,33(6):927-939.

[9]Karimov F, Brengman M. An examination of trust assurances adopted by top Internet retailers: Unveiling some critical determinants[J]. Electronic Commerce Reaearch,2014,14(1):1-38.

[10]陳丹宇.美國政府扶持中小企業開展電子商務的政策措施[J].外國經濟與管理,2001,23(7):36-38.

[11]鈕 欽.中國農村電子商務政策文本計量研究:基于政策工具和商業生態系統的內容分析[J].經濟體制改革,2016(4):25-31.

[12]諶 楠.政府扶持性政策在促進跨境電子商務發展中的有效性研究:基于復雜網絡視角[J].浙江社會科學,2016(10):88-94.

[13]劉家國,劉 巍,劉瀟琦,趙金樓. 基于扎根理論方法的中俄跨境電子商務發展研究[J].中國軟科學,2015(9):27-40.

[14]崔麗麗,王驪靜,王井泉.社會創新因素促進“淘寶村”電子商務發展的實證分析:以浙江麗水為例[J].中國農村經濟,2014(12):50-60.

[15]曾億武,郭紅東.電子商務協會促進淘寶村發展的機理及其運行機制:以廣東省揭陽市軍埔村的實踐為例[J].中國農村經濟,2016(6):51-60.

[16]陳衛平,趙彥云.中國區域農業競爭力評價與分析:農業產業競爭力綜合評價方法及其應用[J].管理世界,2005(3):85-93.

[17]游士兵,肖加元.農業競爭力的測度及實證研究[J].中國軟科學,2005(7):147-152.

[18]張瑞東,蔣正偉.阿里農產品電子商務白皮書(2014)[R].阿里研究院,2015:9.

[19]魯釗陽,廖杉杉.P2P網絡借貸對農產品電商發展的影響研究[J].財貿經濟,2016(3):95-108.

[20]魯釗陽,廖杉杉.農產品電商發展的區域創業效應研究[J].中國軟科學,2016(5):67-78.

[21]魯釗陽,廖杉杉.農產品電商發展的增收效應研究[J].經濟體制改革,2016(5):86-92.

[22]周應恒,劉常瑜.“淘寶村”農戶電商創業集聚現象的成因探究:基于沙集鎮和顏集鎮的調研[J].南方經濟, 2018(1):1-26.

[23]高興民,張祥俊.地區創業水平影響因素的空間計量分析[J].中國科技論壇,2015(4):94-99.

[24]Ferrer-i-Carbonell A, Frijters P. How important is methodology for the estimates of the determination of happiness? [J]. Economics Journal,2004,114(497):641-659.

[25]Angrist J D, Pischke J S. Mostly harmless econometrics: An empiricist’s companion[M].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2009:75-81.

[26]魯元平,王軍鵬,王品超.身份的幸福效應:基于黨員的經驗證據[J].經濟學動態,2016(9):29-40.

[27]陳 釗,徐 彤,劉曉峰.戶籍身份、示范效應與居民幸福感:來自上海和深圳社區的證據[J].世界經濟,2012(4):79-101.

[28]陳 亮.從阿里平臺看農產品電子商務發展趨勢[J].中國流通經濟,2015(6):58-64.

[29]邱澤奇.三秩歸一: 電商發展形塑的鄉村秩序——菏澤市農村電商的案例分析[J].國家行政學院學報,2018(1):47-54.

[30]陳旭洢,冀雨瀟.貧困地區電子商務發展與農產品網銷影響因素研究:以貴州省威寧縣“電商扶貧”為例[J].中國農學通報2018,34(3):158-164.

[31]陳 飛,趙昕東,高鐵梅.我國貨幣政策工具變量效應的實證分析[J].金融研究,2002(10):25-30.

[32]葉阿忠,李子奈.非參數計量經濟聯立模型的局部線性工具變量估計[J].清華大學學報(自然科學版),2002(6):714.

[33]陳宗勝,宗振利.二元經濟條件下中國勞動收入占比影響因素研究:基于中國省際面板數據的實證分析[J].財經研究,2014,40 (2):41-53.

[34]曹榮慶,沈俊杰,張 靜.電商協會提升農村電商產業集群競爭力的作用[J].西北農林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8(1):75-82.

[35]周縣華,廖 樸,王婭婷.自主投保還是強制投保？——農業保險的投保形式及最優保費補貼比例研究[J].保險研究,2017(2):17-28.

[36]魯釗陽.賣方視角下退貨運費險對農產品電商發展的影響研究[J].保險研究,2017(12):9-22.

[37]魏 潔,魏 航.跨境電子商務物流模式選擇研究[J].科技管理研究,2017(21):175-179.

[38]高 愷,盛宇華.區域性農產品電商平臺使用意向影響因素實證研究[J].中國流通經濟,2018(1):67-74.

[39]董坤祥,侯文華,丁慧平,王萍萍.創新導向的農村電商集群發展研究？——基于遂昌模式和沙集模式的分析[J].農業經濟問題,2016(10):60-69.

[40]楊云鵬,楊堅爭,張 璇.跨境電商貿易過程中新政策法規的影響傳播模型[J].中國流通經濟,2018(1):55-66.

TheEffectivenessofSupportPolicyfromtheGovernmenttotheDevelopmentofOnlineRetailersofAgriculturalProducts

LU Zhao-yang

(SchoolofEconomics/CenterforInstitutionalEconomicsResearch,SouthwestUniversityofPoliticalScienceandLaw,Chongqing401120，China)

Abstract：In order to study that whether the government’s policy that is to support the development of the online retailer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is effective, or whether all the policies that are introduced by the government can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the online retailer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the empirical research has been given, used effective micro-questionnaires of China. The results are that the support policy from the government to the development of the online retailer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is effective, and the related effectiveness is stronger after the endogenous problems have been solved. And the policy effectiveness is related to the online retailer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themselves, their families and the economic and social environment where they live. Whether it is from the regional level, or from the household level, although the effectiveness of support policy from the government to the development of the online retailer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is worthy of a high degree of recognition, the obvious heterogeneity exists in the region and the household registration, and the heterogeneity does not change when the explanatory variables are changed.

Key words：the online retailer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the policy effectiveness; the policy of the online retailer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the development of the online retailer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e-commerce

中圖分類號：F724.6

A

1005-0566(2018)05-0056-23

收稿日期：2017-10-17

2018-03-22

基金項目：西南政法大學校級重點項目“農產品電商品牌培育的機理、模式及對策研究”(項目編號：2017XZZD-10)；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農產品電商品牌培育的機制、模式與政策保障研究”(項目編號：17CJY036)。

作者簡介：魯釗陽(1980-)，男，湖北蘄春人，西南政法大學經濟學院副教授，博士，碩士生導師，西南政法大學制度經濟學研究中心研究人員，研究方向：農業經濟學。

(本文責編：王延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