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瑋
著名細胞生物學家孫大業生肖屬牛。他不只是“老黃牛”,更是“拓荒牛”,畢生在植物細胞信號研究領域拉車爬坡,傾注了全部心血。
科研勇士闖“地獄”
機會總是青睞有準備的人。做科學研究尤其如此,孫大業說,他習慣凡事做在前頭。“機會來敲門,你得會開門才行。沒有準備的人只會眼睜睜看著機會從身邊溜走。”
1959年,孫大業從北京農業大學農學系畢業后被分配到河北師范大學任教。作為年輕教師,繁重的教學任務幾乎占去了他所有的時間,他像擠海綿里的水一樣,利用一切空閑收集農業生產中的研究課題,準備將來開展他喜愛的生命科學研究。
改革之初,他過五關斬六將,以考試第一名的成績作為訪問學者到美國得克薩斯大學植物系進修。他的合作教授斯坦利·茹是世界植物光敏色素領域的權威。經過4個月的研究了解,發現我國的生物科學研究許多研究領域都是空白。孫大業毅然選擇了當時在國際上剛剛開始研究的頗具前沿性的嶄新的研究領域——“植物鈣調素”課題。知道了他的這一選題后,他的美國同事嘲諷他說:“國外的博士后都不行,你能行嗎?”面對冷嘲熱諷,生性要強的孫大業堅定地說:“為什么我就做不成?我一定要做成!”
選擇高難的科研課題,無異于進入地獄的大門。但是他把壓力化作動力,誓把不可能變成可能。帶著對祖國的摯愛、對事業的熱忱,他一頭扎進實驗室,常常一干就是十幾個小時,甚至日夜吃住在實驗室。忘我的工作,使他的世界里,很少有休息日、節假日,獨守在實驗室面對儀器、試劑,實驗,再實驗,探求,再探求……
在國外的短短兩年時間,孫大業完成了3項開拓性的科研任務,取得了豐碩的研究成果。這時,同事不得不向孫大業樹起了大拇指。
自力更生 開疆破土
孫大業的哥哥早年就定居美國。哥哥多次提出讓他也留在美國。但他抱著對祖國的摯愛,1983年如期回到了河北師范大學。除了講臺,孫大業把大量的精力投到實驗室,繼續專心生物學前沿熱點研究。隨著連續得到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和河北省自然科學基金的資助,研究條件逐漸好轉,孫大業的研究工作在隨后的幾年里進展很快。尤其是在申請到國家和省自然科學基金重點項目后,他及其學生通過一系列具有說服力的實驗,發現了胞外鈣調素通過花粉質膜的信號轉換器——G蛋白來傳遞信號,從而影響花粉的萌發和花粉管的生長。
20世紀90年代初,孫大業主持編寫了《細胞信號轉導》一書——由于出版社對此一無所知,出版工作也頗費一番周折。書最后是他自己出資3萬多元出版的,但如今《細胞信號轉導》一書已經出了3版,印刷了5次——許多深入的研究都會涉及“細胞信號轉導”理論。
孫大業于1937年出生于杭州,12歲時父親因病離世。母親帶著6個孩子,靠著親戚的接濟,艱難拉扯著孩子長大成人。家境雖困苦,可孫大業一直在堅持著對知識的渴求,從初中到大學畢業,沒向家里要一分錢。他對于學業孜孜不倦的追求,對兄妹們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中學畢業,孫大業以第一志愿考入北京農業大學(現中國農業大學)農學系。
全國勞模的“自奮蹄”精神
“河北省科技精英”、“河北省科技進步一等獎”、“河北省科學技術突出貢獻獎”、“曾憲梓教育獎”、“國家教育部科技進步二等獎”、“何梁何利基金科學與技術進步獎”等大量獎項和“國家特殊津貼專家”、“全國優秀教師”、“全國勞動模范”等眾多榮譽背后,是一位盡職盡責的師者,是一位執著科研的學者——孫大業。
孫大業為教嚴謹認真,他那一絲不茍、誨人不倦、循循善誘的師風為他的弟子所敬佩。這些年來,他全身心投入教學和科研活動之中,有著高度的責任心與使命感,在教學上視學生如子女,對他們言傳身教、悉心指導。他總是從國家和實驗室長遠發展利益出發,把培養年輕一代的工作放在重要位置。他說,到了這個年紀,如果沒有學生超越我們,那么這個老師將是失敗的。
孫大業坦言:“科學研究一口吃不成胖子,特別是重大課題甚至需要多少年的努力,質量標準才是最關鍵的。” 在河北師范大學有一項特殊的獎——“最佳論文獎”。2002年,孫大業獲得何梁何利科技進步獎后,為了鼓勵師生出高水平的成果,將20萬元獎金全部捐獻出來,專門設立了一項基金,每年用來獎勵一篇全校最優秀的自然科學論文。在河北師范大學流傳著孫大業的“跳高定理”:發現人才跟跳高一樣,不是跳過次數多的,而是跳得最高的人得冠軍;只要跳過一次世界記錄就能證明你的水平,否則就是跳100次1米高也沒有意義!
在一般人看來,孫大業取得了常人難以企及的成績,獲得了各種該有的榮譽,完全可以功成身退。然而,對教學的熱愛、對發展科研的豪情,使他依然壯志滿懷、雄心未了,從未認為自己是個老人,在學術領域的研究與探索從不止步,他說要活到老,做到老,學到老。
曾有詩曰:“老牛自知夕陽短,不用揚鞭自奮蹄。”年過古稀的孫大業常用這種“自奮蹄”精神自勉,在植物細胞學領域上昂首闊步!
(責編:孫展)