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母愛是莫里森小說中亙古不變的主題。在小說《寵兒》中,莫里森描述了一個瘋狂到能親手殺死自己女兒的母親。盡管她的行為讓世人很不屑,但是這種似乎畸形的母愛背后隱藏的卻是這位母親難以向子女述說的痛。
這篇論文揭露了這樣一個事實:在奴隸制下,黑人母親表達母愛的方式,以及這種不恰當的表達方式帶來的母親和女兒們的紛紛迷失,幸運的是,她們在黑人社區的幫助下,發現了自己的根且建立了自己的身份,自尊和自我價值觀,漸漸忘記了悲慘的過去,走向了美好的未來。
關鍵詞:母愛;奴隸制;創傷;治愈
作者簡介:劉鳳,遼寧大學外國語學院英語語言文學專業。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8)-12--01
托尼·莫里森是美國當代著名的女性作家之一。在1993年,因其小說所具有的豐富想象力以及表達方式所富有的詩意性使美國現實一個極其重要的方面充滿活力而榮獲諾貝爾文學獎。(Taylor-Guthrie,1994: 6)作為一個具有高度民族責任感的女性作家,莫里森的創作主要是基于美國歷史,尤其是美國黑人歷史來闡述奴隸制給黑人所帶來的身體痛楚以及長期性的心理影響。小說《寵兒》就是分析了奴隸制給黑人母親和女兒們所帶來的巨大創傷。
莫里森對母性的定義是:母親不僅需要養育和保護子女,而且要有治愈他們心靈創傷的能力(OReilly, 2004: 47)。然而,奴隸制在剝奪了黑人婦女們人權的同時,也扭曲了黑人母親們表達母愛的方式,這也直接導致了世人甚至是她們自己的女兒對她們的誤解。在小說《寵兒》中,莫里森就著重描寫了這樣的一位黑人母親:在遭受了新來的莊園主人“學校老師”的非人待遇后,塞思產生了天堂是她的女兒最安全的容身之所的想法(Morrison, 2005: 251),因此在逃亡失敗,奴隸主發現了她們的蹤跡的時候,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免遭荼毒,塞思親手殺死了自己剛剛兩歲的女兒寵兒。
塞思之所以選擇這樣激烈的方式,還與她的童年經歷有關。塞思是由一個獨臂女奴隸所撫養長大的,因為塞思的母親是一個下地奴隸,她一天中的絕大多數時光都要在地里度過,根本無暇去撫育塞思,而因為像塞思一樣的孩子在莊園里還有很多,塞思在獨臂女奴隸那里也沒有得到太多的關懷,所以塞思在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就想給他們最好最充分的愛,她將他們視為了她一生中最美好的部分,她容不得任何人做任何不利于他們的事情,她的愛是如此的濃,以至于一不小心就跨越了人與動物之間那條最基本的界限:謀殺自己的孩子。盡管她認為她并沒有做錯,但對死去的女兒的愧疚一直縈繞在她的心中,她想要去補償,所以她一直沒有驅趕那個已經影響了她們正常生活的鬼,只是因為她覺得那是她死去的女兒。
奴隸制不僅扭曲了母愛,也破壞了母女之間的關系,給母女雙方都留下了難以言說的創傷。塞思的弒女行為使自己的日后充滿了愧疚,每當屋子里的鬼出來作祟,塞思都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痛苦的過去,她認為這個鬼之所以一直存在的原因是:她很悲傷,而她愿意成為那個與她共同承擔的人。塞思想要盡自己最好的努力去補償已經死去的寵兒,她也確實做到了,在她發現她們由林中帶回的那個少女就是死去的寵兒的化身后,她將家里最好的一切都拿給了她,很快她與寵兒進入了一個只能容納她們兩人的精神世界:她們只為彼此而存在。但在塞思忙著懺悔過去的時候,她的另外一個女兒丹佛也受到了影響。盡管塞思一直都和丹佛在一起,但塞思只關心出現那個出現在她們屋子里的鬼魂以及她自己的過去,對丹佛的關照反而尤其少,而且丹佛也因為塞思的弒女事件受到了社區的驅逐,她們一家與整個社區的聯系便中斷了,沒有人愿意再與她們家往來,塞思也不愿意主動去向她們解釋原因,所以此后她們一家的活動主要就局限在了家里邊,而偏偏這還是一間鬧鬼的屋子,這導致丹佛的性格發生了極大的改變,這在兩位哥哥紛紛因不堪忍受來自一個鬼的折磨而離家出走后表現得尤為明顯,她只能與家里存在的鬼交朋友來排解自己內心的苦悶。
因為奴隸制,母親無法履行向子女講述她們的民族以及國家的歷史的職責,因此子女們便沒有了根,他們渾渾噩噩地過日子,他們不明白怎樣去建立自我身份以及自尊是為何物。這時社區便充當了治愈子女們精神創傷以及建立自我身份的載體(李, 2010: 36)。
黑人社區也承載了他們自己國家獨特的文化、歷史以及價值觀,在社區里,黑人們能感受到民族自豪感以及學會怎樣去愛和對愛做出反饋,成為社區的一份子能使黑人們通過發現自己的根而治愈他們的精神創傷。在繼承本民族的歷史文化以及治愈子女們的精神創傷方面,黑人社區的功能就與母親的職責等同了,換句話來說,黑人社區是一種延伸的母愛。
在《寵兒》中,當塞思沉迷于與寵兒相見的快樂之后,她就不再去工作了,很快她們家里便沒有了任何可以進食的東西,而且,塞思也在這種沉淪中日漸消瘦了,為了拯救她們這個家,丹佛在經歷了一系列的糾結之后,便勇敢地走出了家門去向社區求救,社區也慷慨地給予了她們食物并且幫她們趕走了那個貪欲日漸膨脹的鬼,她們一家與社區的聯系又重新被建立起來了,塞思對過去釋懷了,開始擁抱起了新的生活;丹佛也得到了治愈,勇敢地走向了外面的世界。
結論:母愛是世界上最純潔、最自然的一種愛,但是在奴隸制下,就連這種愛都被扭曲了,母親們被迫采取了最為極端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母愛,給自己和子女們都帶來了創傷,回歸社區是她們能治愈自己創傷的唯一辦法。
參考文獻:
[1]Andrea OReilly. Toni Morrison and Motherhood: A Politics of the Heart.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 2004.
[2]Toni Morrison. Beloved. 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2005.
[3]李翠肖. 寵兒和仁慈中的母愛分析. 河北師范大學碩士論文, 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